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吗?”沐羽注意到卢煜祺颤抖的嘴唇, 凑近才发现他的脸有点白,思考片刻道,“你坐到傅哥那吧, 傅哥好像不怎么害怕。”
沐羽说完后所有人都看向卢煜祺, 卢煜祺脸更白了, 有些欲哭无泪。
他刚拍完一部硬汉的戏就等着上线实现转型, 就差这一步,功亏一篑了。
但现在还是小命要紧, 卢煜祺忙不迭地拿着坐垫就坐在了傅鹤轩身边,虽然在他心里更相信滕白, 毕竟那些东西也不敢去叨扰他。
卢煜祺侧头看了眼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又看了眼孤零零坐在另一边的沐羽,轻叹了一口气。
傻人有傻福。
由于卢煜祺离开了沐羽的旁边,导致沐羽那的空间更大了, 他不自觉地就往那边挪动,离他姐越来越远了。
但是他丝毫没有发觉,依旧兴致勃勃地问道:“下一个谁来啊?”
简岚风虽然害怕但也没有那么害怕,她出口道:“我来说。”
沐羽频频点头, 甚至从桌子上拿出一个饼干在吃, 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声音。
沐嘉月紧绷的身体不自觉地放软了,轻轻呼出一口气,就连简子丰听见沐羽无意间弄出的噪音, 紧握的双手都松开了。
简岚风将她所听过的故事娓娓道来:“我是无意间听别人说的,我有个朋友她家里老人去世那天, 她和父母一起去葬礼现场, 老人生前是突然离世的,她说她看见她老伴来接她来了, 也说过会在家里在待几天再走,然后我朋友那天在葬礼现场就看见那个老人坐在灵堂前的桌子上看着人给她上香,她注意到我朋友的目光,脖子还发出咔嚓一声地转过来……”
咔嚓咔嚓——
“艹!”
沐羽又淡定地咬了一口饼干,看见简子丰突然站起来还疑惑地问了一句:“你要上厕所?”
简子丰暗骂了一句,又连忙坐下,道:“腿坐麻了,起来动一下。”
沐羽冷漠:“哦,岚风姐你快点继续说。”
刚开始的语气很冷漠,后面那半句话又很兴奋,沐嘉月对自家弟弟都有点没眼看,毕竟她也蛮害怕的。
简子丰坐下后摆着一张臭脸,他坚决不能让沐羽知道他害怕,不然沐羽一定会嘲笑他的。
简岚风等众人都安静后,接着说道:“那位老人头扭过来后,就一直盯着我朋友,嘴里还说着话,但我朋友没听见,但根据口型能看出来那位老人在说过来,然后我朋友就挺害怕的,她告诉她妈妈,她妈妈骂了她一顿,之后她就不敢靠近那里,但每次她一回头都能看见那个老人在看着她,晚上回家她就发烧了。”
“嘶!”傅鹤轩摸了摸手臂上竖起来的汗毛,看向此时面无表情的简岚风,“你这个说的有点吓人,你朋友是阴阳眼吗?”
简岚风摇了摇头:“不是,她只看见过这一次,而且她和我说这个老人平时还挺喜欢她的。”
傅鹤轩叹了一口气,那一阵感觉过后,他就不觉得怎么恐惧了。
但有的人就不是这样觉得的。
特指坐在他身边的两个人。
简子丰和卢煜祺。
两个人都快贴到傅鹤轩身上了,傅鹤轩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他已经做好了随时把自己奉献出去的准备,毕竟后面的故事,他实在担心这两人撑不住。
而对面的沐嘉月维持着冷漠的神情,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越来越冷了,特别是脖子处,感觉有冷风在往她脖子里钻。
她不太敢回头看,只好拉了拉滕白的衣服。
滕白感觉到衣服被拉扯,低头看向沐嘉月,凑过去小声地说道:“怎么了?”
沐嘉月这时完全忘记了滕白说他特别害怕的事情,小声回道:“我身后有东西吗?”
滕白回头瞥了一眼,没看见有东西,但是看见了沐嘉月后颈处一片雪白的皮肤,美好地让人想在上面留下点什么痕迹。
“怎么了?有东西吗?”
长时间没有听见滕白的声音,沐嘉月嗓音颤抖地又问了一遍。
滕白虽然喜欢沐嘉月因为害怕依赖他的样子,但他不想再看见她脆弱的样子。
梦里的场景不需要在现实中展现出来,他这次可以保护好对方。
“没有东西。”滕白说完后甚至哄骗沐嘉月,“算命的说我命硬,没有那种东西敢靠近我。”
虽然滕白说背后没有东西,但沐嘉月仍然觉得有点凉飕飕的,所以她相信了滕白的话。
没有那种东西会靠近他们,因为滕白命硬。
不管真的假的,先信了。
于是沐嘉月胆子又大了一点,沐羽转头想和他姐讨论一个刚刚的故事时才发现他离他姐怎么那么远!
“姐?你怎么跑那里去了?我们离好远!”沐羽拿着自己的坐垫凑过来,放在沐嘉月的旁边,这次靠的很近。
但沐嘉月其实不太想和沐羽坐一起。
沐羽想起什么,把没吃完的饼干袋拿回来,递给他姐面前,说道:“姐,你吃吗?好好吃,这是容师傅给我的。”
沐嘉月闻言确实感觉有点饿,刚想从袋子里拿出几个,沐羽就把整个袋子都塞在她的手里。
沐嘉月刚露出疑惑的神情,就看见沐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拿出一袋新的饼干。
沐嘉月:“?”
沐羽见状稍微捂住手里的小袋子,用手指了指沐嘉月手里同样的袋子说道:“你一袋,我一袋,很公平。”
沐嘉月:……
这时,沐嘉月感觉另一边没有人了,惊慌地抬头去看,眼里闪着慌乱,刚站起来要去倒水的滕白在心里把自己唾弃了一番,单膝跪在坐垫上,解释道:“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捂捂手。”
被滕白提醒,沐嘉月才发现她的手很冷,闻言不太好意思地低声道:“谢谢阿白。”
滕白:“是我的荣幸。”
这边两个人在卿卿我我说着悄悄话,另一边沐羽刚吃完半袋小饼干侧头发现他姐又离他远了一点,随即凑过去,在沐嘉月耳边低声呢喃:“你们在说什么啊?”
尾调拉得很长且怪异。
坐在对面的几个人将这一幕完全揽入眼中,并且能猜到接下来的场景。
沐羽绝对会被胖揍一顿。
果然在沐羽发出那段奇怪的声音后,沐嘉月刚开始被吓到了,幸好滕白一直在她耳边说着沐羽的名字,她才反应过来。
滕白看见沐嘉月被吓得脸色苍白时,甚至想手刃了沐羽。
那是他宠在心尖上这么久的人。
但下一秒他就不想手刃了,甚至为沐羽感到肉疼。
“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沐羽一边站起来往其他人身后躲一边大喊,“我真的错了,姐!我不知道你害怕!我肯定不会吓你了!我发誓!”
沐嘉月没像沐羽那样满地跑,反正沐羽的座位在这,他肯定还会回来的。
沐羽显然也想到了,他走到卢煜祺身边,用商量的语气说道:“煜祺,我们换个位置行不行?”
卢煜祺想到沐羽刚刚还在镜头前暴露了他也害怕的事情,冷漠道:“不行,我离不开傅哥,不过我可以给你推荐个人选。”
沐羽探头问道:“谁啊?”
卢煜祺指着刚倒完水回来的滕白,说道:“你可以和滕白哥换位置。”
沐羽:“……”
沉默。
因为接下来还要说故事,沐羽没办法只好耷拉着脑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刚要盘腿坐下就被他姐往背上很用力地拍了一巴掌。
“嗷!”沐羽咬着牙嘶了一声,低头控诉道,“姐,你下手也太重了,我只是吓……吓吓我自己……”
沐嘉月满意地收回自己的眼神,沐羽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最可爱。
沐羽耷拉着脑袋不再往他姐那凑,只好接着折磨其他的几个人,催促道:“下一个谁来说啊?”
场上暂时没有人说话,沐羽只好说道:“那我来说吧,不过我的故事一点都不吓人。”
“我小时候经常会做梦,梦到有人在喊我,有天晚上我突然好奇地出声回应了那个人,然后我就看见那个人……”
沐羽说完后眨巴着眼睛看向众人,阴森森地出声道:“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傅鹤轩:“那个人没有脸。”
沐羽摇头:“不对。”
卢煜祺又怂又想玩,先回头看了眼身后才问道:“那个人没有头?”
沐羽又摇头:“不对。”
他忽然转头看向他姐,挑眉问道:“姐,你觉得那个人什么?”
沐羽的这个故事虽然没有前两个那么吓人,但在这样的氛围下还是挺恐怖的。
沐嘉月的神情却没有之前那么苍白僵硬,她甚至有兴致地吃了几块小饼干,喝了一口热水,仿佛刚刚被沐羽吓得要打人的她是假的。
所有人都好奇地注视着沐嘉月。
沐嘉月放下手里的杯子,拖着下巴,笑着说道:“你真的要我猜?”
沐羽不相信他姐能猜出来,遂点头:“对,姐你猜一猜,我觉得你根本就猜不……”
“那个人是班主任,因为你那段时间叛逆期到了,天天都不写作业,我还被你们班主任叫过去。”
沐羽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沐嘉月说出的话。
卢煜祺根本不相信这就是真相,皱着眉说道:“嘉月姐,应该不会是这么简单吧?班主任?”
沐嘉月面无表情地缓缓转过去,身体稍微往后退了一点,微弱的灯光只能照到她的下巴,上半部分看的并不是很清楚,然后她开口道:“卢——煜——祺。”
“卧槽!”卢煜祺猛地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坐垫上弹跳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委屈道,“姐,不带你这么吓人的。”
沐嘉月刚要说话就被沐羽抢先了。
“你不能喊她姐,你要喊她嘉月姐。”沐羽严肃地纠正卢煜祺的叫法,但卢煜祺就想和他对着干,傲娇地抬起下颌:“我就不!我就要喊他姐,姐姐姐姐姐姐!”
沐羽很严肃地又说了一遍:“不可以!她是我姐!”
卢煜祺:“我就喊姐姐,怎么了?被找家长的沐同学?”
两人小学鸡打嘴仗一样坐着来回了好几次,简子丰低声嗤笑:“幼稚。”
突然他听见有人在身后喊他的名字。
“子丰~简子丰~回头看看我~”
简子丰看了眼旁边没有任何异常的简岚风的傅鹤轩,用力搓了搓手臂,在心里给自己下心理暗示。
“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
面前是依然在吵闹的沐羽和卢煜祺,但身后的声音一直在逼近,他甚至能听见脚步踩在地毯上的声音。
“简子丰。”
“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简子丰没忍住,直接弹射起跳,迅速远离自己的位置,把身后的那只手甩开。
注意力一直在沐羽和卢煜祺身上的几个人被简子丰的动作吓到了,纷纷站起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简子丰喉咙上下滚动,缓了缓心跳,才说道:“有人在我身后碰我。”
“谁啊?恶作剧吧?没有人啊!”沐羽胆子比较大,原本坐在简子丰身边的简岚风已经头皮发麻地起身走到沐嘉月身边站着了。
沐羽和傅鹤轩把这边的几个坐垫都掀开,并没有看见什么机关,沐羽狐疑地看向简子丰,疑惑开口:“你是不是听错了?自己吓到自己了?”
傅鹤轩也点头,他确实没看见什么东西。
沐羽又尝试还原刚刚的场景,他坐在简子丰的位置上,还特意向下弯了弯腰,手搭在桌子上,眼睛看着桌子上,嘴里还发出一声很轻的嗤笑。
简直和简子丰刚刚的样子一模一样,连微妙的神情都演出来了。
沐羽时不时看向他自己的空位置和卢煜祺的位置,脸上紧绷的神情慢慢放松,忽然嗤笑道:“幼稚。”
这一套表演让简子丰看得眼睛直愣愣的,他从来没有在第三视角看过他自己。
傅鹤轩却有些不同的想法,站在卢煜祺身边,沉声道:“沐羽挺有表演天赋的,你刚刚听见简子丰说话了吗?”
卢煜祺想了想,摇了摇头,“没听见,可能沐羽坐对面正好看见了。”
傅鹤轩感叹道:“那也很厉害了,很有天赋,还擅于观察,如果他……肯定会有更深的造谣和成就。”
傅鹤轩含糊了一些字眼,但他相信卢煜祺能听出来他的意思。
卢煜祺点头:“是这样的,我也还得加油啊。”
他们说的声音过小,麦收音收的不全,弹幕里纷纷在问两人在说什么。
[他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不能给我听吗?]
[太见外了吧?两位老公,你们不记得在大明湖畔的我了吗?]
[沐羽刚刚的表演好牛逼啊!恕我没文化,只能说出很牛逼这样的话呜呜呜]
[真的很牛逼!无实物表演!真的还原了刚才简子丰的神情]
[有姐妹在微博上发了对比图,真的一模一样!]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刚刚沐羽发出的那声嗤笑简直和简子丰的声音重合度高达90%!!!]
[喂喂喂!没人在意刚刚叫简子丰的人是谁吗?我现在都有点害怕了,我感觉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别怕姐妹,我刚刚也是这么以为的,结果是我妈在喊我,因为我害怕没理她,我直接给了我一个大逼兜子]
沐羽表演完后,突然想到什么,微微往后仰了一下,肩膀上果然多了一个东西,他抬起头看向上面,只能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他皱眉道:“上面有东西。”
简子丰听到沐羽的话,深吸一口气,瞬间头皮发麻,汗毛直竖。
他刚刚一直坐在那个位置,而他头顶有东西。
傅鹤轩朝着沐羽走过去,皱眉问道:“什么东西?”
沐嘉月也不自觉地朝着滕白靠近了一点,滕白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身体往沐嘉月那边倾斜,身后有保障的沐嘉月低声道谢。
滕白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抬起手揉了揉沐嘉月的头顶。
沐嘉月:?
滕白只是笑了笑,随后垂下手臂,捻了捻手指,仿佛上面还残留着那柔软的触感。
另一边傅鹤轩走到沐羽旁边,抬起头看向上面,随后满眼趣味地煞有其事道:“确实有东西挂在上面,而且……我怎么感觉不止一个啊?”
他低下头朝着卢煜祺和简子丰的方向说道:“你们过来看一下,我怎么和沐羽看见的不一样啊?”
离了傅鹤轩的卢煜祺和简子丰两人抱团,听见傅鹤轩的问话后,两人齐刷刷地摇头,互看一眼,更坚定了抱团的信念。
傅鹤轩见两人真的不过来,准备威逼利诱:“子丰,你过来看一眼,沐羽就带你再去兜一次风。”
说实话,傅鹤轩说完这句话后,简子丰是有点心动的。
他直视沐羽的眼睛,问道:“傅哥说的是真的?”
沐羽接到傅鹤轩暗示的眼神后,嗯嗯了两声,极其敷衍,但简子丰没太在意,扒拉开卢煜祺的胳膊就往傅鹤轩那走。
“诶?你?”卢煜祺没挽留住简子丰。
简子丰有些害怕地走到沐羽身旁,但不敢抬头,还掩饰道:“我看了,确实和傅哥说的一样,不止一个。”
沐羽和傅鹤轩都露出狡黠的笑容,在他耳边说道:“你真的看见了?”
“看见了。”简子丰奉行打死也不松口的原则,“我真的看见了!”
傅鹤轩沉声道:“有人在看你,子丰。”
简子丰后悔了,他不应该和这两个人待在一起。
等他重新回到卢煜祺身边后,沐羽从不远处拽过来一个假的可伸缩的手拍,说道:“刚刚就是这个拍你肩膀的。”
傅鹤轩拿过拍子轻轻搭在简子丰身上,简子丰嘶了一声,说道:“就是这个感觉,没错。”
发现自己被节目组耍了,简子丰脸色难看地要命,恨不得把导演揪出来。
然而还在频道外面的卢煜祺啊了一声,凑过来说道:“那你们刚刚说的上面有什么?”
沐嘉月早就看透了这两个人,淡淡地哼笑道:“他们俩就是在吓我们,上面什么都没有,不信你去看看。”
卢煜祺连忙摇头:“不,我不去。”
等剩下的几个人都说完自己的故事后,只有滕白没有说。
滕白淡淡地笑着说道:“我的故事是一个男人喜欢上了一个比他有地位的女人,他深知自己配不上对方,只求能待在她身边保护她,直到她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但有一天,他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回去的时间,等他回到她身边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被逼死了,被她那些所谓的亲戚朋友,他太恨了,对方死了,他的心也死了,他把所有害她的人都杀死了……”
众人被故事内容吸引住了,聚精会神地听着后面的发展,但滕白故意不说了,“没了。”
“没了?”沐羽不相信,“滕白哥,虽然你这不符合我们这期午夜档的主题,但爱听,多来点。”
滕白笑着说道:“没有了,后面的你们自己想象吧。”
而坐在滕白身边的沐嘉月神情却有一丝奇怪,她总觉得这个故事有点耳熟,她感觉自己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啪——
大厅的灯亮了,滕白有先见之明地把手放在沐嘉月的眼前,低声说道:“等会再睁眼。”
“好。”听见滕白如此温柔的声音,沐嘉月忽然有点想落泪。
直播间的观众显然也没能最后一个故事走出来。
[所以结局到底是什么?那个男人他复活女主了吗???]
[啊啊啊啊我好急啊啊!!!快点告诉我女主复活了和男主大杀四方!是爽文吧!]
[应该是那种复仇爽文!大杀四方!把那些害人的家伙拖出来鞭/尸]
[看到大家都这么变/态,我就放心了(狗头)]
[说实话剧情很老土很老套,但这是滕白说的故事诶,为什么一点都不老套了]
[这种类型文永久不衰,yyds!]
[只有我有这种错觉吗?我感觉这个故事好像是滕白自己的故事啊!就是那种亲身经历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