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瞒摩拳擦掌朝荆州,其实也就带了十万兵。
跟荆州比优势兵力都算不上,为什么不多征一些兵呢?
那是打定主意要跟荆州苦战,作为客军粮草供给什么的压力都会大很多。
要拼持久你就只能兵贵精不贵多了。
不然荆州还没打下来,兵爷们吃喝都能把他攒的那点家底儿给霍霍干净了,粮尽阿瞒就只能退兵。
但没想到,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荆州就进口袋了,十万兵就变成了二十三万。
别信史书上说阿瞒出兵之前就想一举定荆扬的说法。
那特么都是事后吹牛掰吹出来的。
刚出发那会儿谁想得到荆州能就这么轻松拿下啊。
阿瞒做足了表情,卷起袖子准备朝荆州吐口水扯头发了。
但还没发力,对方就跪了,甘愿当自己小弟。
阿瞒想着劳资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创可贴和挂号费都备上了,不打一架这特么不浪费么?
下雨天打孩子,雨和心情都准备好了,就差孩子了。
跪了一孩子,旁边不还一个看热闹的孩子么?
看热闹的东吴就摊上事儿了。
你说他自己带了十万收了刘琮七八万也就十七八万啊。
就算没有赵四姐七进七出砍他个上千人,打二爷他们也会多少有点战损吧?
这怎么还越打越多了呢?
是这么个婶儿,打江东得水军。
阿瞒的十万北方旱鸭子加荆州的七八万水步兵,按说够了。
二谋他哥打下江东靠的就是几千人。
二谋吹个牛逼也只是回回号称孙十万而已,你这实打实的都十七八万了。
但七八万都是降卒,按照阿瞒那多疑的性格哪里会信得过?
就地征兵组建新军。
还得是水兵月不要月的那种,水军总得有点自己的力量才安心。
这就又就地征召动员了五六万。
二谋一看也怯啊,而且他麾下豪强跟荆州豪强差不多,也是不愿意打。
豪强这玩意儿么,大都最多支持对外攻占很少支持本土防御。
因为对外攻略就算要逼着他出军粮,但能赢的话在外边儿抢到东西回来多少都能给他们分润点。
本土防御防个毛,把本地打烂了佃户都打跑了地都打荒了,那赢了他损失也大了去了。
在谁手底下不是当豪强啊?所以最好别打。
怎么着投降了他治理本地不得靠着我们豪强么?
不如早点投降趁早安生,劳资踏踏实实的盘剥佃户继续赚劳资的小钱钱。
要打那劳资总得扞卫点啥守护点啥,肯定是不打就会失去点啥吧?
荆州豪强会失去啥?
失去刘表刘琮家的统治传承,可这家子也是他们为了避免本土战乱给抬上去的。
江东豪强会失去啥呢?
失去一个种瓜出身却骑在他们头上的统治者?
别动不动就说人家怯懦畏战无胆鼠辈。
忠诚和忠心也不是毫无道理的,至少得跟自己与自己所代表群体的长期利益相匹配。
毫无道理不讲原则的忠诚与忠心不止是愚忠,更叫做奴性。
就跟现在似的,买办和大资本骨头软鼓吹不抵抗那是因为鹰酱搞乱咱们,更有利于他们掠夺财富。
那些整天嚷嚷着不满月薪三千骨头还软的,一边嫌自己收入低一边不支持硬扛老美产业升级。
真是不去润去美帝当几年在街边儿露营的outman,不知道自己涨薪的机会在哪里。
非成乌克兰叙利亚格鲁吉亚伊拉克难民才痛快。
但这就是世家豪强的局限性,拥有太多不敢搏。
所以你看,以袁家为首的世家掀起的代汉运动,最后成就的三方最大势力。
一方是瓜农家出来的粗痞,一方是破落寒族的皇室远亲。
一方虽然也属于豪强,但却是他们最看不上的权宦出身。
你说豪强世家能嗨皮?
打天下不成,但谋天下成啊。
所以打完之后老牌儿豪强世家的代表死妈家终究还是完成了对胜利果实的篡夺。
这是后话,这会儿权宦家的还跟种瓜家的对掐着呢。
破落的皇室远亲在旁边伪装摇旗呐喊的吃着瓜。
二谋比刘琮强就强在,他身边有一群他爹从幽冀带回来的老军头。
有一帮他哥收的铁杆小弟,有他哥拉出来的淮泗流寓班底。
所以虽然张昭认为他哥遗言的意思是待价而沽主张谈价码投降,但二谋有抵抗的资本。
鲁肃和阿亮怎么跟孙权说不重要。
重要的是二谋冷眼看完属下一番意见拉扯各自站队之后觉得,有戏。
能跟阿瞒干一架。
你让鲁肃和阿亮去劝刘琮,劝完刘琮哪怕心勾勾的想抵抗也没蛋用啊。
顺便说一句,占领荆州之后刘琮被阿瞒调离了荆州,打发到原本老袁家的青州去当刺史去了。
后来的史书上就没详细记载接下来的状况。
以这狗崽子的鸡贼和清醒,保不定跑哪儿苟着去了。
权宦家的还跟种瓜家的于是卷起袖子鼓起腮帮子,开始了干架前的互喷口水。
二谋从番阳调回来了那个玉一样的男人,给了他三万兵马,让他跟陈普分别任左右都督,就拉开阵仗准备了。
这都督就是持节都督了,而不是华雄那样监督军纪的宪兵队军法官小卡拉米。
其实也是没办法,不僭越的话,二谋也就是从他哥手里接过来的讨虏将军,领会稽太守和吴侯。
就这还没被官方正式承认。
也给自己属下封不了太高的官职。
跟这会儿备崽儿最多只能给赵四姐封牙门将军似的。
二谋只好加大都督这个编外职位的含金量,以至后来都督大都督变成了非常重量级的了不得的职位。
阿瞒军从江陵顺流而下。
孙刘联军,其实也就是种瓜家的主力和一两千意思意思表示表示的备崽儿家的军队从樊口逆流而上。
到赤壁这块儿双方遇上了,然后一顿拳打脚踢。
阿瞒新编的水军与荆州新附的水军配合上存在一些问题。
再加上他北方来的军队在当地水土不服,因而感染瘟疫并且传染给了当地兵,因此战斗力严重受损。
多打少还打输了,阿瞒那边水军“引次江北”与陆军汇合,在乌林一带停泊,重新操练水军并且治疗疫病。
周瑜则把东吴水军停靠在了南岸的赤壁一带。
接下来就进入演义故事的高发期了,什么草船借箭苦肉计,夜算东风连环计,基本都是杜撰。
虽然的确发生过火攻,但这也是江面战役的常规操作。
不火攻你是指望船上的投石车能打沉对方的船,还是兵力劣势的他们玩儿接舷战啊?
败因其实很简单,就因为南下的太顺利了,以至于严重的水土不服。
可别小看这个年代的水土不服,其本质是肠道菌群与抵抗力免疫力的适应过程。
这个年代都是喝生水的。
像庚哥那样要求麾下军队只需喝沸水,在其他部队执行下去可能会引发哗变。
太给兵爷们添麻烦了。
一天打仗行军都快累死,喝水你都要管,不想想全营喝沸水一天柴薪都得多消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