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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到客厅。
朝仓梨最先闻到的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有些熟悉的烟草味, 之后才在客厅中央看到了被其他成员挡住大半个身体的琴酒。
他还是穿着那件黑色风衣,银色的长发被帽子压得顺服地垂在身后,冰冷犀利的眼眸扫了一圈神色各异的组织成员, 最后定格在基尔身上:
“赤井秀一还没死。”
基尔心头一颤,满脸的不敢置信:
“不可能, 琴酒, 我杀他的时候你也是看到的。”
“可他的半枚指纹出现在相马家中呢,基尔。”
琴酒的语气夹杂着戏弄猎物的戏谑:“当初你真的杀了他么?”
“指纹?”
基尔瞪大眼睛:“怎么可能?确定是他的指纹?”
琴酒并不想解释太多, 狭长的眼角瞥了眼伏特加。
伏特加领会意思, 微微侧身面相基尔, 开口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实验室新出了一种光剂, 只要接触过就会留下痕迹,我们在相马原三家里发现了属于赤井秀一的半枚指纹。”
话音一落,基尔脸色极为难看,琴酒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眸子一转看向脸上露出兴奋表情的安室透。
神情倒是看不出任何问题。
是你演技了得还是本意确实如此?
不过不急, 他很快就会知道的。
琴酒眼底浮起一丝捕捉猎物的兴奋感, 阴冷的目光转向基尔。
虽然事实证明光剂对朝仓梨的能力没有任何作用, 但那些废物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些惊喜。
当初实验室是想要收集朝仓梨的各项数据, 不仅制造出了新型光剂,更是把只要和朝仓梨或实验室相关的人、物、地方都秘密涂上了这种看不见的光剂。
可没想到撒网捕了这么久, 没有找到朝仓梨的踪影,反而出来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这可真有意思!
琴酒嘴角微微扬起, 手中的枪指向基尔:“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琴酒, 你就这么确定那半枚指纹是赤井秀一本人么?”
基尔面容冷峻:“你也不是百分百确认不是么?要不然你一进来就该对我开枪, 而不是让我解释一些本就不可能的事!”
“啊,还真是让人服气的解释呢。”
咏叹调的调侃让基尔脊背瞬间浮起一层冷汗:“琴酒…”
她刚开口, 琴酒直接打断:“那就证明给我看吧,协助实验室抓捕朝仓梨,这一次你可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他嘴里念出冰冷的话,眼眸转到了安室透身上。
就让我看看,基尔这只老鼠能把你逼到什么程度,只要你露出一丝破绽,那离找到朝仓梨应该也不远了。
安室透自然注意到了琴酒打量的目光,心里对琴酒的打算猜到了几分,但按照波本的性格,他不可能在这时候什么话都不说:
“琴酒,朝仓梨可是我的猎物呢。上次那个FBI已经让基尔抢过一次了,不管她有没有成功,这一次你的决定让人很不爽呢。”
“如果你能抢先基尔一步,我并不反对你继续那无聊的抓猫游戏,但前提是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协助科恩把基安蒂带回来。”
琴酒站起身看了波本一眼,眼神里是明晃晃的粘稠恶意。
阴冷的笑在他脸上缓缓勾起,他冷冷瞥了眼基尔,好似腿上的伤一点都不存在一般,大步流星地往二楼走。
没有了琴酒在场,客厅里的气氛缓和了很多。
朝仓梨看着琴酒消失在楼梯尽头,倏的脸色一变。
他在不会要住在这里吧?
如果刚才没数错,这二楼就五个房间吧?
她僵着脖子扫了眼客厅。
基尔、伏特加、安室透、科恩。
这…
琴酒能和伏特加一起睡吗?
她神情有些崩溃,伸手下意识拉了下安室透的袖子。
波本不着痕迹地反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跟上自己,在抬脚的瞬间,他瞥了眼基尔:
“朝仓梨是我的猎物,我这次可不会轻易让给你呢,基尔。”
“哦,是吗?”
基尔抬眼看他:“可我也势在必得呢。”
“那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安室透撂下一句话,转身上楼。
……
回到卧室。
朝仓梨踱步转了好几圈,瞪了眼坐在沙发上沉思的安室透,拿出手机想要打他电话。
可视线刚触及屏幕,她一愣。
这手机居然没有信号?
信号屏蔽器!
答案猛得跳进脑海,她一步跨到安室透身后,在他背上写下:
手机,快看看手机。
安室透背往沙发上一靠,两手环胸:“没信号了是么?”
她神情一怔。
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心中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但现在手机没有信号,她要是真一笔一划地写那要写到什么时候?
她拉了拉衬衣的衣摆,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一角,卸下卡牌的瞬间,抓起一只抱枕放在了腿上。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她会现身,但看到她的瞬间,紫灰色的眼眸还是顿了几秒。
明明是脸颊通红,紧咬下唇的局促模样,宽大的衬衫松垮地挂在她身上也并不凸现她的身体曲线。
可就是在灯光映衬下,白皙细腻的肌肤晶莹剔透,即使连抱枕下交叠在一起的小腿也多了几分摄魂夺魄的诱惑。
“我们可以说正事了没?”
如果是一天前,或许她还没对他的视线这么敏感,可知道自己心思后,他的视线几乎和探照灯没有区别!
她咬牙切齿地从喉咙底部发出声音,瞪圆的眼眸里冒出两朵小火苗。
安室透摊了摊手,看向她的目光甚至还有些询问她怎么又暴躁起来的意味:
“我一直在等你发问,当然你要是能自己分析出想要的情报,这是我最乐意见到的。”
她突然心头一沉。
他给她的反应,让她猛得又想到了那个结论。
他们不可能有结果。
是了。
他还是卧底,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去想这种只能增加他负担的事!
涌上脸颊的热度尽数褪去,她低头眨巴几下眼,再抬头时,脸上的笑与面对其他同事时一般无二,热情又不是礼貌。
“那你先听听我的看法?”
安室透眸光幽深,盯着她数秒,点头:
“好。”
“琴酒在质问基尔时,他的微表情虽然藏得很好,但他在提到赤井秀一的时候,可能因为极度兴奋,还是泄露了一些真实想法。
他在怀疑…不对,他已经肯定了基尔就是卧底!可他并没有马上处决基尔,反而…”
话到这,她顿了一下,看向安室透的目光有一丝担忧:
“安室透,他们都在怀疑你,琴酒也好,科恩也好,他们都在怀疑你,这一次他们不仅想抓我,也是又一次的试探你。”
他笑着拍了几下手:“有点长进了,这也是我让你过来的原因。
这段时间我应该无法和公安取得任何联系了,和他们互通有无的重任可就交给你这位联络员了…当然我的命也交给你了,梨!”
她心头一震,几乎控诉地看向他。
这男人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她已经决定要放下了啊!
沉默地垂下眼睑,她强压下心中的悸动,笑得好似偷了油的老鼠,一脚踹在他小腿上,几步扑到床上拖起被子卷成一团:
“想要我帮忙没问题,这几天你睡沙发我睡床!你也没问题吧?
晚安,我实在太困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