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种好了, 房建好了,连着旺季都过去了,这些个在小镜湖绿洲待了一季的朋友们也陆陆续续的要走人了, 毕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知名人士对吧,日常忙乎的事儿还是挺多的。这小镜湖绿洲啊, 那真是说空就空了。只剩下一个花满楼, 因为他家西北这边的商号还没全折腾完, 需要再待上几日。

  “你们家这是要玩大的呀,怎么, 江南首富做的还不足兴, 想在弄出个西北首富来?这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儿。”

  春雨收起手里的长剑, 结束今日练功的份额, 不等周围其他人散去,就引着刚走过来的花满楼走进自家的酒肆大堂。为他倒上一杯清茶, 看着他一如既往平静温和的样,略带几分迟疑的说起了话。

  她这真是好心,在这样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 钱太多有时候未必是什么好事儿,即使这是综武世界。可她又不确定这话花家会不会听, 毕竟人家能有如今的地位,想来也经历过不少的风雨,自有自己一套的处世标准对吧。说不得花家和皇家就已经有了默契呢?

  所以她只能这样半真半假的点一句,再多恕他无能为力了。不过即使就这么一句, 听到花满楼耳朵里也是承情的。毕竟道理很多人懂, 可懂得人却未必会说,毕竟这话不好听,容易得罪人不说, 即使出事儿,那遭殃的也是花家,和旁人无关。这么一想的话,春雨这份心思就更难得了。

  “若是我父亲听到你这话,必定抚掌而喜,难得有这样坦诚又懂他的人。”

  懂他的人?明白了,花如令其实也明白钱多会成韭菜的道理吧。那这一次……

  “不过是设立一个分号罢了,既不是置办大量的田地,也不是开辟诸多商铺,和江南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哦,也是,根据原著形容的,好像是骑快马一天一夜,走还在花家的地盘里,这么一算,嘿,这得多少产业?古代快马标准,好像可以用日行800里为最高标准吧,毕竟那已经是军报最高级别了,日行千里的那已经不是快马而是宝马了。

  800里范围内的地产啊,和她这西北搞个商号确实不是一个重量级。

  春雨心下放心了,眼眸一转再看想花满楼就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

  “倒是我杞人忧天了。”

  “若非真心拿我当朋友,这样不讨喜的话,你如何会说?你说了,我只有欢喜的份。”

  看看,这就是花满楼啊,总是让人心里那么舒坦。既然心里舒坦了,她自然也愿意让朋友高兴些的。所以难得的,春雨对花满楼发出了邀请。

  “难得空闲,花满楼,可愿意与我一同琴箫合奏一曲?就去湖边小楼,迎着初绽的莲花,嗅着湖边的花香,想来必定十分惬意。”

  这绝对是一个很得花满楼心的建议。看看,花满楼手里的扇子都合拢了,没一次敲击手掌,都带出几分愉悦的声响。

  “如何不可?如此雅兴,可不多见。”

  嗨,说的好像我很粗鲁一般。不,这绝对不是我,如今的我可是琴棋书画都可以的雅人了,所以以后请喊我才女.春~!!

  作为一个有外挂的作弊人士,春雨心下有些傲娇,即使她以前确实是个大大的俗人,可在日复一日的盲盒抽取中,那也早就洗去了那点子不堪。特别是在连着武功什么的,都能从盲盒中抽取之后,她的这个外挂就日渐的种类丰富起来。不但是武功有了,东西有了,连着其他这个时代可以用得上的各种技能也有了。

  像是武功,近来她就又多了一个昆仑内功,还是五年的那种,虽然因为她主修九阴真经,最后只落了个融合进原本武功的结局。可功法却实实在在的印到了脑子里,让她多了一项能传给其他人的东西。像是春正素,如今就在转修,为此前日已经顺利的突破了三流到二流的壁垒,正式的成了这小镜湖绿洲除他之外的有一个春家高手。

  而技能上,她本就因为碧海潮生曲而懂了箫,如今又得了五年的抚琴经验,七年的书法经验,和3年的弈棋经验,2年的水墨山水经验,这么一加,说她琴棋书画皆通怎么了?半点水分没有好不。

  甚至说她心灵手巧也是可以的,刺绣、制衣、剪纸、厨艺、雕花,这些个她都抽取到了一定的经验,三年五年不等,虽说不得能惊艳世人,可做出来绝对凑合能看是一定的。这样的她难道不是心灵手巧?寻常闺阁女儿有几个能做到懂这么多的?就是读书,她也绝对有一定的优势,谁让她有个大大的书架呢,那上头的书不说包罗万象吧,可该有的基本都有,你说算不算见识广博,读书颇多?

  所以啊,春雨自信那还真不是没道理的。

  “既然你也觉得是难得了,那这干力气活的事儿可不能躲懒,来,帮忙搬东西吧。”

  本不过是随口指派个活计,拿捏一下的小矫情,这话一出口,花满楼就愣了一下。

  搬东西?这个没得说,可这琴箫……若是花满楼没记错的话,好像都在春雨的房间里吧,这要他去拿……虽然他们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了些,可到底男女有别,这真的可以?

  花满楼不确定了,迟疑着不敢站起来,生怕春雨后悔难堪,可春雨呢,虽然也模糊的意识到了不妥当,可她这人吧,往日虽然小心谨慎的很,生怕有一星半点不和这时代规矩的事儿,可这得意劲一上来,早就忘了自己定下的循规蹈矩的事儿了。兴匆匆的自己站起来往里走不算,还回头招呼花满楼说到:

  “若非绿萝这会儿不在,我还不稀罕让你动呢,那可是一把好琴,说一句大家制品,媲美宫中珍藏都是可以的。”

  她这般坦然爽利,让花满楼又是一愣,一时倒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说不合规矩?那不是变相指责春雨礼数不周?那不是花满楼会做的事儿。说不想去帮忙?那也一样不是花满楼的做派,虽然那琴并非是什么重物,按照春雨的武功,拿起来十分容易。可到底他才是男子,拿东西什么的,总该他承担更多些。

  想想往日相互不见外的交情,想想春雨这坦然的态度,最终花满楼还是笑着站起来了,不过在站起来,走向春雨闺房的时候,他还是说了一句。

  “往日总见着陆小凤往红颜知己的闺房跑,不想我也有今日,真是难得的待遇。只是可惜可,一样是一探芳闺,人家是有酒喝,有曲听,有美食饱腹,我呢,只落了个做长工的命,有时候我都想不通,都是朋友,怎么区别会是如此之大。”

  花满楼的情商啊,那真的让人不知该怎么感慨才好了。他这一番话,不但是变相的提醒了春雨,同样也解了春雨失语后的尴尬,与此同时连着可能传出去的扫尾都一并解决了。

  春雨听出来了吗?对不起,这会儿她正为自己难得能展示一下自己的高素质而高兴呢,哪里顾得上这个,倒是进了房间之后,看到自己那好几个的书架,脑子闪过了一个事儿。

  “对了,你来了这里,可带了日常读的书?若是没有,我这里有不少,你可以来取了去看。这边……”

  不单是什么都没听出来,反过来还为花满楼介绍了不少她这里的书籍。这叫什么事儿啊!花满楼都无语了,不过随即又为春雨的细心感觉心暖。

  “确实没带什么日常读本,不过这里也不方便,毕竟不是每一本书我都能读的。”

  是了,他看不见,他所谓的读书,很多时候都是别人读给他听的,能自己阅读的那多是特意加深加厚了墨汁的那种,她这里的可不是。

  想到这个,春雨暗自懊恼了一阵,只觉得自己随口而出的话十分的不妥当。有些揭人伤疤的意思。忙又换了个语调,笑说道:

  “倒是我忘了,你可是大家公子,是有侍读童子的。不过这个不行还有别的,我这里种了不少可以在室内侍弄的绿植,少顷我让老苏他们分出一些来,种到花盆里给你送去,让你也好日常赏玩。”

  读书不成,养花花满楼是好手啊,将自己屋里的那些分出一些给他,想来也能让他多些日常的乐趣吧。

  确实能,花满楼一听就高兴的笑了起来,鼻子微动,然后眼睛准确的望向了门边几个架子上的绿植处。

  “你倒是好心思,外面烈日太盛,就搬到屋子里养,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好法子。”

  花满楼也不知道是修炼了什么了不得的听风辩位的本事,不过才走进春雨的屋子,就能凭着脚步声和说话的回声,准确的分辨出屋子里各处大小及家具的摆放,一路走到书桌边,都没碰倒一样。看的春雨心下好奇。有心想问,又怕犯了忌讳,想想自己刚才说书的事儿,生生的压下了嘴边蠢蠢欲动的话,回身径直走向了内室。

  “你觉得好就成,我这就去取琴。”

  这会儿她看到了自己那又被点了一次,变身两进的雕花大床,心下多少也回过了点味,知道了自己带花满楼进来的不妥当,忍不住就加快了脚步。而她这一动,那边花满楼十分知趣的就停留在了外间,明明眼睛看不见,却依然转着身子,面向那些绿植的架子,好像他进来只是为了分辨这些植物一般。避嫌的不带半点的烟火气。

  等着春雨将琴抱出来,递到他手上,他又笑着说道:

  “既然答应了,那我就等着了,对了,这琴你可调过铉?”

  “调过,不过不知是否合你用。”

  “这样啊,那我先去湖边小楼,正好一边调铉,一边试试音。”

  这是想避免他们一同进出这屋子的尴尬吧。春雨的脑子回来了,这反应也快的很,立马点头道:

  “也好,我取了萧后还要再去一趟酒窖,有琴箫合奏,怎么能没有好酒?难得没有与咱们抢酒的人在,这一次总算是可以细品了。”

  这理由很合适,花满楼笑的越发的舒展了,轻抚了几下琴身,摸到纹理处还敲击了几下,说到:

  “难怪你要我帮忙,这居然是梧桐木的琴身,金杉木的底板,檀木的山岳,这分量可真是够沉的。”

  “若非如此,我如何敢说这是珍品?等你试了音,怕是还有惊喜呢。”

  “哦?那我可迫不及待了。”

  说笑间,花满楼抢先一步走出了春雨的往屋子,仿佛一切都那么的顺理成章,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知道走出酒肆大堂,他的心还有些微微的荡漾。而内里,春雨也不禁有些脸红,不知道是为自己这莽撞的行为,还是被花满楼窥视到了自己隐私的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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