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祁侑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狗,他扒拉着救护车的车门,就要上去。
祁乖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惊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哥哥,他是装的,他根本没事!”
祁乖下意识的看向单架上,依旧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如纸的白鲢。
他转头看向祁侑,声音带了点怒火:“祁侑你在胡说什么?白鲢都这样了,你还说他没事?”
听到祁乖不信任自己,祁侑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小兽,他龇牙咧嘴,上前就要扒拉白鲢。
祁乖用力扣住祁侑的手,冲他大声喊道:“他真的伤得很重,你能不能不要再胡闹了?”
祁侑被祁乖吼得一愣。
他看着一脸烦躁的祁乖,动作一顿,有些委屈的喊了一声:“哥哥!”
祁乖没有搭理祁侑,转头对医生说道:“医生,我们快走吧。”
祁侑被赶下了车。
半个小时后,祁乖带着白鲢终于抵达了医院。
一进医院,白鲢鱼就被医生带进了手术室。
大概等了一个小时,白鲢才被推了出来。
白鲢的腿上缠着绷带,双眼紧闭着,还在昏睡。
祁乖担忧的询问护士:“医生,他怎么还不睁眼?”
护士正在给白鲢换吊针,闻言有些无奈的开口:“他不睁眼自然是因为他体内的麻醉效果还没过,他的小腿腿骨骨折,若是不打麻药就手术,怕是要疼的跳起来。”
护士后面的话很是揶揄。
祁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他只顾着关心白鲢为何还不醒来。
疏忽了这一点。
呜,看起来,他好蠢的样子。
护士笑了笑,换好吊针就出去了。
祁乖坐在白鲢的病床边,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白鲢的睡颜。
白鲢的面庞很精致,透白的皮肤下,可见一点点的血色。
他紧闭双眼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睡美人。
还有那长长的睫毛,又卷又翘,看起来就像一扇刷子。
祁乖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
谁知道,他的手指还没碰到白鲢的睫毛,对方就蓦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形状姣好的桃花眼,因为是初醒,白鲢的眼睛,雾蒙蒙的似乎蒙了一层水雾。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祁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收回手,却被白鲢拽住。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祁乖和白鲢几乎是同时开口。
没想到白鲢在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的安危,祁乖的脸就像被烧了一般通红起来,他支支吾吾道:“你,我,我没事。到是你,你怎么那么傻,当我的肉垫,我还这么重……你就不怕自己被我砸死?”
祁乖说到最后,越说越心惊,语气中的幽怨,差点冲到了天上。
白鲢眨了眨眼睛,对着祁乖露出一个舒缓的笑容:“小乖,你可不重,相反我还觉得你太轻了呢,被祁侑关在这里,你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
白鲢的话语中满满的全是关切,祁乖很感动,前提是,白鲢的手没有在他腰上胡乱捏揉。
祁乖腰很是纤细,几乎没有赘肉,只有一点点痒痒肉,白鲢的手只不过在他的痒痒肉上捏了两下,他就浑身酸麻,忍不住的战栗儿起来。
“别,别捏我!”
祁乖忍不住推攘了白鲢一下。
“嘶~”
白鲢喉咙里面发出一声痛呼。
祁乖也顾不上痒了,急忙关心白鲢:“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我推到你的伤口了,用不用我叫医生过来。”
祁乖说着,就要去按床头的呼叫铃儿。
白鲢急忙制止:“不用。”
祁乖却很担心。
“真的不用。”白鲢抬了抬手对祁乖说:“我伤的是腿又不是手。”
祁乖有些尴尬。
他这脑子,今天怎么一直卡壳?
忽然,祁乖反应过来,他凶恶的瞪了祁乖白鲢一眼:“你刚刚为什么要摸我?”
白鲢闻言,给出了解释:“我只是想看看你重不重。”
祁乖看着白鲢这副样子,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想质问白鲢,看他重不重,也不是这个看法啊。
可是还没等他质问出声,就看到白鲢歪着头看向自己,水润润的眼睛里,全是无辜。
祁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质问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你,你腿还好吧。疼不疼?”
祁乖干巴巴的转移话题。
白鲢皱眉:“很疼。”
祁乖立刻慌了:“那我喊医生过来。”
“不用。”
白鲢按住了祁乖的手:“你在这里陪着我就行了。”
祁乖一愣,挣扎了一下,发现他无法挣脱白鲢的手,于是便任由他握着了。
病房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祁乖垂头不语,白鲢则枕着枕头,一双桃花眼灼灼的盯着祁乖看。
祁乖的手心有些微微的汗渍,但白鲢的手,却很冰凉,一冷一热,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态一般,冰火两重天。
他率先打破了沉默,结结巴巴的冲白鲢说了一句:“谢……谢谢你。”
白鲢轻笑:“只有感谢?”
祁乖抿唇,他知道白鲢是在说,那天码头上,他阻止自己跟着祁侑回家,可是自己根本不听的事。
“对,对不起啦。”祁乖别扭的承认自己的错误:“是我错了,不该不听你的话,害得你摔断了腿。”
“知道错了就行。”
白鲢满意的摸了摸祁乖毛茸茸的脑袋。
祁乖见白鲢有意将这件事揭过去,于是便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揉来揉去。
嗯……就像是在摸小狗一样。
祁乖强行压下心中的怪异感。
白鲢满意的勾起唇角,他的小乖今天可真够乖的。
这是知道自己做错了?
所以才任由他各种……调教,也不做任何反抗?
是的,没错。
祁乖的确是因为心虚,所以任由白鲢揉脑袋,但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
祁乖拍开白鲢的手,恼红了脸:“你,你够了啊。能不能别摸了。”
白鲢正摸的高兴,自然不会任由祁乖拍开自己的手。
“小乖,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为了救你我的腿都断了,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祁乖最怕白鲢说这个,他心虚又小声的抱怨:“哪有救命恩人像你这个样子的?”
白鲢眯着眼睛,刚想要说些什么,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是护士拿着药进来催吃药。
于是白鲢点了点祁乖的手心,眼底别有深意的笑道:“小乖,你喂我吃药。”
祁乖不疑有他,理好了药,把药倒在手心里,走到白鲢的床边,准备倒入白鲢的手心。
谁知道,白鲢手一转,直接拉着他的手,往嘴边送。
祁乖瞪大了双眼,他能感觉到白鲢温热的舌头将几颗白色的药丸卷了过去,舌尖还有意无意的,轻轻的舔了舔他的手心。
祁乖的脸,顿时像是火烧一样,他偏过头去,不去看白鲢那张妖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