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躺在床上的清歌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入眼皆是一片红的纱帐,立马想起了自己在哪里。

  转头一看, 她便看见了红纱帐外的一道黑色模糊人影, 不由得挺起身,掀起红纱帐, 看到了她想要看到的人。

  “醒了,就起来喝药酒。”

  “三杯, 不要喝多了。”

  “赤玉夜光琉璃杯就在桌上,你这么喜欢这只杯子,记得喝完收起来。”

  重越没有抬头,一直看着手里的墨云扇, 感悟着这里面空间形成的原理。

  那里面的空间似乎涉及到了多种法则的力量,里面自成一个循环系统, 里面的水, 土, 山,草等等好像是根据法则的力量演变而来的。

  她想弄明白, 或许她可以试着创造一个空间,类似随身空间的那种。

  而待在空间里的非白, 滚滚看了一会空间里的风云变幻的天空,继续呼呼大睡了起来。

  清歌静静地听完, 刚开始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但看着重越头也不抬, 只顾着手里的扇子,好像能看出宝贝来一样,顿时脸嘟了起来。

  不看她是吧!

  给她等着。

  “啊, 身体好疼!”

  清歌腿一侧,带着被子从床上掉了下来。

  就在清歌快要落地时,重越瞬间出现在床前,接住了清歌。

  “怎么了,是不是经脉……?”

  在重越着急要把脉的时候,清歌却嘴角微微勾起,伸出双手搂住了重越的脖子,头顶住对方的额头,亲昵道:“我抓住你了。”

  重越头不禁往后仰,意思到自己被骗了,脸色发黑地问道:“很好玩吗?”。

  “还有更好玩的。”

  清歌搂住重越的手忽然一用力,身体一抬,瞬间拉进了距离,她果断地低头吻住了重越的嘴唇。

  自从吻过一次后,清歌就如同上瘾了一般,无时无刻不想亲近对方。

  重越一惊,想要推开对方,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了。

  清歌贪婪地吻着重越,并紧紧地抱着对方,仿佛要把自己揉进对方的身体里。

  此时的重越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只是在下意识地迎合对方。

  过了好一会,清歌主动地放开了重越的唇看着对方盈起水雾的紫色瞳孔,心里一跳,伏在她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诱惑道:“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当重越听到这一句话后,身体迅速地动了起来,将清歌压在了床上,而清歌脸色变得更红润了,期待着重越接下来的动作。

  但等了一会,对方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清歌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重越眼神变得清澈了起来,拉开对方搂住她脖子上的手塞进被子里,并将其裹得紧紧的。

  “身上还受着伤,还不安分,还想着勾引我。”

  “你真是只色狐狸。”

  这狐狸身上越来越迷人来,她差一点就把持不住了。

  清歌听重越这么说,有些不满道: “我才不是色,我是喜欢你才想亲近你,你才是真是色。”

  “你不是说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怎么一次又一次和我肌肤相亲?”

  “是你沉迷我的美色不可自拔。”

  “说,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然后又不想负责?”

  清歌想要起来揪住重越衣领,但她现在被裹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只能昂着头看着着重越质问道。

  “我告诉你不可能,你亲了我,就得负责。”

  “重越,你别想跑,我们涂山九尾狐就没吃过这样的亏!”

  重越看着清歌眼里的倔强,仿佛只要她拒绝,就会心碎一样。

  “我不会负责。”

  清歌脸一僵,眼泪慢慢地从眼角滑落了下来,心痛地喊道:“你把我到底当什么了?”

  “你走,我再也不想见你了。”

  她不顾矜持地对重越,换来地却是这样的羞辱,这让她痛不欲生。

  “别哭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重越一下慌乱了起来,连忙抱起清歌一边擦眼泪一边哄道:“我是说我要是因为和你有肌肤之亲就对你负责,就说明我不爱你,只是因为责任而已。”

  “那你是什么意思?” 清歌抽泣地问道。

  “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一想到你将来会投入别人的怀抱,我就觉得生气。”

  “所以我说不负责,那是因为我是真心地想要和你在一起。”

  清歌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

  重越举起了手, “真的,我可以发誓。”

  “不用,我相信你。”

  清歌从被子里挣扎地伸出了手,捂住了重越的嘴,撒娇道:“下次你再这样欺负我,我就不理你了。”

  “是我不对。”

  重越将清歌脸上的眼泪擦干净,认真地说道:“也不会让你哭。”

  清歌听后,幸福地靠在重越的怀里,揪着对方垂下来的头发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快想通了?”

  重越抓住清歌乱动的手笑道:“你都这么大胆了,我还能再退缩吗?”

  昨天她想了一晚上,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下贱,明明说好和人家保持距离,但因为自己果断不了,犹犹豫豫,一直在和清歌暧昧,调情。

  接受清歌的喜欢,不拒绝清歌的吻,还与她互动,事后她再表示她们不能在一起。

  重越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渣。

  既然自己已经和清歌这样那样了,她索性不考虑她将来会遇到的问题了,下定决心和清歌在一起。

  “只是清歌有一件事我要你答应我。”

  “什么?”

  重越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那就是有一天我要是和天界开战了,你就宣布和我断绝关系,待在涂山好不好?”

  心情正美好的清歌脸上笑容顿时消失了,抬起头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不能陪你同甘共苦,还是你认为我对你不是真心,薄情寡性之徒?”

  “不是,我只是想给你留一点余地,不想把你和涂山牵扯进来。”重越连忙解释道。

  “我不需要留有余地。”

  “天界它不敢招惹涂山。”

  “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你不作恶,我就站在你身边。”

  “我就不信我爹娘不来帮你,他们就只有我一个女儿。”

  清歌捧着重越的脸,无比地认真道。

  “清歌~”

  重越被清歌的话成功地撩到了,心疯狂地跳了起来,主动吻住了清歌,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热烈。

  清歌感觉到了重越的激动,再一次伸出双手搂住了她的脖子,换成她迎合着重越。

  桌上的琼浆玉壶的瓶身可疑地出现了一片红色。

  过了好久,她们才不舍地分开。

  “清歌,药酒还没喝呢?

  “我要你喂我。”

  “好。”

  此时七彩蟒蛇妖的领地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重越她在这,古泽一定也会在这。

  桃溪看向身边的嫦曦拜托道:“嫦曦,你用月镜帮我看一下,古泽他是不是在这里?”

  嫦曦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道:“你就不能自己联系他,叫他过来?”

  “我就是想看看他背着我在干什么?”

  桃溪摇着嫦曦的手道: “嫦曦,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下一次,不要再这么无聊了。”

  桃溪连忙答应。

  “不用了。”

  “我已经来了。”

  古泽已经监视了整个领地,自然发现毫不掩饰自己的桃溪和嫦曦。

  “你们两个好好谈一谈吧,我顺便去看看青辞。”

  嫦曦转身,忽然脸色一变,瞬间消失不见。

  另一边,战略大概制定好后,青辞和玄腾相伴走了出来。

  “玄腾,你愿意帮我吗?”

  先前大家都在的时候青辞没提起玄腾,现在他们独处的时候,他才开口问。

  玄腾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道: “我不帮你的话,怎么还会在那里听这么久。”

  青辞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道:“这次我们可以并肩作战了。”

  “只要能保证若儿安全,其他的我奉陪。”

  这时,蓝若走了过来,见到玄腾和青辞连忙上前问道:“哥哥,还有表哥,你们已经忙完了吗?”

  “怎么了?”

  玄腾见蓝若好像有事,顿时担心地问道。

  蓝若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流柒联系了我,让表哥确定一下我们会面的时间地点。”

  “好,我去问一下白苏看看妖界有什么地方适合我们会面。”

  现在提起他们,青辞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了,好像没有那么坦然了。

  玄腾看着青辞的背影慢慢消失后,才转过身对蓝若道:“和重越他们见面后,若儿你便回龙宫吧。”

  “为什么?”

  “因为这里过不久就要开战了,会变得不安全,所以要小心为上。”

  “那哥哥呢,哥哥为什么可以待在这里?”

  蓝若不愿离开。

  玄腾摸着蓝若的额头道:“哥哥可以自保,而且我会联系母后让她带龙宫的将士来,然后再将你送回龙宫。”

  蓝若反驳道: “那样的话,母后也会留下来陪哥哥的,那我为什么还要回龙宫。”

  玄腾听出了蓝若话中的意思,便问道:“你不想回去?”

  蓝若拉了拉玄腾的手道:“哥哥不走,我也不走。”

  “我,我可以帮忙的,还有金耳也会帮忙的。 ”

  玄腾看着这样的蓝若心软了,“好吧,我就暂时答应你,但是如果我觉得这里变得危险了,你必须离开。”

  蓝若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对了,哥哥,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夫子正式收我为徒,教我医术了。”

  “真的吗,那是件喜事,药玉夫子确实适合当你的夫子。”

  玄腾高兴道。

  “走,哥哥和你去拜谢一下夫子。”

  蓝若拉住玄腾道:“现在不行,夫子正在和医神讨论医术,我们先不要打扰他们。”

  “那行,等夫子闲下来再去。”

  白凤王领地里的药园里,药玉儿与医神面对面地坐着。

  医神当着药玉儿的面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药袋,打开后一股桂花又带着清凉的香味扑面而来。

  药玉儿鼻子轻嗅了嗅,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闻过。

  医神见此轻轻一笑,将月桂花瓣放入了面前的杯中,花一落茶水中,便变成了一朵完整的月桂花,绽放着,花香也更加地沁人心脾。

  “此乃月桂花,虽然比不让月神的银桂玉树,但也能凝神静起,滋味尚佳。”

  “药玉仙友,来尝一尝。”

  医神将药袋递给药玉儿,自己端起茶杯享受地喝了起来。

  “那在下不客气了。”

  药玉儿从药袋,捏起了一片花瓣放入了茶杯中,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拿出了一盘月饼放在桌上。

  “光喝茶没什么意思,这是我做的月饼,还请医神尝一尝。”

  医神毫不客气地拿起了一块,配着茶吃了起来,“这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好,还真是怀念。”

  “嗯?”

  “医神吃过一模一样的月饼?”

  刚要喝茶的药玉儿忽然一停顿,怀疑地问道。

  医神眼珠转了转,一脸遗憾道:“吃过,我有个徒弟也会做月饼,和你这差不多,只是我这徒弟喜欢到处跑,一跑就没回来过,让我想吃也找不到她了。”

  “那医神多吃点,不够的话,我的乾坤袋里还有。”

  “唔唔,好,好。”

  药玉儿看着吃得挺欢的医神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品尝了起来。

  甘甜润口,清清香宜人,滋味确实不错。

  药玉儿不自觉地又多喝了几口,越喝越觉得她好像喝过,这里面的味道和银桂玉树的花露水有几般相似。

  “这月桂和银桂玉树有什么关系,它们的滋味有些相似?”

  药玉儿忍不住问了出了。

  医神道:“确实有点关系,这月桂是由银桂玉树的枝芽接到仙桂的根上形成而来。”

  “当初的目的是为了多培育出几棵银桂玉树,只是最后没有成功,但也弄出了这月桂,可以比得上一般的上等灵植。 ”

  药玉儿眼睛一亮,“这方法倒是挺别出心裁吗?”

  医神缕了缕胡子道:“那可不,都快把一棵银桂玉树的枝丫都嚯嚯秃了,月神没把我那徒弟打死,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药玉儿好奇地问道:“那是你徒弟想出来的?”

  医神睁大了眼睛,“那可不,我那徒弟虽然喜欢胡闹,但那脑子可好使了,就是经常气老夫。”

  “等我那徒弟回来了,老夫引进你们认识一下。”

  “对了,她也喜欢吃萝卜。”

  “那到时候我会请她吃最好的胡萝卜。”

  药玉儿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医神,我能多拿一些月桂花吗?”

  药玉儿喝完了一杯,意犹未尽道。

  “没关系,这袋都送给你了,你不是也给了我月饼吗,礼尚往来。”

  “那就不客气了。”

  药玉儿又泡了一杯月桂茶,连续喝了六杯后,忽然觉得困了,视线变得迷迷糊糊了起来。

  “彭!”

  药玉儿倒在桌上睡了过去。

  对面的医神见此笑了笑,“月桂花茶确实能凝神静气,但喝多了也能安神。”

  “小兔子,好好地睡一觉吧。”

  “老夫能提醒地也只有这么多了。”

  医神拿起桌上的月饼,一摇一摆地离开了。

  “你尝一尝,尝一尝嘛?”

  “这月桂花茶真的挺好喝的,还有还有我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月饼。”

  药玉儿神情谄媚地在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子身边跑前跑后。

  “这就是你赔上我一棵银桂玉树的成果?”

  女子的声音很清冷,好像不带一丝感情。

  “那棵玉树就是变秃了而已,我保证会让她长好的。”

  女子平静地问道: “你知道你已经毁了我多少银桂玉树了吗?”

  “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药玉儿脑袋耷拉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认错。

  “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女子静静地看了一会药玉儿,捏起一块月饼道:“没有下一次。”

  “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下一次了。”

  药玉儿连忙摇头。

  “嫦曦,你对我最好了。”

  药玉儿开心地抱住了对面的女子,而那女子身形一僵硬,过了几秒又放松了下来,任由对方抱着。

  画面一转,药玉儿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抱着女子的腿哀求道:“嫦曦,不要嫁给他好不好。”

  “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事。”

  女子轻轻推开药玉儿,转身离去,只留下痛哭流涕的药玉儿。

  接着画面又是一转。

  “嫦曦,他背叛了你!”

  药玉儿愤怒地来到女子面前,而那女子的表情却十分的平淡。

  “我知道。”

  “嫦曦,不要,不要封印我的记忆。”

  “啊!”

  “啊!”

  现实中的药玉儿惊醒了过来,又惊又迷茫地看着四周。

  她怎么了,她怎么觉得自己好伤心。

  “啊!”

  药玉儿忽然头一阵痛,连忙捂住了额头,恍惚间她看见了一个背影很清冷的女子,而她蹦蹦跳跳地追着对方。

  “她是谁!”

  “是谁!”

  “到底是谁!”

  药玉儿越想越觉得头疼,难受地摔在地上滚来滚去。

  “啊!”

  “好疼啊!”

  正当药玉儿头痛欲裂时,她被人抱了起来。

  “马上就没事了。”

  嫦曦将手放在药玉儿的额头上,对方顿时平静了下来,只是手一直紧紧地抓着嫦曦是衣袖。

  “好好地睡一觉吧。”

  嫦曦素手一挥,药玉儿变回了原形,将其抱起,轻轻地抚摸着。

  她抬头看到了桌上那药袋里的月桂花,瞬间明白了药玉儿为什么会触动了封印。

  正在到处闲逛的医神浑身一哆嗦,“怎么突然冷起来了?”

  等他转身一看,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随后又强颜欢笑着道:“月神,您怎么来了?”

  怪不得他会冷呢。

  “不要做多余的事。”

  嫦曦面无表情地看着医神警告道。

  医神选择性失忆道:“老夫没做什么啊。”

  “老夫来做什么来着?”

  “想起来了,我是来治病的。”

  “月神,老夫这就告辞。”

  嫦曦静静地看着医神装疯卖傻,让医神觉得很是没意思。

  “老夫就是看小兔子一点也不像以前活泼了,想帮帮她而已。”

  嫦曦盯着医神冷冷道: “这样只会让她更痛苦而已。”

  “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好,好,是老夫多事了。”

  “老夫不管了。”

  医神像是撒气似的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月神,还有何事?”

  “把她一起带走。”

  嫦曦将药玉儿递给了医神,又警告道:“记住你的话。”

  说完,嫦曦也不去见青辞了,直接就离开了。

  医神看着手里的兔子,叹着气道:“小兔子啊,小兔子啊,老夫也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