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飞翔着橘发少年, 凉介的瞳孔微微一缩。
负节奏快攻？
下一瞬，他将视线放在了正在二号位附近进行托球的影山飞雄那边。
总感觉，影山君比起初中的状态, 要好很多, 人也内敛了一些。
是在朝好的方向前进着。
至于这位没见过的一年级….
个子虽然不够高大，但是跳跃力好强。
目测了一下他现在所处的位置，白发少年眼底掠过一丝讶异与欣赏。
很优秀。
完全弥补了身高带来的劣势，甚至矮一些的个子加上爆发力, 会令他比常人的速度更快, 也更灵巧。
这就代表着, 他拥有很多条进攻路线, 只需要二传手好好配合他。
“哇哦，这个架势。”吹了一声口哨的及川彻眼中染上了淡淡惊讶之色。
显然, 他也看出这个姿势与负节奏快攻几乎无异。
与此同时，橘发少年闭着眼, 快速挥臂的刹那，排球飞到了他的击球点上。
咻地一声, 红绿白相间的排球自金田一和青石俊介相近的双臂之间穿出，下一秒狠狠砸在了界外。
界外球。
25:23。
青城的胜利。
“诶？”露出了豆豆眼的小肥啾觉得一腔的激动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哗啦一下完全熄灭。
失…失误了？
啊…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旁的及川彻捂着嘴笑出了声，“哈哈哈，我真的……还以为是宫双子的负节奏快攻呢，结果很干脆地出界了。”
及川在之前就猜到了结局。
毕竟他的洞察力不是花架子, 刚刚十分敏锐滴从这位一年级的动作上发现了一些错误。
能成功才是奇迹了。
球场上的人暂时没有发现站在门口的小肥啾和花孔雀。
在看到这球失误的影山飞雄表情倏地沉了下去，快步上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橘发少年。
“喂，日向, 你搞什么？我的球绝对是完美的，一定是你的错！”
起跳确实偏移了一些，导致发力点不对的日向翔阳双手合十，态度诚恳地说道。
“抱歉抱歉，我失误了，影山再来一球！”
咂了咂舌，影山狠狠剜了他一眼，“再来个鬼，比赛结束了不知道吗？”
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终于反应过来的日向露出了呐喊脸，不可置信地喊道：“真的假的？！怎么咻一下就结束了！！啊啊啊，抱歉，是我的失误！！”
喊完后，他立即对着前辈们不停鞠躬，像极了一只做错事的小狗狗。
已经荣升为主将的泽村大地摆了摆手，态度温和的安慰道：“没事，刚刚那一球不怪你，事态紧迫，没事的。”
另一边一个带着眼镜的少年开腔嘲讽道：“好快的一球，直接飞到了界外呢，哈哈。”
本来还有些愧疚的日向翔阳闻言身体一僵，干干巴巴地解释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月岛你不要再说了。”
说完后，他干脆捂住了脸。
刚刚是他太亢奋了，一下子没算好位置。
摊开双手的月岛萤本想继续说些什么，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及川前辈，你们回来了啊！”
下一秒，馆内的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大门口。
就见到两个发型相似，但风格各异的池面逆光站在那里。
率先反应过来的田中龙之介热情地挥手道：“哟，吉良，好久不见啊，我还以为这次也见不到了！”
已经收敛了好的情绪，白发少年朝着馆内走去，眉眼弯弯地说道：“比赛刚结束我们就赶回来了，好久不见了，田中君。”
顿了顿，他对着或熟悉或陌生的乌野众人微微颔首，“想必这就是新生的吧？你们好，我叫吉良凉介，二年级，请多多指教。”
影山飞雄在看到小肥啾的时候脸上已经不见了之前的不满，换上一张欣喜又恭敬的表情，十分乖巧地鞠躬行礼。
“好久不见了，吉良桑，这次还请多多指教。”
“是双胞胎吗？！”一脸惊奇的日向嗓门特别大，导致全场的人都听到了。
闻言，小肥啾嘴角的笑意一滞，刚准备解释的时候，会被一旁的及川彻拦住。
他得意挑眉，故意将脸凑到凉介身边，超自信说道：“小不点你眼神挺好的嘛，猜猜谁才是欧尼酱～”
看到前辈开始胡闹的小肥啾眼神无奈，“别逗弄他了。”
像是一只好奇小狗的日向冲到两人面前，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他们。
脑袋上冒出了一个灯泡，自信回答：“白头发的是哥哥吧，他个子比你高！”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
下一秒，丝毫不给面子的花卷贵大笑出声了。
“哈哈哈哈哈，及川弟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性的笑声似乎挠到了众人的笑点。
此刻体育馆内笑声不断。
露出豆豆眼的日向歪了歪脑袋，“诶？难道我猜错了？”
本来想逗逗人，结果自己反而成为笑柄的及川彻鼓了鼓腮帮，不满地说道。
“我才是欧尼酱！你怎么不光矮眼神也不好啊！！”
被抨击个子矮的橘发小狗也不乐意，干脆蹦起来喊道：“我个子是不高！但我跳起来有一米八！！”
做了个鬼脸的及川彻松开了揽着小肥啾的手，不管不顾地与后辈开始争论。
“小不点！你跳起来有什么用？一米六！”
“你真的是弟弟吧？好幼稚，我不是小不点！”
“我三年级！！”
“哦，看不出来。”
“！！！”
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小肥啾叹息一声，也不管这边吵闹的两人。
迈着长腿朝着一脸茫然的影山飞雄那边走去。
星眸含笑的白发少年温声说道：“欢迎来到青叶城西，影山君刚刚的托球我看到了哦，十分漂亮。”
收到前辈夸夸的影山收起了脸上不知道是丢脸还是佩服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喜悦，挺直脊背道：“我还需要继续学习！”
正在和日向争论谁才是哥哥弟弟的及川彻用余光扫到了不远处正在谈论的两人。
似乎更起劲了。
可恶！星酱怎么特意去找小飞雄聊天？！
他不开心！！
晚了几步进入馆内的岩泉一十分有风范地说道：“抱歉，刚刚才回来，比赛已经结束了吗？”
泽村大地迎了上去，表情沉稳，“没关系，你们的行程更重要，十分感谢本次的邀约。”
两人就这样客套了两句。
不打算和日向继续争论的及川彻也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并且悄咪咪凑到了小肥啾身边。
要看好星酱，不能让他被外面不三不四的二传手勾引。
两方的教练和老师也在寒暄着。
“辛苦了，两场比赛已经结束，休息一下吧。”留在青城的沟口真幸一脸正色地说道。
暂时没有教练的乌野只能让武田一铁出面，他语气感激地说道：“真是麻烦您了，期待下次的练习赛。”
爽朗一笑的沟口说道：“没事，比赛很精彩，你的学生也很优秀，下次我们再来一场。”
没想到还是来不及的小肥啾略感遗憾。
而来到他身边的及川彻闻言挑起眉毛，“哟，这不是小飞雄吗？找我们的一等星有事吗？”
明明是小肥啾找的影山，但及川彻就是要故意扭曲事实。
见到曾经的前辈出现，略微有些紧张的影山飞雄连忙鞠躬道：“好久不见了！及川前辈！”
随意地摆了摆手，及川彻笑眯眯的模样无端令人生寒。
“你们在说什么呢？”
不知道自家前辈在抽哪门子疯，但小肥啾还是老实回答。
“只是打了一声招呼。”
颇感意外地扬起一边眉毛，及川刚想要说什么，便被走来的岩泉一叫住。
“及川，跟我来，有事。”
不敢拒绝幼驯染的花孔雀瞬间蔫巴了，讪讪回应道：“知道啦，你们聊吧，星酱不要忘了我哦。”
压根搞不懂他什么意思的小肥啾只能乖巧点头。
“一会聊吧，我得先回队伍里了。”看到前辈在向自己招手的影山有些歉意地说道。
善解人意的白发少年微微颔首，“好。”
乌野那边已经开始休息并讨论着刚刚的比赛情况。
虽然青城这边参加比赛的全是替补以及一年级，但实力不是现在的乌野能比的。
所以两场的比赛，乌野都输了。
没有直接选择去打扰他们的小肥啾走到了后辈那边，“这次比赛没有看到，但结果是好的，你们做得不错。”
第一场比赛是由二年级混合着一年级比赛，第二局则是全员一年级。
凉介在之前就知道这个配置，所以看到比分后，发现他们做得都很好。
正在擦汗的今泉翼闻言心脏砰砰直跳，眸底是抑制不住的雀跃，但他习惯性保持着冷淡的模样。
“谢谢凉介桑的夸奖，我还有得学。”
实际上今泉心中的小人已经开始发起尖叫了。
被凉介桑夸了！！
他果然是最棒的！！
一定会挤掉及川彻！
成为他的二传手！
今日的翼也超级努力！
其他人也是一副惊喜的模样，憨笑的憨笑，得意的得意。
“哈哈哈，真的吗？我也觉得我的表现不错。”“嘿嘿，我就知道我厉害。”“我会继续努力的！“
作为青城最会夸人的一只啾，凉介一双星眸温和地望着他们。
这样就很好，保持自信吧。
都是一群优秀的孩子。
未来的青城还要靠他们呢。
本想去夸赞几句的及川彻见小肥啾已经漂亮地完成了，也就没有过多地说什么，只是赞同道。
“虽然没有看到你们的表现，但比分可以看出干得不错，继续保持。”
“是！”
待两边的赛后总结结束之后，双方都开始休息起来。
白发少年见状径直朝着乌野那边走去，与三年级的前辈问好后，他转头看向了田中，“这次的比赛感觉如何呢？田中君？”
知道他在说什么的田中龙之介摸了摸脑袋，露出一个笑来，“挺爽的，你们的一年级不赖嘛。”
今年青城收获颇丰，一年级好几个实力都逼近了强校的首发。
表现和心理可以打个八十分。
如果不是乌野在第二场比赛中换了二传，怕是会被打到连连败退的程度。
见他没有丝毫阴霾，小肥啾也抿嘴一笑，“不过你们的一年级看起来都挺不错的，我想会很快成长起来的。”
“哈哈哈，那是当然的！”田中笑得十分爽朗。
“那个，田中前辈和吉良前辈关系很好吗？”不远处的日向翔阳用手肘捅了捅影山飞雄的腰。
正在喝水的影山差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捅得一口水喷出来，只见他涨红着脸，勉强咽下不上不下的水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想死！”低吼了一句后，他深吸一口气，为了不在亲亲前辈面前表现出不好的一面，他暂时不打算和日向吵架。
而是勉强解释道：“吉良桑和田中前辈之前就认识，朋友关系，懂了？”
呼噜了一把脸，日向一脸恍然大悟道：“哦哦哦，是这这样啊。”
无语他的表现，影山飞雄语气沉沉地说道：“下次你给我再稳定一点，负节奏不是那么轻松的。”
虽然他们才入学没多久，但两人之间已经有了默契。
一个是坚信自己的托球分毫不差，一个则是相信二传手觉得会传球给他。
这就导致他们打出了常人需要练习很久的负节奏快攻。
实力是一部分，天赋是一部分，更多的可能是他们之间的契合。
想起最后一球的失利，日向重重点头，“我会做好的。”
思忖了片刻，影山飞雄径直朝着正在和田中相谈甚欢的白发少年那边走去。
“吉良桑。”
闻言，凉介止住了话头，偏头问道：“怎么啦？”
在他身侧站定的影山有些扭捏地问道：“就是，关于负节奏快攻的一些问题，我有些不太明白。”
见他这幅模样，田中略微有些吃惊，但也十分体贴地为他们让出了一个私密的空间，自己走到了同级生那边。
转身面对着他，白发少年摸了摸下巴，说道：“可以是可以啦，但我没有打过负节奏诶，不一定可以给出很好的建议哦。”
知晓他与宫双子的关系，全国比赛一场不落地全看完的影山摇了摇头，“不是技术上，而是心理上的，我稍微有些迷茫。”
“这样吗？我知道了，你先说说看。”得知不是技术上的问题后，凉介觉得自己应该帮得上忙。
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游离的黑发少年沉默了一瞬，开口道：“我相信我的技术，日向那家伙也很信任我的托球，但……”
他有些担心。
不知道为何理解他的未尽之言，小肥啾歪了歪脑袋，无奈一笑，“负节奏快攻不光是考验两者的技术，还有绝对的信任。”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看刚刚日向君是闭着眼挥臂的，这就代表他在潜意识里是极度信任你的，下次再果断一点吧，他会毫无保留地扣下。”
不知道是不是在北川第一的经历令影山产生了一些变化。
他绝对相信自己，但不会绝对相信别人。
况且他们才入学没多久，对彼此的熟悉程度不算高。
想要影山彻底相信如今的队友，还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对于前辈的话，影山内心十分清楚，但他就是说不上来的怪异，最终他垂下头，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那我再试试吧。”
见他这幅模样，无可奈何的白发少年叹息一声，说道：“这样吧，趁现在还有时间，你给我托一个。”
立刻抬起头的影山一脸惊喜，急声问道：“真的可以吗？”
一双璀璨的星眸直视着他，凉介含笑回答道：“当然可以。”
他觉得有些话不是说出来便能让对方理解的，不如用实际操作来证明。
说完后，他脱下外套，对着还处于喜悦的黑发少年招了招手，“来吧，就一球哦。”
连忙跟上去的影山乖巧点头，“好！”
乌野众人一脸迷茫地看着两人朝着球场走去的背影。
“这是要去做什么？”
“不知道，但还有时间，随影山去吧。”
走到球场的白发少年微微提高了一些音量，“今泉君，能麻烦你一下吗？”
收到亲亲前辈的拜托，今泉翼快步走了过去，语气冷淡地说道：“什么事？”
指了指一旁的影山飞雄，凉介表情温和地说道：“拜托你垫球给影山君，我和他要打一球试试。”
闻言，今泉翼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好，我知道了。”
已经习惯他这样的小肥啾没有丝毫的疑问，转头对着影山说道：“打中路吧，做好准备了。”
狠狠点头的影山没有丝毫意见，“好！”
现在球场上只有他们三个人，所有众人的视线都下意识投了过去。
站在后排的今泉翼干脆利落地将球传到了前排。
侧眸快速看了一眼的影山沉下心来，预估好球路后，侧身一跃。
而撤到了后排的白发少年微微俯低身子，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下一瞬变飞跃到了半空中。
他在心中分析着这一球的时间，在影山刚准备传球的刹那，后拉的右臂开始挥出。
与此同时，被传出去的排球出现在了他的击球点上。
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球，白发少年微微一挑眉，手下的动作不停，干脆利落地击打在了球上。
咻地一声，红绿白相间的排球宛如被投放下来的炮弹一般，快到几乎看不清，顷刻间砸在了对面三米线的位置。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面露惊讶。
“负节奏？！”乌野这边首先发出不解。
而抱臂靠在墙上的及川彻则是摇了摇头，“跟宫双子的负节奏不一样。”
站在他身边的岩泉一也发现了端倪，“确实，有一些不自然，但也是负节奏了。”
“星酱和飞雄怎么可能有球场上的默契？这大部分都是星酱计算得来的，还不如给那个小矮子了。”一针见血的及川彻吐槽道。
不是说这次的负节奏不好，而是缺少默契和信任的这一球，显得有些生硬。
没有宫双子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
影山飞雄之前也是在思考他和日向的这个问题。
他是主导人，但对于完全的提线木偶，难免会难道一些不自在。
所以这才来问小肥啾，只不过他一时半会用语言形容不上来而已。
扣了一球的白发少年呼吸平稳，落地后他侧眸说道：“这下知道了吧？配合默契，可是关键。”
被直白提醒了的影山面露深思，半晌后，他好像知道了什么，认真地向他道谢。
“我大概清楚了，谢谢吉良桑，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摆了摆手，凉介朗朗笑道：“没关系啦，能帮到你我很开心哦，期待你们下次的表现了。”
站直身体的影山态度恭敬，“是！”
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卖什么关子的众人一时间有些面面相觑。
只有状况外的橘子头双眼冒出小星星，“哇！好厉害！我也要变得那么厉害！”
虽然及川彻和岩泉一说这次的负节奏有些生硬。
但他们类比的对象是在全国出名的宫双子。
在别人看来，这一球非常厉害。
速度之快，精准度强，贴合性高的一个负节奏快攻。
换做是他们，打不出来也拦不住。
凉介是暴扣加精准控球，在挥臂的瞬间可以随时更换进攻方向和力道。
对面就算是严丝合缝的拦网，也很难拦住他。
天才与天才之间或许没有信赖，但配合不会少。
因为他们的脑子足够聪明，对全场的走向十分明了。
这时，武田拍了拍手，扬声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收到指令的乌野众人齐齐回答道：“是！”
“好啦，不要有太大压力哦，慢慢来，下次见了，影山君。”白发少年眉眼弯弯，带着一分的亲昵。
重重点头的影山飞雄觉得这次他收获颇丰，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十分自然，“我知道了，下次见了，吉良桑。”
对着他微微颔首的白发少年语气温和，“好，期待我们在赛场上见了。”
再次致谢后，乌野一众有说有笑地离开了青城。
忙完才赶来的入畑伸照见乌野已经走了后，对着学生们态度和煦地说道：“今天辛苦了，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是！”
休息室内。
“一会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其他人都已经先走了，现在只剩及川彻、岩泉一与凉介还在。
只因刚刚被教练抓去写赛后总结报告，小肥啾是被及川强行拉过去的。
美其名曰，锻炼一下他的国文水平以及未来的能力。
青城早早定下了下一任的王牌与主将。
不出意外是凉介担任。
所以他需要学习主将应有的职责和能力。
报告，也是其中的一环。
知道自己逃不过的小肥啾选择认命。
觉得他这个提议很不错，刚准回答的白发少年眉心一蹙，莫名觉得有些心慌。
换衣服的手顿了顿，他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心口，眼底带着不解。
是怎么了？
但在下一秒，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宛如错觉一般。
他也没有多想，而是继续扣着西装扣子，温和地说道：“可以，前辈们想吃什么？”
抓了一把头发的岩泉一沉思片刻，“我想吃饭。”
见幼驯染给出了回答后，及川彻将斜挎包背上，笑嘻嘻地说道：“那就去吃牛肉丼吧。”
没有任何意见的小肥啾乖巧点头，“好啊，我马上好。”
三言两语解决了加餐问题，换好衣服的三人走出了校门。
四月份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
迎面吹来的冷风令小肥啾小幅度地抖了抖。
一旁的及川彻也不遑多让，干脆打了一个喷嚏，“啊秋！嘶，什么时候进入夏天啊，真是受不了。”
看了一眼只穿着衬衣和西装的幼驯染，岩泉一嗤笑一声，“你毛衣呢？为了装酷不穿所以活该。”
其实不是装酷，而是及川彻今早上吃饭不小心把汤洒在毛衣上，换洗的没干，时间又来不及了，他就干脆没穿。
吸了吸鼻子，及川彻一脸委屈地说道：“我才不是故意不穿的，好冷哦。”一边说，他一边抱着手臂。
见他这幅模样，白发少年从包里掏出一件薄的针织衫，递了过去，“早知道就在休息室给你了，干净的，前辈穿着吧。”
这是木下外婆担心昼夜温差大，强行塞给小肥啾的。
但他没用上，倒是给及川彻穿了。
没有推脱地接过了衣服，及川彻一脸感动，“呜呜，还是星酱好。”
只见他麻溜地取下斜挎包，塞进幼驯染的手中，手指灵活地解开了西装继续塞给一脸黑线的岩泉一，哼着小曲把针织衫穿上。
“你给我适可而止。”逐渐变成衣服支架的岩泉一脸上爆出了一个井字。
拿过西装套上的及川彻一脸无辜，“知道啦知道啦。”
完全习惯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小肥啾一脸波澜不惊的模样，极为娴熟地转移了话题。
“要去哪家吃呢？我有点饿了。”
听到小后辈说自己饿了，岩泉一干脆将斜挎包挂在了幼驯染的脑袋上，转头对他说道：“饿了？那我们走快点吧，去隔壁那条街，有家味道不错。”
脑袋突然挂着份量不轻的东西，及川彻步伐踉跄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终于稳定了身形，不满地嚷嚷着。
“岩酱坏心眼！”
理都不理神经兮兮的幼驯染，岩泉一依旧态度温和地对着嘴角挂着无奈笑意的小肥啾说道：“走吧，不理傻子。”
看了一眼还在滋哇乱叫的及川彻，又瞅了瞅一脸坦荡的岩泉一。
无可奈何的啾只能点头。
“好的。”
“喂！不准无视我！”
“那我们走吧。”
“！！你们等等我啊！”
不再作妖的及川彻恢复到了往日的正常，三人还算和平地去到了店里，吃了一顿饭。
天色渐暗，走在回家路上的岩泉一嘱咐道：“路上注意安全，我们先走了。”
凉介与他们的方向完全相反，不同路，只能在分叉路口道别。
“好，我知道了，前辈们也要注意安全，明天见了。”月光轻洒下来，将少年那张清隽的脸照耀得十分温柔，一双星眸中涟漪着华光。
一旁的及川彻挥了挥手，笑眯眯地说道：“明天见啦，星酱，晚安。”
“嗯嗯，晚安。”
与前辈们道别后，白发少年走在街道上，步伐轻快。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他好期待之后的比赛啊。
下一瞬，从拐角走出来的凉介在看到不远处发生的景象后。
心跳骤然加速，如同密集的雨点般，那双明亮的眼眸中此刻充斥着挥散不去的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