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几个歹徒,许词一路躲躲藏藏,他甚至不忘谨慎的给警局打了声招呼,才悄悄来到江城最负盛名的舞厅。
推门而入,里面的歌流水一样迎面扑来,节奏舒缓,妆容明艳的女歌手声音轻柔魅惑,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光线昏暗,四处都是男人推杯换盏的高谈阔论,女人的调笑声娇娇柔柔,烟雾缭绕,酒杯碰撞,一片歌舞升平。
红着脸推开扑来的舞女,许词抱着头小声道歉:“对不起,姐姐,让一下让一下,我只是来找人。”
那少女身上独有的香味儿,抿着嘴浅笑的娇美面容,足以让任何一个青春期的少年内心小鹿乱撞。
白茶撇嘴,她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好听:“我倒是没见过几个男的来这里寻人的。”
大多是些女子来寻自己的相好。
舞女们浓妆艳抹的面容里,独白茶小脸不施粉黛,清丽脱俗,她不染纤尘的白裙娉婷袅娜,像一朵清纯的白茶花层层绽开,单纯无辜。
她笑嘻嘻的将胳膊搭在许词肩上,对许词肢体的僵硬不管不顾,凑过去小声说道:“来嘛,帮姐姐一个小忙,姐姐就帮你寻人。”
“求求啦!”
舞厅里的人熙熙攘攘,刚进来没多久,那群人往一个拐角一绕,许词就把人跟丢了,他还没来得及跟上去,便被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缠上了。
拂开落在肩头柔弱无辜的手,许词叹了口气,他再三斟酌:“那你想要让我帮你些什么?”
“太过分的,我可帮不了你。”
一看有戏,白茶眼前一亮,她拉着许词的手,便朝舞厅的角落里走去。
“今晚呢,姐姐有个贵重的客人,但是我不是很想接客,就借你一用喽。”
她惯会卖惨,声音里透着可怜无奈。
“放心啦,好弟弟,就是陪姐姐演出戏,假装我在陪你,抽不开身,就好了。”
“求求啦~”
在此之前,许词从来没接触过这种女孩子,一个软软的撒娇他便彻底没辙了。
端过白茶特意给他倒来的茶水,许词虚搂着她的腰,视线在昏暗的舞厅里来回逡巡,试图找到那几个人。
可许词只知道他们大概是往哪个方向拐了,却不知道他们进的是哪个房间。
他跟白茶一五一十地说:“刚刚就在那个方向,有几个游手好闲的男人扛着一个袋子,从那个拐角进去了。”
“我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进去的具体又是哪个房间。”
灯光明灭,闪烁着暧昧的光。
走廊尽头,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骂骂咧咧地走过来:“白茶!白茶你这个小贱蹄子给我出来!”
“今晚秦大少点你,你这丫头片子只要是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滚出来接待!”
面容清纯娇美的少女突然一下子就埋到了许词怀里。
她揽着他的脖子,眼神从狡猾凌厉瞬间变成醉意朦胧,脸颊被熏出泛红的酒意,整个人弱柳扶风的便贴了上去。
浑身都要炸毛,许词强压着想把她推开的冲动,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那个穿金戴银的中年女人:“她陪我喝多了,今晚我要点她。”
说话间,他阔绰地往桌子上扔了一笔可观的钞票,厚度令人咂舌。
这是白茶提前给他准备的。
站在许词面前的那女人一愣,她吊着眉梢,细长的眸子凌厉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心思百转千回。
优秀的业务能力让她下意识做出分析。
这屁大的小孩儿,看着就还不到嫖的年纪,不过,看他身上的衣料就不便宜,谈吐举止也跟普通的穷小子不一样,似乎是哪家的少爷。
好多这种纯情的少爷,都钟情于她家白茶这一款清纯初恋风格的。
所以,这是一个可以敲诈的小肥羊!
秦大少的脾气不好,今晚要是伺候不好他,只怕整个舞厅的管事儿都要遭殃。
但是白茶这死丫头,没眼力劲儿的偏偏在这个时候喝醉,女人恨恨地看了她一眼,没办法。
她还是收拾收拾其他的丫头片子,给秦大少送过去算了。
人影甫一消失,白茶立马就从许词身上弹了起来,她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鬓发,掏出小镜子又补了个唇妆。
摸不清楚她到底要干什么,许词站起身,挺直了脊背问:“好姐姐,现在可以帮我了吧?”
“那当然,我说话算话。”
白茶将手臂搭在他身上,声音懒散:“现在,你带我去他们去往的房间附近。”
“整个舞厅里面,就没有我不认识的人。”
少女身体柔软轻盈,轻飘飘的像根羽毛,没什么重量,许词肩膀上其实都没感到多少重量,他带着她往自己记忆里的方向走。
“你说的那几个男人,是不是总是三个人出现?”
“一个瘦的跟豆芽菜似的,一个木讷的像块木头,不说话根本注意不到他,还有一个眼神凶的很,好吓人呢……”
她眸如秋水,含情脉脉,手指拨弄着裙摆,语调缠缠绵绵:“他们呀,是萧少爷手底下的人。”
“萧家的三少爷,萧逢月。”
“萧少爷可是这里的常客,他呀,风流成性,并且男女不忌。这风月场里少不了几个被大老板包养着的妙人儿,识趣的客人都会回避,就只有他这个头铁的,硬要凑上去。”
“撩到个有主的,也就算了,他有次偏偏看上了个客人!人家高高兴兴来玩儿,结果被他摸来摸去的,当即就动手打了起来。”
“自那以后,萧家就给他配了这几个狗腿子贴身保护。”
“今晚萧少爷刚被他未婚妻揪着耳朵提走了,如今你要找的那三个人,应该就在他包下的那个房间。”
白茶的语气里满是毫不遮掩的不屑。
这几个狗腿子可没少凭着萧逢月狗仗人势,狐假虎威惯了,经常来这里白吃白喝。
老板头疼,很想让这废物草包禁止入内,但他得罪不起萧家,因此每每看见萧逢月进来,牙都要咬碎了,又无可奈何。
许词:“!”
又是这个该死的狗东西!
他压下心头的厌恶与愤怒,默默地接收着消息。
在白茶的提示下,许词扶着她,进入灯光昏暗的长廊,几个衣着考究的人同他擦肩而过,他心下一动,敏锐地察觉到一个讯息,这里往来的客人都不是外面那些普通人了。
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江城上层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