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疯批鲛人的娇气笼中雀>第四十九章 娶了媳妇忘了兄弟

  第二日,许词醒来腰酸背痛,他眼神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宋之杭,仿佛还没有从睡梦中醒过来一样。

  昨晚那离谱儿的一幕,难道不应该是他在做梦吗?

  怎么这梦到现在还没有醒,是他醒来的姿势不对吗?

  许词安详的又闭上了眼睛,企图自欺欺人的蒙混过去。

  但是宋之杭早就听出了他呼吸节奏的变化,知道这人醒了,只是像鸵鸟一样在装睡而已。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今天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清晨,宋之杭冷淡的声音在许词耳边响起,他如梦似幻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许词扭头,不去看他,把头埋进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隐约还带着一丝崩溃:“我记得我娶的是一个姑娘。”

  男人低笑了一声,那声音在早上带着些慵懒与闲散,倒没有平日里那副冰冷的难相处的模样了。

  他看着许词的后脑勺,忍不住有些想发笑:“你娶的是宋二小姐,我就是宋二小姐啊。”

  许词更想死了。

  “我不要!”

  男人伸来的手掌宽厚有力,带着灼热的温度,一把将装鸵鸟的许词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他睡姿不端正,乱翻身,头上几根翘起来的呆毛就是最好的证明,圆圆的小猫眼睛带着幽怨,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不情愿。

  宋之杭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些无可奈何:“你既然都答应了这桩婚事,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不管是陈家还是宋家,都不可能会让我们和离的。”

  大家族的联姻,从来都是利益大于感情,每个人都能从这里面获得或多或少自己想要的东西,宋之杭亦不例外。

  许词深吸口气,他也就是明白这点,所以才更加不能接受。

  可是他现在势单力薄,完全不能抗拒陈映兰在陈家的地位,更别说宋家这艘大船了。

  他询问的声音里带着些生无可恋:“那老师能告诉我,为什么宋二小姐变成男人了吗?”

  听着这一声老师的称呼,宋之杭眼神变得有些幽深,他嗓音清淡,好听如山泉水,娓娓道来:“宋二小姐从来就不是女人。”

  “但是宋家只需要一个宋二小姐,不在乎她是不是女人。”

  许词眼神一滞,所以,其实从头到尾,宋二小姐就是宋之杭。

  宋家男子多而女子少,到如今这最新的一代里,更是只有一个宋二小姐,其余全是男丁,她继承家业毫无可能,但是联姻意义却格外大。

  陈宋两家的联姻,是各方面利益协调后定下的,因此即使是许词站出来说宋二小姐是个男人,也不会有人相信同意。

  “……”

  理清这一切后,许词良久没有说话,最终还是慢腾腾的起了身子,慢条斯理的穿衣服,动作间,腰酸背疼的酸爽感蔓延开来,不容忽视。

  他语气有些奇怪:“昨晚是你给我换的衣服?”

  宋之杭一眼看穿他的想法,眼神微妙:“只是给你换了个衣服,你不要多想。”

  “昨天你晕倒的时候,刚好身体磕到了床沿。”

  昨晚他掀开衣服看的时候,少年后背磕出一片明显的青紫,让他哭笑不得。

  “好吧,暂且相信你一次。”

  成婚对许词来说意义重大,这意味着他跟陈映兰达成的协议生效,他可以走出邵府,去慢慢掌控邵府的命脉,而不是被拘禁在府中,比宋二小姐还像一个大家闺秀。

  邵府是做海外的茶叶生意发家,这两年越做越大,离不开陈映兰与陈庭樾的功劳。

  有嘴碎的女人说过陈映兰是窃取邵旭这个可怜人的家产,但都被陈映兰一一挡回,她那时病的还不重,笑得云淡风轻:“他能有什么家产值得我图谋?原料与资金一大半都是我陈家提供的,邵旭能有什么?”

  而许词在漫长的摸索中,证实了陈映兰的所说非虚,将邵府比作一条小鱼的话,陈家就是背后那头巨大的鲨鱼,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与其说宋家是看上了邵府,不如说他们是看上了陈映兰背后的陈家。

  而陈庭樾就很聪明了,他没有将全部心思放在邵府下的产业中,反而在其他领域都下了不小的功夫。

  只是,自打许词成婚之后,他便像是消失在了邵府中一样,不要说许词,就连是他府中下人,也难见到他一面。

  邵府,午后的阳光刺眼,给长廊屋檐下的白衣人渡上一层晃眼的光,在光影里熠熠生辉,阵风烈烈,刮得他衣角翻飞摆动,更显得他脊背挺直如松。

  “陈庭樾!”

  熟悉的声音响起,白衣人没有应声,也没有停下脚步,径直的朝长廊外走。

  “你为什么躲着我?”

  “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打算理我了?”

  许词抱着猫,坐在房顶的瓦片上,他踢着腿,看向屋檐下沉默的陈庭樾。

  自打他成婚两年来,陈庭樾是一次也没有跟他说话过,甚至连碰面都跟避嫌一样,躲着他不见。

  这是许词等了半个月,才好不容易堵到的一面,而陈庭樾却已经转身拾步就要走,显然是不想跟他有过多交谈。

  许词心中憋着一团气,他身姿利落,矫健干脆,从房顶上一跃跳下来,落在陈庭樾面前,逼他直面着自己。

  两年间,许词都不曾见过陈庭樾一面,只在旁人的闲言碎语中听到陈庭樾,年少有为、手段了得,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但如今面对面去看,许词只觉得眼前的人一如既往,他白衣如旧,轻皱起的眉眼淡淡,周身温润和煦的气质叫人心旷神怡。

  陈庭樾不去看他,视线移向院中干涸的池塘,这是先前他与许词同住的院落,如今池水流尽,荷花早已干枯,一片萧条衰败之景。

  他声音淡淡,像是完全不在乎:“这和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吗?”

  许词简直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他们十多年的相处,积累下的感情,在陈庭樾心里竟然抵不过一个宋之杭吗?

  陈庭樾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许词也不答反问,盯着他的眼睛:“是因为宋二小姐?”

  陈庭樾顿住了脚步,又同他擦肩而过,声音几乎要融化在风里,叫人听不出喜怒:“现在她是陈夫人了。”

  许词猛地回头拽住他的胳膊,深吸一口气:“就因为这个?就因为他,这两年你都躲着我不肯见我一面?”

  长廊里凉风吹过,又是一年入夏,邵府景致变化的不大,只是物是人非,面对面站着的这两个人,良久相顾无言。

  陈庭樾垂着眸子,一把推开许词:“是又怎么样?你舍得推开她?”

  “这两年来,邵府的下人都说你对她很好,你们之间琴瑟和鸣,我又有什么理由来找你呢?”

  许词第一次被他推开,眸子里写满了无措,他怀中橘猫疑惑的抬头,喵喵叫了两声,不明白自己的饲主经历着怎样的事情。

  许词满脑子里只觉得荒谬,他不理解:“可是,我同谁结婚,这不应该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啊,你以后也是要成婚的……”

  “又不是你成婚了我们就不是兄弟了……”

  他还是觉得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陈庭樾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疲惫与痛苦,他抬眼正面着许词:“所以,你还是觉得我想跟你做好兄弟,对吗?”

  “我记得我说过,”他看向许词的眼神里,平静下压抑着波涛汹涌,暴烈的感情被理智的枷锁桎梏,几乎要冲破囚笼,“我并不想和你成为那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