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夫人打脸的时候我在鼓掌>第四十章 谁是棋子?

  吓完羽明诚的羽谯没有就此打道回府,而是在羽家如入无人之境的拐进了自己爹娘住的那座小院落。

  “呦,臭小子终于肯来了?”

  正在下棋的羽景祥似乎对于羽谯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而在屋里闲着玩茶艺的陶素芳听到这话立马从屋内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儿子惊喜道:

  “远远!你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呢?”

  羽谯没有回答,而是在笑眯眯的走进他们俩之后,突然一撩身前衣袍,双膝跪地对着这二人深深一拜。

  他眼眶微红,声音略带哽咽愧疚,“儿子不孝,让您二老担惊受怕,受苦了。”

  “哎呀,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陶素芳见不得自家的乖儿子如此作态,随即转头美目倒竖,有些不耐烦的对羽景祥说:“你还在那里装腔拿势做什么?在儿子面前摆谱,你可真不要一点老脸皮啊,老东西!老娘这些天白伺候的你吗?”

  早知道让她少看一些话本了,明明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现在说话像个女土匪似的。羽景祥一边腹诽一边讪讪的走过来,一把把跪着的羽谯给薅起来了,轻松的很——因为羽谯的配合。

  臭小子,这才刚回来,就在你娘面前算计我是吧,啊?羽景祥用凶狠的眼神对自己儿子传递信息。

  羽谯自然死不承认,努力睁大眼睛装无辜:哎呀,爹,怎么能这样想您的儿子呢?

  他害怕一会儿给自己爹气的暴起了,就立马转移了话题,跟陶素芳撒起娇来了,抱着她的胳膊,把人轻柔地请到了椅子上,还殷勤的拖来了另一个椅子把他爹也扶坐下了。

  然后他从旁边椅子上扯了两个垫子直接盘腿席地而坐,坐在两人面前,就像小时候一样。

  羽景祥陶素芳与他们的联系,在羽谯带着颜月肃回来的那天晚上就有了。

  因为羽兴立和羽景祥还有陶素芳不可能那么菜,能轻易就被这点小手段给束缚了,大家只不过都是在演戏而已。

  端看不自量力的小丑能蹦达到几时。

  “我知晓母亲身体素来就好,所以儿子若是询问父亲身体如何如何详细了些,您可不能吃醋啊。”羽谯笑的一脸纯良,这是外人极少能见到的模样。

  “我儿子那么好,那么乖,说什么都是对的。再说了,娘怎么会吃醋呢?那老头子的身体确实不好,但是我好着呢,我应该骄傲才是。”

  陶素芳的温柔与宽容,简直让羽景祥嫉妒成鼓了气的蛤蟆了,原本因为儿子率先关心自己而生出的一丝小得意,瞬间就没了。

  羽谯对此也颇有些不适应,因为他娘向来恩威并施,在他小的时候这一刻有多温柔,下一刻就得有多暴烈,简直比太极还均衡。

  “爹,五石散这东西危害甚大,您虽然只是将计就计,所食不多,但儿子还是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什么……”

  羽景祥笑着挥挥手,“哎,不用担心,你爹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再加上你小叔叔也与我及时施治,所以我并无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一直都好着呢,至于那些什么癫狂呀,神志不清呀,暴躁呀,这都是我装出来骗他们的。”

  “可……”羽谯明显还是有一些担心,却被陶素芳一句话给噎没了。

  “儿啊,你若是再有怀疑,那这可就是在质疑你小叔叔的医术了。”

  这可不敢,羽谯心想。小时候一旦有个头疼脑热,不是灌药就是扎针,导致他根本就对自己小叔叔产生不起一点点逆反之心,这都是那时候留下来的阴影。

  任凭哪个孩子生病了,一身不是被扎的跟刺猬似的,就是刮痧刮的通红,还要被硬灌苦药,他应该都会对下手的这个人心生畏惧。

  所以他怕小叔叔很正常,毕竟当时的他只是个孩子而已,怎么可能不怕。羽谯这样安慰自己。

  陶素芳看出了自己儿子的尴尬,便主动温柔慈爱的笑着转移话题。

  “既然渔网已经被织好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该收网了?”

  “这个倒是不急。”羽谯笑着用手撑着下巴,“夫人说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若是早早的便结束了,那就没有报复的意思了,他想慢慢来。”

  羽景祥闻言笑道:“不愧是我的儿子,爱护尊重夫人这方面咱就没输过!”

  “别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都多大年纪了,也不怕害臊。”

  对于陶素芳毫不留情的这些话,羽景祥向来不把它们放在心里——身为家主与丈夫他占尽了好处,难道还不能被自己所爱之人说两句?

  “远远啊,可得好好对待霜霜,人家跟着你差点搭上三条命。为了给你生孩子,去了鬼门关差点回不来。就这样人家都还能跟你过日子,你可别不知好歹啊。想当年,你娘我生你的时候,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还差点血崩没就救回来……”

  “是是是,娘,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对他的,您教养出来的儿子什么品性您还不知道?不相信我吗?”羽谯表面上看着乖巧懂事,但内心却极度想跑走,以此来缓缓肉体与心灵受的创伤。

  原因无他,单是生孩子遇险的这件事他都快听到耳朵起茧子了,而且他这个亲娘更是百无禁忌的敢带着他去看别人生产过后那种狼藉的产房,刺激的他直接三天没吃饭,还被那匪头一样的娘亲嘲笑。

  两相结合之下,在颜月肃发现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他总觉得让颜月肃怀孕生子承受那么大的风险,有点对不起他。

  结果谁知道——在紧要关头栽了个大跟头。

  羽谯越想起羽明诚的所作所为,和此次他们所经历的那些艰苦狼狈就越气,最后抱臂咬牙切齿的说,

  “我觉得吓唬吓唬他还是太轻了,得想点别的法子整治他,不然我心里难平这口恶气。”

  羽景祥闻言一脸的纳罕,挑挑眉毛,问道:“我记得你来信说,全权交由霜霜处理不是吗?怎么着,现在又想着跟人抢活干?我跟你讲,儿啊,做人呢,咱首先就得诚实守信不是?”

  “嗯?”羽谯被自家父亲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爹,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的意思是我不能给我家夫人搭把手对付了仇人了?”

  “这也是你的仇,怎么能全指着你夫人一个人呢?”羽景祥又是一脸的正义凛然。

  对此无赖发言羽谯十分的无奈,谁知道他这活爹怎么想的。

  “你爹我虽然现在基本上是个甩手掌柜,但也不是彻底废了,你们俩小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羽景祥说的一脸自傲,摆出一副宝刀未老的模样。

  羽谯撇嘴,“呦,原来您老还知道自己是个甩手掌柜啊?”

  “逆子,想造反啊?”

  羽景祥拿起个橘子砸羽谯,却被他接住剥皮吃了。

  “你们两个别斗嘴了,轮到我了,都好好听着不许乱接话!”陶素芳的威严,羽景祥和羽谯父子不敢挑衅,气势收敛的一个比一个无害。

  “儿啊,虽然你和你小叔叔信里都说霜霜早产没事,孩子也好好的,可我这个婆母的没亲眼见见,还是担心啊。”陶素芳可太心疼遭大罪的颜月肃了。

  羽谯轻声安慰道:“娘,真的没事,夫人……”

  “怎么可能没事!你挺着大肚子掉个崖试试?”陶素芳怒目而视,单手叉腰做茶壶状,指着羽谯和羽景祥,“你们这些臭男人,就只会整天没事没事的,受罪的又不是你们,一个个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知不知道我们生孩子有多疼啊?知不知道生孩子只是个开始啊?知不知道坐月子该怎样照顾啊?知不知道孩子……”

  “知道知道知道!娘!我知道!我知道!”羽谯急急的打断陶素芳,因为他娘有个特点,对一件事情一旦有了情绪开了口,如果不及时打断或者转移话题,那就绝对会出现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情况。

  大半夜的,羽谯不是很想被自己娘亲数落的头晕眼花回不来家——他亲亲夫人还等他回家看孩子呢。

  “夫人生孩子的时候我特别心疼!要不是还得照顾他们父女,我恨不得找个石头撞晕过去感同身受!娘说的对,孩子出生了不意味着不用管了,这恰恰只是我们当父亲的一个开始,她的衣食住行等等各方面都得操心。”

  “夫人现在还没出月子,现在回来了有小叔叔调养和下人帮忙干活,其余照顾他的活儿我也从来不假人手,孩子更是我一宿一宿看的,没让他抱过一下……”

  然而——

  羽谯到底还是他亲娘的儿子,这一开口,话也刹不住了。

  尤其是照顾孩子的艰辛,他又不能跟自家夫人说照顾自己女儿累,这才多久他就已经憔悴许多了,现在遇上了爹娘简直恨不得跟他们全把苦水倒出来。

  到最后羽景祥和陶素芳都是一脸同情的看着他。

  虽说他们年轻的时候带孩子也十分的手忙脚乱和痛苦,但那时候的羽谯跟奶娘啊,只是睡觉的时候必须有他们两个其中任何一个陪着而已。

  奶娘几乎把所有事情都包揽了,他们只体会到了一点点带孩子的艰辛而已。

  这跟羽谯倒出来的苦水一比,似乎……好像根本算得什么?

  羽景祥和陶素芳心虚了。

  “好啦好啦,儿啊,为娘知道你的辛苦,但人呐,不总得有这么一遭吗?你做的可比你爹多多啦,好多啦,你月子里能那么为霜霜着想,简直是世所罕见的好郎君啊!”

  “对啊对啊,臭小子,你做的不错,有担当!爹承认爹当年都比不过你!”羽景祥蹲下来拍着羽谯的肩膀,一脸的鼓励之色,随即他问了个问题。

  “羽明诚那爷俩根本不足为惧,我跟你娘都闷在家里那么久了,大孙女也出生那么多天了,你看,我们啥时候能偷偷出去看看他们父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