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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朝仓梨跟着安室透到达她这几天常偷偷过来练习的射击俱乐部时, 她有种很神奇的感觉。

  就像是参加很重要的考试,但有人在前一晚把标准答案给了她,而考官一无所知, 可能事后还会夸她考得不错的那种微妙感觉。

  她很想拉住他问问,他来俱乐部是不是想要调查上原议员。

  如果真是那样, 她有点忍不住想告诉他, 这里可能调查不出什么。

  毕竟她听景光说过这里只是鸡肋一样的存在,不能实锤上原和组织的关系。

  而且她都快把这里打出都市怪谈的结局了, 还真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啊!

  可手一伸出去, 她就连忙缩了回来。

  情报的来源说不清, 她不能莽撞。

  要沉住气!

  一路跟着他从射击俱乐部的大门走到她已经熟悉了的地下靶场。

  安室透扫了眼只有零星几个人的靶场, 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这里差不多都快成外围人员的训练基地了,虽然说不上人满为患,但也不该是这种萧条的场景。

  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波本大人,您怎么有空过来?”

  安室透正想找个人套套话,身后传来气息不稳的说话声和急匆匆的脚步声。

  他嘴角勾起, 侧目看去。

  来人是个胖子, 跑过来的模样好似一只长了腿的啤酒桶。

  “你是这的负责人?”

  “是的, 鄙人平山太郎欢迎波本大人莅临指导。”

  平山太郎从口袋里拿出白色手帕擦了擦脸上汗, 又抬了抬鼻梁上有些松垮的圆形眼镜。

  安室透瞥了他一眼:

  “过来练练手,你这倒是挺对我胃口, 够清净。”

  他边说边拿起枪,上膛、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播报器里满环的声音传出, 负责人笑得眼镜眯成了一道缝:

  “波本大人射击很厉害啊, 很多来这里训练的人都做不到像波本大人这样, 难怪波本大人能成为代号成员。”

  “很多?”

  安室透扫了眼四周,似笑非笑:

  “你这多是有多少?”

  “这…”

  这里原本很热闹的啊!

  负责人面露苦相, 嘴里的舌头像是打了结。

  看着等他回话的波本,他心中暗骂一句,对着波本堆起笑脸:“我…”

  这时负责人兜里的手机响了,他如蒙大赦:“波本大人,我接个电话,抱歉,抱歉。”

  安室透扫了他一眼,没答话,负责人面上僵硬,瞥了眼握在手里的手机,顿时汗如雨下。

  看出负责人的紧张,他眼眸微闪,正想着让朝仓梨等下跟上去听个究竟,就感觉袖子被人拉了一下。

  得,两人看来想一块去了。

  他眼眸闪过一丝笑意,看向负责人时又是一副冷笑的模样,重新填上子弹,枪上膛:“别打扰我练手。”

  负责人擦着冷汗,感觉那一枪枪想打的不是靶子而是他。

  可他现在手里还有一个催命的,他更是不敢拖延,小跑着到了角落,接起电话:

  “琴酒大人,您要我办的事已经做完了。”

  “好的,好的,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的,那些人都已经被处理掉了,您放心。”

  “波本大人?在…他在练枪,不不不,我没有告诉他,我记得您的话,不能告诉任何人。”

  听到这,朝仓梨猛得一个激灵,视线扫过靶场的每一个人。

  为什么琴酒会知道安室透在这里?

  许是疑邻偷斧的心态作祟,她看着在场的人都觉得不对劲。

  在确定负责人挂下电话的第一时间,她速度极快地跑回他身后。

  琴酒知道你在这里!

  她急促地在他背上写下一行字。

  他眼角跳了下,拿枪的手依旧很稳,直到把枪里的子弹都正中靶心,他低下头重新装弹上膛,压低声音:

  “把你听到的都告诉我。”

  她点了点他的背,表示收到。

  因为字太多,她怕他会分辨不清,一笔一划写得相当慢。

  每一次指腹划过单薄的衬衣时,她都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他衣服下肌肉线条。

  壮硕饱满、沟壑分明。

  好似每一束肌肉都是被雕刻过一般,伴随着手臂上开枪的力道,背部肌肉的每一分震动,匀称且诱惑。

  这人身材未免太好了吧?

  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她手下意识一顿,甩了甩脑袋把离谱的想法扔出思绪,认真地写完最后一个字。

  这时,枪声正好停下,他放下枪,眼睑微垂好似在沉思。

  她很好奇他在想什么,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

  他抬眼,凌厉地视线投向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有个人两手扶住膝盖,桶粗一般的腰艰难地弯着,两条腿颤颤巍巍好似随时能摔倒。

  是那个负责人!

  朝仓梨下意识想要过去看看他是怎么了,可脚步还没迈出,人就好似被浇了一桶冰水。

  【在罪恶之人倒下的一瞬间,那支偷偷记录下罪证的手机伴随着罪恶之源湮灭在一片火光之中。】

  “跑。”

  安室透压得极低的声音几乎与旁白同一时间出现。

  她看了眼已经双膝跪地,两手掐着喉咙,整个背弓起来趴在地上的负责人,视线不可控地划到了负责人掉落在脚边的手机。

  如果这里真的被炸,是不是所有线索都要断了?

  倏的,她脸色一白。

  想到了早上的那条旁白。

  训练时的无意发现,是不是指的就是这里?

  如果真是这里,那她这几天在这里偷偷练习狙击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琴酒该不会因为传出来的都市怪谈想到了她,所以负责人被灭口,这里也要被炸了?

  所有的想法电光石火间挤入脑子,她眼神一沉,抬手拍了拍刚提醒自己跑的安室透,示意收到了他的指令。

  下一秒,她反向冲刺,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嘴巴动了动:“对不起。”

  她知道这次太冒险,也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危险。

  但如果不拼一把,所有线索都被毁了,那些人要怎么绳之以法?以后会不会有更多人被那些伤害?

  “轰~”

  靶场之下传来一声闷响,地面好似干涸的泥地寸寸开裂。

  脚下的摇晃让她重心一个不稳往前扑,好在这阵子的锻炼并没有白费。

  她调整重心,顺势一滚到负责人边上,一手抄过手机,脚下一蹬,转身就跑。

  四周火光冲天,她面上发狠,孤注一掷冲出地下靶场跑到楼道之上。

  “砰!”

  爆炸的气流伴着她身影一同冲向窗户,巨大的落地窗应声而碎,她顾不得满地的玻璃,冲到窗外倒地的瞬间,一骨碌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

  刚跑到爆炸范围外,安室透转身看向轰然倒塌的俱乐部。

  他微微皱眉,视线扫一圈大喘气的几个外围成员,悄无声息地退到隐蔽的角落。

  确定没有监控,他压低声音:“朝仓。”

  四周无人应答,他瞳孔一缩,心头狠狠一跳,猛得抬头看向那处黑烟滚滚的火场。

  不可能吧!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边拨号边往回跑。

  倏的,他脚步一顿,还没拨出号的手机震动起来。

  正是朝仓梨的号码。

  他立即接通:“你在那里?”

  “后门…”

  “你怎么会在哪里?”

  他好似想到什么,面上一沉:

  “你做了什么?”

  “呃…”

  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背上是火辣辣的疼:“要不你先来接我,我们再说?”

  “等着!”

  “好…的。”

  最后那个的字被手机里的“嘟嘟”声盖过,她额头滴下一滴巨汗。

  感觉他好像很生气啊,都直接挂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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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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