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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少宜陪着包璃在周边逛了一下，便回去取了行李，一起去了火车站。
去那边的火车只剩下晚上十点的班次，路途比较远，包璃躺在卧铺上，应少宜坐在他的床头，盯着他不说话。
包璃忍不住推了一下他的腰：“去上铺睡吧。”
“等你睡了，我就上去。”应少宜的手指滑过他的脸颊。
包璃沉默了一会，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虽然情不自禁在酒店这样那样过了，但他们彼此都清楚，他们都对这段关系没有多少“安全感”。
应少宜怕他放弃他，包璃却担心自己跟应少宜之间的矛盾。
应少宜骨子里不按常理，内心世界充斥着不受控制的感觉，却无法从他的外表神情中看出什么。包璃不是很能确定长此以往下去，他们会不会因为这段感情而疲倦。
他不会再去读应少宜的心声，却会担心应少宜的心声某一天充满了“憎恶”，然而对方的眼神或许还会告诉包璃，他还在爱着他。
如果有一天还是不能适应，他要跟应少宜分开吗？
包璃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心里就不太舒服。
他闭上眼睛，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地哄着他入眠。在快要睡着前，他的耳边传来一句低语：“晚安。”
早上六点，包璃被车上的声音吵醒了，他从床上坐起身，正好应少宜从上铺下来，跟他说：“快到站了。”
包璃还没彻底睡醒，坐在床上有点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应少宜坐了过来，帮他拿过一旁的外套穿上，拉上拉链，很平常似的吻了一下他的嘴。
包璃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起身去厕所排队的时候，他才捂着嘴清醒过来，回身看向应少宜。
他还没说什么，应少宜就轻描淡写地说：“习惯了。下次会注意。”
“……”才在一起48小时不到就习惯了，那以后岂不是……
见他下了车还一言不发，应少宜提着行李在他旁边说：“我又说错话了吗。”
包璃立刻摇摇头：“没有。我只是……”
他看着火车站外来来往往的人，上一次过来这边还是冬天，飘着雪花，很漂亮。那时候他没有想过，下一次再过来这边竟然是这么多年后了。
应少宜单手搂过他的肩膀，低着头看着他说：“不开心就骂我。”
包璃有点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
“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应少宜的手放在他耳边，“你多骂骂我，不要闷在心里。”他说，“我不想再让你难受了。”
包璃牵住他的手，点点头，说“好”。
他们坐上公交，又回到了那栋小楼，把行李箱提上了楼。
上楼的过程中，包璃问起应少宜的爸爸，应少宜转身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明。
“怎么了？”包璃问。
应少宜这才开口告诉他，这栋小楼是他的，他爸爸不会再住这里了。
上一次过来就没见到他爸，包璃对这种状况也有心理准备，只是突然顾虑起另一个问题：“我们在一起……你父母……”据他所知，应少宜的父母各自并没有再要小孩，不像他父母早就各自成家了。
“不用在意他们。”应少宜接过他手上的行李箱，揉了揉他的手腕，“我们只需要在意彼此。”后两个字他咬的很重，像是要不顾一切代价隔绝任何可能插入他们之间的后患一样。
包璃下意识伸手抱了他一下，刚要松手就被应少宜抱着亲住了。没过一会就被应少宜抱上了床，压着他摸他的身体。
包璃推了一下，应少宜抓他的手，抚摸他手指的关节。
“我们是不是应该克制一点……”包璃跪在床上，头埋进枕头里，闷闷地说，“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我们才在一起，别人刚在一起都只是……拉拉手而已。”
应少宜的手缓缓地掰开他一侧的屁股，手指在上面流连了一会才硬邦邦地说：“学别人不好。”
包璃刚想说也是，情况不同，就听到应少宜说：“我想干你。”
包璃赶紧侧过身：“……不是说好先不进去的吗？”
“嗯……”应少宜抬起他的一条腿，“不进去。”
他把包璃揉进怀里，黏着顶着，像是爱极了他的身体一样，手口并用，明明没有真的被插进去，包璃却射了好几次，感觉整个人像要融化了一样，只能无助地靠在应少宜怀里。两人紧紧依偎着，磨蹭亲吻。
下午两点，包璃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明明是有正事过来的，却又被应少宜哄着在床上裸身亲密。
明明之前还是朋友的时候，应少宜看起来整个人都不像是对这种事情很热衷的样子，也似乎没有表露出对他身体的……狂热？对于这一点，包璃也不是很确定。不过仔细想想，他自己以前也是这样，现在不也这么快就耽于情爱，或许很正常吧。
包璃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便拉着应少宜出门了。
应少宜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包璃想去哪做什么，任由着他，听从他的一切。
直到包璃拉着他到一栋两层黑色建筑前，应少宜的目光才闪烁了几下，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进去吗？”
包璃点点头，拉着他走了过去。
门没锁，包璃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楼有点像展示厅，却没有放什么东西，只有一个个玻璃柜。二楼则放了一张上下床和书桌椅，墙面上用钉子钉了一些挂架，放满了许多写了字的纸张，被专门开了个孔放了进去，除此之外看不到别的东西。
包璃松了口气，不知为何有一瞬间闪过满屋子是他照片的画面。他不由在内心感叹一句自己想多了。
应少宜站在他身后，突然说：“我有想过把这里改造一下。”
“改造？”包璃心里的困惑很多，但也只能先顺着他的话问下去，“改成什么样？”
应少宜微微舔了一下唇：“能够让你一直住在这里的地方。”
“……”包璃不知想到什么，身体僵住了。
应少宜不紧不慢地改口说：“开玩笑的。”他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脸，亲了一下他的嘴，“对不起，你骂我吧。”
“……”包璃原本还很感动他先前说“多骂骂他”，现在却怀疑应少宜是拿这点吃准了他。
包璃缓了缓，才说：“你可能会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他抬头看了一眼应少宜的表情，沉默了一下才接着说，“其实你当年刚转学的时候，我偷偷请了两天假跑了过来，我怕你过得不好……看你爸爸把你接进家，你正常去了学校，我就打算走了。但是，我没想到你进学校没一会就从墙上翻了下来，我躲在树后面差点暴露……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我看到你进了这栋楼，用钥匙打开了。”
“我当时以为这只是你家的另一栋房子也没有多想，”包璃顿了顿，“但直到那次放假我去找你，你拉着我不让我进这栋楼，我才意识到好像不是这回事。其实这件事后来我就没留意了，但直到前些天我又想起……我觉得我需要来一趟看看这里。”
包璃抬起头，看着应少宜说：“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他呼出一口气，牵住应少宜的两只手，“你不是让我教你吗？我也不会教，但我想多说话多沟通应该就好了。”
“还不够。”应少宜说。
“什么？”
应少宜平静地说：“还要多做爱。”
“……”包璃甩开他的手，面红耳赤地说，“我让你主动告诉我……不是让你说这些的。”
应少宜抱住他，晃了晃：“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包璃也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蹭了蹭。
过了会，应少宜才说：“很久以前这里是个托儿所，我还不到六岁就被送进这里。”
包璃疑惑地偏了偏头。
“名义上是个托儿所，其实是个研究所，”应少宜不冷不淡地说，“他们觉得自己的孩子有问题，医院又查不出来，就会送进这里，付出高额的研究资金。”
见包璃担心地看着他，应少宜说：“不用担心，我没有被解剖，研究所的负责人在我进来没多久就卷钱跑路了。”
“我在这里住了快四年。”
包璃说：“可是，你家明明离这里……”只有一公里不到。
应少宜说：“那栋楼是我高中的时候才买的。我原本住在市中心那里。”
“那你当年为什么突然离开这里了？”
应少宜低头看着他，轻声说：“你忘了吗？”
包璃想起来，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去我们那里是因为一个拉货车的大叔问你去哪，你随口就说了跟大叔一样的目的地。但是不知道你为什么离家出走……离开这里。”
应少宜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因为我想把‘玻璃’送出去。”
包璃愣在原地。
“住在那里的第四年，我发现它从我的身体里分离了出来。”应少宜微微皱了皱眉头，“我太痛了，那个大叔想送我去医院，我跟他说我爸爸是医生，让他送我过去，中途我好转后下了车。”他看向包璃，“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把它送给你。”
“为什么。”包璃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问，“因为你看不到我的心声吗？”
应少宜说：“这只是一方面。”
“可是，这东西让我们都觉得痛苦不是吗？”
应少宜却摇摇头：“当年我不知道它会让你痛苦。”他顿了顿，“我只是觉得你需要它。不过你一靠近我，它就又回到我的身体里。直到我上高中那年，它再一次脱离了出来。”他看向包璃，“我又萌生了这个想法。但是，那时候我知道不是送给你就可以了，于是我又回到了这里，我要改造它。”
“我用了几年的时间，”应少宜语气冷静地说，“我曾经想过让你只能读取我的，但我想，你或许不想要看我的。于是我给你自由控制的权利，你也可以读取别人的，也可以不读取。”
应少宜盯着他，轻轻地笑了一下：“但我没想到，你几乎只在意我。”
包璃瞪着他：“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是。我很开心。”应少宜说，“但后来我知道它让你痛苦，我很后悔。”
包璃不客气地说：“我看你不是后悔送给我，是后悔……”应少宜突然凑过来吻了一下他的嘴，他没好气地擦了擦嘴说，“干什么！不要打断我！”
应少宜揉着他的嘴唇说：“后悔没有把它改造好，没有亲自送到你手上。”
他把包璃紧紧抱在怀里，不顾他的挣扎，说：“哪怕你因此害怕想要逃跑，我也应该亲自送给你才对。”
包璃停止了挣扎，他沉默了一下说：“现在还会痛吗？”
“现在不痛了。”应少宜摸着他的后颈，“虽然还可以听到别人的心声，但我可以控制自己短暂地封闭起来，幸好‘玻璃’分离出来佩戴不会疼痛，不然我也不会送给你。”
包璃说：“不痛是不痛，但是……”
应少宜突然又从口袋里掏出那条玻璃项链，包璃见状猛地倒退了几步。
应少宜面色不改地说：“不用怕，那晚我就跟你说过了，我会继续改造它的。”他边说着边朝他靠近，“你想要它变成什么样子？”
包璃忍不住说：“你干嘛这么执意送给我。现在我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只要你以后像现在一样跟我好好沟通，我们之间从来不需要什么读心项链。”
应少宜的脚步停下，问：“你就这么排斥我的一部分吗？哪怕只是让你保管你也不能接受。”
包璃愣了一下，话在嘴里绕了一圈没说出来：“我……”
应少宜只不过冷脸了两秒，就妥协了，他说：“我会把它放在这里，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
见他转身要走，包璃赶紧拉住他，说：“你误会了，我没有排斥你……”
应少宜说：“那是什么？”
“我解释过了啊！只要……”
应少宜却说：“你无法接受我的另一面。”
包璃收回手：“如果你非要说你之前对我说过的那些不好的心声就是你的另一面，那我确实无法接受。”应少宜抓住他想要离开他的手，说：“包璃，你在害怕我吗？”
包璃摇了摇头，没接话。
“像我的父母一样，像其他人一样，”应少宜又问，“你在害怕我吗？”
包璃的思绪有点混乱，他没有吭声。
应少宜搂过他的腰：“可是来不及了。我都告诉你了，我说过哪怕你害怕，我也不会放开你了。”
包璃从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他看向应少宜，冷静下来说：“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以前都很冷静的。”
应少宜高大的身躯弯曲着，靠着他的肩头：“对不起，我害怕你讨厌我。”
“不要说对不起了，”包璃摸了摸他的脸，“我收着就是了。”他清了清嗓子才接着说，“也不能说是害怕吧，但谁听了你那些心声都会误解的，哪怕后来知道那都是误会，知道你是喜欢我想要我读取你的内心才送给我项链，但还是会顾虑。”
“你花了这么多心思的东西，我之前知道你是送项链的人，还想过扔垃圾桶里。”包璃笑了一下，“真是对不起啦。”
应少宜捧起他的脸，激烈地吻住了他。包璃拍了拍他的肩膀，才收回了被缠着的舌头，喘着气说：“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再搞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不能让它影响我了。”
应少宜抱住他，“嗯”了一声。
“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了，”包璃指着墙上的东西，“那些纸上写的是什么？”
应少宜抱住他的动作一紧，过了片刻才凑在他的耳边说：“秘密。”
“？”
包璃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应少宜抱了起来。应少宜把他放在那唯一一张上下铺的下床上，欺身压下，手摸进了他的衣服里。
“早上不是……过了？”包璃拦住他的手。
应少宜缓慢地摸着他的腰，问：“我把它改造成戒指，好不好？”
包璃傻眼了。
“做我的老婆吧。”应少宜低头亲了他一口，难得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颜。
包璃觉得自己像个绝望的文盲，满脑子只有“非常好看”这四个字，他晕乎乎地说了“好”，然后就被扒了裤子，颠鸾倒凤间，被喷了一屁股精液。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终于写到这里啦。上一本自觉正文感情线描述的不是很多，所以这本就写了个感情拉扯很久的文，虽然文章成品不是很理想，但好在还是写完正文了。更新的比较慢，每次更新下一章都做好了会没人看的心理准备，但幸运的是还有部分鱼鱼一直默默评论点赞甚至打赏，给我反馈，真的非常感谢！
剩下的就番外见啦！更完大概率会把文档放到微博@天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