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小姐？”纪晴雯咬紧牙关，沉重的气息勉强吐出这几个破碎的字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蒋华容看到纪晴雯这幅样子，更觉不满，一手扼住了她的脖颈，并未停下另一手上的动作。
蒋华容在这种事上一向强势，加上巨大的压力和无数次极限运动被拉高的感官阈值，令她更加狠厉和强横。
虽然也会照顾到纪晴雯，但总也算不得体贴。
到后半夜，才算安静了。
蒋华容抚着纪晴雯的头发，再一次提出了要她出席自己的婚礼。
回应她的，只有纪晴雯倔强的摇头。
“你就像工厂里生锈的零件，”蒋华容抚着纪晴雯的头顶，“让机器越来越难以运转。”
“蒋总随时可以更换换掉的零件，没有用的东西都应该被扔掉。”
纪晴雯从地上抓到几件衣服盖住自己的身躯，勉强坐起来。
蒋华容闻言，冷笑着：“我换不换，轮不到你来告诉我。”
说罢，蒋华容扬长而去。
纪晴雯不知道对方是去工作了，还是又被自己气到了。
还是没有被换掉啊。
所以，还是有人需要自己的对吗？
蒋华容去了另外一处住所，乔秘书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因为白天蒋华容有行程，所以她必须得休息，养精蓄锐。
可是此刻，蒋华容坐在床上，揉着太阳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乔秘书看出来蒋华容为什么而烦心。
蒋华容又气又觉好笑：“一个小孩子而已。”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孩，本来不足以让蒋华容正眼看她。
“除了发微博私信和送果酱之外，乔欲没有其他举动了，”乔秘书汇报，“不过上一次她回澳洲，干了不少事情。”
蒋华容示意乔秘书说下去。
“乔欲本来是家庭作坊式的经纪团队，拍完《绝叫》回到澳洲后，立刻跟澳洲最大的传媒集团签约，承诺参演该集团旗下的几部电影，获取了部分股权。”
“是干了不少正事。”
这棵在蒋华容看来的野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疯狂将根系扎下，一副要成为不可撼动大树之模样。
不过，乔欲小小的事业，比起蒋华容的传媒帝国，到底是差了许多，不足以让蒋华容真把她放在眼里。
“盯紧纪晴雯。”蒋华容吩咐乔秘书，“让阿姨看着她。”
之前纪晴雯在沙发上睡着，结果得了感冒，这件事蒋华容还记在心里。
纪晴雯又接了几个恶毒继母的角色。
导演的散漫和编剧的敷衍让纪晴雯很快又有了职业危机意识。
她已经快三十岁了，活着的每一天都在向死亡迈进，她必须做出一点自己真正欣赏的事情才行。
否则，虚度时间的罪恶感持续地浇灌着她的心头，让她总幻听到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
纪晴雯犹豫着要不要向蒋华容妥协。
她还没能做出决定，已经到了FOCUS风尚大典举办的时间。
关碧何问：“蒋总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纪晴雯说：“我要再考虑一下。”
关碧何听到她的回答，没有过多惊讶，显然在预料之中，但还是提醒一句。
“如果这样的话，公司不能帮你准备任何出席活动的东西，从出行到礼服和珠宝，如果你还执意要去的话，自便吧。”
“好。”纪晴雯点头表示知道了。
因为之前应允过粉丝一定会去参加FOCUS风尚大典，所以她必须去，不能让爱着她的人失望。
没有大牌礼服，她只好穿一件多年前在菜市场定制的旗袍。
这旗袍虽然是菜市场定做的，但当时做旗袍的老师傅手艺是很好的，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旗袍仍然合身且不过时。
至于配饰，纪晴雯想到了蒋华容之前送她的珠宝，但最终只戴了根木头的簪子作为装饰。
没有化妆师，纪晴雯就自己上阵。
要进入FOCUS风尚大典，需走一段红毯。
纪晴雯虽然有待播的大制作电影在身，但因为前段时间公司的一系列骚操作，她积累的路人缘又迅速被消耗殆尽。
作为一个糊人，她自然被安排在前几个走红毯。
廖竹和袁妍歌见到纪晴雯，不免惊讶，又互相交换眼神嘲讽，故作亲密上前挽着纪晴雯。
却悄悄对她说：“还以为你那个金主有多了不起，没想到这么快就腻了你？”
纪晴雯没有理会她们的把戏，保持笑容从容走在摄像头前。
现场人山人海，举着应援横幅的粉丝摩肩接踵，其中只有一两抹竹青色。
那是属于纪晴雯的应援色。
纪晴雯朝着竹青色横幅的地方挥了挥手，给一直支持自己的粉丝最好的回应。
FOCUS风尚大典是有直播的，并且今年参照格莱美，在入场红毯上放置慢镜头这种特殊的拍摄技术，方便入场明星对着镜头摆出动作，以便更好地捕捉她们的情感和表现能力。
摆出特定的定格POSE也有技巧。
很多人因为是第一次面对慢镜头拍摄，摆出的动作不是像神婆求雨就是像微商开会。
节目直播的画面上弹幕寥寥。
【听说今年引进了新技术，就这？】
【笑死了，刚过去的廖竹像是微商女强人，双手抱臂，我的天！我小学拍照都不摆这种姿势了。】
【是啊，而且你们有没有觉得她的头身比很怪？】
【终于有人跟我一样这么想了！看来我不是一个人！】
【廖竹这是纯饿出来的身材，脑袋太大，肩膀太窄，而且，她身上穿的这件礼服好像不合身。】
【她这件礼服是V家的形制，可是V家这礼服只有一件，目前还穿在西班牙王妃的身上。】
【所以，她穿了件假的就招摇过市了？】
【求求了，把慢镜头撤了吧，一个个的都什么呀！这表现力太灾难了！】
轮到纪晴雯走上红毯时，弹幕一下子没了。
好像没什么人想要对她发表评论，不论是赞美还是批评。
她的旗袍固然得体，她的身材也是匀称，可是，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整个人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直到她对着慢镜头挥手微笑，弹幕瞬间引爆。
【好奇怪，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她美吗？】
【明明是很普通的衣服，很普通的木簪，为什么在她身上，就意外地和谐亮眼？】
【她微笑的样子好甜，好美！】
【姐姐贴贴！我是0.211！】
【姐姐看我！我是0.985！】
【姐姐的手指好长！】
【我好像闻到什么烧起来了！原来是前面的弹幕骚起来了！】
纪晴雯的出场令风尚大典直播间的人数达到一个小的巅峰。
在她之后陆续有几十位当红女星出场，也有一些受邀而来的女企业家。
严慈不巧跟纪晴雯同样选择了旗袍作为礼服，只不过严慈身上这件由湘绣大师操刀，价值非比寻常。
可严慈一做动态表情，还是遭到了网友的疯狂吐槽。
【严慈能别硬凹旗袍女王的人设了吗？太油腻了。她适合的人设只有一种，那就是豪门娇憨木讷的大女儿。】
【这么多人看下来，真正适合旗袍的只有纪晴雯一个人而已。】
而乔欲的出场一如既往表现不俗，无论是礼服的选择还是动作的呈现，都很抓人眼球。
简约黑色长裙，无肩带款式，下端是鱼尾裙摆，走动起来步步生莲，摇曳生姿，配着乔欲眉眼中的美艳和清冷，毫无疑问，她就是红毯上的绝对王者。
微博上，FOCUS风尚大典的话题没有争议地占据热搜前十。
小朱有些激动，纪晴雯短暂地跻身于话题热议榜一。
她挥手微笑的场面已经被网友们评为年度最出圈场面。
只不过，到底没有公司运作，纪晴雯的热度很快就掉了下去。
入场后，主办方安排明星们入座，准备颁奖典礼。
乔欲的座位毫不意外在第一排。
陈恩霈凑过去贴在乔欲的耳边说话，尽可能停留多的时间，希望摄像头扫到她们。
只是乔欲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回头张望。
只一眼，乔欲就看到了纪晴雯，她的眼睛就像敏锐的雷达一样，专门寻找纪晴雯的雷达。
纪晴雯的位置靠后，她虽然出身贫寒，可是却自有端庄稳重的气质，坐着时，脊背自然挺直，不卑不亢，如珍珠一样耀眼且有岁月沉淀。
乔欲看着纪晴雯，嘴角都不自觉牵动起来。
陈恩霈吐槽：“纪晴雯也太不讲究了，那衣服几年前的，她怎么能重复穿出来呢？也没有佩戴任何珠宝首饰，看来是没有品牌想跟她达成合作意向了。”
乔欲感到奇怪：“那L家赫本曾戴过的项链，是被谁借走了？”
原本乔欲以为那项链是被蒋华容为纪晴雯借走了。
可眼下，纪晴雯的脖子空荡荡。
乔欲看着纪晴雯，她的心就不自觉被揪住了，心疼不已。
“不是在林小姐的脖子上吗？”陈恩霈朝乔欲努了努嘴。
乔欲顺着陈恩霈的目光看去。
此时，林小姐也注意到了乔欲的眼神，于是款款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