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力气刚松下去，傅矜时就往旁边撤了两步，和沈斯行保持安全距离。
他看向沈斯行的目光有点冷，但更多的是别的情绪，被水雾罩着，氤氤氲氲看不明白。
沈斯行一眼望过去，却只看到了上将眼尾的红。
他看着上将的表情比平时还要不加掩饰。
傅矜时略微蹙了蹙眉，声音很低：“沈斯行。”
“嗯，哥哥。”沈斯行应得极快。
沈斯行这么开口，反而是傅矜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性子，看着沈斯行的目光有些无可奈何，转头朝外走。
“哥哥。”略带委屈的声音再次响起。
上将刚迈出两步的动作停了。
“……难受。”沈斯行的声音当真有些哀怨，显得有些像被抛弃的某种大型犬。
沈斯行似乎听到了上将的一声叹息，背对着他的男人半晌之后才转过身。
虽然还是蹙着眉的，但上将目光在沈斯行身上扫了一圈，紧接着冷淡开口：“过来。”
这次沈斯行没有半点意见，很快乖乖的走到了上将身前。
因为刚才的那一遭，上将此时身上的军服有些凌乱。
傅矜时意识到这件事，伸手将衣领整理好，等到沈斯行走到身边才看了他一眼。
“尝试将信息素收起来。”上将这次没有先释放信息素。
沈斯行尝试了一下，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毫无变化。
他耸肩：“尽力了，哥哥。”
沈斯行的话实在不像是作假，神情看起来忍得有些难受。
上将盯着他的视线，手指这才动了动，抬起来。
他还没有将手搭到沈斯行的肩上，沈斯行就半路将他的手拦了下来。
沈斯行将上将的手握在手心，轻轻动了一下他的手指：“上将。”
“说。”
“能再亲一口吗？”沈斯行当真顺着傅矜时的意思开口说。
话音一落，上将的身子明显紧绷了一下，看着沈斯行一脸认真求证的表情。
“不能。”他残忍的开口。
“不能亲哪？”
傅矜时：“……”
沈斯行极快凑上去，在傅矜时侧脸留下一吻：“好吧，不亲嘴。”
“亲一下脸应该是可以的吧。”他眨眨眼，开口问道。
傅矜时闭了闭眼。
半天过后，他才朝着旁边的沙发颔首：“坐过去。”
沈斯行一依言坐过去，还没说话，就感觉到一道精神力铺天盖地的袭来，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
被控制的感觉让沈斯行下意识的想要操控自己的精神力反击，但是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上将的精神力。
张牙舞爪的精神力变得乖顺下来。
沈斯行靠回沙发，幅度不大的抬起下巴，直到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可以看到上将的脸。
似乎是这目光实在太过炽烈，也或许是傅矜时感受到沈斯行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唇上。
上将略微偏过头，开口：“闭眼。”
“咳。”沈斯行收回目光，小声开口，“这么霸道啊。”
傅矜时不置可否。
他走到沈斯行身边，手掌抬起，在沈斯行的后颈按了两下。
沈斯行应声闷哼。
他眸里染上一层雾，看向上将，声音无奈的喊：“哥哥……”
不可以按那里的。
两个字刚说完，搭在腺体周围的手停了一下，下一刻又按了下去。
且这次的力气明显比上次大。
沈斯行：“……”
有点儿怀疑上将在报仇？
Alpha和Omega腺体处都是微微凸起的，皮肤也比别的地方金贵不少，傅矜时喉结滚动，移开目光，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似乎是意识到太温和没办法起效，上将这次的信息素明显更为冷冽。
沈斯行下意识的感觉到一阵寒凉。
上将的手很快移开，留下沈斯行坐在原地，皱眉又松开。
自己这个宿敌刚才释放出来的信息素简直比哪一次都要冷，像在剧烈运动之后猛然灌下去一瓶冰水，没给人送走是实属命大。
信息素倒是能控制住了，人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活。
等到沈大指挥官回过神来，上将早已走到门口，侧头淡淡吩咐：“控制好喊我。”
“……哦。”沈斯行应声，望着上将略显匆忙的背影。
亲一下就气成这样了……
沈斯行垂眸看向某处。
……憋死得了。
*
开完会议还没来得及走的人在周围徘徊，听说上将和沈指挥官两个人一起进去，看到上将自己一个人出来。
上将全身都笼罩着低气压，甫一出来就带起一片冷冽的信息素味道。
傅矜时走出房间，反手关上门，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没理会，直接靠在门边闭眼休息起来。
信息素在叫嚣。
本来就因为快要升级而躁动不安的信息素被契合者那么一勾，现在已经很难控制住了。
看得出来沈斯行并没有什么经验，傅矜时的嘴唇现在还是有些轻微的疼痛。
小指指根上的银色戒指已经不安分的箍紧再箍紧，彰显着对沈斯行的排斥。
银戒是傅矜时的SSS级机甲寒照的化形，和他的信息素倒是有异曲同工的作用。
他的信息素能感知到别人对他或者对自己契合者的态度，银戒也对善恶有基本的感知能力。
寒照是傅折枝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给他准备好的东西，作为一周岁生日礼物给了傅矜时。
这枚银戒之前向来没有什么动静，温顺的服从上将的指挥，没有半点忤逆行为。
此刻却明显有些排斥。
而他记得，上次沈斯行易感期，被那个东西占了身子之后，银戒也有些排斥，但并不明显。
加上信息素那厢对沈斯行的依赖，这让傅矜时有些疲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些看不透自己这个宿敌了。
他不知道沈斯行的底细，也不知道沈斯行到底掌握着多少恐怖的消息。
上次薇安儿同他说的，信息素等级是专门为了傅家所设计的，傅矜时并不认为只是先皇相信傅家中人的天赋，认为只有傅家中人才能够突破S级Alpha的界限。
没有一个家族能够保证无论何时出来的都是大人物。
所以傅矜时猜测，其实并不是联邦其他人没有那个潜力。
而是这个星系能量所允许的上限，不足以让公民达到S级以上。
——或者说，除了傅家之外的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