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疯批鲛人的娇气笼中雀>第二十八章 花孔雀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窗外的雨声从噼里啪啦的乱砸,逐渐变得淅淅沥沥。

  许词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也从每日的提心吊胆,演变为后来的的麻木冷漠。

  自打陈庭樾跟他表明心意后,他在房间里换个衣服都要反省一下自己,之前是不是有哪个动作过于搔首弄姿,才引得陈庭樾对他产生这种不正常的想法的。

  起初的陈庭樾确实克己复礼,这也让许词逐渐放松了心态。

  他这么安慰自己。

  好兄弟只是突然间喜欢男人而已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说不定以后就又喜欢小姑娘去了呢?

  不可否认,这个想法是很美好单纯的,但在某一天它无情的破裂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某天许词凌晨睡的四仰八叉,朦朦胧胧间,他感到有人似乎亲了自己的脸。

  蜻蜓点水一样,触及立分。

  像幻觉一样,但是脸颊上那种温热的触感却骗不了人。

  床头黑漆漆的人影伫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屋子里太黑了,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许词意识猛地惊醒,躺在床上,四肢僵硬,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但好在那个人影只是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很快便离开了。

  许词惊醒。

  许词睡不着了。

  许词在深夜里默默流泪。

  为什么要让他一人独自承受这份痛苦?

  虽然他确实是很想申请再单独去住一个院子的,但是他根本和陈映兰说不上一句话。

  陈映兰这些天来总是患病,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连脾气也变得喜怒无常起来。

  母子两人关系本就不亲近,如今这份稀薄的亲情更是如履薄冰。

  不过好在,许词并没有持续性的受到陈庭樾的惊吓很长时间,因为陈庭樾似乎就只是轻松的亲他一下,没有更过分的动作。

  于是许词也便缓慢放下了紧绷着的警惕心。

  没事,亲一口而已,好兄弟之间,亲一口其实很正常的。

  他这么安慰自己。

  他从来不在陈庭樾面前表露出自己其实知道每天晚上被偷亲这件事,但是每逢课下的时间,陈庭樾还是受不了想要一个人出去冷静下。

  而那座他经常去听书吃茶的茶楼,便是首选。

  “喂,你这小兄弟怎么光吃花生米,不整点酒尝尝味儿吗?”

  拿着一把折扇的俊美少年忍不住朝许词发问,在这茶楼中,他来过很多次了,算得上是常客,几乎每个月都能碰到这个小兄弟。

  这小兄弟喜欢选二楼靠窗位置,其他啥也不买,单点一份花生米,一壶热茶,然后就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眉目好看的能入画,那张脸蛋儿精致漂亮,清纯冷艳,比舞厅里最负盛名的舞女都要勾人。

  就是萧逢月总觉得,许词明明正逢少年,身骨清瘦纤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忧郁疏离的气息,神秘清冷,看上去就很引人注意。

  尤其是他这种常年流连花丛中的纨绔子弟。

  许词自顾自的吃着花生米,听楼下说书先生讲着故事,头也不抬:“不喝,没钱。”

  萧逢月笑的眉眼弯弯,尽显一副老狐狸精的模样:“别啊,我请客,来尝尝嘛。”

  “人生总要有第一次,喝个酒而已,再说了,哪有男人不喝酒的?”

  他出手很是阔绰,声音肆意嚣张,直接招呼跑堂的:“给我们来壶剑南春。”

  来茶楼听说解闷儿的,总少不了瓜子酒水,而此处最招牌的酒便是这剑南春。

  这酒芳香浓郁,酒味醇厚,醇和回甜,曾引得无数文人墨客来赋诗题词,流连忘返。

  许词这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位哥们儿怎么这么自来熟,好奇怪。

  然后他不动声色的接着低头吃花生米。

  算了,反正这哥们儿穿的十分招摇,就是跟个花孔雀似的,看上去倒也不像是坏人。

  跑堂的腿脚麻利,不消片刻,便将酒壶端了上来,这小哥很是热情:“客人您慢用哈,有什么不满意的就敬请吩咐小的,小的保准给您办妥当啦!”

  花孔雀萧逢月正准备大展拳脚一番,想要迫不及待的想在许词面前展示自己。

  他一边飞快的摆手将那小哥打发下去,一边坐到了许词的对面。

  那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里尽是得意,他扇子一展,朝许词抛了个自以为潇洒无比的媚眼,给许词麻的浑身一震。

  许词:啊?

  他这是要干什么啊?

  清澈透明的酒液顺着壶嘴流淌,在小巧的杯子里盛满,散发出诱人的醇香。

  萧逢月自来熟的凑了过去,举起杯子推到许词面前,得意的挑眉:“来尝尝?”

  “香的很呢~真的不试试吗?”

  三言两语间,许词被说的心动了,他举起那一小展酒,凑至鼻尖轻轻一嗅。

  “确实很香。”

  那清冽净爽的香气着实勾人。

  萧逢月笑了笑,表示不置可否,自己小酌了两杯,给他舒服的眯着眼睛,哼起了小曲儿。

  许词意动,便端起杯子凑到唇间,舌尖轻挑,尝得一丝醇香。

  一杯下肚,唇齿间,尽是余味悠长的酒香。

  细细的品下来,还有一点回甘。

  许词本就喜甜,自然也对这酒不是十分抗拒,他喝着酒,萧逢月抓着他盘子里的花生米吃,一时之间,竟也颇为融洽。

  推杯换盏间,两人就已经攀上了话。

  萧逢月:“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啊,我经常在这茶楼里见你,可是又没听说过哪家的少爷喜欢来这里听说书……”

  许词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没有说话。

  他是不是提到了什么不该提的东西?

  萧逢月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转头又腆着脸笑眯眯的凑了过去:“我瞧你每次来这里听书,都是面露愁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只是因为没钱吗?”

  眉眼间的郁结被酒意冲淡了些许,许词这才慢慢的打开了话匣子,他说话声音很慢,但声线好听。

  清凌凌的,像山间一汪清泉。

  “叫我许词就好。”

  “我只是在交友的过程中,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萧逢月心下一松,哎呀,这小孩子嘛,果然心思简单,区区这点小事儿也能烦闷上几个月。

  他虚情假意的关怀,看上去格外做作:“那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

  “朋友好兄弟之间嘛,有什么隔夜仇,把矛盾说清就好了,都是朋友嘛……”

  他的那些朋友们,向来有什么烦心事都是直接去夜场舞厅里找几个漂亮鲜嫩的男孩女孩,有什么不开心的睡一觉就过去了。

  再不济,就多睡几次。

  然而这句话却不知道是哪几个字,又戳到了许词的痛点,他皱着眉,薄唇紧抿。

  “是原则问题。”

  他思维其实已经开始有些混沌了,一壶剑南春下去,任凭这酒再怎么甜,都是实打实的白酒。

  许词眼神迷离,找不到聚焦点,唇色被酒浸的更是湿润,诱人而不自知。

  他睫羽低垂,眼尾泛红,那张漂亮到过分的脸颊上,如今也浮现出晚霞一般艳丽的酌红。

  萧逢月眼睛都看直了,他简直恨不得立马将人拐到床上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