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单身狗有什么好锁门的。

  “在别人家没安全感。”楚思话里有话。

  江婉板起脸:“怎么就别人家了,楚思,你一天不气我心里就不舒服是不是?”

  楚蔓青哈欠连连的从主卧出来,江婉的语气立马温柔十倍,“睡饱了?我正要喊你吃饭。”

  楚蔓青软绵绵地道:“我都闻到饭菜的香味了。”

  江婉宠溺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鼻子真灵。”

  楚思实在受不了,走开去厨房拿盘子分菜。

  江婉皱眉道:“你又要去喂猫?能不能先把饭吃了。”

  “我在屋里吃,免得看你们俩撒狗粮。吃完把碗搁在水池里,等会儿我来收拾。”

  江婉和楚蔓青对视一眼,楚蔓青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脸。又听江婉说:“你不是不爱吃鲫鱼吗?嫌它刺多。”

  楚思淡淡道:“我现在爱吃了。”

  “你现在饭量这么大了?拿那么多肉饼吃的完吗?怪不得几个月没见胖了那么多。”

  楚蔓青捂嘴偷笑。

  楚思瞪她。

  江婉瞪楚思:“你那是什么眼神?”

  楚思赶紧拿完东西走人。

  吃饭时,楚思突然问胭脂红:“如果你不吃东西的话,会饿死吗?”

  “不会。”胭脂红看着她,“你想饿死我?”

  “我只是好奇,说的我好像亏待过你似的。”

  “你待我好,我晓得的。你,不生我气了?”

  “还好吧。”楚思夹了一口菜,“现在气消了。”

  她又说:“我后天一早就要上班了,以后每天晚上才回来,你就好好在家呆着,不要再跟来了。”

  胭脂红放下筷子。

  楚思:“你不会想跟来吧?”

  “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不行。”楚思道,“你一天到晚跟着,别人会怎么想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

  “总之,影响不好。”她把话补充上,就低头吃饭。

  胭脂红握筷的手指紧了紧,也安静了下来,一言不发。

  当楚思把空了的碗碟端出来,江婉震惊了:“你全都吃完了?”

  “嗯。”楚思系上围裙,去厨房洗碗。

  江婉跟在后面吐槽:“你以后少吃点,我看你以前饭量也没有这么大,你刚才拿进去的都有三个人的量了。胖点倒是没关系,要是把胃给撑坏了怎么办?”

  楚蔓青端着水杯走过来,笑道:“婉婉,你多虑了,宝贝看起来一点都不胖,小孩吗,正在长身体,胖嘟嘟的才可爱。”说着捏了捏楚思的脸,手感滑嫩,忍不住又捏了一下。

  楚思炸毛:“楚蔓青!”

  江婉:“都快奔三了还长什么身体。”

  楚思在里面洗了半小时碗,就遭受了两个女人半小时的摧残。如果可以的话,她巴不得江婉能再要一个孩子,免得三天两头来折腾她一个。

  胭脂红在屋里摆弄她的手机,楚思见自己给她找的两本书被冷落到一边,不由地感慨:要毁掉一个古代人,就给她一部手机吧。

  楚思上去瞄了一眼,发现她的手机画面显示的是自己的微信头像,是她随手拍的一张自拍照,画面很模糊,依稀能看清是她。

  楚思觑着她。

  胭脂红表现的倒是淡定,她把手机收起来,重又拿起书看。

  “你今晚就穿我的睡衣吧。”楚思找出一套自己的旧睡衣丢在床上。

  胭脂红应了声“好”,当着她的面又要开始脱衣服。

  “等等!”楚思着急地背过身,才说,“你换吧。”

  胭脂红勾着唇畔,盯着楚思的后背,窸窸窣窣地脱去衣服。

  过了一阵,她说:“思思,我换好了。”

  楚思才敢转回来。打量了会,这套睡衣穿在她身上明显又短了。一个古代人,怎么长的这么大高个的。

  她洗完澡出来,见胭脂红还坐在地毯上,说:“你今晚上床睡吧。”这间卧室没有多余的被子,如果出去要,再联想到她晚饭食量大增,江婉肯定会起疑。

  胭脂红:“那你呢?”

  “我当然也睡床上,不过……”她在衣柜里翻出一条黑丝,在床上画起了三八线,“你睡这边,不要越界。”

  胭脂红看了看她那头,再看看自己这头明显只有三分之一的位置,点点头,“好的。”

  “咳。”楚思也觉得自己“分配不公”,但这里是她的地盘,她霸道点有什么问题?

  “我睡相不好,床太小我睡的不舒服,所以必须要这么大块。”

  “无妨。”胭脂红将黑丝往自己这边又挪了一点,“我睡相好,这么一块便足够。”

  对方这么通情达理,楚思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你去洗漱吧,里面有新的牙刷和毛巾,我先睡了。”她自己先上了床。

  过了一会,楚思听到外面有拖鞋走动的声音,很快,洗手间里传来水流声。又过了一阵,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股微凉的寒意混着浅淡的香气从被窝里掀了进来。

  从胭脂红躺下到现在有五分钟左右,她那边的床头灯还亮着,楚思也一直没能睡着,便睁眼问她,“你怎么还不睡?”

  胭脂红道:“我现下找不到这灯的开关。”

  楚思也爬起来去看:“这是感应灯,不用管它,过一会儿它自己就会灭了。”

  “嗯……”胭脂红的声音很低,带着细微的沙哑感。楚思感到耳边有热意拂过,才发觉自己正悬空支在她身上,与她挨得极近。

  她弹了回来,理好床上的黑丝,解释道,“我只是帮你看灯,不算……不算过界。”

  “嗯。”胭脂红板板正正地躺了下来。

  楚思从来没有和别人睡过一张床,哪怕那条三八线把人隔开十万八千里,她依然觉得不自在,睡不着。

  “时间还早,咱们聊聊天吧。”

  “你想聊什么?”

  “你从哪里来?”楚思侧身面对着她。

  胭脂红睁开眼睛,却没有回答她。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我只是有些好奇,太神奇了,你居然可以活一千年,我觉得自己现在还在梦里。”

  胭脂红也侧着头看她:“我并非活了一千年,一千多年前,我就已经死了。”

  “那你……”

  “我对一个人的执念太深,使我无法投胎转世,我的魂体在人间游荡了六百多年,方修成人形。”

  “这么说,你原先是个人?”

  胭脂红轻声笑道,“我自然是人。”

  “那你为什么会变成发簪?”楚思不解道。

  胭脂红沉默了会,方道:“四百五十二年前,被一伙盗墓人暗算,致我肉身残破,魂无归处,只得依附在金簪之中。”

  楚思露出惊讶之色。

  胭脂红又说:“我附在金簪中,重又修炼了四百多年,才得实体。不过,我的形体却尚未完整。”

  楚思问她:“你现在就有控制时间的本事,那四百多年前肯定更厉害,怎么会被盗墓人暗算?”

  胭脂红敛下眸:“既为暗算,自是防不胜防。”

  楚思感慨道:“一千多年,应该很辛苦吧?”她虽然宅,可如果没有手机和互联网,也是一刻都待不住的,那么这一千多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呢。楚思突然有些好奇,什么样的执念才能让她坚持一千年不肯投胎,“那个人应该对你很重要吧,我能问问他是谁吗?”咸注副

  “是我此生挚爱之人。”胭脂红的声音很轻,眉宇间流淌着楚思从未见过的温柔的神色。

  “你成过亲了?”

  胭脂红唇角微弯,涩然而腼腆地点了一下头。

  楚思把半张脸藏进被子里,“哦”了声,声音显得闷闷的。她的手肘不知不觉压在了黑丝上面,超过两公分左右。

  “你越界了。”胭脂红提醒她。

  楚思非但没有退回来,还把黑丝再往胭脂红那里挪过去,对上胭脂红的眼睛,霸道地说:“规矩是我定的,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

  床头的感应灯暗下来,楚思看不到胭脂红的表情,只听到一声轻软的声音响起,“你喜欢就好。”

  楚思在一种陌生却安心的气息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楚思是被翻书声吵醒的,声音不大,像是被人刻意放低了的,楚思还是被吵醒了。

  “醒了?”

  “嗯……”楚思条件反射地应了声,紧了紧怀里的抱枕。这抱枕软绵绵的,抱起来倒是舒服。

  嗯?她床上好像没有这玩意儿。

  她的脑子经过了漫长的半分多钟的思考,猛然睁开眼睛。这哪是抱枕,是女人一条修长的大腿。

  那条腿的主人把手里的书挪开,侧着头,表情微妙,“你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