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要走的时候，老板正在吧台调酒，他叫住林暮，给他递了一张名片，“我的朋友圈会不定时发布新品，你可以加一下我的微信，可以直接在上面点外卖。”
正值中午，街上没有什么人，林暮随便进了家批发市场，买了几箱方便面跟罐头，站在路边不知所措。
正在为您呼叫司机几个大字已经在他手机上停留了20分钟，林暮低头看了地上几个箱子，思索着把他们提回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不是刚才那位客人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辆黑色小车停在了林暮面前，透过车窗林暮看见刚才的酒吧老板。
驾驶座上的人看了看地上的几个箱子，问“你在这里等人吗？”
“没有，我在打车。”虽然没打到。
“大过年的打不到车吧，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刚好我下午也没什么事。”
天使啊，他刚才真的差点就要上手搬了。
林暮上车后对他是千恩万谢，就差答应下辈子给他做牛做马了。
林暮报了一个妖管所附近的位置，下车的时候老板还想帮林暮搬东西，林暮拒绝了他的好意，对方只好作罢，“那你自己路上小心。”
回到宿舍的林暮趴在床上，东西太多了，下车的位置离宿舍还有点距离，来来回回搬了三趟才搬完。
对了，林暮突然想起来那张名片，林暮掏出手机扫了扫上面的二维码，微信名叫离曜。看着像是本名，林暮提出了好友申请，同时备注：你好，我是林暮，今天受你帮助了。
对方几乎马上就通过了，并且回了一句：不客气，我叫离曜，还请你多多关照本店。
还真是本名啊，林暮点开了他的朋友圈，属于晚上最好不要看的类型，全是一些看起来很好吃的东西。
最早的发布记录是在四年前，是一张酒吧开张的海报，他的朋友圈就像日记一样，记录了这个酒吧的发展，林暮一不小心就看入迷了。
后来了解到离曜过年也是一个人后，两人就经常约着，在聊天过程中，两人交谈甚欢，很快就熟了起来。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过去，很快上班时间到了。
和普通学校一样，开学进行了一场摸底测试，主要考察大家的伪装能力，不及格的就要在课后留下来补习。
一个星期后，考试开始了，考试为时三天，这三天里，白鹄会在他们身上设下障眼法，改变了他们的外貌，而林暮作为考官要认出他们的身份，被认出来的妖就视为不合格。
为了让林暮认真观察他们，学校也是非常大方地给出了条件，林暮每认出一个就加一千块钱的奖金。
还有这种好事？林暮再一次感受到了妖管所的财大气粗，想他当年毕业实习，向来都是扣钱激励，这也是他后来另找工作的原因之一。
然而林暮很快发现，这钱并不好挣。
这三天里，林暮是他们唯一的老师，上课时间和往常一样，林暮可以直接指挥他们，通过他们的行为进行判断。
上课时间大家一般都会比较注意，林暮让他们进行了一些体测项目，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下课后大家还是按照平时的作息，但因为在考试时间，林暮有权进入他们的私人空间，所以即使回到自己的宿舍也不能掉以轻心。
休息时间到底还是会放松一些，林暮以此作为突破口，暗中观察每一个人。
“这一千块是加班费吧。”刚爬上山的林暮气喘吁吁，想着果然资本家都是一样的，紧接着他又有了个更不好的想法，“不会我一个都找不出来，然后无偿加班吧！”
爬都爬上来了，林暮还是想努力一把，看着不远处他们玩闹的身影，以及自己孤零零的场景，林暮好像不久前才经历过。
不同的是，这次他们都是人形的状态，还都顶着一张陌生的脸，而且为了防止熟人对他的影响，每个人都有意克制自己的性格和习惯。
仿佛一朝回到解放前，林暮观察了一下四周，决定先从6号下手。考试期间每个人都以编号相称。
之所以选他是因为在上课的时候，他的反应总是比别人慢一拍，明显不是很能听得懂人话。
林暮走近他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感觉到林暮走近头都不抬一下，林暮厚着脸皮去跟人家打招呼。
“你好呀，别紧张，老师就跟你聊一聊。这次回家过年过得怎么样呀？”
……一片沉默，林暮再接再厉。
“老师看你上课的时候好像有些困难，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老师。”
……
又是一片寂静，两人都沉默了，林暮有些尴尬，想说换个目标好了，说了句不打扰你了。就起身打算离开了。
就在林暮刚起身的时候，听到他说了句“很好。”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女人，林暮脑中自动补出了这句话。
他保持着半起身的姿势，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
想了半天，是不是自己哪句话引起了他的不快，正想要不道个歉的时候，对方又说了句“好的。”
林暮脑子都要宕机了，自己没说话啊，这里就他们两个人，总不能在跟蚂蚁说话吧，班上也没有蚂蚁精啊。
林暮不知道这会该走还是该留，就听到对方下了逐客令，“慢走。”
对方都这么说了，林暮也不好自讨没趣，离开之后又去找其他人了。
一整天，林暮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渣男，聊了一个接一个，这个不行换一个。
但林暮显然道行不够，一天下来不仅什么都没发现，脑子还乱乱的。
他一会觉得这个像谁，一会又觉得那个也像谁，他自认为自己至少能认出小狐狸，没想到……
唉，林暮叹了口气，看着手上记得乱七八糟的笔记，想摆烂了，反正找不出来也不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