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心情奇怪地目送宋佳期的背影。
“圈地自萌, 谨慎警惕啊！”两名工作人员互相警告不要舞到正主面前。
“确实，而且我是all梦！不止佳期如梦，什么梦我都吃！其实似梦非梦也很不错啊, 双梦组，池梦和梦瑶~名字都有梦字，而且年纪大一点还愿意叫年纪小的姐姐不萌吗？”
旁边工作人员：
“不！苏梦瑶见谁都叫姐姐！”她坚定地说, 并用斥责的目光看向同伴, 指责道，“似梦非梦就是做梦！梦里都是假的, 只有佳期如梦是真的！你给我清醒点！”
同伴：……
冷静啊你这个上头党！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泡影！
清醒过来的工作人员抬手, 用夹纸板敲了下脑壳, 想到刚刚的狐狸和兔子, 猛然叹息。
“可她们好真……呜呜”
同伴伸手把她抱进怀里摸摸头, 惆怅：“我懂！”
路过的同事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表情怪异，目露怀疑。
两人：……
“咳。”她们自然地放下手，装作忙碌的样子去做事。
带着狐狸玩偶回到房间的池梦得到其他四位练习生的好奇目光, 她没多解释, 枕着玩偶盖着外套专心睡觉, 直到宁雨泽把她叫起来, 池梦跟着队伍走出选歌厅, 之前的阻隔两方的通道和墙不知何时被拆掉，整个大厅一下子宽敞起来, 十三支队伍站在所属的歌曲前面。
池梦扫了一眼，发现每支队伍有长有短, 最多的有九人，最少的像她们队伍只有五人, 为了避免提前商量，选歌前没有公布歌名，盲选的结果是即使风格相似的同公司练习生也都散开，选了不同的歌曲。
排名比较靠前的练习生中，她和宁雨泽在《篇章》，沉珠林雨欣在《小小》，袁一心安葵《追风的人》，《长大》的房间，苏梦瑶林听夏嘟比落果云果……七位甜美风格的女生共聚一堂，《评论家》有排名15的焦晓薇和排名20的星火苏韶，相对其他组来说，这一队是声乐组中总体排名略低的一队，但这次pk是组内pk，所以这两个人表情很开朗。
舞蹈组，也是唱跳组中，《worth it》除了安冉宋佳期，还有池梦上一个舞台的队友华晓薇，楚子月，夹心饼简梓，以及林雪阳。
《怪美的》排名靠前的练习生有刘越心周思洋，以及晋靖茜和其他四位练习生，《多维度》排名最高的练习生是江映月，《乐意》戚颜，《多维度》和《乐意》两支队伍是全场人数最多的队伍，各有九人，意味着队内投票最高的人能拿到九万票！而《move moon》排名最高的练习生是37名江佳梦。
唱跳组许多人向《move moon》队伍投去羡慕的眼光。
rap组《要做要错》房间，有星火薛未燃，星火袁思可，仁星宋盈君，挑战音乐孙薇薇和青鸟梦和的荣茜，《go away》队伍排名最高的练习生苏宜佳本次排名18，在她之后练习生排名40戈佳宁，《传说》队伍中排名最高的练习生是视界文化童思羽，本次排名33，宁雨泽因为她的选择松了口气，露出微笑。
星火经济还有其他队伍的练习生惊恐地看着《要做要错》最前面的薛未燃，怀疑自己眼睛出现问题，薛未燃要唱rap？
薛未燃淡定地接受四面八方来的目光，表情淡定，看起来是认真后做出的选择，不是神志不清。沉珠皱起的眉头慢慢松下来，冷静地看向前方。
《要做要错》顿时成为rap组最受期待的舞台。
这场选歌除了顺序按照排名选择，之后一切都是运气，现在就是开奖现场，有人欢喜有人愁，
主持了一整晚的谢桐月补妆后仍然神采奕奕，笑着对大家说：“第二场公演选歌正式结束，请大家回去加油训练，我们舞台见！”
“是！”
主持结束的谢桐月放下麦，匆匆被工作人员护送着离开，今天凌晨录制是因为她白天有其他行程，现在要赶通告，而练习生们则要回营，她们的行李都在大巴车上，马上就走。
停车场外停着送练习生来的保姆车，大部分公司经纪人早已离开，还有少数在车里一直等着的经纪人趁着练习生上车的功夫拉着练习生们说话。
孟丽敏也在，仁星的练习生围着她，报完排名后孟丽敏表情一松，压抑不住嘴角的笑，说：“行，回去好好努力，缺什么直接说，我让人送过去。”
练习生们在孟丽敏面前很拘谨，沉珠见孟丽敏有话跟宋佳期说，先带大家上车，孟丽敏轻笑，拍拍宋佳期的手臂，欣慰道：“你天生吃这口饭，镜头再少也奈何不住人气高！”
“嗯。”宋佳期手里捏着一只兔子玩偶，看向站在旁边跟苏梦瑶说话的女生，随口道，“我有点想法……你那边，正常宣发吧。”
孟丽敏愣了下，问：“正常宣发的意思是……”
宋佳期抿唇，轻声说：“跟沉珠她们一样，正常。”
孟丽敏懂了，哈哈大笑，斜眤宋佳期，进营前还给我玩堕落，现在投票拿到11，开心了，不服气了？她带宋佳期这几年，怎么不知道宋佳期骨子里的傲气呢！
“走了。”宋佳期不想被她用这种眼神洗礼，心里有点尴尬，让孟丽敏早点回去，走去找池梦。
池梦问苏梦瑶录制时情绪崩溃的事，苏梦瑶表情有些黯淡，声音低沉的说：“我，我要出道。”
“家里出了点事，所以……”苏梦瑶深呼吸一口气，眼眶又红了，带着哭声说，“我必须出道，成为大明星。”
池梦一头雾水，细心地问：“是缺钱吗？”
苏梦瑶点点头，又摇头。
这时宋佳期走过来站在池梦后面，两人一起看着抹眼泪的苏梦瑶，哭的正伤心的苏梦瑶话说的不清不楚，宋佳期有些嫌弃的皱眉。
池梦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苏梦瑶擦泪，温柔地说：“缺钱的话，我这有一部分借给你应急，等你出道成为大明星赚到钱后再还给我。”
没想到苏梦瑶听到池梦这么说，哭的更伤心了。
“谢谢，你，可我要，好多好多钱。”苏梦瑶哭得脸都是红的，难过道：“我要把外公的幼儿园赎回来，还要还钱。”
池梦和宋佳期同时歪头，头上飘出问号。
“外公身体出现问题了？”池梦温声问。
苏梦瑶摇头，小声说：“是外婆。”
宋佳期被她说不明白的话憋得难受，伸手拎着她的衣服把人拽着往前走，烦躁道：“先上车。”
“呀！”
苏梦瑶瞪圆眼睛，两只手在空中扑腾，向池梦求救，池梦连忙追上扶住苏梦瑶，这时她看到宋佳期另一只手捏着的兔子玩偶。
嗯？池梦拿起手里的狐狸看了眼。
上车的三人找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苏梦瑶坐在最里面，中间是池梦。经历过被人拎着走的“快乐”后，苏梦瑶眼泪都变成挣扎时的汗水，哭不出来，委屈地哼唧。
但话终于说明白了。
苏梦瑶父母小时候离婚，她判给母亲，母亲再婚后她跟外公外婆生活，两位长辈在苏梦瑶小的时候开始经营一家幼儿园，现在已经十六年了，但前不久苏梦瑶外婆确诊重病掏空两个长辈全部积蓄，病不致命但必须药物维持，就是一个无底洞，就在一家老的老小的小走投无路准备卖幼儿园的时候，苏梦瑶的父亲突然出现，让苏梦瑶的外公用幼儿园为抵押借出二十万，让他们一年后还上就行还不要利息。
外公在老家还有个老房子准备卖掉给外婆治病，接受了他的好心，结果这次放假回去，苏梦瑶的父亲突然带来几个人，说是迅铭娱乐经纪公司，要和苏梦瑶签合同，若是苏梦瑶不签就要他们立刻还钱，苏梦瑶外公拿出欠条发现原本欠条上的一年不知为何变成一个月，一个月还不上钱幼儿园就得过户给他，一切都是他们故意设计好的！苏梦瑶外公当即就想报警，但苏梦瑶父亲当时以手头不宽裕为由只转给他们五万，现在外婆还躺在医院病床上，这些人又守在幼儿园叫嚣着让苏梦瑶外公还钱……
池梦看着垂着头的苏梦瑶，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这都是什么事啊！
019悄悄上线，说：“好多故事情节中，主角都有坎坷的人生经历。”
池梦心想这不是坎坷的人生经历，这是恶意谋害！
宋佳期疑惑道：“他们做这些事就是让你签约？”
“还有拿走外公的幼儿园。”苏梦瑶小声说，“我听邻居讲，附近好像准备拆迁了，其实外公其实想把幼儿园卖了的，但他们故意来闹事，还去医院闹……”
苏梦瑶握紧拳头，气得眼冒泪花，她这次回去才知道，《星启程》的宣传页是她那个爹带回来的，根本不是外公要她来的节目，她原本想参加节目出道赚钱给外婆治病，现在如果签下合同赚的钱都要给他们，一切都是她这个父亲在算计！
池梦皱眉。
“合同呢，你没签吧？”宋佳期又问。
苏梦瑶小声说：“还没有，外公不许我签，趁他们不注意让我跑出来了。”
“算你有点脑子。”宋佳期小声说，脑海中灵光乍现，想起重生前关于苏梦瑶有个新闻，她出名不久后，有个经纪公司忽然冒出来跟苏梦瑶打官司，说苏梦瑶早已签了他们公司，苏梦瑶获利分成都是他们的。
后来又闹出那合同里签约时间三十年，分成几乎是苏梦瑶白白打工，但苏梦瑶是真的签了字的，所以官司打了挺久。
该不会……那合同就是现在这个合同？宋佳期托着下巴想。
“所以他们逼迫你签约是碰运气，想要你外公的幼儿园是真？”池梦说，“你的母亲呢？”
提到母亲，苏梦瑶表情黯淡，小声说：“妈妈早就不管我们了，我记得妈妈以前是个小歌手，我那个爸爸做过经纪人。”
池梦懂了，这位父亲想用五万块得到苏梦瑶外公的幼儿园，又想借机掌控苏梦瑶的人生，苏梦瑶长得好看，来参加节目能出道赚的钱是他的，赚不到钱也无所谓反正他没花一分钱，算来算去他一点不亏。
“亲爹。”池梦感叹。
宋佳期冷笑：“亲爹。”
苏梦瑶低着头抹眼泪。
窗外的天空早已明亮，车上的练习生们都在微微摇晃的大巴车里沉睡，只有角落里的三人小声地说话。
“他只借给你们五万，一会儿回营跟节目组说一声，我跟你回家把钱还给你那个爹。”池梦拍拍苏梦瑶的肩膀说，“别怕，叫上警察，我这里还有些钱给你奶奶垫上医药费，这段时间外公就住在医院吧。”
苏梦瑶猛地抬起头，双眼仿佛看到神仙下凡，她呆呆地望着池梦嘴唇颤抖，但她忽然想起在其他人口中听到的关于池梦的事，磕巴道：“可，可你赚钱很辛苦……”
池梦笑着说：“但现在它能帮助你，这很值得啊，而且只是借给你，又不是送给你，等你出道赚钱后再还我啊。”
苏梦瑶眼泪决堤，就在她想要扑到池梦怀里时，池梦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抵住苏梦瑶的额头，阻止接下来的温馨时刻。
“你那点钱算什么，这种事用得着你一个未成年出面？”宋佳期低声说。
池梦眼睛亮起，转头看向宋佳期。
两人平视，宋佳期“啧”了声，皱眉不耐烦道：“让孟姐带人过去，我去给她打电话，等她来了你们直接报警，这点事哭什么哭。”
苏梦瑶泪涟涟的看向宋佳期，小声说：“可，可是……”
孟姐是谁呀？
宋佳期没有任何解释的起身去找工作人员要手机。
这时池梦一拍手，笑道：“对呀，我想到了，瑶瑶现在还是个人练习生，既然签约不如签给仁星啊！”
“我觉得瑶瑶很有潜力当大明星，你签给仁星，孟姐不会不帮你的！”
“啊？”苏梦瑶迷惑的看向池梦，仁星，是香香姐姐和宋佳期的那个仁星吗？她能跟那么大的公司签约？
池梦看着宋佳期沉着脸和工作人员说话的背影，小声对苏梦瑶说：“仁星是期期家里开的，你和仁星签约后努力工作，成为公司的摇钱树！”
苏梦瑶听着又想哭了，“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
池梦想到十队的舞台，用“你这么说会被打”的眼神看苏梦瑶，她抽出纸巾给苏梦瑶擦泪，联想019下发的任务，微微一笑，“明星除了唱歌跳舞，还可以演戏呀，《星启程》现在才刚开始，你想赚到足够多的钱，就要冲着出道的目标去。”
“只有出道你才能被更多的人看到，未来才有更多可能。”
苏梦瑶冷静下来，她看着池梦清澈的双眸，重重点头。
大巴车离开东江卫视后没开多久，孟丽敏很快追上来，苏梦瑶下车时车上练习生都没醒，宋佳期和池梦简单地跟孟丽敏说了事情的经过，孟丽敏在圈里沉浮多年，见过很多腌臜的事，听到苏梦瑶的事情后只皱了皱眉。
这件事其实很好解决，只有一个字，钱。
恰好想帮苏梦瑶的这个人，不缺钱。
不缺钱的宋佳期抱着手站在大巴车的下车台阶处，看着苏梦瑶拘谨地坐上车。
“我，我会努力赚钱还给你们的！”苏梦瑶小声对孟丽敏说，她抬起头，沾满泪水如梨花带雨的脸庞对着孟丽敏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无比可怜。
如果没有这一头卷毛的话。
孟丽敏的心颤到一半平静了，一边开车一边说：“小梦说你是个人练习生……”
目送黑车离去，池梦和苏梦瑶回到大巴车坐下。
刚坐好，宋佳期转身扣住池梦的手腕，低声道：“你对孟姐说苏梦瑶没有公司？”
“嗯，我觉得她完全可以签给仁星，长得很好看，星启程播出吸引了不少知名度，最关键的是她如果签给仁星花你的钱有底气呀。”池梦笑着说。
花她的钱有底气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真是……宋佳期皱起眉头，目光渐渐放空，她设想过许多和苏梦瑶未来的局面，要么一人功成名就一人籍籍无名，要么在不同的领域各自为战，但这些设想中她和苏梦瑶总是相对的，避开的，但她从来没想过一件事。
苏梦瑶签到仁星。
就仿佛有人拂去面前的雾，世界顿时清晰，从未设想的道路就在脚下。
如果没有今天的事，苏梦瑶会签下那个合同，她可能会离开星启程，可能会消沉的继续录制，但她不会出道，那么她将继续重生前的路，多年后重新以演员的身份进入娱乐圈。
但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有她和池梦在，苏梦瑶不会被迫签下那个让她家破人亡的合同，她可以成为仁星的艺人，不管能不能在星启程出道，仁星可以安排她继续在娱乐圈工作，或许之后她们仍然会因为一个奖项相遇，但作为一个公司的艺人，仁星不会也不可能在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上面做文章。
命运在这一刻似乎发生改变。
不管未来会不会强行被纠正，但此刻，是不一样的。
宋佳期豁然开朗。
回神时，一颗棕红色的狐狸脑袋用毛茸茸的嘴巴在她唇上亲来亲去，捏着狐狸的人用她温和的眼神望来，轻声说：“想什么，好认真？”
宋佳期弯起嘴角，拿起旁边的兔子，于是白色的兔子和红色的狐狸在空中为了贴贴而战斗。
“没想到你会出手帮忙，期期人真好。”池梦笑着对宋佳期说。
她知道宋佳期和苏梦瑶关系并没有好到那种程度，甚至两个人在剧情中会走向极端，她大可以不帮忙。
宋佳期勾起嘴角，挑眉：“我是冷血动物？”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苏梦瑶，能帮她都会帮一把。
而且——
“你不是挑剩留下她让我选？”宋佳期慢声道，“我可不想选毫无志气的人，白白输给你。”
池梦目光微闪，趁着宋佳期不备，手中狐狸“咻”地从兔子耳朵间钻过去，贴着宋佳期的唇，热情地用尖鼻子亲了口。
“那请你也要努力，当然，我会跟你一起为了出道加油。”
她说。
于是，下午，《篇章》队的其他四人从床上爬起来来到训练室，发现池梦不知几点就到了，看起来训练好久的样子，众人露出“不愧是你”的表情，问好后围成一圈坐下，看着中间地板上的C和L贴纸。
重要的时刻来临！
被阳光笼罩的训练室紧张起来，池梦在阳光中伸了个懒腰，举起的手自然下落，不带任何停顿地落在金色贴纸上。
白皙的指尖按着金色字母，向来温和的女生垂眸轻笑，声音平静，不容置疑。
“这场公演，我想C，有人要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