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柯南同人] 被通缉的名侦探【完结】>第239章 致夏洛克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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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琴酒放音乐这个缺德的操作最终还是被服部平次给拦下。并不是因为服部平次担心这位未曾谋面的组织成员从地板下面爬出来,只是他单纯不想让一首恐怖的新歌问世。

  要知道,虽然《都是卧底》是一首经过“乌鸦与酒正版乐队”演唱而广受欢迎的名曲(是的,很快跻身名曲行列),但以“茧”游戏的世界观来说,它的创作者Gin先生还写过其他几首歌,比如服部平次在管制室里跟小工藤和白马一起听到的演唱会——“银色子弹盗版乐队”的《乌鸦与酒》、《疯狂米花》和《苏格兰漂流》。

  事后服部平次用严谨的态度研究了这几首歌的乐谱,发现它们的内核出奇地一致,并且节奏的编排也确实是同一种风格。也就是说歌曲的影响是次要的,关键是这个乐队想唱成什么样——毕竟《都是卧底》这首歌被完全唱跑调了,反而受到了一致欢迎。

  “目前最流行的说法是这样的,”服部平次说,“《乌鸦与酒》讲述了乐队的初期成员在伦敦一个叫做乌鸦与酒的酒馆里的欢乐日常,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出名,也没有这么多的烦恼,所有人都是最好的朋友,只有主视角的歌手非常担忧,因为他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因为你们这组织里能待得长久的代号成员基本上都是卧底,肯定是要散,不然琴酒为什么天天抓卧底。

  “接下来接续的是《苏格兰漂流》,有人说这是乐队在苏格兰的漂流经历,也有人说这是叫做苏格兰的乐手的生活。他自由、浪漫,跟乐队有着不一样的追求,但此时的乐队面临着重大的危机,所有人都必须小心翼翼地维持乐队的存在,否则他们的梦想就会坠落。”

  是啊,组织里有卧底,出现了叛徒,然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要被琴酒宰了,可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吗?

  “《疯狂米花》则是乐队面临解散时候的真实写照,让我看看这位知名乐评人说了什么……啊,他说‘简单的乐队冲突被无限放大,两位乐队成员在海滩漫步,殊不知狙击手已经瞄准了他们的头颅;被打翻的酒瓶和装着枪的吉他盒,却印证了我们对前一首歌的猜测’,工藤,你觉得这个猜测怎么样?”

  服部平次非常快活地说完,果然看到这位乐队新晋经纪人慢慢地捂住脸,幽幽地说要不然还是把网络上的演出片段全都删了吧。

  现在正版盗版两个乐队一共有五首歌,虽然在网络上已经流传了相当多的片段,但对顶尖的网络专家来说销毁它们并不是一件难事,特别是在有计算能力足够强大的人工智能的协助下。毕竟乐队的存在给这个国家的乐坛带来了一定的影响,这些影响暂时还不能转化为实质性的利益,还是负面影响居多,所以要删除它们很容易就能得到权力者的同意。

  “不怎么样,”工藤新一说,“我觉得《疯狂米花》讲的是在抓卧底的琴酒发现他忙活的时候莱伊和苏格兰背着波本夜谈,而他们三个一起把琴酒和贝尔摩德鸽了这件事。当时琴酒很想把他们三个都当卧底宰了。”

  服部平次点头:“那《都是卧底》呢?”

  工藤新一就看他。

  虽然没有全程参与,但服部平次对组织的事也是一清二楚,现在他一本正经地说:“有没有可能,琴酒早就知道他们是卧底,然后一直放任他们毁灭组织?我看琴酒最后也没跟随组织的BOSS,说不定他早就在组织里待够了。”

  “如果他知道,那我们都活不到今天,服部。”

  “说的也是。”

  几位卧底知道琴酒的身份,那么跟他们经常混在一起的侦探们理所当然也会成为组织的目标,别说琴酒了,要问侦探对组织的事一无所知还能跟那几个人一起调查,你会信吗?不、卧底们够谨慎,他们不会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所以大家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话题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现在的案子——是的,他们正在调查的案件是一件剧组杀人案,死者村越振一郎先生差点就被遗忘了。

  目前有几位已经能够完全排除嫌疑,包括出门被车撞现在还在医院里的道具师、半夜只是去前台跟柜台小姐调情的摄影助理、因为过去参与银行抢劫昨晚因为分赃不均再次见面打伤同伙的灯光师(已被逮捕)、兴冲冲去跟网恋男友见面却发现对方是女孩子的路人演员,和剧组唯一只出去两分钟连到摄影棚的时间门都不够的杂务。

  而嫌疑比较大的人是发现尸体的导演助理山田小姐、看起来非常焦虑但跟所有事都相关的导演五藤先生、比较瘦能通过裂缝的摄影师川原先生、村越振一郎的女友插画师椎名小姐、去打其他工但是说不清楚的化妆师小姐,还有完全不能证明自己去网吧之前在做什么的场务吉本先生。

  “川原先生不是这个案件的犯人,”工藤新一说,“但我有种顺着他的线索查下去,接下来一个星期都不用休息了的预感。”

  “我也有这种感觉,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工藤。”服部平次信任地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然后转身就要走。

  “服部,你不会想跑吧。”

  “怎么可能!我是高中生,我还要上课的!现在只有你是职业侦探啊!”服部平次缓缓收回了伸出去的脚。

  他对案件当然很感兴趣,但一想到要跟这个圈子的人打交道就觉得头疼。在完全能猜到真相的情况下,这应该是调查记者的工作而不是侦探应该接的案件——话是这么说,看大工藤的想法他对所有案件根本都是来者不拒的态度。

  比起侦探更像是慈善家的家伙,在他们还在追求真相的时候,这家伙想要的却是真相揭开后的结果。

  工藤新一说:“我又没有麻烦你去做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你还是小孩。不好接触他们娱乐圈的事……”

  刚才还想走的服部平次觉得这话他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还是小孩?我只是怕被星探看上,他们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啊!”

  “……真的?”工藤新一问。

  “真的,就上次我跟你们去了一趟夏威夷,临走的时候有个星探追着我跑,说我有剑走偏锋走红的资质,我拒绝之后他还每天给我打电话,最后我把他拉黑了。”服部平次想想就后怕。

  不过这说明有人认可他的天赋,虽然他完全没有往这个方向发展的想法。

  “那服部,”工藤新一把他推向了化妆师的方向,“川原先生的案子等这件事结束再说,我去问问助理小姐当时的细节,你调查化妆师那边。她刚才回答的时候想把嫌疑引到川原先生身上的态度太明显了,我想她应该有点问题。”

  “包在我身上!”

  服部平次就这么过去了。

  手机在震动。

  一直在通过手机的收音装置听着的诺亚方舟蹦了两下,问:【新一哥哥,你不是说化妆师没有嫌疑吗?】

  工藤新一回答:“这件事跟琴酒有关,多半也就跟组织有关,我印象里她在两年后因为无意中目睹了组织的交易现场被灭口,更何况她是在前几件事发生后才来剧组的,之前担任这项工作的是另一位化妆师,所以这次案件跟她关系不大。”

  诺亚方舟有点疑惑:【那你还让平次哥哥去调查?】

  “你说这个啊,”工藤新一语气轻快地说,“当然是因为我知道她被牵扯到了一桩贩毒案里,而且这件案子还跟二十年前的绑架案和人口走私案有关,服部继续调查下去只会发现他要查的东西越来越多,我估摸着他也要忙一个星期吧。”

  在听的人工智能缓缓打出了一行省略号。

  诺亚方舟:【新一哥哥,我发现你很喜欢欺负小孩子。另一个新一哥哥也是被你骗去调查案件了,他到现在都以为你没回东京。平次哥哥也是,他根本就没有怀疑你。】

  名侦探回答:“没有,服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自己亲口说的。而且我们两个总要有人去调查案件,他不是说来米花两天都没遇到大案子吗?这不就给他送来了。”

  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案件),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作为侦探最好的礼物就是足够锻炼自己的案件,要是他一直抢走少年侦探的工作,那才是不让人看好的做法。

  温室里是长不出侦探的。

  诺亚方舟:【我不听!新一哥哥好坏!我决定了,我要把琴酒先生写的歌让NPC唱出来做成宣传片!我保存了银色子弹乐队NPC的歌唱数据……】

  工藤新一:……

  “别放,算我求你。全世界真正喜欢这歌的真的只有你和高野空音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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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小朋友聊完后,工藤新一给尚在重启的维多利亚时代的Gin先生写了一封信,希望他能为叫做“乌鸦与酒”的乐队写一首歌。没有人记得那场遮天蔽日的暴雨,因为在主系统的世界里这些原本就没有发生过。从那场暴雨的世界来到这里的人也只有知名作曲家Gin先生和刚刚离家出走却被捞回来的梅洛。

  数据的重编已经完成,克里斯综合学校出现在了原本没有的街道上,拓宽的游戏地图暂时还没有玩家的进入,而就在宽阔的泰晤士河旁边,住在长满绿色植被的两层小楼里的,就是这位从伦敦到维也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作曲家琴酒先生。

  琴酒先生直接拒绝了他的请求。

  “是这样的,他不但拒绝了,还指出你就是当初跟他在剧院交锋的乌鸦,既然你知道他是女王派来的密探,那你们就根本不可能合作。而且Gin先生说他绝对不会为跟你有关系的人创作。”

  “……”

  “新一哥哥,我把上个游戏区域的残余数据整合进主系统了,幸好我在你进入游戏之前还备份过一次,现在你是全伦敦都知道的制造了无数起案件的伦敦神秘杀手乌鸦,你有什么感想吗?”

  “……”

  “新一哥哥!福尔摩斯先生刚刚回到伦敦,他说想再见你一面,你真的不去吗?那可是福尔摩斯先生诶!”

  事情都变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回去的必要吗?就算是福尔摩斯现在也会想知道在他离开的时候伦敦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吧,或许福尔摩斯先生还猜到这个世界的问题了……游戏还不算是尽善尽美的。

  可那是福尔摩斯啊!

  工藤新一陷入了选择的困境。虽然他知道那是游戏里的福尔摩斯,也已经跟福尔摩斯先生见过了,但那是福尔摩斯诶……

  他根本没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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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被游戏里的福尔摩斯诱惑!

  工藤新一决定为自己打气,他要抵制住游戏的诱惑,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调查剧组的案件。他来到了导演助理山田小姐面前,山田小姐因为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被吓得不轻,现在正在酒店的角落里抱着热水瓶看书。

  注意到工藤新一过来,她有点手忙脚乱地把书合上,然后说:“我记得您是最近很火的那个乐队的经纪人。要是谈工作的话,还是找导演比较好……”

  山田小姐还是有点紧张。她可是从外地来米花的,刚来米花的第一个月就遭遇了八起案件,这已经是第九起了。介绍她来米花的导演说没关系这种事以后就能熟悉,可她现在觉得自己是这辈子都习惯不了,还不如早点辞职不干。

  米花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可怕了,真的!

  “不用担心,我不是为工作来的,只是想跟你聊聊。”工藤新一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山田小姐太紧张了,如果就这么直接谈的话,她也有可能因为紧张记错案件的细节。

  名侦探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书。标题是《米花人的一生》,看起来就不像是他会感兴趣的东西……

  不过他可以从这本书开始。

  “山田小姐,你在看什么书?”

  “啊,这是一本叫做《米花人的一生》的书!最近很火的哦,据说还要拍成电影所以正在铺天盖地地宣传,我因为好奇就拿来看了。”

  山田小姐听到他聊起自己正在看的书,立刻就变得支棱起来。

  也许是因为工藤新一的表现太像是有亲和力的人,又或者跟侦探一起来这件事让人更容易信任他,总之山田小姐高高兴兴地打开书,告诉工藤新一这是一本荒诞风格的小说,而且是关于米花的故事。

  “米花的?”

  “是啊,就跟标题一样,这本书讲述的就是一个米花居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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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花人的一生会经历无数案件。

  比如说一位米花居民他可能幼稚园遭遇绑架案,小学时是盗窃案,国中时邻居被杀,高中时参加的展览会大楼被炸,读大学的时候发现恋人竟然是犯罪组织的成员,毕业工作被迫进入了有经济犯罪问题的公司被老板压榨,最后忍无可忍因为主管要求他深夜加班错过最喜欢的偶像的演唱会,抄起手边的键盘就砸死主管,最终锒铛入狱。

  当然,也不能说主管做错了什么,毕竟如果不是同样在半夜加班,他也不可能找到机会拿机械键盘砸破主管的头。

  米花居民在狱中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三五年后他就因为态度良好不断减刑出狱了。他决定好好工作重新做人,但等到出来后他才发现,由于经济萧条,失业率骤增,他很难找到工作,而且原本的公司连带着整个新兴行业都倒闭了,跟他一样想讨口饭吃的人数不胜数。

  他走投无路,正好在这个时候有一家医药公司招募志愿者,他们说的很明确,药物风险很高,但是报酬丰厚,最后米花居民决定参加这项实验。他在药物实验里失败,落下终身残疾,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家公司的人全部消失,他报警都没有找到办法,最终决定抢劫,但在抢劫的时候他被路过的侦探抓住了。

  他的一生本该就此结束:穷困潦倒、失业、残疾、未曾拥有过婚姻、可乡下的父母还以为他在城市里功成名就,向街坊邻居吹嘘儿子的事业。

  当他以为自己要再次进监狱的时候,忽然有人递给他了一份同意书。说是可以让他去参加一个社会性实验,无论成功与否都可以减免刑期,甚至删除他的犯罪档案。对生活彻底绝望的米花居民就这么同意了,毕竟就算是活着他也做不了什么,他甚至希望自己在这一刻死去。

  在那之前他给父母写了一封信,说自己的女友怀孕,他要去国外跟女友结婚,并把实验预付的金额一起寄了过去。他说自己过得很好,让父母不用担心,等过几年孩子长大了就回来见面。

  “这本小说的结局真的很有趣!”

  助理小姐把那本书递到了工藤新一的手里,她翻到了《米花人的一生》的最后几页,介绍说:

  “本以为自己会死的米花人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无比广阔的世界里,他的灵魂被彻底解放,生活在以前从未见到过的绚丽次元,而就在这个时候,有过去的阴影追逐他而来……他用尽所有的力量与之战斗,想要保护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可他最终失败了,就像是折翼的鸟儿一样从天空中坠落,他所期待的世界最终还是破裂,无边的黑暗成为了他记忆里最后的场景。”

  “您不觉得很有趣吗?我认为最后这一部分都是他临死前的幻觉,毕竟人类是没法脱离身体的桎梏在生命的海洋里遨游的。一生都在现实和黑暗里挣扎的普通人在生命最后的时候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但那也只是回光返照的错觉,他的现实其实还是一片黑暗的死亡。一想到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就会想要发抖呢,幸好这只是小说而不是现实。”

  暖橙色的封面似乎是拍摄的米花黄昏的街道,黑色的字体预示着不详的结局。正在坠落的夕阳在小说的扉页上尤为显眼,但尾页的装饰又是密密麻麻的数字,甚至能摸到凹凸不平的纹理。

  《米花人的一生》,或者属于米花无数罪犯的写照,这本书的推荐语是这么写的。

  “是啊,幸好不是现实。”工藤新一把书还给了山田小姐,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说什么。

  是的——不是现实,也许吧。

  在听到这个故事开头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记录,虽然知晓其中某些内情,但还是没有跟山田小姐透露的必要。这都是需要埋葬在历史深处,最好永远没有人知道的事。

  “……”

  它最好不是现实,至少不应该是被人拿来娱乐的、说是荒诞但完全真实的现实。

  “山田小姐第240章 致夏洛克的电影

  山田小姐忽然就明白了眼前的青年是在调查什么东西,她用一种钦佩的目光看着工藤新一,说:“所以您是想要调查川原先生背后的势力吗?”

  她肃然起敬。

  为了扫清娱乐圈的黑幕,乌鸦与酒乐队的成员即将做出颠覆歌手事业的巨大牺牲——不,现在看来乌鸦与酒乐队只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假扮乐队的侦探和记者!怪不得乐队的水平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他们根本就不是要当乐队的,这只是他们的伪装!

  而现在这个伪装成乐队的调查组织要深入娱乐圈内部,扒出长久以来根植于这个圈子里的肮脏黑料,他们即将以身犯险,这样高尚的情怀和感天动地的勇气让他们即使失败了也会为人所崇敬……

  “山田小姐、山田小姐……山田小姐!”

  一个声音传入了她的脑海,助理小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跟人谈话。刚才她都已经脑补到乐队的几名成员面对娱乐圈的黑暗即将选择是把感情压抑在心底继续调查,还是就此掀桌结束一切的场景了,但现实其实是乐队的经纪人亚瑟·K·瑞德先生表情复杂地看着她。

  山田小姐假装咳嗽了一声:“就是这样,我对这件事知道的也不多,但如果您需要牵线搭桥的话,我可以帮您联系川原先生……”

  工藤新一看到她回过神来,很难不想象刚才山田小姐忽然走神是在想什么:“不用了,川原先生已经向我们发出了邀请,这件事暂时还希望你保密。”

  山田小姐激动地说:“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牺牲的!”

  工藤新一:?

  他刚才说的应该不是这个吧!

  又跟山田小姐聊了点细节,他几乎可以确定助理小姐应该不是杀害村越振一郎的凶手。

  当然,以案件的情况来说,她本来就是嫌疑最小的那个人,两位警察在案发现场周围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沾血的衣服,如果是山田小姐作案,在满地都是血的情况下她不可能身上一滴血都不沾。

  从附近唯一的道路监控里看到她走过的时候跟案发的时刻相去不远,也基本符合年轻女性从酒店慢走到摄影棚的时长;如果山田小姐绕路避开监控多跑一段再折返倒是有可能,但按照导演的回忆,他们到的时候没有看到山田小姐有出汗的痕迹,她也没有健身记录,倒是经常会跑不动这点是真的。

  那么剩下的主要嫌疑人就是导演五藤先生、插画师椎名小姐和确实找不到合适证明的场务先生了。

  “终于进入了熟悉的领域啊……”

  工藤新一自言自语。是的,这就是三选一阶段,每次到了这个时候他就开始怀念毛利叔在的那些日子,只要毛利叔出现并且做出推理,他们就能很快排除一个错误答案,并且这样的排除法成功率是99.99%。

  不过,说起毛利叔——他最近好像开发出了新的破案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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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江户川柯南离开他家之后,毛利侦探事务所的事业不说一落千丈也差不多了,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在解决几个案件差点翻车的时候终于找到了自己最擅长的破案方式:收徒弟。

  就算前几次差点出现意外,那不是还是完美解决案件了吗?

  名侦探总是要有点怪癖的,以前“沉睡的小五郎”也总是先做出错误的推理,最后才给出正确答案。于是毛利先生招收了几名弟子,包括一位自称是魔法师的弟子,并且开始在全东京范围内进行侦探学的推广。

  他的理论是这样的:

  “沉睡的小五郎”之所以能成功破案,是因为人在沉睡的时候注意力会达到另一个意义上的集中,用超脱于现实的思维去宏观地对案件进行分析,这就是“超沉睡推理”的由来。而如何达到这种状态、成为沉睡中也能破案的人才,就是需要学习的内容。

  这套理论可以说服其他人,但说服不了毛利兰。毛利小姐在听完这个理论之后,问她爸你真的信吗?

  别人不知道,但毛利兰可知道毛利侦探事务所声名鹊起的时候,那刚好就是“江户川柯南”借住在她家的时候,后来再见到了阿笠博士的那些小发明,事情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大部分的案件都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在破案,她爸还是不适合干这活。

  当然,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这件事,可能周围的所有人里就只有毛利侦探还不知道了。

  虽然是出于不让毛利小五郎把年轻的高中生当场打死的考虑,但主要的原因是……毛利兰找妃英理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再次吵架了。结果整件事就这么搁置下来,妃英理说你看男人就是这么不靠谱,你要做好慎重的考虑才行,跟你爸谈谈的事就改天再说吧。

  但没有改天,第二天妃英理就接到了一个国际案件的律师邀请,到国外去了,现在都没回来。

  “爸爸!你不会还在搞这些……”

  这天毛利兰想着当初的事,推开门,却看到事务所里空无一人。原来就在她准备说服她爸别搞这些有用没用的行为、遣散毛利侦探大学堂的时候,毛利小五郎接到了一桩难得的大案子,并且带着徒弟们去北海道破案了。

  如果只是这样还没什么,但问题是毛利小五郎成功地破获了案件,并且证明“超沉睡推理”是有效的。

  这还没完,毛利小五郎从此以后走上了这条“超沉睡小五郎”的道路,并且一去不复返,推理水平和破案速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真正在东京名侦探的康庄大道上一去不复返。

  毛利兰:“……”

  她不是很懂,她真的不是很懂,并且连夜给工藤新一打电话,询问这可能是怎么回事。

  工藤新一:“……据我观察,其实毛利叔在某些方面相当敏锐,但这种特质通常不能得到好的发挥。可能他这种‘假装沉睡推理法’刚好给了他足够的专注力,让他能够发挥自己的真正优势吧?”

  毛利兰:“那他的那群弟子推理水平也提高了是怎么回事?”

  工藤新一:“这个……应该是毛利叔的成功提升了他们的自信心吧。很多时候能不能破案其实就差临门一脚的灵光一闪,有足够的信心对侦探来说也非常重要。”

  总不能是毛利叔身边又出现了一个拿他当幌子的侦探吧。

  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但说起这件事,上次在“茧”游戏里搞出病毒的魔法侦探不见了,他还想找这人问问把乌鸦与酒的歌带进游戏里引发事故造成巨大损失准备赔偿多少呢。

  魔法侦探这人到底去哪了,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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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正题。

  剧组的案件是要调查的,但不是现在;山田小姐的猜测也不是特别偏颇,工藤新一确实打算解决这件事,这虽然不是他的经历,不过世界在记录册里提到其他的工藤新一遇到了相关事件,比对起来应该是同一个案件。

  他给去询问化妆师的服部平次发消息:【服部,你问到相关的线索了吗?】

  服部平次:【……】

  工藤新一:【服部?你怎么了?】

  虽然他是让服部平次去调查另一个案件的链条,可他们正在调查的剧组案件当然跟化妆师小姐有关。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都意识到这位化妆师小姐回答问题的时候有所隐瞒,而且……

  从酒店的录像来看,那位化妆师小姐凌晨三点钟回来的时候明显不是很对劲,最关键的一点是她用来绑头发的发圈换了一根。这是很难察觉到的东西,但对两位敏锐的侦探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化妆师小姐在自己的手上习惯性地带了几根发圈,但这些发圈里就没有录像里出现的那一根,这是他们在回看录像的时候发现的问题。

  米花综合医院。

  服部平次看表,发现已经快要到午饭时间了。几个小时前他跟工藤新一为了找东西来剧组,却为了调查案件一直待到现在,虽然经常来工藤这里的他对米花这地方的情况也快习惯了,但平均每天都能遇到十几个案件,米花侦探真不是人干的活。

  谁知道工藤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在这种鬼地方混得如鱼得水还能跟赶场一样加班加点破案的……

  这次剧组的案件属实算得上大案,服部平次是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就在他询问化妆师的时候,为化妆师做不在场证明的人忽然就掐着自己的脖子口吐白沫倒下了。其他人目瞪口呆的时候服部平次已经反应很快地打了急救电话,幸好送的及时,还有救。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不用说,服部平次在这人刚出事的时候就看出来是中毒了,但问题就是……

  他看向了化妆师:“毒药的来源是你刚刚给她的巧克力。”

  化妆师小姐脸色惨白:“但那是昨晚上隔壁剧组的人给我的,他们说是剧组杀青时候给每个人送的小礼物。”

  服部平次:“……”

  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化妆师给隔壁剧组的人打了电话,一个一个都打不通,打到最后的时候终于打通了一个,接电话的还是警视厅的警察。

  佐藤警官在电话那边跟服部平次叹气:“怎么是你们?我还以为终于有知情人了,这个剧组刚发生了集体投毒事件,我们正在调查。啊,既然你和工藤也在调查的话,也就是说你们那里可能有线索?”

  服部平次跟后怕到冒冷汗的化妆师对上视线,他无比缓慢地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佐藤警官,我们是在调查另一个剧组的谋杀案。”

  佐藤美和子非常适应地点点头,她刚想跟服部平次说这在米花是非常常见的,就看到高木涉小跑过来。

  高木涉说:“有新线索了!凌晨五点钟最后一个见到导演的人是临时找来的化妆师,我们正在想办法联系她……”

  没过几秒钟,服部平次面前的化妆师手机响了。

  化妆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是五点后回来的,我跟同样住在酒店的朋友换了衣服,掩盖了我回来的真实时间,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接了那个剧组的工作……”

  “那个剧组有什么问题吗?”服部平次问。

  化妆师这次不再犹豫,她用相当悲壮的表情回答:“下海剧组。”

  服部平次:“……”

  那还是可以理解为什么不想被人知道的。再重新跟这边真正的剧组对了一下时间——是的,原本那个剧组的说法是化妆师小姐联系其他剧组捏造的证据——他终于可以确认化妆师小姐确实没有嫌疑。

  因为她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上车、打车到隔壁剧组,然后工作完拼命跑回来才赶上五点钟这个回来的真正时间,是一点作案的机会都没有,这样极限的时间已经堪称时间管理大师。至于她的朋友,回来的时间就确实远远早于案件发生了。

  所以佐藤警官说既然这样就让化妆师小姐来这边的案件赶个场……不是,协助一下调查。毕竟两个剧组都出事了,化妆师在这边也有嫌疑。

  服部平次还得送她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工藤新一的消息,在告诉工藤现在的情况之后,他得到了这样的回复:

  工藤新一:【是吗?那《繁星与砂》剧组的案件就交给你了,看我们两个谁能先调查出真相怎么样?】

  服部平次:【喂、喂,那边的案件都调查一上午了,现在我们两个根本就不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吧!不过你的挑战我接受了,关东的名侦探!】

  工藤新一就知道服部平次会这么说,他非常轻松地打字:【你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剧组的名字吗?新一就在那边。】

  服部平次摸着下巴:【这样一来情报上确实没有问题,但你……】

  工藤新一:【怕你们输。当然是我一个打你们两个,把白马叫来也可以,我记得他回东京了。】

  服部平次:【……】

  拳头硬了!虽然知道是激将法,虽然这家伙每次都这么玩,但就是很想打他怎么办?!

  他气唿唿地从一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出字来:【你最好别输!】

  但年长点的关东名侦探只是云淡风轻地回答:【距离预定的午餐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到时候我去找你们,顺便请你们几个人吃午饭。】

  这家伙……

  真的好想打他,要不然跟小工藤联合一下,早点破案然后偷偷躲在门后给他一……一个拥抱来证明我们赢了吧!

  服部平次生气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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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

  工藤新一收起手机。他支开服部平次当然是因为这个剧组里可能有组织的人,按照导演的说法,这起案件无论如何都跟“黑夜的假面骑士”、“正义的长野好邻居”有关,而这两个称号它是……琴酒的。

  上次为了跟琴酒相关的这个角色,组织已经差点搞掉一个剧组了,很难说这次的事跟他们毫无关联。

  但很奇怪,琴酒都死了,组织都毁灭了,为什么还有人在坚定地维护琴酒的名声?还是说这只是歪打正着的一次彻彻底底的模仿案?

  没人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服部平次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也有点危险。

  他自己还好,毕竟“亚瑟·K·瑞德”是跟组织毫无关系的人,但服部平次是真的参与了剿灭组织的最终战,并且在里面出力的,难保跟组织相关又牵扯进这个案件里的人不会对他动手。

  当然,把他认成工藤新一也不是不可以,他本来就是工藤新一。可另一个工藤新一也在东京活动,稍微调查一点就知道工藤新一是名高中生侦探,怀疑到他头上来的概率才比较小。

  如今五条警官和九条警官两人正在跟导演谈话,因为拍摄进度无限延缓,剧组里人心惶惶,导演他……

  导演说对啊!就是这个味,就是这个气氛,我们赶紧把剩下的情节给拍了吧!没关系,村越的戏份后面再说,换个演员重新拍嘛,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艺术,哎那边的两位警官能不能帮忙当个群演?

  九条警官:“……”

  五条警官:“好啊!我从小就很想当一次演员,哪怕只出现在背景板上!”

  九条警官:“你是笨蛋吗?!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们在查案啊!”

  导演据理力争:“可现在是多好的机会啊,你看大家都同意了,就连摄影师的大家都准……这摄像机镜头上是不是有点奇怪的污渍?这……”

  他刚才顺手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便携相机并打开,但镜头边缘出现的是一块模煳的痕迹。他转到镜头那边,就看到溅在上面的暗红色已经凝固的液体。

  而持有这台并非用来录像、只是记录剧组琐事用以发布边角料新闻的相机的人……就是剧组的场务吉本先生。

  “这是血迹。”工藤新一说。

  就在所有人异样的目光里,导演也看向吉本先生,直到那位身材较胖的场务先生把相机拿过去,取出了胶卷,放进警察的手里。

  他说:“其实我到刚才为止都不想惹上麻烦事,毕竟我就是来打杂的,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圈子里的人我也惹不起,但现在看来我必须说实话了。”

  场务吉本先生一脸认真,他的表情也非常坦然,配合他那伟岸的身躯让人觉得整个场景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导演的手微微颤抖:“吉本,难道你就是……”

  “没错,”吉本先生说,“当时我就在场,目睹了村越君和神秘人谈话的过程!我还拍到了照片,所有的证据都在相机的胶卷里!”

  工藤新一看着被神圣地放到五条警官手里仿佛在发光告诉所有人它是关键道具的胶卷,问:“吉本先生,当时跟村越先生见面的人是?”

  按照时间来说,确实所有人都有可能,而相机的胶卷就能证明一切。

  场务吉本先生深吸一口气,说:“是川原先生,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但等照片洗出来就很清楚了,他穿的衣服跟川原先生是一样的。据我所知川原先生一直在做某些见不得人的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川原先生就大喊起来:“你这是污蔑!吉本,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场务吉本先生竟然微妙地沉默了。

  “您真的想听我说吗?”他问。

  摄影师川原先生变得激动起来,他质问:“你倒是说说啊!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张似是而非的照片就想把杀人的罪过推到我身上来吗?而且你当时为什么会在那里?!”

  “好,是你说的。”场务吉本先生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他站起来,在周围环视一圈,最后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了导演和受害者的女朋友椎名小姐的身上。

  导演有点茫然地抬头,而椎名小姐往导演助理山田小姐身后躲了躲。

  场务吉本先生说:“当时我是跟踪椎名小姐去的,因为我正坐在台阶上打游戏,看到椎名小姐鬼鬼祟祟地出门,有点担心就追上去看看。没走几步她就不见了,当时很接近摄影棚的位置,我看到摄影棚里传出来了光,就过去看看。”

  “没想到看到川原先生和村越先生在摄影棚里谈话,是村越先生半夜把川原先生约出来的,因为他掌握了川原先生的把柄,并且以此要挟川原先生……”

  “刚才我还不能确定,现在我已经彻底明白了!因为村越知道了川原先生就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就用川原先生当初出演女主角的事来威胁他,而脚踏两条船的椎名小姐就是去找他们的!最后川原恼羞成怒把村越给杀了!”场务吉本先生说完就死死地盯着椎名小姐,似乎是希望她能赞同自己的观点。

  椎名小姐:“……”

  她看向川原先生。

  川原先生勃然大怒:“我可以承认我跟村越见面了,但你不能说我插足别人的感情!这是污蔑!”

  就在场面快要发展到争吵的时候,剧组里忽然有人问:“出演女主角是什么意思?川原先生还当过演员吗?”

  摄影师川原先生:“……”

  是的,他当过五藤导演处女作的女主角,那部电影还拿过文艺奖。

  要是这件事曝光出去的话,不光这部电影和五藤导演的名声要受影响,马上就要大龄结婚的他估计也就重新恢复单身了。

  而且这件事牵扯到的还不只是他们两个,还有幕后的那些人……要是真的全部调查出来的话,他们可能就要被牵连进去,最好的结果是背上还不完的债款进局子,最差的结果是在街头被暗杀。

  几经挣扎,他颓然地说:“要不然你们还是别问了,就把我当凶手抓起来吧。我当时确实想给他一榔头。”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沉稳、平和的声音。

  之前跟他谈过的乐队经纪人也就是工藤新一开口了:“放心吧,川原先生,警察是不会让一个无辜的人受委屈、也不会让犯罪者逍遥法外的。五条警官和九条警官都是经验丰富的刑警,他们一定能找出真正的凶手。”

  摄影师川原先生:“……”

  见鬼,谁让你破案了!快住手,你只是个乐队经纪人,又不是侦探,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啊!

  ,”侦探决定把话题放回到正事上来,“其实我想问你关于村越先生的事。”

  “是案件的事吗?”

  “其实侦探才是我的本职工作。”

  山田小姐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刚才她一直有点不好意思,整个剧组里只有她一个人需要安慰什么的,她是真的不习惯米花人这样见到什么案件都能很快冷静下来的强大生态。

  她说:“抱歉、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我面前……其实村越先生是个很不错的人,虽然在他来之前我听说他辞退了好几个助理,但导演说这都是很常见的。在做演员这方面村越先生非常认真,听说要临时改动拍摄时间门到凌晨的时候也没有抱怨……”

  “你们临时改动了拍摄时间门?”工藤新一问。

  山田小姐回忆了一下,才回答:“是、是的,就是川原先生说我们要拍摄的场地附近有年轻人要进行街头演出,就临时推迟了。虽然也可以让他们换个地方,但导演说年轻人有梦想应该支持,再加上吉本先生当时被附近的狗缠上——抱歉、扯远了,总之就是暂时推迟了。”

  工藤新一听她的讲述,从中找出他想要的情报,虽然案件相当清楚,但还有一点他始终没有想通。他听了一会儿,又问:“夜间门剧情的拍摄已经结束了吗?”

  “是的,不过导演前天说有段不太满意,还是想重新拍一下,还跟川原先生吵了一架。村越先生倒是没有说什么。”

  “村越先生跟川原先生的关系你清楚吗?”

  听到这个问题,山田小姐一下子慌张起来,她结结巴巴地说:“啊……我、我不知道,就是那个……嗯……就是那种内部的事,跟这次的案件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工藤新一大概明白了:“没关系,我不会说出去的,其实川原先生是给走投无路的小明星牵线搭桥的人,所谓的合作就会红也只是吸引那些人的炒作,是这样对吧?”

  山田小姐左右看看,发现没有人,才回答:“我也是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村越先生好像跟川原先生他们签订了什么协议,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我想可能就是那种情况吧。”

  工藤新一:“……”

  虽然助理小姐说的足够含蓄,但他还是听懂了。原本他是想把这件事告诉乐队的其他成员——三个目前算得上歌手的前辈,但现在看来还是不说比较好。

  他决定先换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