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历史军事>废话三国:董卓你得支棱起来啊>第45章 陛下你没学过道术吧

史书上有这么一个典故。

曹贼他便宜爷爷曹腾,被封为费亭侯,做到了大长秋,也就是皇后 所居长秋宫的大主管这种职位的权宦。

他于桓帝有策立之功。

也就是说梁翼干掉质帝那个八岁孩子后,梁妠跟梁翼商量着选哪个宗世子册立为帝时,曹腾也参与了讨论。

并且他还赞成了选当时还是蠡吾侯的桓帝志陛下继承大统。

策立之功可是很大的,所以他的宠信可能仅次于单超唐衡等五侯。

就这么个人,有天蜀郡太守通过治下小吏写了封信给他。

被益州刺史查出后,弹劾曹腾身为内臣,结交外官,所为不当,请免官治罪。

桓帝认为书自外来,不是曹腾的过错,这才没有治罪。

也就是说,得亏曹腾没有回信也不是主动写信。

不然被传最宠信宦官的桓帝,都认为他是有罪的。

宦官基本上都是中都官,也就是在京师当官。

最多出趟外差。

有这样的规矩,哪个宦官敢轻易跟地方官暗中勾结结交?

地方官随便拿封他们写的信或者锁拿传信的家奴,就可以轻易扳倒他们。

和地方官勾结不起来,他们又有什么能力去纵容族人亲眷为祸乡里?

身为士人的地方官为了讨好宦官,在人家没有授意的前提下包庇纵容宦官的亲眷族人。

卢植问庚哥,这到底是宦官为祸还是士人为祸?

有这类身为地方官的士人在,就算没有宦官当权。

他们难道不会纵容士人高官的亲属家眷为祸乡里,以阿谀权贵么?

“彼辈多出寒微,一旦得势,扶家姓于微末,亦为常理。”

“更有那狂贪巨敛之徒,此实也。”

“然士人亦有良莠,不乏贪鄙之徒,因此断阉宦皆祸,此理不通。”

阉宦有好有坏士人也有好有坏,卢植认为阉宦好的比例怕是还大些。

节操也不是长在脐下三寸的。

没道理割了卵蛋,节操就一起掉了。

庚哥是没想到卢喷喷会为阉货们说话。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最近跟阉货们关系缓和了很多的缘故,还是他认死理儿,最讨厌宦官的时候都是这么认为的。

更可能是后者。

但即便如此,卢喷喷出这个门儿也是不会承认自己这么说过。

脾气爆性子刚,但他不蠢。

他辈大儒,是懂得保身的,不会跟主流舆论对着干以致身败名裂。

卢喷喷还认为阉宦们一定程度的帮扶家族不算有害,更不像何太后说的危害那么大。

因为天地君亲师,里头有个亲,还排师前头。

你伤害肢体断绝后嗣亲近皇权,已经是罪过了。

自己独自富贵抛弃家族,那不符合儒家倡导的理念。

他甚至认为桓帝重用宦官亲族,还是件好事。

因为东汉和西汉不同,西汉的举荐制是需要通过皇帝面试考核的。

你举荐上来的人如果通不过考核,你是要吃挂落的。

所以西汉当官的不乐意举荐,被逼急了才硬着头皮举荐,质量也高些。

到东汉光武帝起家就没少靠世家豪族资助。

为了体现对帮自己打天下的臣子们的信任,面试考核这一块儿就省了。

只要被有举荐权的人举荐就能当官。

那为了被举荐有官儿当,那些人当然竭力巴结有举荐权的人。

当了官也不能忘恩忘本。

不然你这名声出去了以后,谁还举荐你们家其他人?

大家在讨好上官的方式上使劲儿卷,所以才卷出来了个二重君主观。

党锢之所以招人恨,是因为这个卷的资格都给你整个家族罚没了。

卢喷喷跟庚哥说这个,当然是想庚哥以后能恢复西汉那种举荐制。

受时代所限,他也想不出别的什么选官方式。

从上古以来不都是这么来的么?

君主帝王听闻野有贤人,所以请他来当官。

庚哥却知道一个更好的法子,科举制。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李唐到则天皇帝被世家门阀折磨到死去活来,才想出来的绝户计。

一使出来,以举荐制为基础的门阀就彻底消失于历史舞台了。

但他也没说出来。

因为麻烦。

只要出了这个主意,太多细节要完善,卢喷喷更要拉着他叨叨个没完了。

要说科举时代,官员们歧视宦官还能有点基础道理。

劳资们凭本事考出来的,别管考的东西能不能代表实际能力,劳资们也卷过。

你特喵一个给皇帝当家政的阉货,凭什么骑在劳资头上?

所以宦官掌权,那叫幸进之徒。

举荐制的选官制度下,你们特喵绝大多数都是凭家世凭长辈人脉被推举出来的。

劳资们才是从宫内的小内侍里头靠本事卷出来的。

谁特喵的废物率比较高?

卢喷喷认为,汉帝国现在的最大问题,是世家豪族完全掌握了上升通道。

一直到一定品阶的官员,皇帝才能掌握人事任免权。

进入官场的大门被世家豪族把控。

你特么不给我们效忠我们不给你进去。

这种情况下,不出现二重君主观才不正常。

但如果皇帝重用阉宦亲族以及他们的家乡故旧,等同于在世家豪族对于官场的垄断上撕开了一条口子。

譬如唐妃她们家,因为汝阳侯唐衡进入皇帝视野。

唐衡的哥哥唐玹做到了京兆尹, 弟弟唐珍更是做到了三公之一的司空。

二代唐妃她爹唐瑁也做到了会稽太守。

虽然这些人作为既得利益者,最终也不免堕落到与世家豪族沆瀣一气。

但最起码前几代,会比皇室较那等世家更为忠诚。

持续不断的选拔下去,也能维持朝堂不被世家豪族的私党完全把控的局面。

更能赢得阉宦的加倍感恩与忠诚。

卢植认为这是有益的。

并且这些人堕落为世家豪族之前,可借助他们的力量对选官制度推行一定程度的改革。

这无疑是一种过于理想化的状态。

因为一来这些人堕落的速度往往比想象中更快。

二来,在没有完全堕落融入世家豪族之前,这些人在官场上被斥为阉宦党羽,更容易遭遇士族的污蔑与攻击。

所以一举一动都会格外谨慎小心。

很难指望他们会有全力支持改革之类的动作。

不管怎么说,借着庚哥的那点好奇,卢喷喷总算是又成功塞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到庚哥的咸鱼脑子里。

等卢喷喷讲完这些,庚哥刚准备脚底抹油开溜,却被卢喷喷很严肃的叫住了。

“昨日与皇甫义真于臣府中饮宴,与皇甫校尉说起陛下所创之御力。”

“义真与臣皆叹其妙,然却令臣念起一事。”

“陛下此识,却从何来?”

“莫不是于潜邸之事,曾师从那史道人,学甚道术?”

卢喷喷双眼下厚重宛若春袋的眼袋都微微颤动了,可见他非常之紧张。

这问题根本不是他想起来的,毕竟这么久了,该问早问了。

却是皇甫嵩提出来的。

毕竟他们曾打过张角的太平道,对这些玩意儿忌惮极深。

但疑君之罪,卢植当然不可能推给皇甫嵩。

所以才假言说他自己突然想起来这种疑惑。

这一刻,卢植眼中甚至透出恐惧。

他当然不是恐惧什么劳什子道术。

据说道术通神的张角不是照样被他围在广宗一顿揍?

他恐惧的是,那些妖术会不会已经对这位陛下造成了精神污染。

庚哥虽然察觉到卢植的紧张,却有些不以为意。

因为机智如他,这种问题当然早就准备好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