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的困兽，即使被拔掉了尖牙利爪，也无时无刻不在渴望鲜血的味道。
当少女一件件褪下羽翼，跪在我面前乞求怜爱之时，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冲上前去，将她抱起，在这纷飞如雪的寒夜中，共赴鱼水之欢。
但我不能。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我。
我冷着脸，一把脱下自己的衣物，盖在她的背后，又蹲下身子，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叶竹那瘦弱的胴体，手掌附在她的颈后，稍一用力，便将少女的臻首靠在我的胸前。
听着她那局促的呼吸，我把另一只手也附在她的背后，拂过少女滑嫩的肌肤，像是在安抚小动物一样一遍遍抚摸着，凑到她耳边，一边嗅着泪滴咸湿的气味，一边轻声叮嘱：
“小竹，你现在太过冲动，我不想你在这之后会后悔，所以我们是不可以的，至少今晚不行，你明白吗？”
躲在我怀中的叶竹闻言，先是挣扎了一下，而后又控制不住眼角的泪水，一边哭着一边乞求道：
“呜呜……坤哥……你要了我吧……你要了小竹好不好……求你……就今晚……要了我……”
我把她抱得死死的，感受着滚烫的泪水一颗颗纷落在我的胸前，似是一把把锐利的尖刀，沿着一道名为责任的刻线，从颈肩，滑至腰腹。
我好像，被切开了。
也好像，看见了这副躯体中，藏匿于骨肉之下的，真正的我。
他也在盯着我的眼睛，对我说：
“妈的，谁敢欺负我坤哥的小黑子！？”
愤怒涌上心头，但我不想吓到怀中的女孩，便把它强行压在心底，尽可能用温柔一些的语气试探着问道：
“小竹……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我们一起去解决它，或者一起去承担它，好吗？”
可我的愤怒与劝告，最终换来的却是叶竹的沉默与泪水，和那落于我身下，胡乱摸索的小手。
她终究还是想要用自己瘦弱的肩膀去独自抵御困难，只为了不给我添麻烦。
真是……傻的让人有些生气……
于是，我一把将那胡乱动弹的小手握住，死死控制着内心的冲动，尽可能忽略眼前的温软香艳，再度将少女拥入怀中，听着她在我耳边的啜泣和一遍遍的索求，狠下心来不去感受，许久。
久到，忘了时间。
夜半。
怀中的少女已然哭干了泪，噙着笑意，缩在我的胸前，沉沉睡去。
我将左手伸过她那修长的玉腿，又用右手搂住她那瘦弱的肩膀，将其横抱而起。
少女睡意香甜，我的视线却在一个不经意间瞥见了大片雪白。
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就此失控，我连忙咬了咬舌尖，用痛感将那肆意增长的欲望给及时逼退，匆匆将安眠的少女放在床上。
站在床边，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我不由得叹息一声，心道：
唉……怎么养了这么一个小傻子……
转身，离开房间。
在走出门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觉那东西好像涌了上来，可让我奇怪的是，这一次它没有强行夺取身体的控制权，也没有直接抹杀我的意志，而是像在示弱着，妥协着，逐渐化为了我的一部分。
丢失的记忆模块，回来了。
我忽然想起一些早被遗忘的事情。
叶竹房间里的那张相片，中间那个顽皮的孩子，是我。
而一样是我的照片，还有，那套墨姐的相册封面……
晃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几分，眼下，我已没心情再去辨别那张照片的真假，而是阴沉着脸，拿起手机，看着一个老旧的备注，选择拨通。
“喂？额哈~臭小子，怎么大半夜的还给你顾姨打电话？”
“小竹出事了，”我咬着牙，把双拳捏的死死的，就连关节都在噼啪作响：“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啊？出事了？可那孩子一直都没和我说过呀！”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着急，但毕竟有着丰富的人生经验，很快便冷静下来，隔着手机对我说道：
“臭小子，你先控制一下情绪，现在小竹还在我们这，她暂时是安全的，但你千万不能再发病了，理智一点，知道吗？”
“我控制不了！”
我压低声音，像是头野兽一般吼着：“理智？你让我怎么理智！？”
“可你的愤怒只会给整件事增添更多的麻烦！”
嗡……
霎那间，我的脑中响起一道雷鸣。
以及不知为何出现在眼前的，不染姐的样子。
“沐沐，没关系的，无论沐沐做了什么错事，不染姐姐永远永远都会陪着你的哦！”
只一瞬，愤怒便被彻底驱散，我顿感无力，但还是尽可能冷静下来，对着电话那头的女人，缓缓开口：
“那关于小竹的事，你知道些什么吗？”
片刻迟疑之后，顾盼给了我个很古怪的答案：
“我真不知道，但我想，这件事你其实可以问一个人。”
我疑惑：“谁？”
“小染。”
我的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语气也再次带上些许怒意，责问道：“你想让我去怀疑不染姐？不可能！”
出乎意料的，顾盼给予我的回答却很是客观。
只听女人先是叹息一声，接着无比平淡的阐述着：
“我的意思是，小染那丫头一直都有留意孤儿院的事情，也许关于小竹，她能比我们知道的更多……”
挂断电话，我看着不染姐的电话号码，忽然没来由的有些疑虑。
如果真的像顾盼所说，不染姐从一开始就知道叶竹的事情，那她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为什么放任不管？又为什么直到现在都……
叮！
一声电话铃响，我的瞳孔猛然放大，看向来电显示的名字，呆立当场。
犹豫着，选择接听。
“喂？沐沐~”话筒里，少女的声音带着些许调侃：“突击检查！沐沐有没有戴t！？”
我不由得嘴角一抽，接着无奈道：“别开玩笑了，我问你，小竹出事了但一直不说，你知道些什么吗？”
“知道呀！”完全出乎我所意料的，不染姐居然答应的十分爽快，甚至没有一丁点迟疑，隔着手机，话锋一转，语气严肃的说道：
“不过沐沐要是真的想帮到小猪猪的话，最好还是要听不染姐姐的，别问那么多，先回来。”
此话一出，我不禁眉头一皱，望向窗外纷飞的大雪，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她以那不正经的调笑给打断：
“嘿嘿，是不是像不染姐姐之前说过的呀，沐沐晚上不回来，那明早也回不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