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车时凝就发现导演组的氛围不太对劲。
她敛眸,跟着苏填雪进屋,然后借口导演组找到她备采跟大家道了别一个人来到了导演组的工作间,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门拉开后露出了导演惊慌失措的脸。
时凝很沉得住气:“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导演:“你怎么知道出事了啊。”
时凝轻笑:“你脸上就差没写字呢。”
她自来熟地进屋然后拉了一把空椅子,坐下仰头看着焦灼站在原地的导演:“说吧,怎么了?”
时凝:“徐露露有动静?”
导演惊叹:“不愧是您!一猜一个准啊!”
导演忙不迭把手机递给时凝。
“您看看吧。”
时凝低头看向屏幕。
徐露露发了一条微博。
@徐露露是大可爱: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如今,你是恋综里炙手可热的存在,而我只是一个会被别人看作是蹭热度的小网红。我们之间,的确是有着千差万别。但是时凝我和你在一起过,为你怀孕,为你堕胎这些都是事实。我如今来告诉你这些事,不是想要得到什么。我不要名分也不要其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她没能好好出现我很抱歉。
这么一堆文字还配了好几张图片。
上面是徐露露发消息给时凝问要不要见面喝酒时凝答应了的聊天截图。紧接着还有两个人一起去酒店留下的开房记录还有徐露露在酒店拍的一张自拍,时凝正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徐露露笑得羞赧。
紧接着是怀孕的检查日期。
再接着是流产手术的日期。
“啧。”时凝看完以后忍不住惊叹。
她看到照片,脑子里的回忆一下就苏醒了,就跟患了ptsd被定点激活一样,一下就知道了关于之前那位“时凝”和徐露露的故事。
导演紧张无比:“老板,怎么了?”
时凝好笑地看着导演:“这个时候叫我老板了?”
“刚刚谁赶我走呢?”
导演:.......急死她了急死她了。
看着时凝这样半点也不为所动的模样,导演就有一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时凝是皇上,她是太监。
导演抓狂:“老板,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
她都怕明天出去录制时凝走大街上有人朝着她丢臭鸡蛋呢。
时凝:“这种事情急有什么用?”
她顺手点开评论区,发现里面的内容一个比一个精彩。
高赞的发言都是骂她的,就跟提前有预谋一样。徐露露的微博评论区融洽得只有一种声音,那就是骂她的声音。
@奶糖兔子:卧槽,卧槽。看完直播晒到这条微博的我都沉默了。全都是实锤啊!!只能说时凝滚出恋综,不要耽误别人好吗?
@你瞅个der:细思极恐,时凝该不会让很多omega都为她堕过胎吧??
@我吃一点水:渣女滚出恋综!!渣女滚出恋综!!
和评论区不同的是,转发里还有其他的看法。
@车三:虽然但是,真的会有人把这种好几年前的开房记录都留到现在的吗?
@夏日威士:呃,如果你想跟她说这件事,完全可以直接告诉她。没必要出现在直播里啊。你这种行为本来就是蹭热度啊。
@玲子不是灵子:时凝呢?没有回应吗?是恋综不让看手机吗?
时凝见此,登上自己的微博。
一通操作以后,把手机丢给了导演。
导演暗道不好:“老板,你刚刚做了什么呀?”
时凝眨眼:“上网。”
导演:.......
她低头一看,发现时凝登陆了自己的账号。一条消息都没有的微博现在更新了两条。
@时凝回复玲子不是灵子:手机收了,现在才看到。
@时凝回复徐露露是大可爱:就想说一件事。炙手可热不是这么用的,下次再要找人写通稿,记得别找现在这位。
时凝的回应,让网友更加疯狂。
导演疯了,默了,绝望了。
她很想告诉时凝,有些网真的不能随便上啊!
但是她忍住了。
时凝:“你联系一下.......”
话还没说完,导演就回:“叶秘书?”
时凝:“可以嘛,学会抢答了。”
导演:“.......呵呵。”
导演现在都不怕叶秘书了。
外界关于叶秘书凶残无比,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小道消息到处都是,导演却认为,叶秘书是一个可怜人。
和她同病相怜的可怜人。
她们都一样,都一样拥有一个叫人烦的老板。
导演拨通了叶秘书的电话,然后转交给时凝。
时凝接过后,叶婉兰就很有默契地回:“要解决徐露露?”
时凝嗯了一声。
叶婉兰声音温柔,可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柔情。
叶婉兰:“几年前我就说了,得给她一点教训。可是你怕丢人,也没同意我。现在,怎么样?”
时凝无奈。
她其实对于这个世界里的上一个“时凝”的做法,还是稍稍能够理解的。
毕竟那个时候尚且年少轻狂,要让她知道自己被下药了,睡醒后还被人用此威胁,估计也会觉得丢人。
“时凝”本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的,只是回家后身体不适,对药物起了副作用反应,叶婉兰请了医生来看,这才知道了具体情况。
当时叶婉兰就说,要让徐露露知道什么叫分寸。
不过那个时候,“时凝”还陷入emo中,完全没分心弄这件事。
这么一个雷,埋了多年,以为没事了,结果今天爆了。
时凝掐了掐眉心:“给她点教训吧,顺便婉儿姐,辛苦你帮忙查一下她背后的人。”
突然出现,必有原因。
时凝有预感:“估计跟之前那个境外诈骗的账户有关系。”她询问,“这个案子警方那边有结果了吗?”
叶婉兰:“有消息了,但还没下手。鱼太大,得铺网。”
时凝:“嗯,大局为重。”
叶婉兰扫了眼还在看电视的秦骊,捂着电话走出去了一些,“徐露露这件事,我们手上所有的证据只能表示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并给她所说那样。并不能解决堕胎的问题。”
时凝:“这你不用担心。”
时凝的声音很轻,可说出的话,却如一个巨石,在叶婉兰的心湖里落下,炸开万丈水花。
时凝:“一般情况下来说,普通omega无法怀上我的孩子,而且我成年后做了腺体束环手术。她怀不了我的孩子。”
准确来说,是上一个“时凝”做了腺体束环手上。
这是针对女性Alpha的一种绝育手术。
苏晚星大概是通过剧情得知了这件事,所以才会那么斩钉截铁地认定徐露露在撒谎。
一个根本不可能让omega怀孕的人,徐露露打哪里怀她的孩子?
剧情中,“时凝”因为Alpha等级太高,基因太强,从生下来就被断定一般的omega无法怀上她的小孩。长大以后,“时凝”更是背着所有人去做了束环手术。
时凝得到的剧情里有这件事,但是她不确定,她现在的身体里还有没有这个环,能不能让omega怀孕。
毕竟穿书的时候,她是带着自己的身体穿越的,除了感觉多了一套ABO的设定外,其他都没什么区别。
不过让omega怀孕这种事她也不在乎啦。
她又不是有什么传宗接代思想的老古董,家里更没有皇位要继承。她现在喜欢的人还是一个alpha。打死了她俩都不能让对方怀孕。有啥区别呢?
听到时凝这话的导演:........?
她是不是一下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叶婉兰也很震惊。
叶婉兰:“小凝,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时凝:“婉儿姐,有些事情,你也没跟我说过,不是吗?”
叶婉兰沉默了一瞬间。
叶婉兰:“干妈知道吗?”
时凝:“你都不知道,她当然不可能知道了。”
叶婉兰:“.......你要爆出这件事吗?”
时凝:“联系私人医生,他应该有我的手术记录。以及我每年的体检报告里都有隐藏项,也是关于这件事的。婉儿姐,找到后你就都发出去吧。”
叶婉兰:“.......好,我知道了。”
她忍不住说:“其实,我们也有其他办法的。”
时凝轻笑:“这不是最直接,最简单,最粗暴的办法吗?”
叶婉兰:“但你应该知道,这样的话,大家会.......”
时凝噢了一声:“没所谓的,婉儿姐,你别担心。”
时凝一下懂了。
alpha不能让omega怀孕,相当于她那个世界里男人的精功能丧失。
这有啥啊?
随便别人怎么说吧。
她该给苏填雪的快乐,一点也没少给啊。
老婆开心就行。
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叶婉兰知道时凝是下定了决心,便不再多言。
叶婉兰:“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你放心。”
叶婉兰:“对了,干妈今天跟我说,你套圈圈的技术太差了,有点丢她的脸。”
时凝:“......她还看直播啊?”
叶婉兰:“她还是你和苏填雪的cp超话铁粉呢。”
时凝:救命。
一想到她和苏填雪在节目上亲亲却被老妈看见了。
.........社死。
纯纯社死。
时凝转头问导演:“你说有没有办法能够让指定的用户不要看见我们的直播呢?”
导演:“???”
您没事吧??
没事就吃溜溜梅别来折腾他们这些可怜的打工人提出一些乱七八糟的需求好吗??
叶婉兰在电话那端无奈地笑了:“小凝,干妈也是关心你。”
时凝很有自知之明:“不,我觉得她只是想看热闹。”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八卦比自家女儿自产自销的八卦香吗?
没了。
虽然秦骊不是那种热衷于给儿女子辈相亲,恨不得小孩大学一毕业就马上结婚生子跟下鸡蛋一般的母亲,但时凝敢保证,她骨子里还是有一种纯粹的对八卦的渴望。
她几乎都可以想象秦骊在看直播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嘴里说的那些话了。
........
算了。
时凝想,反正直播里能播出的,能看到的,秦骊现在也都看到了。
现在何必再挣扎?
想透这件事以后,时凝就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看呗。
她妈要是爱看,那就在直播里看个够呗。
时凝挂了跟叶婉兰的电话,转头出了导演们所在的工作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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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门,大家都在客厅闲聊,顺便猜测明天的行程。
见到时凝出现,苏晚星感慨:“为什么每次你的备采时间都这么长呀?”
弹幕见时凝消失许久,也纷纷困惑。
不过实时追踪八卦刷了微博的网友也在弹幕里给其他人解了困惑。
【人家哪里是备采啊,人家直接去微博宣战咯。】
【从没见过下场这么快的正主,也没见过说话这么拽的正主。】
【笑死了,家人们,别光顾着看直播啊。快点去微博。今天这个瓜它又大又香。】
【我就知道徐露露一定还会作妖的,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不随便掀起一点风浪,简直都是浪费啊!】
【看到时凝的回复,我心就踏实了。但是我还是没明白,这件事就算能够反转,还能怎么反转呢?】
【烦死了烦死了!这里是恋综直播,不是与瓜同聊。要吃瓜的能不能换个地方吃啊?我只想磕糖!!我不关心瓜!!】
祝玙好奇:“你出来了,导演组没让你去叫人吗?”
时凝忘记这茬了。
她看眼苏填雪,微笑着说:“我就是过来叫苏填雪的。”
苏填雪抬头:“叫我?”
时凝:“嗯。”
苏填雪起身,刚迈开步子,就被时凝的拉住了手腕。
苏填雪以眼神表达了自己对于时凝的动作的困惑。
时凝微笑:“备采换了个地方,我领你去。”
这话并没有引起苏填雪的怀疑。
两人跟大家道别,又往外走。
苏填雪跟着时凝,走到了门外的花园中。
月色下,花园里的秋千正映射着微弱的光芒。秋千下,那一株淡紫色的野花兔儿草正在风里轻轻摇曳。
苏填雪扫过院子里的一切,然后转头问时凝:“节目组根本没找我备采吧。”
以句号结尾,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算问话,更像是苏填雪给出了自己的推测。
时凝半点也没有撒谎被人戳破的羞赧,她顺势坐在秋千上,仰头看着苏填雪:“事实上,是我想找你。”
苏填雪不明所以:“找我来花园?吹风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姐姐的浪漫细胞似乎总是跟小时的对不上呢。】
【夜晚,花园,两个人。嘿嘿,嘿嘿嘿。】
【这又不是大学的小树林,有什么好嘿的?!】
“陪我坐会?”时凝看向另外一侧的秋千,空荡着,像是专门留给苏填雪的位置,等待着她的入座。
苏填雪提醒时凝:“今晚风大。”
时凝:“所以呢?”
苏填雪抿唇:“我就陪你坐一会。”
时凝咧嘴笑起来:“好的,没问题,谢谢你老婆。”
时凝见苏填雪坐下,又补充说:“如果起风了,我会抱住你的。所以,再多坐一会也没关系。”
听到这话,苏填雪横了一眼时凝。
得了便宜又卖乖。
苏填雪脚一蹬,整个人就坐在秋千上飞了起来。
她的裙摆飞扬,往上的模样,就像是要去往星空一般。
时凝很想叫住她,可是转念又一想,这就是苏填雪。
能停下来的,就不是她了。
时凝慢悠悠地晃着,等苏填雪大概是享受完这飞天的感受以后,那秋千缓了下来。从天际降落,然后逐渐停留到和时凝的秋千同一个位置。
苏填雪困惑:“你找我出来只是想坐秋千?”
时凝摇头,看向苏填雪的眼睛。
她一直都知道,苏填雪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比星星还明亮纯粹,又比大海更深邃。
时凝:“关于徐露露,我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说。”时凝观察着苏填雪的表情,“你愿意听吗?”
苏填雪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时凝忽然要告诉她这件事,但是她还是微微颔首,视作同意。
时凝:“刚刚你问我和她的关系,我没有和你解释清楚。”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是刚才才摸透她和徐露露到底是什么关系的。
苏填雪:“其实也不一定要说清楚。”
时凝:“不,我就要!”
苏填雪:“.......”
时凝:“我不想有任何一点点的猜忌存在于你我之间,你懂我意思吗?苏填雪。我想让你知道清楚。”
可苏填雪有点不明白时凝这样做的意义。
那日结婚时签下的合同还历历在目,她和时凝之间的婚姻,只是为了解燃眉之急的权宜之策。上节目,也只是因为她需要钱。
猜忌存在又如何呢?
她和时凝之间,原本就不应该存在信任的。
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苏填雪偏头,看着秋千架子下的那一朵兔儿草小花。
紫色的花骨朵还在风里微微荡漾,小小的花瓣被风撩拨得珍珍发抖,就和此刻她的心一样。
时凝见苏填雪不作声,敛眸,缓缓开口:“关于我的过去,我需要直白地向你承认,我算不上一个好人。虽然还没到来者不拒的程度,但流连花丛,游戏人间,的确可以算作是我的形容词。”
不管是她,还是“时凝”,都是如此。
苏填雪偏头看向时凝,“我知道你过去是什么样的人。”
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相遇的那一刻开始,苏填雪对于时凝这个人就有了自己的判断。
或者说,很大程度上,在最开始接触的时候,正是这种第一眼的印象和判断,让苏填雪对于时凝说的许多话都觉得不信任。
可是到现在,苏填雪觉得,时凝已经开始逐渐偏离她的判断和预设了。
她有点看不清这个女人,也想把她看得更清。
至于不是什么好人.......
苏填雪想,她和时凝相遇的方式,也算不上有多清白。
虽然那一日,只是她走投无路下的一时疯狂。
星星在天际上泛着微弱的光。
花园里秋千一侧的小路灯亮着,苏填雪挺拔的鼻梁的侧影落在她的面颊上。她说话的时候,时凝就注视着那一道小小的侧影,恍惚之间,她总觉得那一道侧影就好像一个小小的漩涡,一眨眼,就会把她吸入。
苏填雪轻声开口:“如果你想解释的事情是这一件的话,时凝,没关系的。我都知道。”
时凝嗯了一声,“可苏填雪,我想和你解释的事情是其他的。”
“我和徐露露之间......发生的关系算不上你情我愿。”时凝轻咳一声,“她今天提到的关于孩子和堕胎的事情,更是无稽之谈。”
“我......”时凝抿唇,低眸,“我不能让一般的omega怀孕的。”
苏填雪还没说话,两个人的身后就爆发出了一阵卧槽。
是辛娅的声音。
辛娅:“时凝你还有这毛病啊!”
时凝和苏填雪同时循着声音的方向往后看,只见半人高的花园灌木丛猛烈地晃动了下,好多绿色的叶子都被抖落下来。紧接着,是一声接一声的惊叫。
周鹿:“你突然这么大声干嘛?”
苏晚星:“诶诶诶,你别压我呀!我要站不稳了!!”
祝玙:“别藏了,她们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
随着祝玙的话尾音消散,跟叠罗汉似的倒在草地上的几人皆是四脸懵逼地看向时凝和苏填雪。
辛娅被压在最下面,一张脸贴着地面,都快变形成奇怪的饼状,她囫囵着声音给大家挥手:“嗨,好巧啊,你们也出来看月亮吗?月亮好,月亮妙,月亮代表我的心。我就是曾——”
周鹿受不了,伸手拿衣服堵住了辛娅的嘴。
【哈哈哈哈哈你意想不到的台词我都为你送上。】
【想知道辛娅那么高一个到底是怎么做到藏在草丛后面的。缩骨功吗???】
【有可能是时凝和苏填雪太认真了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几个人的动静....】
【别说她们没注意到了,就连我看直播就光顾着看时凝和苏填雪的脸了,完全没注意到后面是什么情况。】
时凝上前,凑近,在倒下的几个人面前蹲下,然后扬起一抹和善的笑容:“你抬头看看呢,这个时候还有月亮吗?”
辛娅不明所以地费力抬头,发现天空中的月亮已经被周围的乌云给遮住了。
远远地,只能看到一团发着光的云,云里藏着一颗黄色的月亮。
“偷听很好玩吗?”
辛娅下意识点头。
周鹿无奈。
苏填雪伸手把苏晚星拉起来,祝玙跟着起身,周鹿也站直身体。
辛娅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朝着周鹿伸手:“鹿鹿,救我,我起不来了。”
周鹿正迟疑,就听见时凝说:“偷听这么好玩,那为这份快乐小小付费一下也不过分吧?也没啥别的,就是今天晚上的晚饭,我又想了想,不如我们还是AA吧?”
周鹿还没伸出去的手立刻缩回来狠狠藏在自己的衣兜里。
辛娅:“.......?”
她一个鲤鱼打挺......嗯,没挺起来。还是苏晚星好心,把她给扶了起来。
辛娅哭唧唧:“鹿鹿!你好狠的心啊!”
周鹿:“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辛娅:“???你从哪里学来的?”
其他人的眼神都纷纷看向辛娅,其中的意味并不难懂。
【你说呢???】
【全场的土味大王难道不就是你吗辛娅?】
辛娅捂脸:“其实,我也想和时凝一样不当好人,做个坏人。”
时凝:“?”
偷听就算了,怎么还搁这光明正大地cue她啊?
辛娅捧着脸看向周鹿,用力眨眼:“因为,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只对你一个人好了。”
周鹿:.......
“抱歉,打扰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了。”周鹿伸手拽着辛娅的衣服尾巴,把她往后扯。
辛娅伸出双手,跟跳海带舞一般,朝着时凝等人挥动着,声音也在呐喊:“啊~我不想走!放我留下来~”
【笑死,要是你不想走,就凭周鹿的小胳膊细腿,能把你给扯动?别欺负我是文科生不懂物理哈。】
【演我,又演我。】
【我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嗑到糖是怎么回事hhhh】
辛娅和周鹿一走,苏晚星和祝玙互相看了一眼。
苏晚星:“那什么,今天晚上天气真不好,还是适合回房间睡觉一点。你觉得呢?”
祝玙:“嗯,晚星说得对。”
两个人同时转身,然后以同手同脚的方式往里走了。
花园里,又只剩下时凝和苏填雪两个人。
可是刚刚的对话已经被打断,氛围早就变得一塌糊涂,时凝和苏填雪也都没办法再把这一次的谈话继续下去。
正好,室外就像苏填雪说的,起风了。
风吹起了女人的长发,时凝站在她的右后侧,用自己的身子给她挡着风。
时凝:“进屋?”
苏填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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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外的花园到时凝和苏填雪住的三楼房间,也不过是几分钟的路程。
但这几分钟却让时凝觉得,好长,好漫长。
她总是想到刚刚突然被打断的谈话,走在苏填雪的身后,看着她上楼梯的背影,脑子里忍不住地思索着,关于徐露露的事情,她有没有说清楚。
关于她刚刚讲出来的情况,苏填雪心里是怎么想的?
思绪繁杂,以至于走路的时候心不在焉。
进了房间,差点一个拐角,撞到墙壁上的壁灯。
苏填雪抬手,包裹住了壁灯尖锐的金属部分,避免了时凝的意外破相。
苏填雪:“怎么发呆?”
时凝看向苏填雪,眼神可怜巴巴,又水灵,就好似一只充满渴盼的小狗狗,在等待着主人的回答。
苏填雪被这种眼神搞得心烦意乱。
时凝委屈地说:“老婆,刚刚的解释,你听清楚了吗?”
苏填雪:“我不聋。”
时凝:“哼!”
她一转头,作出要耍小性子的样子,抽身就走。
苏填雪瞧着她的动作,也不拦她,脱下外套,挂在门口。
时凝没想到苏填雪对于她的表演毫无反应,心中更觉得凉凉,本来只是闹着玩的发脾气,现在却真的多了一点郁闷。
她把外套丢在床上,走到梳妆台前卸妆。
苏填雪拿起她的外套,拍了拍灰,又抖了抖,整理了下时凝的衣服,帮她把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有一说一,感觉苏老师有的时候真的蛮贤惠的。难道有隐藏□□设定?】
【可能是因为当姐姐的缘故噢,下意识就会有点照顾人吧?】
【闹脾气的小狗和她冷淡又温柔的主人~啊~今天的初时见雪也被我嗑到了呢!】
看着时凝的衣服一侧鼓起来的地方,苏填雪伸手,从衣兜里摸出来一个眼熟的东西。
这是她今天给时凝套到的天文纪念品,洛希极限的小雕塑。
她把东西拿出来,环视周围,把小雕塑摆在了时凝枕头那端的床头柜上。
做完这些,苏填雪才走到时凝的身边。
她也坐下卸妆。
见此,时凝屁股往外挪了一寸。
苏填雪瞟了她一眼。
苏填雪:“你不高兴?”
时凝:“没有。”
苏填雪:“卸妆水给我下。”
时凝一声不吭地把手边的卸妆水递过去。
苏填雪笑了:“你不高兴了。”
她很少笑,但是现在笑起来的时候,就仿佛是初春来临,冬雪融化,给人欣然欢喜之感,叫人觉得心旷神怡。
时凝:“我不高兴你笑什么?”
真是搞不懂这个女人呀。
苏填雪听了她的话,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才发觉自己笑了。她收敛笑意,按压卸妆水的泵口,用掌心打着圈,然后缓缓涂抹到自己的脸上,闭着眼睛轻声说:“笑你才像晚星。”
时凝非说她和苏晚星像,苏填雪不相信。
现在,苏填雪觉得,时凝才像苏晚星。
小孩子脾气。
【苏晚星:为什么今天老cue我?出场费给我结一下?】
【嫂子cue完姐姐cue,姐姐cue完谁来cue~】
【众所周知,苏晚星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参照物。】
听了苏填雪的话,时凝不爽地嘟囔:“我才不像她。”
苏晚星那小屁孩,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她们哪里像啦?
苏填雪:“是吗?”
时凝:“你瞎。”
苏填雪:“我视力5.2,还算不错。”
【草,岂止不错!苏姐姐你可以去考飞行员了!】
【感觉开飞机也很适合苏姐姐啊呜呜呜!】
【啊!想做姐姐的飞机!想被姐姐开飞机超!】
时凝懒得搭理苏填雪了,这人说话总是冷嗖嗖的,能把人给噎死。她弄完准备起身去浴室洗脸,苏填雪也跟着她。
时凝:“?”
苏填雪:“有件事,我也忘了跟你说。”
时凝:“什么?”
苏填雪:“我也不能让omega怀孕。”
时凝脚步一顿:“啊?”
苏填雪无所谓地说:“小时候抑制剂打多了,影响了分化发育。”
苏填雪说得轻巧,可是时凝想起来了。
她第一次见到苏晚星,因为受到ABO体质影响和剧情影响进入了发-情易感状态,当时苏填雪给她打了抑制剂。
而那个时候,她说,要打在苏填雪以前打过的地方。
然后,那一针就猛然插进了她的腺体里。
所以.......苏填雪小时候,每一次打抑制剂,都是往腺体里打的吗?
时凝抿紧唇,皱起眉头。
苏填雪见到她这般表情,提问:“你觉得这样不好?”
时凝摇头,转过身,一下抱住苏填雪,声音闷闷的:“我只是有点心疼你。”
“不,不对。”时凝又说,“不是有点,苏填雪,我很后悔,没有早点遇到你。”
如果在年少时候相逢,她是否有办法,帮助苏填雪来避免那一段难熬的,每个月都要经受的痛苦?
苏填雪的信息素味道很淡,像是落雪,或许也跟过去朝着腺体猛打信息素有关系。
苏填雪沉默了会,讲:“现在遇到也挺好的。”
她不怀念过去,也不向往未来,她喜欢现在的自己。
“还有,你的卸妆水都蹭我衣服上了。”
时凝:“......这种时候你确定要说这种话吗?”
苏填雪红唇微抿:“这是你今天给我买的新衣服。”
时凝轻轻挑眉,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眼神变得勾人起来:“姐姐,今天我还给你买了很多新衣服,要不要都来试一试?”
苏填雪被她这么突然地叫了一声姐姐,愣了下。
苏填雪:“别这样叫我。”
时凝:“你自己说我和苏晚星像的。这是不是代表,在你眼里,我和她一样都是小孩子?”
时凝臭不要脸地凑过去,“姐姐,我们一起卸了妆,洗个澡,然后我帮你试新衣服,好不好?”
苏填雪思忖片刻,看着抱着自己,故意塌着腰,可怜巴巴从下往上看着自己的女人,轻声询问:“这样你就高兴了吗?”
“如果是的话,我会说,好,我们一起。”
时凝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了。
她舔了舔嘴角,把苏填雪往自己怀里兜紧了一点,又故技重施地撒娇:“那换完衣服,我们再穿一下高跟鞋,好不好?”
苏填雪不明白:“为什么?我又不会走。”
时凝:“你不用走。我就是想看你穿。”
早在今天苏填雪当着她的面换了裙子和高跟鞋的时候,她的指尖和她的心一起,早就有点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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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来人!!给我把这该死的浴室的大门撞开啊!!】
【草,看个直播别把我心痒死算了。】
【你们节目组有必要租个隔音效果这么好的房子吗??有必要吗??】
【播不了我理解,看不见我明白,总不能一点声音都不让听吧?!这还让人怎么活啊!!我每天就靠这点精神粮食生存了啊!】
别说弹幕了,就连导演守在监视屏幕前,看着黑黢黢的画面,都有点抓心挠肝的感觉。
......
什么叫一起卸妆?一起洗澡?
怎么洗?
洗哪里??
她虽然是导演但也想知道一下啊!!
被无数人隔着网线叫嚣着想要被砸的门现在正被苏填雪压着。
门:我好苦啊。
苏填雪:啊呜。
她抵在门板上,发丝有点湿,是刚刚卸妆洗脸的时候不小心被水打湿的。那些黏在一起的发丝也把时凝的脸给沾上了水意,可是时凝顾不上。
她正吻着苏填雪,吻到投入。
本来是帮她擦掉头发上没弄下去的白色洗面奶泡沫的,可是手碰到头发,轻轻捻掉泡沫,下一秒的动作就是捧上苏填雪的侧脸。
然后在浴室里氤氲的水汽中,不受控地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明明已经接过好多次吻,也曾把这红唇口允口及舔-口-交到发肿,可是每一次重新吻上去的时候,时凝都能够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那从心房里随着血液一同泵出来的欲-、望和冲动。
每一次,都能从她的唇-舌间品味到新的香甜。
时凝用指尖掐着苏填雪的下巴,带着她抬头,又把她下意识反抗和推拒且想扭转战局的手给扣住,高高举过头顶。
门板还是那个门板,依旧是白得沉稳。
但女人的唇已经被水光抹得发亮。
浴室里的空气也变得稀薄,还被一声又一声的轻哼和娇口今弄得滚烫,世界都开始升温。
苏填雪在时凝的吻下,由最开始的来自alpha本能地抗拒和好胜转为绵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能感受到时凝的动作。
她的舍尖,她的指尖,她的一切。
时凝是个很会亲吻的人。
就算苏填雪没有他人可以作为参照物来判断,她也能够凭借自己被亲了这么多次以后身体的反应得知,时凝很会亲吻,她擅长此道。
她知道如何用吻撩拨起另外一个人的情-动,也知道如何在不紧不慢的节奏里牵扯另外一个人的心神。
吻得她快要投降,吻得她开始想念那在酒店里不知日夜的时刻。
时凝最会在她最想要,最受不了的时候停下来。
然后故意用晦暗的眼神凝视着她的唇,那带着暧昧氛围的指尖一点一点会在她的唇上轻轻碾磨,不说话,只是眼神对视。
将吻未吻,似电子里正负极快要在零距离里对上的时分,又好似洛希极限里,两颗行星不受控制地靠近,以面对宿命的姿态,等待着毁灭和消亡的到来。
苏填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唇好像不受控制,就轻轻张开了。
而时凝的指尖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滑落的意外,就这样恰到好处地卡在了苏填雪的唇齿之间。
停顿。
空气也滞留。
呼吸都卡住。
只有目光,目光在纠缠。
时凝有点想抽手退出。
苏填雪看起来毫无反应,但舌尖仿佛是挑衅一般,轻轻地tian过了时凝那落在她唇齿之间的指尖。
柔柔的,软软的,滑滑的。
无形之间,苏填雪的身后像是突然多出了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一甩一甩,勾住了时凝的腰。
时凝没有动作,呼吸重了一瞬。
苏填雪还有点失望。
她以为可以看到时凝再次露出那种面临失控,又不得不忍耐的表情。
她有点不甘心。
被吻到失神这么多次,她也想让时凝崩溃。
学神之所以为学神,代表在这件事上,她有超乎常人的直觉和领悟力,以及毫不犹豫从不拖延,叫人咋舌的行动力。
苏填雪伸手攥住时凝想要抽离的手腕,微微仰着头,吊着眼尾看着女人。
时凝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挑衅。
苏填雪虽然刚刚被吻得腿软,但现在折腾起时凝来,倒是精神奕奕,非常卖力。
举一反三。
也是学神的天分。
从如何接吻过渡到如何如何吻女人的指尖,苏填雪很得心应手。
缠绕、滚动、吞咽。
苏填雪满意地看到时凝在她的行为下呼吸声越来越重,那眼神越来越深。
她像是丢掉玩具一般,用she尖把指尖给推了出去。
唇角有被牵连而出的晶莹水渍,她舔掉,欲从时凝身边走过,跨进浴缸里。
时凝反手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借着身高的优势和武力的压制,直接将苏填雪捆在拥抱中。
她笑,声音喑哑。
时凝:“老婆,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招?”
苏填雪:“无师自通。”
时凝:“你好厉害。”
苏填雪:“嗯哼。”
时凝:“来而不往非礼也。”
苏填雪警惕:“你要干嘛?”
时凝把她打横抱起来,苏填雪吓了一跳,本能伸手搂住时凝的脖子。
苏填雪:“还在录节目。”
时凝轻笑:“谁说我要出去了?”
她抱着苏填雪走进浴缸,然后开了水。水温正好合适,不会凉到叫人发抖,熄灭了热情。也不会烫到让人无所适从,害怕到后退。
就像苏填雪一样。
浴缸里的水位逐渐变高,一点一点淹没过两个人的身体。
衣服都打湿了。
苏填雪却来不及心疼。
因为时凝正跪在浴缸里,低着头。
原来她的礼尚往来,就是苏填雪添了她的指尖,她也要添回来。
苏填雪觉得人有点失控,她就像被丢进了大海里,拼命想要找到什么东西抓住,想要一个受力点。
浴缸的边缘太滑,抓不住。
淌水的喷头太烫,抓不住。
没办好,只好挺着腰,坐起来,然后狠狠掐住时凝的肩膀,又去抓她低着头埋着的脑袋上的长发。
红色是火焰,是燃烧的欲-望,是撞烈的星球,是迸发,是毁灭,是无尽的快乐。
就算是满浴缸的水,也浇不灭这红。
只能随着它攀升,随着它涌动,随着它抵达最后的疯狂与热寂。
.........
【进去四十分钟了,还没洗完澡?】
【我妈问我什么盯着黑黢黢的屏幕看四十分钟还要露出傻笑......】
【让我这个时间规划大师来管理一下。卸妆洗面三分钟。冲澡十五分钟。剩下的时间,嗯,来一发,够了吗?】
【一发哪够,多来点!我承受得了!】
【你承受得了有什么用?要苏姐姐承受得了。】
【别逆我cp!苏姐姐必然是1!!】
【高冷攻和风流受真的很香啊!!攻不动声色勾引撩拨到对方不受控制然后叫停,不给奖励,就眼睁睁看着那个过去游戏人间,从不为情所困的家伙为了一点甜头求饶撒娇。啊啊啊!!苏填雪这还不当1吗!!】
【为什么我嗑的是浪子攻和清冷受呢......明明看天仙坠入泥潭化身一尾妖狐勾人才最香好吗?!从无知懵懂到精于此道,全都是浪子一手塑造。】
【够了够了!!我管你们怎么嗑!!能不能别在弹幕吵!!我现在只想把门砸开!!砸开!!】
【我只恨直播没有丢锤子的选项,不然我一定丢一百个锤子把这破门给弄烂!!】
【我要这vip有何用!!!有何用啊!!!】
【开门啊!开门啊!你有本事躲在里面不出声!你有本事开门啊!!】
不知道是不是这声嘶力竭的弹幕感动了上天。
又过了一会,紧锁半天的浴室之门终于打开了。
【开了开了开了!!!】
【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先出来的人是时凝,她换了一套睡衣。
弹幕跟拿着列文虎克显微镜一样,开始疯狂分析。
【头发湿的,没吹干。换了衣服。嗯,洗澡了。】
【补充:和苏填雪一起洗澡了。】
【看得出来时凝的脸上充满了餍足的表情,这是吃到了?】
【可恶!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这通过网络传播的信息素了!!】
【啊啊!好想看苏姐姐走出来是什么样子的。】
【前面的,你确定还能走得动?】
【不管不管!!给我看美人-潮-红!!】
弹幕纷纷叫嚣,哪知道时凝走出来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拿起毛巾,丢在镜头上。
白色的毛巾遮盖住了房间里的固定镜头。
这毛巾不够厚,比较轻薄透气,因而遮盖在镜头上的时候,并不能使得镜头变成一片黑的状态。
人们还是可以通过镜头捕捉到一些画面。只是不够清晰,就好像有人在镜头上糊了东西,只能捕捉到模模糊糊的人影,却看不见细节。
【时凝,我恨你。】
【往好了想,至少这个毛巾没遮完啊。】
【怎么滴?不让我们看你老婆?你也太小气吧!!】
时凝丢完毛巾,就拿着吹风机进浴室。
在观众看不到的角度,她正帮坐在椅子上的苏填雪吹着长发。
苏填雪正襟危坐。
时凝笑话她:“你紧张什么?”
苏填雪:“除了奶奶,还没人帮我吹过头发。”
事实上,在她大点以后,奶奶也没有再帮她吹头发了。她从小都很自立,为了不麻烦奶奶,很多事情都是自己能做则做,绝不打扰别人。
时凝用指尖穿过苏填雪的黑发,拿着吹风机抖动着,让过热的风不至于固定着一个位置吹,免得叫苏填雪的头皮发烫。
时凝:“你没去过理发店?”
苏填雪:“噢。”
tony总是给她吹过头的。
苏填雪看着镜子里的女人,瞧着她熟练的动作,顿了顿,问:“你以前经常帮人吹头发吗?”
时凝撩起苏填雪的长发,然后又将其丝丝缕缕放下。
吹风机的声音很大,呜呜作响。
但两个人的对话依旧清晰。
时凝:“又吃醋了?”
苏填雪:“......什么叫又?”
时凝:“所以这次是吃醋?”
苏填雪:“不是我的每个问题都和嫉妒有关。我只是好奇。”
时凝:“好,好奇。”
时凝关掉吹风,笑着亲了亲苏填雪的发旋。
她把手里的吹风放到盥洗台上,然后从后搂着苏填雪,贴着她的脸蛋,和她一起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时凝:“没帮别人吹过。老婆,这种事不需要学习。”
她粘人地亲了亲苏填雪的侧脸,在看到她脖颈一处微微泛红的地方后,又低头,去吻了吻那一处。
时凝:“老婆你先去休息吧。等下还要换衣服。”
苏填雪:“.......”
时凝:“你刚刚答应了我的耶。”
苏填雪:“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时凝:“那我今天可以放过你。”
她如猫一般蹭着苏填雪,抱着她舍不得放手,“你先去休息,我再吹个头发,收拾一下。”
浴室里到处都是水,乱糟糟的。
浴缸里的水全都因为剧烈运动而蔓延了出来。
丢在地上的衣服早就烂掉。
名贵的裙子泡在水里,皱巴巴的,完全不能再穿了。
苏填雪看了一眼,就不能再看。她嗯了一声,快步离开。
于是,镜头里,她走了出来,从行李箱里拿了一本书,然后坐到床边,靠着床头,翻开看着。
【这是什么操作家人们?】
【苏姐姐的走路姿势很正常啊!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家人们!是不是时凝不太行啊!】
【四十分钟,你想要干嘛?】
【别人都是事后烟,苏姐姐,你怎么是事后书啊/捂脸】
【前面的,你懂什么,这叫以书明志,冷静一下,让知识和精神食粮充斥大脑,用来缓解一些上头行为。】
苏填雪并不知道弹幕都在猜测些什么。
她翻开手里的《诺顿星图手册》,书页里的天赤道星区的图就晃在眼前,可她的脑子里全都是刚刚在浴室里那一瞥。
乱七八糟的场面。
浴室里,时凝先把所有东西收好,又吹了头发,再打扫了一遍,清理完所有痕迹和那些快要堵在下水道口的头发丝。
她洗了手,回头看了眼恢复如初的浴室。
除了那隐秘又暧昧的气味,无人能够看出来这里发生过什么。
她想,出去的时候苏填雪应该睡着了。
可是时凝睡不着。
她满脑子还都是刚刚的疯狂。
被她添过的指尖,被她唅过的指尖。
到此刻都依旧发烫。
她拧开水龙头,往自己的脸上泼了一把冷水。
冰冷的水叫她沸腾的血液冷却了几分。
时凝克制着,走出浴室。
哪知道打开门,苏填雪不在房间里。
时凝困惑无比。
人呢?
她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难不成,苏填雪这是要翻脸不认人?走了?
时凝皱着眉头,环视着房间。
床的一角,绵软的被褥被掀开过,床边还放着一本书。
苏填雪刚刚应该是坐过这里的。
时凝走到房间的阳台,拉开推拉门,往外探,只能感受到风,却见不到苏填雪。
阳台上的摇椅里没有她的身影。
时凝抿紧唇,回过头,然后就彻底愣住了。
她就像是被人施了魔法,顿在原地。
又像是被从天而降的惊喜给砸住,彻底不知所措。
【发生了什么??】
【咋了咋了??】
【彗星撞地球了??】
苏填雪的声音从镜头外传来,浅淡,像一阵迷雾,围绕着时凝,叫她一时之间都无法分清方向。
只能看到眼前的女人,一袭红裙,裸金色的高跟在她脚下,一双腿笔直修长,往上,裙摆开叉的位置透着阴影。
苏填雪撑着衣帽间的门,略带了几分拘束:“时凝。”
她说:“这件衣服你喜欢吗?”
【什么衣服??哪件衣服??!!】
【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摄像头!你能不能给点力啊!!你能不能争点气啊!!】
大概是老天爷听到这群人的呼唤,没关上的阳台吹来一阵风,把搭在上面的毛巾给吹掉了。
镜头里,时凝正走向苏填雪。
步伐缓缓,呼吸深深。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钓了,可恶。下章继续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