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各位同学。”

  “下午好,乌姆里奇教授。”格兰芬多们和拉文克劳们拖长声调说道,乌姆里奇踌躇满志地望着他们,似乎下定决心要做些什么。

  “把魔杖收起来——”

  同学们面面相觑,迪安说:“教授,我们不是要开始上实践课了吗?”

  “虽然是这样说,但你们的理论基础并未打好,还不够资格练习防御咒语。”乌姆里奇高傲地说,“请翻到《魔法防御理论》第三十四页,读第三章 ——”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安妮迤迤然推门而入,语气淡定,“抱歉,乌姆里奇教授,我好像来迟了。”

  乌姆里奇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一些,但依旧挂着笑容。

  “没关系,波特小姐。”她嘴上这样说,表情却不像是没关系的样子,安妮朝她微微欠了一身,然后对同学们说道:“作为黑魔法防御术课程的助教,我希望能在这第一堂课教会大家一样东西——那就是对生命有所敬畏。”

  “不可饶恕咒能够轻轻松松夺走我们所爱之人的生命与灵魂,但不只是索命咒可以这样,别的黑魔法也可以做到掠夺生命——为此,我吃了很多亏。”安妮轻轻说道,“我是幸运的,能被给予第二次机会。”

  她停了好一会儿,同学们都等待着她的发言。

  “自保,是你们要在黑魔法防御术中学会的第一个科目。”安妮微偏过头,对乌姆里奇低声说,“乌姆里奇教授,您也不希望魔法部沦落到食死徒和黑魔王的手中吧?这是安全的、零风险的吗?亲爱的康奈利会愿意被人篡夺部长的实权吗?”

  乌姆里奇脸上挂着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实践课上的咒语必须向魔法部报备。”她几乎是恶狠狠地说道,“自然,乌姆里奇教授。”安妮温和道。

  “要想学会黑魔法防御咒语,就要进行实践,不懂恶咒,就不会用破解咒——以你们的能力,只能从头学起。”她说,“所以今天第一堂课,两两一组,练习障碍咒与铁甲咒的对抗。”

  ……

  “难得看乌姆里奇吃瘪,是不是?”罗恩兴高采烈地说,“我们的那个防御小组会招到更多的人,他们可不会满足于课堂上的训练。”

  哈利咧开嘴笑着,他们三人一起回礼堂吃晚饭,一切都变得顺利了,哈利心情愉悦地给自己拿了一大块芝士奶酪蛋糕,大口吃了起来。

  赫敏在一旁吃着牛肉馅饼,幽灵尼克慢吞吞地飘过来,“晚上好啊你们。”

  “晚上好,尼克。”赫敏说。

  “安妮·波特回来了,是件喜事,斯莱特林的小鬼头们老实多了。”尼克说,“第一次见到巴罗露出微笑,简直要被吓死。”

  “你已经死了,尼克。”罗恩不客气道。

  “哼……不亚于再死一次的威力,可怕。”尼克摇头晃脑,脑袋差点掉下来,“皮皮鬼半夜去院子里闲逛,碰见巴罗和安妮聊天聊了一夜。”

  “聊了一夜?”哈利诧异道,“她不困吗?”

  “精力充沛,侃侃而谈。”尼克扶正了自己的脑袋,感叹道,“比我们这些不用睡觉的幽灵都精神。”

  “她和巴罗要聊些什么。”哈利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说服自己,“这两人都是斯莱特林的,大概有话题可聊吧。”

  “听说邓布利多允许斯莱特林的学院首席可以和男女学生会主席一起在夜间巡逻。”尼克说,“这下那些喜欢夜游的小家伙们要小心了。”

  “嚯,那安妮岂不是可以正大光明夜游了。”罗恩羡慕地说。

  霍格沃茨的夜晚变得寂静,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到了公共休息室,五年级以上的高年级学生因为家庭作业而久久地停留在休息室里,德拉科靠在离壁炉很近的一把雕花椅上垂眸沉思,浓密的眼睫毛掩盖住那双灰蓝色眼眸里的火光。

  “……我以为你死了。”在夜色下,他对眼前的人低声说道,“黑魔王也以为你死了,尤其是开学后没有你的消息……”

  “我知道你会因为我的死而难过,德拉科。”安妮说,“谢谢你付出真心,这几个月也辛苦你了。”

  他望着眼前这张令自己着迷的脸,忽然觉得再可怕的事情也不足为惧。

  “既然你父亲不希望你被影响到,你母亲希望你快乐——马尔福家族会在这场战争中全身而退,做你自己,德拉科。”安妮笑了笑,“如果你要装作与我敌对的话,保不齐会被某些看不惯你的人使绊子。”

  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流从指尖涌向身体中,他张了张嘴,有些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下意识的恐慌感让他犹豫不决,他想自己一定是表现在了脸上,才会让安妮看出来他要说什么。

  也是那一刻,他知道了结局。

  安妮温和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些许歉意。

  “其实,我一直瞒着你,瞒着潘西一件事情。”她轻轻说,“我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她……可我应该相信你们的,对不对?”

  “……她?”他不易觉察地吸了一口气,艰涩地说出那个名字,“你指的是……格兰杰?”

  安妮沉默片刻,然后道:“其实不用我瞒,你也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德拉科闭上眼睛,耳边传来潘西和布雷司因为变形术原理争吵不休的声音,喉间被堵得生疼。

  ——我早就知道了,在那个圣诞舞会开始前一天的晚上。

  我通过猫头鹰买到了迷情剂,想让你答应成为我的舞伴,我把它下在了黄油啤酒中,冲动撕扯着我的理智,我很清楚你发现后我要付出的代价。

  所以我在纠结,在懊悔,我想让这瓶被注入卑劣心思的黄油啤酒消失。

  可你来了。

  你喝下了它,我看着你喝下了它。

  那一刻,我以为迷情剂失效了,直到你抱住我,将脑袋埋在我的颈肩处。

  我在发抖,不知道是狂喜还是害怕。

  “我爱你。”你小声说,带着点儿撒娇的意思,我呆呆盯着你温柔而深情的脸,意识到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离你那么近。

  这样好的机会,我总要做些什么,才不留遗憾。

  “我也爱你。”

  我喃喃着低下头,凑近了你的脸。

  “德拉科!”

  潘西极其尖利而惊恐的声音几乎刺穿我的耳膜,其实,让我彻底清醒过来的是你在迷乱下唤出的那个名字。

  赫敏。

  “你在干什么?”潘西声音颤抖,不知道是气还是怕。

  迷情剂根本就没有让你爱上我,对吗?

  我向后退了点,你一脸困惑,我拿过自己喝过的那杯装着解药的黄油啤酒,“你从外面回来那么冷,这杯热一点。”

  是迷情剂质量拙劣,还是你对她情深到连爱情魔药都对你无可奈何。

  “一忘皆空。”

  原来你爱上的是那个麻瓜出身女孩。

  我讨厌麻瓜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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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风有些大,吹得院子里的花草东倒西歪,皮皮鬼贴着墙壁卖力地踩着置放着烛火的铁架子。

  “如果是费尔奇先生看到,恐怕又要找血人巴罗来治治你了,皮皮鬼。”

  皮皮鬼一惊,在看到安妮的时候松了口气。

  “这不是波特院席嘛,这么晚了不睡觉?”

  “昨天和巴罗聊了许多,不过没聊尽兴,我在这儿等他。”安妮靠在石柱上,双腿随意地搭在石凳上,“看来你很闲,帮我找一下他吧。”

  皮皮鬼嘿嘿笑了一下,双脚附在天花板上,倒立着跑远了。

  安妮好笑地叹息一声,庞大的黑影在漆黑的夜空下掠过,盘旋一圈后降落在院中,玛尔扎哈收拢翅膀,一双金黄色的眼睛盯着她。

  “我们许久未见了。”安妮轻声说。

  风又大了些,吹得长袍袍尾不断翻滚着,玛尔扎哈趴在地上陪着安妮,喉咙里发出些含混的咕噜声。

  “突然觉得,睡觉也是不错的生活方式。”安妮喃喃道,“可惜我现在不再拥有困意了。”

  “这漫长的夜晚啊……”

  偏偏她从前并未觉得一千年很长,也并未觉得亿万年很长。

  时间是谜语,答案取决于心境。

  地面慢慢湿了,玛尔扎哈不喜欢雨天,拍拍翅膀离开,留下安妮一人在院中静静听着雨声。

  气温降低了一些,午夜悠扬的钟声缓缓震在心上,她戴上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脸。

  雨水冲刷尘埃,若有若无的香气在变得清新的空气中蔓延开来,安妮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藏在兜帽下的表情深不可测。

  良久,她才开口。

  “格兰杰小姐也开始喜欢赏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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