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彬冷眼看他, 并不做声。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只是……”楚安慌不择言,他最怕的就是宋彬黑脸,那瞬间让他感到他要被抛弃了一般。
“只是什麽, 只是你丑,觉得给我丢人了, 是吗?”最後声音不自觉拔高,今日非要治治他不可, 不然他总感觉会弃他而去?什麽毛病!他是那样的人吗。
楚安听他也说自己丑,难过了, 抓着他袖子的手缓缓放开了。
宋彬袖子一甩就出去了。
徒留楚安一人坐在座位上, 心中揣揣的。
想了又想,还是出去找宋彬了。
找遍了所有的房间都不见宋彬,楚安这才着急了。
心想:难道是出去了?
楚安又出去找, 此时下午时分,村内的人大多数都在田间劳作,最近正是农忙的时节除了小孩, 几乎一大家子人都会去地里忙。
有心想找一个人问问, 有没有看见楚安, 都找不见一个可以询问的人。
满心失落的又回到了家中, 难过的快要哭了。
坐在宋彬平时看书靠窗的桌边,眼里含满了泪水,彷徨无措。
眼神一一扫过宋彬平时用的东西, 突然发现一张被卷起来的画,似乎是之前宋彬挡着不让他看的那幅画。
很想看,但是宋彬现在不让他看。
内心做了一番天人交战,最终好奇战胜了守约,毕竟他很想知道宋彬一直藏着掖着的是幅什麽样的画,被缓缓打开的画卷慢慢地露出了真容。
只见楚安的耳朵瞬间爆红,就连看不出红的小麦色脸也隐隐发烫。
画里是一个与他极为相似的少年坐在在花海当中,双手後撑,衣衫半褪,小麦色的肌肤隐隐泛光,看起来手感很好,以及被头发隐隐遮挡的那两点小粉也被衬的秀色可餐。微张的嘴巴似是邀请一般。
那不是与他相似!那就是他!楚安眼泪都被吓回去了。
他想起来了,当初宋彬带他去了这片花海,之後让他坐在花丛中,还解了他衣裳,害他以为他想要与他亲热,但没成想让他做了两个动作之後便将衣服给他穿上了,之後就说要送给他一样礼物。
他以为宋彬会在成亲那天送,但後来宋彬仿佛忘了一般,他也没有提起,这麽长时间,他都快忘了,现在猛不丁的看见,确实吓一跳。
宋彬是个读书人,怎麽能画这种……这种……
楚安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这‘伤风败俗’的画,这也太羞耻了,被别人看见了可怎麽办。
现在楚安已经完全不担心宋彬不要他了,脑子里固有的想法也被这幅画冲击碎了。
或许宋彬审美就是与常人不一样,他曾好几次说自己俊朗,虽说听着很像形容汉子的话,但是宋彬每次都说得情真意切,只是被他的不自信给忽略了。
既然没有了这种担心,楚安完全不着急了。他也能想到大概宋彬这会是去了後山,但他不想找他了,他要等他自己回来解释!
楚安走之前将那幅画拿走了。
收拾好饭桌上的碗筷後就去房间歇着了。
宋彬站在他们两人相遇的那片地方,他以为楚安会和他心意相通,但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楚安。
刚开始背对着来时的方向,想着若是楚安来了看见的首先是他的背影,先给他来个心理上的压力,但是傻傻的背着手站了好长时间也没听见身後有动静,於是悄咪咪的回头看,发现没人,立马转身张望,还是没人。
气恼的转过身,还自言自语道:“我在等你一刻锺。”
一刻锺过了之後还是不见人来,宋彬站不住了,首先是背着手在一个地方站那麽长时间有点傻,其次是累了。
於是在旁边找了个石头坐下,顺手拔了一撮草把玩,玩一会张望一下,一撮好好的草被揉玩的不成样子了也不见楚安的身影。
宋彬心想:会不会是我的位置太靠里了,他看不见。
於是又从小路走出去,坐在以前小时候采完草药在那休息的大石头处,刚好是村尾的路口,距离村子的田地不是很远了,远远的能看见一片金黄色的麦浪。
“我在等两刻锺,若是还不来……还不来……那我就回去吧。”宋彬害怕真的把楚安的心伤过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能伸能缩,该低头时还需低头。
又过了一会。
“嗳,还是回去吧,等这麽长时间简直太傻了。”宋彬等不来楚安,起身弹弹身後的灰。
真是倍有面子的出来了,又灰溜溜的回去,啧,简直了,幸亏脸皮够厚,楚安也真是的就不知道出来找找他的吗!
途径长满了麦子的田地时,刚好碰见一村民坐在田埂上,那农夫也显然是看见他了,站起来打招呼:“宋小相公这时怎麽去後山了。”
“找找辞文感觉”宋彬含糊的说着“您忙,我回去了。”
“嗳,好。”待宋彬一走那农夫去田里与其他人分享刚刚看见宋彬以及去山里找感觉的事。
今日村长与里正一同陪着一人进了宋彬家,後来全村人都知道村里出了一个秀才,现在宋彬在村内可算得上是明星人物了,走到哪都能被热议。
“人家刚刚进山去找感觉了,听说是要写文章呢,瞧瞧,人家读书人就是与咱们这乡野村夫不一样,咱们去山中也就是刨食去了。”
“可不是吗,没想到,他们这户外来的还当真熬出来头。”
“赶紧干活吧,谁让你们没有那麽争气的儿子,争气的全跑别人家里了,在这眼红也没用。”
几个人凑在一起也就是说个乐子,说完之後该干嘛干嘛去了,地里还有那麽多活等着自己干呢。别人家的孩子再优秀也是别人的,自己家再怎麽不行也是自己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想着今年的收成大好,手中的镰刀割的跟快了,仿佛已经看到了好日子在向自己招手一般。
虽说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太阳下热的大汗淋漓,但脸上挂着的是满足的笑容,这是属於收获的喜悦。
宋彬回到家中後,犹豫的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看见楚安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瞬间火气上来了,自己顶着太阳在後山等那麽长时间,他倒好,一个人在这呼呼大睡。
一把将门大力推开,很有气势的跨进去。
楚安自然是被惊醒了,猛地一下睁开眼睛,就看见宋彬怒气冲冲的站在房间门口。
怎麽这麽长时间还在生气。楚安皱眉。
宋彬正欲开口问罪“你竟然睡觉……”却眼尖的看见床边放了一卷很熟悉的画卷,硬生生将後半句的‘不管我’的那句话换成了“睡觉不盖被子!着凉了怎麽办?”依然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拉开床上的被子给楚安盖上。
缓和了一下声音说道:“这几日也辛苦了,若是没睡够借着睡吧,我陪着你。”
楚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薄被,又看看窗外日头正毒的太阳。
宋彬摸摸自己的鼻子:“就算再热也要盖住肚子,不然容易着凉,这都是常识,以後记着点。”又将被子拉下来给他遮住肚子。
楚安差点笑了,强忍着转过身背对着宋彬。
“怎麽了,还在难过呢,中午是我的不对,可你更不对。”宋彬虚虚的趴在楚安的上方,扳着他的肩膀去看他。
楚安顺势躺平了“我错了,以後我不会那样了,反正丑不丑的我都是你夫郎,你不能休了我的,不然你就是抛弃糟糠妻喜新厌旧的酸秀才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少看。”宋彬笑道,顺手悄咪咪的把床边的画折吧折吧装进袖子里。
这麽大动静楚安自然是听见了的,在宋彬要抽身起来时,楚安扑过去搂住他。
宋彬被迫半弯着腰站在床边与楚安拉开一场争夺画卷的占据。
楚安嘴里还说:“你是个读圣贤书的人,你画的这就不怕被人看去说闲话吗?”
“我又不给别人看,我只是想等我着色好之後再给你的,但画好之後就舍不得给你了而已,一直在我那,只是没想到今日被你看见了去。怎麽样,我的水平还不错吧,多年没画过了,都生疏了。”宋彬干脆拿出画卷展开。
楚安被羞的急忙去合上画卷“你个读书人怎的……怎的脸皮如此厚,不知羞!”
“在自己媳妇面前羞什麽,你身上哪处我没见过。”宋彬彻底耍上流氓了。
楚安还要伸手去拿,宋彬将画卷置於自己身後,嗬斥一身:“坐好。”
被吓了一跳,楚安坐在床上看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自己都不知道的乖巧。
“你说说,夫君手艺怎样?”宋彬又将画卷展开在他的眼前。
楚安撇开头不予答应。
“好不好?”宋彬用一只手抬起他下巴,迫使他抬头看他。
这次宋彬学乖了,楚安抬头看他的同时,他低头微微颔下巴,找了一个楚安看不见他鼻孔的角度酷酷的问。
楚安抬眼看,俊美中带着一丝青涩的脸,深邃的眼神,迷惑着楚安说:“自是极好的。”
说完之後才发现又被宋彬惑了心神,气恼的推开他。
宋彬心情甚好的被他推开,也不恼。将画卷收起来装在自己身上。
“你不是将画卷要送给我吗,给我吧。”楚安伸出手问宋彬要。他突然想到若是画卷还在宋彬那总感觉不安全,这幅画卷他定是经常拿出来看的,若是被人看见就不好了,还是他拿着压箱底的好。
宋彬有点被噎住了,他的本意是要送与他,但是每次在临送前拿出来看看,就又舍不得给了,他画的多好啊!但他已经说了要送的话了,男子汉大丈夫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一脸不舍的从袖兜里掏出画卷,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递给了楚安。
看他那一脸不舍,楚安逗他:“既然舍不得就拿着吧。”他料想他是个读书人不会干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才敢这麽说的。
哪知宋彬压根就不是一般的读书人!他是个能屈能伸的读书人。
“那好,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存着吧。”宋彬喜滋滋的又将画卷收回袖子里。
楚安该想到的!後悔了,於是自己也干了一件出尔反尔的事,伸出手,冷着脸:“拿来”
宋彬又皱着脸将画卷乖乖给他。
本来他今天是想趁着楚安那样治治他,顺带振一下夫纲。
得,现在全被一副画卷搞砸了,啧,多麽好的一个教训他的机会,就这麽白白浪费了。
到现在反转成受制於自己的媳妇,丢人丢大了的宋彬心想:还好没有旁人知道。若是被王文那小子知道还不得笑死了。
“过段时间我要去省城入学,你怎麽办。”宋彬提及以後的事。在省城至少也要两年的时间,总不能让楚安跟着他跑不管铺子了。
但楚安却完全不似宋彬那样失落:“咱们现在也有马车了,咱们这距离省城也就一天半的路程,我会隔段时间去看你的。”
宋彬想了想道:“还是不行,你外出收草药都时不时有拦路的,如以往那般要点钱财已是很幸运了,两年时间你要来来往往的跑多少次,万一遇到什麽事了可怎麽办。不行不行。”
“那我每次外出都带着田大柱与宋秋生两人,行吗?”见宋彬还是不做声“你就放心去吧,我会自己操心好自己的,不是还有爹娘呢吗?”
宋彬叹口气:“爹娘每日出去摆摊赚钱似是上瘾了,那还能管得上你。人家老两口恩爱着,没你什麽事,当然也没我什麽事。”
楚安一窒,这是实话,自己的公公婆婆之间的氛围很好,旁人插不进去。
“那你一定要每天都想我,经常去看我就算了,咱们保持着书信联系,我每年也会有那麽几次回来的机会。”宋彬道。
“也好,两年时间不长,而且那时咱们就都十八了。”楚安瞬间来了精神,看来一直记得宋彬让他十八岁後才有孩子这件事,很是执着啊。
宋彬笑着捏了捏他的脸笑道:“是啊,十八。”
宋父宋母回来後宋彬拿着几个自己写的字让他们看,楚安也坐在一旁帮着看,他好歹还识得字,圣贤书在宋彬的影响下也翻看过。
“清风,谓之‘清微之风’;郁林谓之‘郁彼北林’;图南谓之‘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後乃今将图南’不过我觉得图南这个有点夸张了,不若就在前两个里面选个。”宋彬指着自己取的三个字一一解释。
可能说的还是有点深奥,三人皆是没有听懂。
“算了,就郁林吧,爹娘您们还有什麽高见吗?”宋彬询问。
“郁林,好,就这个也好。”宋母高兴的念着宋彬新出炉的字。
两日後宋彬家摆了宴席请了邻里乡亲,宋彬如今在村内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人了,人人见了莫不是称呼一声小相公。
过了几日之後王文约了宋彬,两人在县城的酒馆见面,似乎除了这个小酒馆他们两人也找不到一个好的去处了,干脆就每次约在这里了。
“彬哥,以後请称呼我的字‘同尘’。”王文嘚瑟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以後请称呼我郁林哥,谢谢。”宋彬用他的语气说道。
王文睁大眼睛看宋彬:“你字很文雅啊。我们老太爷非得给我起了一个同尘,我想了好几个都被他否决了。”
“和其光,同其尘。很有寓意的字,你老太爷眼光比你好多了。”宋彬讥讽他。
王文不在意的嘿嘿笑。
“距离入学时间还有一个月,郁林哥你确定去丽正书院了吗?”王文就这麽称呼上了。
宋彬也打听了,有了字之後同辈之间互称字以表尊重。
“你肯定是丽正书院,我也去那个,继续做同窗。”宋彬道。
“好,来,干了。”两人畅饮了一下午,聊了好多,从小时候的启蒙院聊起,直到如今两人双双是秀才,一路走来宋彬有多不容易王文最清楚,宋彬不是最有天资的那个,但是却是最努力的那个。
王文平日温习的少,每每在考前都会被宋彬拖着他一起温习,他能有今日也应该感激宋彬的,以前他有那种公子哥的习惯,都是在宋彬的影响下改掉了许多,甚至某些方面已经被同化了。
两人又不知不觉聊到了刘同与韩树。
“他们二人明年就要赴乡试了,好快啊。这若是一举中了,那以後的前程定是错不了的。我什麽时候才能考得上呢。”王文微醺的说道。
“会有那天的,你现在开窍为时不晚,少年正值十六,迸发的好时机,把握好便可乘风而起一飞冲天。”宋彬也有些醉了,又道:“咱们这次去省城一定要先与大哥和二哥约,上次咱们匆匆忙忙就赶了回来,都将二位哥哥抛之脑後了。”
“对,约!来喝。”王文端起一杯又干了。
宋彬撑着头,粗话都喝出来了:“喝个屁,再喝就该回去找骂了。”
“嘿嘿,怕媳妇的郁林哥,简直有失汉子的尊严!”王文借着喝醉瞎咧咧。
最後宋彬受不了,直接结账後拖着他走了。
将人安全送到王家之後,宋彬去楚安的草药铺找他,已然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首饰铺子。
宋彬到的时候本该在首饰铺子的宋秋生也在,楚安正在给他交代什麽。看见宋彬进来之後楚安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停下给宋秋生说话。宋秋生不得不无视自己真正的大老板继续听老板娘说。
何哥儿在整理药柜,将田大柱递过来的草药一一分类装进相应的抽屉中,田大柱忙前忙後的搬着草药。
见没人搭理自己,宋彬找了一张椅子靠上去安静的闭眼休息,突然感觉有一双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按压。
宋彬抓住他的手放下来,把头埋进楚安的腰中。
醉醺醺的嘟囔“媳妇媳妇”
“我在我在呢。”
宋彬一遍遍的喊,楚安一点没有不耐的回应着,众人仿佛视而不见腻歪的老板与老板娘,手底下默默的干着自己的活。
楚安不自在也没办法,怀里有个醉鬼,不可能扔他出去吧,虽然很想扔他,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夫君,心疼,不过明日还是要说说他的。
宋彬在家过了很悠闲的一月,铺子有楚安在打理,如今宋秋生已经培养出来了,差不多可以独当一面,而且他的卖身契在宋彬手上,是真正他们的自己人,用起来很放心。
於是他每日闲来无事就去後山转转,甚至会学姜太公钓鱼那般做个直钩去溪边钓小鱼,当然什麽收获都没有,反而有时候会用网捞出一些小虾,拿回家当天晚上就下油锅了。
当然每日不落下的还是书和锻炼身体,书是读不完的,宋彬一直在开拓自己读书的领域,致力於放宽眼界去看这个世界。锻炼身体宋彬还是每日保持着早晨晨练,几年如一日,一直不间断。
晃晃悠悠一个月过去了。
“东西都带全了吗,你这一出门就是两年,自己可一定要在外照顾好自己,听见没有。”宋彬他娘自前几天就一直在唠叨,到今天要走了,还在唠叨的说个没完。
宋彬好脾气的说:“知道了娘,您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我肯定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这样行了吧。”
楚安在一旁被宋彬逗笑了,可真能贫。
“你这孩子,给你说正经的呢,一日三餐要吃好……”宋彬他娘继续唠叨。
“天冷要加衣……”宋彬自觉的接上下一句话。
“行了,孩子都知道了,这麽大人了不需要咱们操心,彬娃也没让人操心过。”宋彬他爹把东西放好之後说道。
“这不是彬娃要出远门吗,总归是放心不下的。”宋母忧心的说着。
宋彬此时有点理解了古人游子出远门为何母亲都是‘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了。
各种话说尽了宋母这才放心让宋彬走。
楚安也是不舍的,但是他压下了心中的不舍,亲自驾车送宋彬与王文去会合,这次依然是王文家的车夫送他们。
楚安驾着车,宋彬就如往常那般坐在他身边搂着他,临行前最後的温存。
分别前给了楚安一个细密的吻:“记得书信联系。”
“嗯”楚安低声应道。
“等着我回来。”
“嗯”
“我走了”
“嗯”
宋彬怒了:“你的表示呢!”
楚安忍着害羞,青天白日的,在他脸上烙下了一个属於自己的标记。
王家的车夫早已转过头回避,不去看他两。
“郁林哥你们有完没完!又不是不回来了!”王文忍无可忍。
“同尘啊,你这没有媳妇的人,嗳,算了不与你计较。”宋彬怜悯的说道。
“我都说了我今年过年就会成亲!”王文真是快被他气的有点炸了。
“那现在也没有,一样的。没事我不生你气。”宋彬大度的说。
王文睁大眼看着那不要脸的人,他还没生他气呢,他是怎麽好意思说出那话的!
“去吧。”楚安笑着对宋彬说。
两人又依依不舍了一番,这才迟迟上路。
王文打趣“郁林哥,我怎麽感觉你被嫂子吃的死死的。”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夫妻间的……你又不懂我解释给你听干甚,走吧。”宋彬弹弹衣袖上了马车。
王文在身後好一番呲牙咧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