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什么才能高兴?

  沈年年罕见的没有过多思考, 从心的说:“我也不知道。”

  秦昭曼眼里沈年年像极像极了生病时的秦可爱,乖巧又脆弱,是完全依附于她需要她照顾的小蝴蝶。

  她于是推翻了自己做温柔体贴追求者的计划。

  秦昭曼看着沈年年的眼睛, 慵懒的声音蛊惑:“那听我的?”

  沈年年其实已经从情绪里缓过来了, 但她很听话的说:“好呀。”

  秦昭曼带沈年年开车出去, 一路上沈年年也没问秦昭曼要把她带到哪里。

  低调的跑车逃出城市, 疾驰带起的风吹起了沈年年的长发,她手勾着墨镜下压, 远离诚实的喧嚣,心里也随之放松下来。

  秦昭曼关上了车窗,同时打开了车里的音响。

  低沉悠扬的金曲合集,款款唱着上世纪的爱情。

  沈年年靠着柔软的沙发后座闭上了眼睛,跟着曲子轻哼了一段。

  就哼了一小段,反应过来就不唱了, 只留手指在膝盖上轻柔的打着拍子。

  秦昭曼没问怎么不哼了,直接借着唱了下去。

  她唱歌还算好听,都在调上,但就带着她平时说话时候那种漫不经心的劲,深情告白的歌被她唱出了爱处不处的傲慢。

  沈年年嘴角噙着笑, 偏过头看着秦昭曼灯光下的侧脸。

  车子拐了个弯停下, 秦昭曼与沈年年对视。

  沈年年给她鼓掌, 说:“让我想想该怎么赞美你的歌声。”

  秦昭曼身亲倾过去靠近了沈年年, 手指挑起她的安全带,帮她解开,说:“不用说了, 你看了我一路。”

  她调侃:“我已经感觉到你的赞美了。”

  “那不一样……赞美的是不同的方面。”

  沈年年手搭在秦昭曼脖颈上,帮她把偏了的项链吊坠拨弄会正确的位置:“你唱的也很好听。”

  秦昭曼很受用的笑了。

  沈年年扫不远处灯红酒绿的建筑, 问:“你带我来酒吧?”

  “不算酒吧,俱乐部而已。”

  秦昭曼由着沈年年从项链整理到衣领:“里面的会员都筛选过,不会过来打扰你的。”

  沈年年问:“我的重点是,你现在可以喝酒吗?”

  秦昭曼的肺病越到冬天的时候越严重,上一年一直喝药养着都没怎么恢复,喝酒只会加重病情。

  秦昭曼像是说的不是她一样:“可以我陪你喝。”

  她提议:“或者玩个游戏,我们互相决定对方喝什么。”

  一个阳谋,她很清楚沈年年不会让她喝酒,她想看看沈年年喝酒的样子。

  她们生疏了,没有什么比酒精能更快拉近关系的了。

  沈年年勾住了秦昭曼的细细的银联,手指往自己的方向收力。

  秦昭曼被拉的向前,扬起脖颈,像被俘虏了的猎物。

  但她那双带着笑的形状桀骜的眼睛又像是大型猛兽在纵容自己的驯兽师的小小忤逆。

  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在缓慢的音乐中空气粘稠的像是要拉丝。

  沈年年表情还是温和又友善的,她似乎想了想,然后说:“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她对之前分手的原因还是有所顾忌。

  秦昭曼握住了她的手腕,缓下语气让沈年年放松:“没什么,只是闲聊还有一点好奇……”

  沈年年被她握着的皮肤滚烫,也顺势松开了手指,问:“好奇我喝醉了什么样子?”

  秦昭曼没有华人喝酒伤身的概念,她这么说只是想……

  “我可以看吗?”

  看一下沈年年不设防的样子,看一下分开这么久沈年年对她的信任还有多少。

  沈年年说:“那我得想一下让你喝什么。”

  这个回答就意味着答应了。

  秦昭曼像是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唇角绽开一抹真挚的笑,说:“你想让我喝什么都可以。”

  下了车,走到门口,沈年年抬头看了眼,现在这都听到里面激烈的摇滚音乐声,西式牛仔风的木质酒吧式建筑挂着歪歪扭扭的牌子。

  怪才俱乐部。

  沈年年问:“这种俱乐部不需要审核吗?”

  “需要。”

  秦昭曼帮她打开门,说:“但我是管理员,我确认你符合俱乐部的标准。”

  屋内灯光昏暗,五颜六色的彩灯不规则的转动着,震耳的音乐声让人怀疑这个小木屋是不是也在跟着摇晃。

  沈年年突然进到这个环境里,感觉心脏都慢跳了一拍,她几乎没机会来这种地方,短暂的不适应后跃跃欲试的好奇和探索欲冒头。

  她很快就放松下来,自然的不像是初来乍到,问:“你还会加入华国的俱乐部吗?”

  “F国也有这个俱乐部。”

  秦昭曼目睹了沈年年刚刚被音乐震懵的一瞬间,就像是被捏住了翅膀的小蝴蝶,眼睛迷茫,身体不自觉的往她身边靠。

  可惜太快了,就那么几秒钟。

  秦昭曼有些遗憾又有些理所应当的骄傲,neve就是这样在所有场合都游刃有余的人:“我们去里面。”

  沈年年跟着秦昭曼往里面走,同时观察着俱乐部的其他人,男女都有,大部分是年轻的华人,看起来跟平常的酒吧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她收回视线,问:“你经常会来这个俱乐部吗?”

  秦昭曼似乎笑了下,用貌似期待已久的语气说:“你可终于问这个问题了。”

  沈年年看她偏头看过来,也笑了下,说:“嗯?”

  秦昭曼在吧台停下,跟调酒师要了两杯酒,靠在吧台前高脚椅上,说:“之前不常来,最近算是常来。”

  她继续说:“第一次来这个分部是五个月前,上次来是半个月前,这五个月来了十八次。”

  沈年年听出了猫猫女王的撒娇,她顺着秦昭曼的话问:“来看我吗?”

  秦昭曼没回答,接着之前的话题商量:“喝一杯酒问一个问题怎么样?”

  这时候调酒师刚好调好两杯酒,一杯蓝色的鸡尾酒还有一杯淡橙色的酒。

  “可以。”沈年年去拿淡橙色明显度数更高的酒。

  秦昭曼先一步把那杯蓝色的鸡尾酒递给了她,说:“我就陪你喝一杯,我们上二楼。”

  沈年年看她握着酒杯向后的动作,问:“是陪我还是自己想喝?”

  秦昭曼偏了下头,她放弃了去想自己是那个动作被沈年年看穿心思的。

  她向二楼走,感叹:“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应该去做警察。”

  沈年年笑容很浅不达眼底,秦昭曼之前并不喜欢和高度数的酒。

  什么时候染上这种坏习惯的?

  她跟着秦昭曼上楼,一路上确实没有什么人过来打扰。

  这个酒吧灯光太暗,距离两米以外看不清人影,物理防搭讪。

  俱乐部成员两三个聚在一起,她和秦昭曼在角落坐下坐下一点也不显眼。

  秦昭曼拿起桌上的ipad先给沈年年点了十杯不同的酒,然后把ipad递给沈年年:“你想让我喝什么?”

  沈年年给她点了十瓶旺仔牛奶,然后看着她们的订单笑了,说:“这对我似乎不太公平”

  秦昭曼微拉长了语调“嗯?”又问:“你要反悔吗?”

  沈年年腿叠着腿,说:“不反悔,只是想坐地起价。”

  她声音温温柔柔的:“还可以商量吗,秦总?”

  秦昭曼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也没人有力量在她面前坐地起价。

  这个要求跟让沈年年流露出不设防的醉态一样挑战原则。

  秦昭曼心里想着小蝴蝶真是一点也不吃亏,说:“可以。”

  她们之间的小桌子很小,小到秦昭曼手肘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一抬头鼻尖就能碰到沈年年:“你想起什么价位?”

  沈年年提交了ipad上的订单:“我喝一杯酒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喝第二杯酒的时候,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她垂眸,用和气的语调挑衅:“你不想喝了可以叫停,我们就结束这个游戏。”

  秦昭曼的大脑兴奋起来,她笑了一声,向不远处招手,催促着酒保快一点把他们的酒上齐。

  十瓶旺仔牛奶和十杯酒挤在一张小桌子上莫名有些好笑。

  沈年年打开摄像头,只拍了半面旺仔牛奶的那部分,还有秦昭曼探过去的修长的手。

  秦昭曼开了瓶旺仔牛奶,喝完楼把小铁罐一抛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她同时开口问:“最近为什么营业这么频繁?”

  沈年年语调温和:“想让你可以多关注到我,看起来成功了?”

  秦昭曼心情复杂,压低的声线带着威胁的味道:“特别成功。”

  沈年年浅笑,拿起楼下时秦昭曼送的那杯蓝色鸡尾酒喝完,问:“第一次来看我是什么时候?”

  秦昭曼有一秒的犹豫,说:“你回华国的第二天早上。”

  沈年年有些意外,问:“那天我没有出门。”

  秦昭曼有些恹恹,边开旺仔牛奶边说:“我知道,我站在你家楼下。”

  她把牛奶喝完,问:“拍卖会的座位你为什么要调动?”

  沈年年解释说:“坐在我们中间的是我下部电影的制作人,她丈夫跟你有过合作,我希望你投资我下部电影,偶尔过来探班我,我想见你。”

  秦昭曼不住露出了一点笑,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就“嗯”了一声。

  沈年年又喝了一杯酒,这次轮到“大冒险了。”

  她看向秦昭曼,说:“我喝醉后,你不能阻止我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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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掉落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