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卡必定会把小丑挫骨扬灰,杰森很确信并且无比支持这一点。
但是，一个不知道敌友的弗纳尔和一个绝对不会乖乖听话合作的小丑女。
不行，非常不行。
达米安的怀疑是很有道理的。
休,那个目前还被关在瞭望塔的念能力者卖起队友——或者说大多数流星街人本来就没有这个概念——来毫不留情，几乎问什么答什么,一副要改邪归正的样子。
要不是他趁着闪电侠和绿灯侠执勤的时候逃跑被抓了回去,恐怕正义联盟里一部分多少有点容易轻信他人的成员真的会以为他要改做好人了。
那个看上去很普通的青年在提到艾莉卡的时候异常的兴奋：“你们根本不知道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所有,没错，我是说所有,议会的每一个成员都是死在她手上的亡魂。”
“她就是我们存在于此的意义。”休轻柔地笑了,“她赋予我们的死带给了我们生,所以我们应当汇报她同等的死亡,而在死亡过后，她会迎来属于她的新生。”
先不提休那番神神叨叨的话，总之可以确认的一点是，议会，也就是现今出现的以及未出现的念能力者都是艾莉卡的敌人。
敌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连他们这些实际上跟艾莉卡相处不到两个月的人都能看出艾莉卡直白的性子，没道理议会的人不知道。
所以假使有新的议会成员出现想要对付艾莉卡,那么弗纳尔绝对会是ta想要达成合作的第一人选。
弗纳尔背叛与否暂且不提，但是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艾莉卡想要做什么都行，只要不是冲进哥谭的市政中心对着即将发表些不过脑子的言论的政客大杀特杀,杰森挺乐意陪她胡闹——火化小丑人人有责。
但是至少在无法确定弗纳尔立场的时候，杰森不认为艾莉卡纵容弗纳尔的行为是正确的，要不是下午的时候身边还有芭芭拉和斯蒂芬妮，杰森不会放艾莉卡一个人溜走。
希望还来得及逮住那条滑溜的小鱼崽。
杰森默默祈祷,在即将抵达阿卡姆疯人院的外围时下了车，把机车就近藏进了灌木丛里，以不符合身形的灵巧动作冲向阿卡姆最靠近核心病区的侧翼位置。
但是，等到杰森在提姆的帮助下悄无声息地从侧翼溜进阿卡姆的核心病区，抵达了小丑女所在的病房外时，看到的就只有半敞开的房门和空荡荡的房间了。
在提姆那边能够查看的阿卡姆的监控里，小丑女分明还躺在床上哼歌，而实际上，这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杰森冷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可以信任，小红？他都把洞打到阿卡姆里面了！”
提姆：……
他有些恼火地揉了揉眉心，心中的怒意不比杰森少。
这件事之后他一定会把弗纳尔的在哥谭打的洞都堵上！
他深呼吸了一下，在心底盘算两秒，觉得现在布鲁斯和达米安已经够不冷静了，杰森本身更是容易被情绪干扰，他不能再被情绪影响。
“抱歉，这件事我之后会处理，现在我们需要先找到他们的位置。”提姆的声音称得上冷硬，“你更了解艾莉，大红，你觉得他们会在哪？”
杰森一时之间没有回话，他走进小丑女的病房，眼神锐利地扫过这个狭小的房间。
“……你知道我不是在怪你的意思对吧？”他有些干巴巴地说。
“我当然知道。”提姆听上去像是气笑了，“如果这次的事情背后真的有他什么事情，我会第一个去把他的[哗——]剁下来塞进他的肚子里。”
“哇哦，language，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该被消音的词语？”杰森叹为观止，“看来你真的很看好那个家伙。”
“有时候人总会遇到几个你觉得他就是知己的存在。”提姆简单地解释，“以及，迪克的名字为什么要被消音。”
这个话题暂时告一段落，杰森的视线从病床上的痕迹上扫过，优秀的战斗意识让他可以在脑海里还原出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他自然地略过了脑海里浮现的“艾莉卡坐在哈莉身上”的动作，着重看向哈莉倒下的位置。
那个女人在涉及到小丑的事情上时是个不下于小丑的疯子，对于艾莉卡这个顶着“杀死小丑的凶手”和“顶替小丑的僭位者”双重buff的人绝对不会友好，她不可能乖乖听从艾莉卡的指令。
果然，杰森很快在哈莉曾经躺倒的位置的床底找到了一部手机。
一边暗骂阿卡姆的守卫跟一张纸一样薄弱，杰森一边打开这部哈莉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偷渡进来的手机，手机一打开显示的就是一幅哥谭地图，一个粉蓝色的“J”正在地图上移动着。
他们在向三门大桥移动。
……
GCPD楼顶，蝙蝠灯旁边。
詹姆斯·戈登点了一根烟，看着仅仅不到半天时间就矗立在警察局周围的红色横幅，安静地等待蝙蝠侠的到来。
“情况如何？”蝙蝠侠低哑的声音冷不丁地在他身后响起。
戈登已经习惯了这个老朋友的神出鬼没，转过身，看到站在他身后的蝙蝠侠和稍微远一点，站在天台边缘、好像随时要离开的罗宾。
“你的小助手今天看上去不太高兴。”他随口说了句，想到现任罗宾一直都表现得不怎么……友善，又补充道，“我是说，今天尤其。”
蝙蝠侠没接话。
戈登也不在意，只是有些发愁地叹了口气：“如你所见，民众们现在希望警局出动全部警力去抓捕哑女和她手下的势力，估计很快就会发展成游行。”
“上面也有这个意思。”戈登弹了弹烟灰，看着赤色的火星在空中转变为灰白，“我从没见他们对捕捉犯罪分子如此积极过，鉴于哥谭的复杂情况，我想问问你的意见，老朋友。”
蝙蝠侠抿紧唇，停顿片刻道：“你们不能展开抓捕行动。”
“虽然哑女大概率是被其他超级反派算计了，但是她本人确实是一个犯罪分子，所以，为什么？”戈登有些疑惑，“通常来讲，至少你会支持这场抓捕行动，然后带着你的小助手去解决背后的其他阴谋。”
戈登想起网络上的一些似是而非的传闻。
哥谭人对于自家义警还算了解，通常来说，一个超级反派只要冒头，只要不是搞出直接让整个哥谭陷入混乱的大事件，不出一周就会被蝙蝠侠丢进该去的位置，这还是只针对那些格外难搞的超级反派，至于之后还会不会越狱就另当别论。
总之，大多数时候，蝙蝠侠还是很有效率的。
但是哑女可是已经出现了快两个月了，对方至今明目张胆地活跃在已经被半改名成流星街的伯利莱区，网络上还有她嚣张地把人头挂在据点门口的照片。
因此，对于蝙蝠侠对哑女的优待，有不少或言之有理或离谱的传闻。
戈登不会怀疑自己这个老朋友的人品，如果连蝙蝠侠的人品都令人担忧的话，哥谭估计就没有未来可言了。
所以蝙蝠侠阻止他们的行动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们会死。”蝙蝠侠简单而直白地说，“哑女具有杀伤力极强的超能力，不是你们可以面对的存在。”
“就算我们全部出动，戴上最精良的武器装备？”戈登反复确认。
“是。”蝙蝠侠斩钉截铁，“她能够做到远程一瞬间杀死一片区域的人。”
“嘶——”戈登倒吸一口凉气，他了然地看了眼蝙蝠侠，“所以你们其实有谈判过，并且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平衡？”
这才是蝙蝠侠没有抓捕哑女的真实原因，也许蝙蝠侠可以抓住哑女，但于此同时哑女也会杀死很多无辜的人，所以蝙蝠侠应该是与哑女达成了某种交易，他不会抓捕哑女，相应的，哑女不会大范围杀人。
蝙蝠侠颔首。
“但是现在有人要破坏这个平衡。”作为GCPD的局长，见识过无数超级反派的戈登顺着这条思路推理下去，“这是在针对你？还是针对哑女？又或者是冲着哥谭来的？”
他没能从蝙蝠侠那被覆盖了大部分的脸上看出答案，只能无奈地点头：“好吧，我会尽量拖住上头的命令，但是你知道的，群众们不会听这些解释。”
“我会尽快解决这次事件。”得到了满意结果的蝙蝠侠点头，“去地下室。”
拖这次事件的福，小丑的死亡被公之于众，戈登也终于能够向上面申请火化小丑的尸体。
在视频被传到网上的一个小时后，GCPD宣布在ACG化工厂的废墟里找到了小丑的尸体，并带回了警局，同时，戈登也立刻向上面发出了一系列关于小丑尸体的申请，只是哥谭的司法程序一向转不动，这些申请真正被通过恐怕至少得一周甚至半个月。
小丑的尸体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戈登带着几个信得过的警员一起带回了GCPD，并将其放进了GCPD地下的冷藏室里，下到地下室之后，隔着一层玻璃，蝙蝠侠可以直接看到冷藏室里躺在解剖台上的小丑尸体。
这让蝙蝠侠稍微松了口气，至少还没有发生他一进地下室就看到小丑尸体不翼而飞的恐怖故事。
“司法解剖的申请也已经递交了。”戈登补充道。
他犹疑地看了下罗宾盯着冷藏室里的小丑尸体，仿佛想要冲进去用手上的长刀提前这个操作的样子：“虽然我也想立刻让里面的家伙化成一捧灰，但是男孩，这不是我们着急就有用的事情。”
“蝙蝠侠，我想你得知道一些事。”红罗宾的通讯在这个时候接了进来，“红隼身上的定位失效了，她目前应该和弗纳尔一起行动，并且他们去了阿卡姆，目标很有可能是带走……”他停顿了一下，“好的，他们带走了小丑女。”
“红头罩的意思是，你最好看好小丑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