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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

  半轮弯月挂在墨色的天空中, 把漆黑的走廊染上了一层莹莹白光。

  借着皎白的月光,朝仓梨手里拿着一瓶已经打开的波本酒,抬头看了看房门上的门牌号。

  305室。

  那个男人就在这扇门后!

  她深吸口气, 抬手敲门。

  “谁?”

  “是我。”

  门内安静了几秒。

  “进来吧,门没锁。”

  她紧张地闭眼深呼吸, 紧紧握了一下门把手, 缓缓推开房门。

  屋里仅开了一盏床头灯,昏暗的光线下, 一台造型十分复古的留声机流淌出轻柔的音乐声, 让整间屋子的气氛显得很是温馨浪漫。

  安室透披着白衬衣, 双腿交叠坐在床边, 湿漉漉的头发上,一滴小水珠从发梢滑落,顺着肌肉线条流向人鱼线,随即没入裤腰。

  许是他刚洗完澡的原因,空气中充斥着清爽的薄荷香味, 配合着她手中波本酒散发出来的隐隐酒香, 她感觉还没进门, 腿已经先一步软了。

  “那个…我…我想喝波本…不, 不是…一…一起喝一杯?”

  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她用力握紧了酒瓶,忐忑地看向安室透, 明知道现在应该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搭着他的肩来一句“嗨, 来一杯?”。

  可不知怎么回事, 那男人就只是那么坐着看向她, 她就有种想要拔腿往回跑的冲动。

  “进来,关门。”

  他言简意赅, 与平时给她的感觉大相径庭。

  脸上不仅没有了灿烂笑容,那双紫灰色的眼眸注视她时,眼神炙热又带着说不清的旖旎意味。

  隔着远距离和他对视了一眼,她后背一下子紧绷起来,一股气血沿着脊椎直充大脑。

  怎么有种被他看透了的感觉?

  她小心脏“砰砰”直跳,脚步一抬下意识想要往后退。

  “过来,关门。”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她好似被这声音催眠了一般,抬起的脚一顿,原本往后的步伐一下跨进了房门,另一只手十分自然地把房门“砰”的一下关上。

  没有了从房门外照射进来的月光,屋子里比刚才更加昏暗了。

  静谧的封闭空间里,原本柔和的音乐声变得有些缠绵悱恻,她抿着唇抬眼看他,男人无形中散发出的气息好似在那一刻淹没了整个空间。

  而她好似溺毙在这种温暖、暧昧的氛围之中,大脑里紧绷的那根弦“嘣”的一下断了,思维暂时性的下线罢工。

  把她的表现看在眼里,安室透微微弯了弯嘴角,暗自想笑。

  在她敲门时,他对她的心思就猜到了几分。

  一开始,他心中是有几分生气,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她将来为了任务做到这种程度。

  但看到她如今的局促模样,心忽的一下就软了。

  算了,就到这吧!

  “你来找我就只是为了站在那里么,梨?”

  这一次,他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性感撩人,反而流露出几丝安抚的意味。

  她短暂性休克的大脑终于再次启动,重新回放了一遍自己和男人刚一打照面的糟糕表现,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朝仓梨,你怎么就这么怂啊!

  你是来色.诱的,不是来被他色.诱的啊!

  支愣起来,别怂!

  她给自己打了一声气。

  抬头,挺胸,微笑,她迈步走进屋子,从柜子上取了两支高脚杯,走到他面前,她偷眼瞧了他一眼,见他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心底不知怎么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犹豫地抿了下唇,正琢磨着怎么开口,他紫灰色的眼眸看了过来,她脊背一紧,扬起一抹笑:“睡不着,一起喝一杯吧?”

  安室透眼眸微微闪烁,盯着她数秒没说话。

  “咳…”

  她面色微微泛红,佯装咳嗽了一声,他无奈地笑了笑,极为绅士地抬手一扬:“乐意奉陪。”

  她心里松了口气。

  很好,这算是成功一半了吧!

  她微微弯腰,把酒杯和酒瓶往床头柜上一放。

  微弱的橘色灯光被她的身躯挡住了大半,在光与影的交错间,她细腻白皙的肌肤在灯光的反射下晶莹剔透,十分诱人。

  他视线不自觉往下偏了一寸,却发现因为她弯腰靠近的动作,几根缠着铃铛的腰带流苏垂在了他的腿上。

  哦,原来刚才又轻又脆的碰撞声是她的铃铛啊!

  这想法一闪而过,他目光不自觉顺着流苏上扬,蓝白相间的腰带系在腰间,把她的腰身掐得又细又窄。

  随着她倒完两杯酒直起身,他的视线由腰落到了她圆润小巧的肩头。

  从她手中接过酒杯,他掩饰性地微微仰头把酒一口倒入嘴里。

  她瞪大了眼睛。

  不是,这酒要喝这么猛吗?

  自己行不行啊?

  对于自己酒量心中没底的她,捏着酒杯有些踌躇。

  这个不能怂啊!

  眼见着男人的酒杯里的酒见底,她一咬牙,抬手一口就闷。

  “咳咳…咳咳…”

  “没事吧?梨?怎么喝这么急?”

  口中的辛辣让她连咳了好几声,她捂着唇,瞄到安室透想要起身,连忙伸手按住了他的肩:“没,没事,你别动,别动,动的我头晕。”

  她本就微红的脸庞,因为咳嗽越发的红润透亮,半眯的眼眶湿润润,可怜兮兮地瞧着他,他忽的声音一滞:

  “…没事就好,坐吧。”

  “哦…好的…”

  不知是酒精的麻痹作用让她大脑暂时又陷入短路,还是借酒壮了她的胆气。

  她紧了紧按住他肩的手,脚尖一转,手臂贴着他的胸膛下滑,就这么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温软的触觉和玫瑰般诱惑的香味同时传入大脑,他瞳孔微微一缩,低头看向窝在怀里的人。

  那人好似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微微扬着脑袋,露出一截纤细白嫩的脖颈。

  四目相对的瞬间,朝仓梨的眼神迷离又懵懂,安室透眸光一暗,“砰”的一下捏碎了那只高脚杯。

  断成两截的高脚杯砸在柔软的地毯上,“咕噜噜”滚到她的脚边,冰凉的触感让她缩了缩脚,理智总算回笼了几分。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她心头一颤,脚尖微微踮起想要站起身离开,可男人却好似不打算再次放过她。

  不轻不重地握住她的手腕,拇指摩挲在微微凸起的尺骨上,动作又轻又慢,却好似一张网让她无所遁形。

  “我…我…”

  她低着脑袋嗫喏了一声,剧烈的心跳声好似盖过了她的说话声。

  “梨,想说什么?”

  安室透另一只手环上她的肩,指腹轻轻划过她露在外面的圆润肩头,顺着脊椎缓缓往下。

  由于连衣裙的背后是镂空设计,她的后背几乎一大半都暴露在空气中,微凉的空气伴随着温润的触感,他指腹所过之处,一种酥麻感瞬间由脊椎传入大脑。

  她身体一个颤栗,后背绷得笔直,压制住快要脱口而出的□□,她猛得攥住了他的衣襟:“安室透。”

  “嗯?什么?”

  摄人心魄的低喃声从耳畔传来,她吓得一动不敢动,就怕自己微微动一下,那靠得极近的唇就会擦过她的耳廓。

  她咽了咽口水,身体忍不住轻轻颤动,安室透手一顿,目光扫过她微微扩散的瞳孔,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他的手停在她的腰侧,陌生又熟悉的温度隔着布料传到她心尖上,她仰着脑袋看他,眼尾微微泛红。

  看出她是真的醉了,他垂下眼睑,偏开视线,贴在她侧颜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带着几分诱惑和安抚:“如果是别人,梨也会这么做吗?”

  “才不会,因为你是安室透啊!”

  她的声音有几分委屈,他握着她手腕的手紧了紧,一个手刀劈在她的后颈:

  “梨,好好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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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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