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安从那日起就开始了和从前一样的生活,每天练兵,看兵书,和将领们研究战略。
“吃药了”南书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和正在看书的季念安说。
“多谢南书了”季念安接过了药碗皱了皱眉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不苦吗?”南书笑着问。
“还好,就是有点烫。”季念安擦了擦嘴把碗放在了桌子上。
“你也知道烫~别看了,很晚了。”南书拿过了碗想要去洗洗。
“我来吧。”季念安伸手要去拿碗,不小心抓住了南书的手,像是触电一般赶紧缩了回来。
“我有毒吗?”南书苦笑一声问道。
“没…我只是…”季念安耳根一热连连摆手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啦~你忙吧”南书说完端着药碗走了出去。
“好好的,你抓人家手干嘛!”季念安懊恼的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南书走到帐篷外才松了一口气,手捂住狂跳不止的心口,天知道她刚才有多想季念安不是解释自己的不应该。
“师妹,将军喝完药了?”疾风走了过来问。
“啊?恩!”南书被吓了一跳赶紧跑走了。
“这是怎么了?”疾风挠了挠头,这么大岁数了还是看不懂女人不管多大的女人。
“将军”疾风掀开了帐篷的帘子走了进去。
“疾风叔叔来了”季念安抬头说着放下了手里的书。
“疾风叔叔,这次胡子节节后退怕是有埋伏,我想着我自己亲自带队深入敌营…”季念安说着自己安排。
“不行,将军,我可以带队,你不行。”疾风听到这大声的反对着。
“疾风叔叔不要着急,你听我说,边疆怎么说起来也是胡子的地盘,我们在地势上不熟悉不占优势唯一的突破就是在这次,我听说这回带领大军的是胡子的三王子,如果我可以生擒了他便可逼着胡子认输。”季念安拿出了沙盘说着自己的安排。
“将军,此举万万不可,太危险了。”疾风还是不赞同,可行确实是可行。
“有谁比我更合适呢,就算被胡子发现,我也可以转移大部分的兵力,你便可带着大军从正面突破。”季念安摆了摆手说。
“将军!”疾风还想说什么。
“疾风,这是军令!”季念安突然严肃了起来,让疾风有一刹那犹如看到了季庸在世的影子。
“是!”疾风本能的应道。
“疾风叔叔,我们为了百姓也不能再打拉锯战了,拖到冬天我们的胜算就更小了。”季念安又软了态度说。
“将军现在成长了,属下听了便是了。”疾风叹了口气说。
“我总不能永远是个孩子的”季念安说。
“那属下这就去安排”疾风拱手说完就要出去。
“疾风叔叔等一下…”季念安突然叫住了疾风。
“将军,还有什么要吩咐的”疾风疑惑的问。
“倒也没有别的,就是…最近可有我的信…”季念安眼睛里透着期盼的光芒。
“没…”疾风知道季念安在问什么,他也没有骗季念安确实没有叶槿宁的来信。
“哦…好,那疾风叔叔去忙吧”季念安眼里的光一下暗了下去,她一直在等叶槿宁可以给她一个解释可是这段时间没有只言片语。
安静下来的帐篷里季念安从暗处拿出了一个盒子,小心的打开里面是一个手帕,这是叶槿宁第一次送她那个手帕。
“真的是无话可说吗?”季念安摸着手帕自言自语的说,上面的刺绣虽然很笨拙也只有一个念字歪歪扭扭的,可是季念安这么多年一直珍惜着。
“想来也是,一个来自女子的爱意谁又会当做一回事呢。”季念安嘲笑的说。
“本就是一个笑话”季念安拿着手帕走到了火盆前,手紧紧的攥着手帕悬在火盆之上。
季念安的手指一点点的松开,像是松开自己的执念一般,最后手帕落在火盆之中。
回过神的季念安又飞快的从火盆中捞起了手帕,丝毫没有感受到火焰的灼烧。
季念安小心的拍着上面的灰烬,不管怎么用心也没有办法复原了,手帕的边缘还是被烧出了一个大洞。
季念安摸着手帕上的洞,有一颗泪掉在了上面这就像是她们之间的关系吧,已经破了洞又怎么能期盼她经过你的努力复原呢。
季念安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最后还是小心的把手帕放进了盒子里,手指慢慢合上盒子心疼的感觉经久不去,也许只有自己的时候她才是季念安,明天醒来她又是大金王朝的常胜将军。
时间推移到了太子大婚当天,叶府内没有女人出嫁的喜悦也没有不舍的心情。
萦绕在人们心中的是各种不甘和无力,叶夫人帮女儿穿好了婚服满脸愁容。
”太子妃可真是花容月貌,定能和太子殿下和和美美。”给叶槿宁妆容的侍婢笑着说。
叶槿宁看着镜中的自己自嘲的笑了笑,纵使画的再美又如何,终究掀开盖头的不是心里的那个人。
“槿宁…娘还是盼你能幸福…”叶夫人低着头说。
“娘,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叶槿宁看着母亲的样子笑着安慰道。
“槿宁…娘…对不起你…”叶夫人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这是槿宁的命…”叶槿宁仰起头闭了闭眼睛忍住了泪意说。
叶槿宁在无人注意下藏了一根磨的锋利的簪子在袖子中,从这个门走出去她就没想着活着回来。
“念安,槿宁此生无缘和你终老,那槿宁来世再来寻你。”叶槿宁心里想着坐上了花轿。
太子大婚何其隆重,金阳帝喜笑颜开的主持着大典,而新婚的两个人心中却没有一点喜悦之情。
仪式结束,叶槿宁坐在新房中手里紧紧的攥着簪子。
“吱吖~”门被人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叶槿宁紧张的攥着手里的簪子准备随时结束自己性命。
却不成想来人并没有掀盖头,而是准确的夺过了叶槿宁手里的簪子。
“唉,叶姑娘如此不信本王?”成王无奈的看着手里的簪子说。
叶槿宁猛地掀开了自己盖头,眼里满是恨意的看着成王。
“叶姑娘,实属不用对本王这么敌意,本王这真的是权宜之计。”成王往后退了一步解释道。
叶槿宁别来了头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成王看着她的样子笑了起来。
“叶姑娘,不管你信不信本王,本王都要告诉你,本王已经许了一个人一生一世,待本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有办法让你走。”成王说。
“若是食言呢?”叶槿宁问。
“那就叫本王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得到了也会立刻失去。”成王认真的许下的承诺。
“太子殿下何必走这一步,难道不知槿宁心属于谁?”叶槿宁疑惑的看着成王问。
“季将军!”成王说。
“你这样就不怕,念安倒戈?”叶槿宁又问。
“季家世代忠心耿耿,当时的情形本王只能先保下叶尚书,季将军的父亲是我的老师,我信任他的儿子不会那样做,可是叶尚书我就不能保证了。”成王也没有隐瞒什么。
“叶尚书只有你一个女儿,有如此爱女,若是叶姑娘如何选?”成王把问题抛给了叶槿宁。
“太子殿下就不怕自己压错了注”叶槿宁问。
“在这宫中本就是一场豪赌,赌的只有一个东西就是命,如今看来本王压对了,季将军早就得到了消息并没有抗旨返京,而是尽力的收复着边疆,叶姑娘无需多虑,希望不远了。”成王眼神灼灼的说。
“那太子殿下准备如何度过这洞房花烛夜。”叶槿宁还是不放心的说。
“本王今日和你坦言就是希望叶姑娘以大局为重,莫要坏了大事,今日本王自有办法。”成王说着拍了拍手,门外本是皇家的人就全部被换掉了,明日的记录就会全部按照成王的意思去写。
成王拿过了一个小瓶子倒在了床上的白布上,白布之上立刻就变的血迹斑斑。
“本王睡在榻上,叶姑娘睡在床上”成王说完就去了外面的榻上躺了下来。
叶槿宁看着床上的白布思绪也乱了,她不知道今日成王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她希望是真的因为这样她还有机会和季念安在一起。
叶槿宁这边落了幕,而千里之外的季念安并不知情她只知道今天,她最爱的女子属于他人了。
南书早就知道了缘由,今天忙完了军营的治疗任务赶紧去了季念安的帐篷,一进去就被酒气熏晕了。
“你这是喝了多少,你知不知道这是知法犯法。”南书捂着鼻子走了过去说。
“那就罚吧~”季念安努力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模糊的人影说。
“你今日还没有喝药,就饮了酒”南书坐在了季念安的身边埋怨的说。
“药?什么药?可以治疗心疼吗?”季念安傻笑着问。
“不能…”南书看着这样的季念安心疼的说。
“啊~不能啊,那如何才能让我不难过呢?”季念安看着南书问,南书没有说话。
“南书啊~我好难过啊~你可不可以救救我~求求你~”季念安流着眼泪看着南书哽咽的说。
“哭吧,哭过就不难过了。”南书抱住了季念安的头拍着她的后背说。
“南书…我每日都哭…为何还是难过…”季念安埋在南书的脖颈处闷闷的说。
“念安…”南书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因为那时的季念安是清醒的。
季念安听到立刻抬起了头看着南书,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突然大哭了起来。
“南书…她…她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啊…”季念安大声的哭着问。
“你眼里就只有她吗?”南书看着季念安问她。
“谁也…谁也不是她…我要…我要看谁…”季念安说完就醉倒在南书的腿上。
南书摸着季念安的头发,看着她红的不行的脸。
“若是看看身边的人呢…”南书喃喃说。
“槿宁…”季念安闭着眼睛流下了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