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你。”陆觉将碗放在陈卿言面前的桌上就一直垂手在一旁站着,这会儿分明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却是不想要自己看到的倔强样子,于是索性在他脚边蹲下,一手去握他放在膝上的手,一只手就覆上了陈卿言的脸,问道:“小陈哥哥,我是不是做的不够好?”

  “不是……”陈卿言只觉得鼻塞,怕是再多说一句泪就要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于是只能无言却是分外坚定的摇了摇头,反手扣得陆觉的手更紧,用力的回握着,他知道陆觉一定明白他心里的意思。

  “好了。”说话间只剩下了一腔的疼惜,陆觉将头贴在陈卿言的膝盖上,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微小声音说道:“你若是喜欢,以后我就常常做给你吃。陈卿言,我们还有好多个你的生日要过。”

  声音虽小,只是这房子空荡,竟是显得这样清晰可闻,像是这世界都静下来,就是为了要陈卿言清清楚楚的听见陆觉讲的话,一字一句的锤凿进他的心里,落下深刻印记——直至陈卿言多年后想起,仍是鲜活的不像话,陆觉的双眸那样的亮,直看的要他周身战栗着向这人坦诚着自己:

  “陆觉,我喜欢你。”

  “我大概,早就喜欢你了。”

  这碗面竟是又哭又笑着吃完的,不过有一样,陈卿言倒是有些感慨,自打陆觉学着做菜以来,手艺倒是一日比一日愈发的强了,换做半年之前,他大概是怎么也不能想象出这位少爷扎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不过心尖儿上倒是渗出一点儿甜来,他的眠之自然什么都是好的,做什么都是像样儿的,但最重要的一样,自然是这人是他的。

  “吃饱了?”陆觉看着陈卿言将最后一口汤也喝了,问道。

  陈卿言点点头,这时却被陆觉摁下肩膀要他坐着别动,“干什么?”

  陆觉不答,反而是快步走进了卧房里,陈卿言不知道他又要有什么猫腻,刚想起身跟上去,陆觉这就又出来了——只是这会儿手上比刚才多了一样东西,一个雕工精细的盒子。

  “来。”陆觉拉着陈卿言一同坐下,将盒子稳稳平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陈卿言这才注意到这盒子是紫檀木雕的,单是看着在灯下映出的油亮颜色就知道价值不菲,只不过瞧着这盒子上柔美流畅生动的雕工配饰,倒像是姑娘家用的东西,和陆觉不大相配。

  “既然你过生辰,我总得要送你些什么才好。”陆觉缓缓开口,“你先听我讲。”

  “我……”陈卿言刚一开口就被陆觉挡了回去,却还是不甘心道:“都叫你不要浪费。”

  “这可不算浪费,这东西也不是我花钱买的。”陆觉听了陈卿言的话,噗嗤一声先笑了,拍了拍膝头的盒子,“这东西,我想着总该有一天是要给你,无非是或早或晚的事情,只是一样,你千万不能说不肯收……”

  陆觉这样说着,一边将那盒子上精巧的卡扣咔哒一声打开,只看着里头红绸的软底上放着一块儿未经琢磨的玉坠,像是眼泪,又像是水珠儿,晶莹剔透的不像是真的。

  “这是我姥姥陪嫁时的玉坠,后来我妈出嫁时姥姥就把这个给了她。我妈又早就给了我,说是等以后我要是成亲了,就把这玉坠给将来的媳妇儿。”最后这几个字说出来时,陆觉偏着头看着陈卿言无处躲闪的眼睛,又是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留着给媳妇儿的。”

  “你……我……”陈卿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脸上一红,拧过身去,嘟囔了一句:“谁要做你媳妇儿了?”

  “不要做也晚了。”陆觉扳过他的肩膀来,与陈卿言坐的更近,俩人额头碰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陆觉拉过了陈卿言的一只手,抵在了自己的左胸口处。“你也知道这里头早就全都是你了,纵是有根针想插进来也难。你这会儿要是说不,我就只能把心剖开了给你看……若是没了你,我这里留着也没什么意思……”话音辗转,到了最后,再痴情的话说起来都已经是徒劳,他唯有低声浅浅的叫着这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陈卿言。

  陈卿言。

  陈卿言。

  直到对方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扎在他的肩窝处沉沉的应了一声,恩——像是这世间最妙的一句简短答案,却是给了陆觉最直白的指引。

  撬开嘴唇这样长驱直入的吻了下去,陆觉亦不是未曾经历过情事,只是这一次格外的慌张又小心翼翼,像是手里捧着一样易碎的珍宝,总要疼惜的抓住了,可总抵不住那一门想要索求的心思,一一扫过唇齿,直至攻城略地似的吮吸着陈卿言的舌尖,像是在品尝着这天底下最甘甜的一样美味。

  这样侧身吻着的古怪姿势,俩人竟也不觉着别扭,也亦可能是早就扔在了脑后。只是陈卿言忽的被这直接又细密的吻砸昏了头,开始只是由陆觉一味的主动,待他真的羞怯的伸出舌尖予以了轻微的回应,就更觉得对方的更上一层的悸动,直逼的他喘不过气来却还舍不得推开这人。

  疯狂成这样乱了章法。

  陈卿言只觉得屋里的灯都跟着破碎的闪烁起来,连同着他这昏沉却又痴迷其中的思绪,他是料到总要有这样的时候,但却总觉得羞臊不敢设想,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时候竟是这样要命的抵死缠绵——

  “唔……”

  一路从下巴吻到脖颈,所经的每一寸肌肤都留下了陆觉的印记,或是吮吸,或是不轻不重的啃咬,但无论哪一样,都是一样的在告诉陈卿言:

  “不够,还不够。”

  眼前只剩下了陆觉那沉醉般的一张好看且潮红的脸,鼻间的热气尽数喷在了自己的脖颈,惹出许多暧昧的痒意,陆觉却是一刻也不肯闲着,又是伸出舌尖,顺着那修长的脖子一路舔上去,直达耳根,舌头一卷便将耳垂那小小的一处软肉含在了嘴里,含糊着哼了一句:

  “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