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骂咧咧的李长辞进入快班堂。

回到自己的案桌,等待一会上官云燕开完早会回来分配任务。

快班堂的捕快一般直接听命于捕头。

除了晚上执勤的人,其他正常到岗的人一般都由捕头统一安排。

“辞安!辞安!那首诗真的是你作的吗??”

屁股还没坐热,隔壁桌张浩就急冲冲的来到李长辞身前。

他脸上,兴奋,不解,紧张,惊诧,的情绪轮番交替。

最后带着一丝期待等着李长辞的回答。

对他来说,李长辞前两天在望江楼作出的诗词。

可以说惊为天人。

张浩读过书,甚至还参加过童试。

理论上算半个读书人。

于他而言,若李长辞真是凭自己作出这样一首绝佳的诗词。

那基本就是他仰望终生的偶像!

虽然他现在只是个捕快,可他内心那颗读书人的骄傲从来没变。

“李......李大哥!这首诗真的是你作的吗?”

“李捕,你真是太厉害了!”

“辞安,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哈哈!”

......

还没等李长辞回答。

快班堂内,几乎所有的捕快都一股脑的围了上来。

有刚到衙门的新人。

有一起执勤几年的同僚。

甚至连摸了十几年鱼的老油条都走了过来。

他们都听说了,甚至一些人这两天嘴上念得不下百遍。

诗词的传颂,不仅仅是文人墨客之间专有的权利。

一首好的诗词,即使在没读过书的人口中。

也能朗诵出其中的韵味,感受文字的优美。

这就是诗词能广为流传的原因。

这也是文章不及诗词的一点。

李长辞这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弟大哥们,现在我要说不是我做的,会不会被你们喷死......

“哈......哈哈,只是运气好,刚好有灵感而已。”

李长辞。

要谦虚。

沉住气。

不然这些人以为自己很会作诗。

成天让自己吟诗一首,烦也烦死了。

“辞安,有这样的才华,来衙门做捕快倒是屈才了,我看你要是读书的话,说不定现在都是个举人老爷了。”

一名年逾四十的老捕快笑道。

他皮肤粗糙,脸上有些皱纹。

可能因为年纪的原因,背部略显佝偻。

李长辞笑道:“老周,别取笑我了,只是取了个巧罢了,要说真写文章,我那水平一天蹦不出十个字。”

老周是衙门的老捕快,在衙门混迹多年,以前还跟过杨志恭一段时间。

不过能力属实普通,杨志恭退休后,在衙门里基本算半个透明人。

属于混吃等死的那种。

“能写出这样的诗,咋可能没有读书的天分?只可惜老捕头眼瞎啊,只顾着自家儿子读书,白白糟蹋了你的天分!”

说话间,老周不由露出遗憾的神色。

老捕头一世英名。

竟然让这样的外孙当了捕快,真是天理不容啊。

李长辞摆了摆手笑道:“读书太累,还是做捕快适合我。”

没事大家都散了吧......

你们这样我真的压力很大。

毕竟这诗只是自己搬运上辈子重新拼凑的。

夸奖多了,李长辞真是受不起。

虽然这种感觉还不错......

“听张浩说晚上伶人留你过夜了?那个伶人姑娘怎么样?唉......要是我再年轻个十几岁,还真想去水仙居瞧一瞧,哈哈!”

老周话锋一转。

本来还有些前辈风范的脸,突然老不正经笑了起来。

说话间,还用胳膊肘碰了碰李长辞的肩膀。

周围捕快一听到这话题,顿时眼里来了光。

靠的最近的张浩,就差没把耳朵贴过来。

在场的捕快都是男人。

在男人中,最能引起讨论和共鸣的,永远都是女人。

何况还是一个艳名远播的清倌人。

这种女人,对男人来说。

就是飞机中的战斗机。

炸弹中的原子弹!

看着周围一众期待的目光,李长辞为难了。

这怎么说?

难道说,是是是,漂亮的很!晚上还那啥了,感觉不错......

他实在做不到......

但要说慌,对于这些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兄弟,他也不想。

唉,头疼。

不过幸好,正在李长辞犯难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当”的一声。

这道刀鞘与门碰撞产生的巨大声响,挽救了此刻有些尴尬的李长辞。

众人回头,只见上官云燕一身威风凛凛的捕头制衣。

脸色不太好看的站在门口。

眼神中的冰冷似乎要溢出来一般。

“咳咳......辞安啊,那个,老捕头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啊,上官捕头回来了,衙门的事要紧。”

老周说完,神色淡然的回到了案桌。

周围一众捕快,也似乎有默契一般,脸色略显尴尬的迅速回到原位。

这种话题,有女人在,就基本没得聊了。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们的头儿。

上官云燕皱着俏眉,走到众人前,随即声音冷漠道:“好了,现在分配任务,老周,小林,你们今天巡逻北街,赵康,张浩,李长辞,你们三个巡逻集市......”

有一说一,上官大妞这个捕头做的还是相当称职的。

不仅每天的任务分配井井有条,做捕头的这几年也鲜有破不了的案子。

除了前几天的周小红案是由李长辞主办外,其他为数不多的几件大案,几乎都是她一力破获。

至少在业务方面,上官云燕的捕头位置是不容质疑的。

当李长辞出门时,上官云燕特意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修刀的钱什么时候给?

不知为什么李长辞竟然秒懂了,还真要?

这大妞,怎么就突然变卦了?

一开始明明不打算要啊?

不是李长辞抠门,而是给钱的话,显得有点蠢。

毕竟一百五十两对他来说是笔巨款了,普通人家十年都难攒不下来。

如果大妞只花了十五两,自己给了钱岂不是被讹了?

这事不能干。

除非有发票。

李长辞随后回了一个眼神,那意思似乎是:知道了,我赢得那张行气图也别忘了,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只要行气图到手,一百五十两银子给了也就给了。

至于上官大妞能不能理解他的眼神。

李长辞不管,反正意思已经带到位了。

再次对上官大妞笑了笑,李长辞便转头避开了她的眼神,和张浩赵康笑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