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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两个人的速度心照不宣地慢下来。这把伞容纳他们勉勉强强，再加上刮风，身上淋湿已经无法避免。林竞晖让姜束靠紧自己，至少别再淋湿脑袋。
走到小区门口，林竞晖想起了什么，让姜束在外面等他，自己走进门口的超市买食材。
平常他吃饭都在附近解决，只有闲下来才会动手做那么几次。毕竟只有他一个人，动不动下厨也有些大动干戈。
“我帮你拿着吧。”
有了地方可去，姜束的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试探地朝林竞晖伸手。
“不用。到饭点了，反正我做我的，你要吃我就多做一点，不许挑啊。”
不像林竞晖压根没吃早饭，姜束起床后其实吃过东西，但他还是点点头。
终于走到单元门口，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林竞晖草草抹一把脖子上的水，准备掏钥匙开门禁，听见雨声里传来一两声极轻的猫叫。
一只瘦小的奶牛猫顺着墙根靠近，在距离两人几步外的距离停下来，又怯怯地叫了几声。
林竞晖把伞递给姜束，自己在袋子里翻了翻，拿出一根火腿肠蹲下。那只猫立刻闻着味过来，好像并不怕林竞晖，凑过来喵喵叫着，等他把火腿肠掰成块扔在手边，就一点点吃了起来。看这熟练的模样，平时应该没少被喂过。
姜束也在一旁蹲下来。
“你倒聪明，没怎么淋湿。”
林竞晖低头道，那只猫身上的毛发的确干燥，只有四肢沾了些泥。吃完东西，它贴着林竞晖伸来的指尖蹭了蹭，舌尖舔舐着那点残余的火腿肠味道。
林竞晖的手指不用力时也指节分明，难得温柔地抚过小猫的脑袋，又在耳侧轻轻揉了揉。姜束看得有些心跳。
“真乖。”一连串流畅的逗猫挠下巴的动作完成，林竞晖才想起回头看身边的姜束。
一般人的注意力此刻应该都在猫身上，但姜束的目光却落在他手上，随着他收回手，视线才顺着手臂向上和他相对。林竞晖竟然从中读出了不甘讨赏的意味。像是证明自己不需要食物就能被收买，无声等待着抚摸表扬。
林竞晖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在他额头上轻叩一下。
“看什么，你也想吃？”
湿衣服穿在身上不好受，林竞晖让姜束先去洗个热水澡，给他拿了一身不怎么穿的衣物更换。
没想到自己最小尺码的衣服，穿在姜束身上也大出了整整一圈，过宽的领口歪向一边，露出大片赤裸的前胸，皮肤被高温蒸得透红。
无端让林竞晖想起上次姜束在他家洗澡发生的事。
他招呼姜束慢慢收拾，自己一头扎进了厨房。
林竞晖做饭的功夫，姜束进进出出忙得没停，把弄脏的裤角洗干净，又清理了鞋子，整身衣服都暂时晾了起来。
其实走进门，姜束就一心只想找到昨天乔炎递给林竞晖的纸袋。
他很快在房间的桌子上发现了它。球衣的塑料袋没有拆封，他轻轻翻开，看到下面的两张电影票。
电影名他很陌生，听起来像是动作或者恐怖片，时间是下午三点半到六点出头。如果一起看完，刚好就是晚饭时间。
林竞晖从厨房出来时，姜束正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也许是这次来他家是光明正大，又或者觉得现在没人注意，姜束弯腰靠近茶几上的东西一个个观察，又拿起他的手柄认真研究，果然藏不住对陌生玩意的好奇心。
林竞晖看着看着，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挂起了意味不明的腻歪微笑，板起脸才抬高声音，“过来吃饭吧，你想玩一会再玩。”
姜束的饭量和林竞晖想象中的差不多，但是吃饭速度更慢，不知道是不是在客气。看出林竞晖清空了碗中的食物，姜束明显低头加快了进食速度，腮帮子都鼓出圆圆的一个包。
真的像只他随手圈养就感恩涕零的小动物。
林竞晖伸了个懒腰，“别急着吃，不过吃的慢的人可要洗碗啊。”
午饭结束，窗外的雨似乎没那么大了。林竞晖没有真的让姜束洗碗，指挥他去洗水果。上次的草莓姜束一口一个全吃掉了，这次林竞晖买了哈密瓜，姜束也吃了不少。
林竞晖找了一款比较简单的足球游戏，把手柄递给姜束，他在一旁教。姜束显然从来没有玩过类似的游戏，专门带上眼镜，有任何问题都回头问他。林竞晖靠进沙发里，见对方一脸正经又势在必得的样子仔细摸索，忍不住勾起嘴角。
时间过得很快，雨也有变小的趋势，不留意几乎听不到动静了。这也意味着姜束可能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不然，如果一直这么下下去…
林竞晖看一眼窗外，轻叹道，“赶快停吧，我可只有一把伞。”要是时间差不多，姜束要提前走了，借给他可就没有了。还是…得把他送回家？
他说的随心，一旁的姜束却从屏幕中抽出神来，忍不住分析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
“你等会要出门吗？”
“那倒…也不一定。”
林竞晖本来想下意识否认，又懒懒改了口。周末的话，在家里呆一天实在太闷，再加上下雨，平白圈得人犯困。
“你要去，跟那个女生看电影吗？”
听到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姜束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这倒终于让林竞晖来了点兴致，仔细分辨着姜束此刻小心翼翼的神情。
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原来，并不是事不关己无所谓，自己的事，姜束好歹…也会有那么一点想了解，想关心？昨天因为有其他人在，才什么都没说？
无论这份好奇处于什么原因，都让林竞晖心中一动。
“我还没考虑好，但是下午好像也没什么事，应该会去吧。”
姜束没说话，五指却慢慢收拢了。
“忘记是几点了，好像就是两三点左右。”
林竞晖越说越来劲，自己的手机不在手边，他特意凑近姜束，拿过对方的像模像样看了一眼时间。其实电影票他根本就没掏出来看过。
“那我呢？”姜束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无措。
“你的话…雨没停的话，要待在这里就待着吧。”林竞晖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道，“趁我不在都能一个人跑进来，我走了也没什么影响吧。”
一旁的餐桌上，林竞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林竞晖没想太多，起身准备去拿，左手突然被姜束拉住了。他的体温本就比林竞晖低，房间里又按林竞晖的习惯开着不到二十度的空调，冰凉的指尖没怎么用力。
姜束深呼吸后，手上的力道才试探着加重。
“跟我待在一起…很无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