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筠将这两句话反复咀嚼了半天,才意识到五条悟是觉得自己俩马甲都不想活了。
但是他不是很清楚其中的逻辑。
于是白筠真情实感地皱着眉，瞥了自己另一个马甲一眼，随后压低声音问到：“他怎么了。”
五条悟看见白筠这幅模样,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你在被封印了五百年之后又见到了熟悉的人,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白筠心想你那些脑补我都从系统介绍上看见了，但又不能明说，所以只能回答：“我心里有数。”
“不。”
五条悟摇摇头,语气坚定：“你没有。”
白筠：“……”
五条悟的表情中参杂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你一定以为‘旗木卡卡西’是因为你的临终遗言，在你不知是不是有意的诅咒、和对方的执念之下,所以才机缘巧合坚持到现在的,是不是？”
“但事实却完全不是这样！”
五条悟随后慷慨激昂地和白筠分享了关于不死术式的故事,这也是白筠第一次知道,原来摆烂是有概率被单方面判处死刑的。
而更令白筠感到绝望的是：某种程度上,对方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五条悟的思维难以扭转变换，而按照对方的故事模拟发展,如果真的知道旗木卡卡西想要摆烂结束自己生命的话，就算是扔在搞事情的宇智波带土都不可能会放任不管。
更何况现在白筠演的还是洗白之后的。
也就是说，白筠接下来必须演出自己和自己发疯的模样。
在五条悟的眼里，面前的咒灵在知道了“旗木卡卡西”的状况之后瞪大了眼睛，甚至还呆滞了一瞬。
对于咒术师们来说，因为工作性质的需求,他们处理信息的速度一向很快。
尤其是对于像是五条悟他们这种特级来说，时不时就会传来的同伴的死讯早就足以麻痹他们的内心。
但总是有一些人，特殊到不能用以往的经验来推断。
五条悟看见“宇智波带土”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逐渐浮上水面，像是听见了什么无法接受、从未想象过的事情，并很快转身，向着“旗木卡卡西”的方向走去。“你……”
咒灵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住了另一人,但声音却像是被卡在喉咙里一样，半天也憋不出一句完整的内容。
白筠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人生一直是平坦得有些平淡，所以如今也并不是很能理解如今“宇智波带土”应有的情感冲突。
——至少还没到可以通顺地自己和自己搭对手戏的地步。
但幸好，他还可以调高匹配度作弊。
好处是，这样的话包括台词和表情，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坏处是，白筠也无法控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随着匹配度的逐步升高，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很快填满了白筠的胸膛，他仿佛被整个人分成了两份。
虽然心底清楚五条悟的猜测都是假的，但听到消息一瞬间的情绪仍旧停留在原处。
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带土两人又本身都有点演戏的天赋，一个扮演宇智波斑将全世界耍得团团转，另一个摘了面罩在自家学生面前晃悠了半天就为捉弄他们。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此时心底的那点小火苗，便足够他们自行发挥。
而演员，就是要把自己都骗过去才可以。
“果然是个大垃圾。”
“宇智波带土”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他脸上的伤疤随着肌肉扭曲变形，不知不觉中浮现的血轮眼内勾玉缓缓转动，那一眨不眨的注视足够让一般人背后发凉。
“你以为简单的死亡就可以抹除你所做过的一切吗？别开玩笑了。”
宇智波带土在三观形成的阶段生活在扭曲又阴暗的环境中，他早就不可能记得自己小时候是怎么安慰别人的，即使努力回忆，那些画面也像是隔了一层幕布，虚假的仿佛只存在于他自己的想象之中。
所以在面对“旗木卡卡西”的时候，咒灵显然也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
“这早就不是可以单方面退出的游戏了，在我点头之前，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
“带土……”
咒灵完全没有给对方解释的机会，它已经将自己的态度表示的足够明确：“而且如果死亡可以终止仇恨，那么宇智波一族根本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否则的话当时阿修罗和因陀罗闹掰之后，两边的查克拉就不会重新转世，并继续纠缠。在战国时代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再后来是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
五条悟在一旁和乙骨忧太对视了一眼，他们当时陷入【无限月读】中的时候，其实获取了不少情报，所以现在看着这两人明撕暗秀（？）也不至于听不懂。
但是之前他们只知道神明后裔的事情，并不知道三生三世的事情。
看“旗木卡卡西”的表情，对方在确认了咒灵的态度之后，自身的心态也有了些变化，而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这些“小辈”适合插手的了。
也因此，五条悟的思绪开始转向了奇怪的方向。
既然咒力可以转世……那是不是意味着，现代很可能也有那么一个存在？
五条悟偏头，正好对上了乙骨忧太的视线，显然对方也和他想到了相同的事情。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后隆隆的爆炸声。
一开始是一声巨响，随后是被爆炸点燃的不知名易燃物逐个接力，地面都好像在抖动，抬头就能望见不远处升起了几缕黑烟。
有人开始炸墙了，而且爆破点很多。
“什——！”
乙骨忧太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明明距离老婆婆提到的动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的富余！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老婆婆，却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震惊。
“看来老婆婆也被利用了。”
五条悟冷静地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开始梳理现在的情况。
现在虽然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但估计也有不少人像是老婆婆一样，提前到达了自己选好的场地。
幕后主使特意选择这个时间引爆，应该就是像想他们原本说好的那样——趁着官方追捕其他人的时候，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而这么单纯的理由，就证明平常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没自信能成功。
一想到这个，五条悟就实在紧张不起来。
毕竟那群草台班子都偷到了巡逻的时间表，并打算安静地混入墙中，但是幕后主使竟然还需要各种算计才敢出手追寻自己想要的。
如果说幕后主使其实是想打舆论战的话，五条悟还能稍微认真一点，但是现在……
还不如担心宇智波斑会不会被这爆炸惊动呢。
爆炸过后差不多三十秒的时间，原本巡逻的队伍便已经开始做出反应，白筠附近的一支队伍正试图往最近的爆炸点跑去观察情况，而这个过程中，必定要经过他们现在的位置。
由于老婆婆的箱子确实不好解释，所以本来有能力瞬间消失的特级还特意花时间分了下工。
五条悟和乙骨忧太一人拎着手提箱，一人扶着老婆婆，就当五条悟想着干脆让“宇智波带土”顺便将车也收进空间中的时候，他扭头，却发现咒灵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了围墙，现在正面向神树，看不清具体的表情。
五条悟突然想起：虽然“旗木卡卡西”的心态已经解决了大半，但原本的危机也还在远处，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不知何时就会被引爆。
不过看咒灵现在这副模样——也许民间传闻并不只是谣言，说不定神树真的在现实世界，也能实现人们的愿望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与身为神树拥有者的“宇智波斑”同盟的“宇智波带土”，应该能很顺利地解决自身的问题吧。
随后空余下来的时间，五条悟就可以自然地介入，并一起研究如何创造美好世界。
——毕竟从【无限月读】中的情报来看，这俩宇智波的交情很不一般，而“宇智波带土”和“旗木卡卡西”关系不一般，而后者又是五条悟的先祖……
四舍五入一圈下来，他也算是“宇智波斑”的后辈，对吧？
当一个像五条悟这么有天赋的后辈想参与进来的时候，没有人会拒绝——至少现代最强咒术师本人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都会实现自己的梦想，创造出一个生机勃勃、真实且仍在成长、也许有些瑕疵但完全可以忍受，而且还没有烂橘子的世界。
五条悟想到这里，便对未来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