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拿着玻璃瓶,蓝色液体被掌心焐热,漂亮得像大海的眼,又莫名得像VIP房间里男人轮廓上流淌而下的性感汗滴。
Omega想到男人吞咽口水时刀背般锋利的喉结,起伏夸张的胸口肌肉,他激动地心脏怦怦跳,他将瓶子紧紧握在手中...
一推开门,他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送了进去。
房间内,男人的信息素更重了。
只见他痛苦地支着身体,狂放又凶狠的信息素在整个房子里肆虐,仅仅是闻了丁点,就好像被他的信息素诱j过一番..
"滚出去!"
不等Omega站稳,迎面就飞来一个酒杯..
碎裂的玻璃哗啦一声,在Omega的手边炸开一声响..
Omega看着手上炸出的血线,不仅没有害怕,反而伸出舌,将手背那一抹猩红卷进嘴中..
显然,药效已经在他自己的体内起了作用,他的身体变得又热又烫。
他湿黏黏地看着顾亦铭,将风暴瓶含进嘴巴里..
再拿出来,“风暴瓶”已经没了盖...
一阵缠绵柔软的馨香倏地穿过密集的信息素席卷整个房间..
顾亦铭眼前模糊一片,声音低哑地像火烧过,他抠着胸口,一遍一遍在脑海里重复许苑在医院说的那些话..
“但这个人不是顾亦铭,永远永远也不可能是他....”
“我恨他....”
此刻的顾亦铭已经可怜到只能靠那些酸涩的回忆去对抗欲望,对抗本能...
"苑苑.."
他无不悲伤着,无力着,燃烧着,折磨着..
"在...哥哥...我在..."
突然地回应杀的顾亦铭措手不及,他呼吸一窒,脖子僵化了似的咔咔转动出声音...
顾亦铭望向门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念了千遍,万遍的人此刻正站在不远处,满目含情地看着他。
那张脸上的笑容...竟是,还爱着他的模样..
顾亦铭像被人抛进真空,他缺了氧,他眩晕又慌乱,他像突然拿了满分的坏孩子,期盼又恐惧老师的嘉奖..
他千百次地收回目光,又千百次地再次看向门口的人...
“哥哥..你为什么不看我..."少年的声音一响起,顾亦铭的身体便擅自略过他的大脑,他整个人空白一片。
本能掌控大脑,可顾亦铭只是张了张嘴,他不敢说话 ,不敢回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怂包些什么..
最后还是“许苑”主动迈步向顾亦鸣,柔软细微的脚步声像踩在男人的心跳上,毛孔都跟着战栗..
顾亦铭愣愣地看着地面,锃亮发光地瓷砖倒映出少年模糊绮丽的轮廓,缭着云绕着雾,像食人精气的妖精。
“哥哥..”柔软的体温扑进顾亦铭的怀里...
顾亦铭只觉被燃烧得空荡的身体在那一刻突然就满了。
他仿佛找到了心脏,他终于知道自己是谁。
“苑苑。”他哑着声,用力地回搂住“许苑”,像要揉进生命,他的眼睛很烫..
“顾哥..”许苑软软的回应他。
“可以吗?”顾亦铭灵魂都像要被撕裂,天知道他的身体里有多少个声音在叫嚣着..
想让他哭,想让他坏掉..
可只是一个“舍不得,他会疼”一切又都偃鼓熄旗..
顾亦铭甚至已经退却,他的脖子却被少年柔软而又依赖地抱住,“可以的,哥哥,随便你怎样...”
“哥哥,我想..”
就这一句,简直要了顾亦铭的命。
他将他的爱人拦腰抱起,又小心翼翼地放在圆形的弹簧床上。
顾亦铭吞咽着喉咙,他揉了揉少年的耳朵,又点了点少年殷红的唇,"对不起..我真的控制不住了,要是...要是疼...你就咬我....”
顾亦铭深深地看着床上的许苑, 欲望和深爱化为这世界上最重的眼神一同落在少年的身上。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许苑,我爱你。”
回答他的是同样带着热的,“顾亦铭,我也爱你。”
.....
病房里,许苑静静地看着窗外。
窗外月色灰蒙蒙的,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自从那天以后,顾亦铭已经两天没来医院了。
许苑所说的没来 ,是真的没来。
许苑隐隐觉得现在的顾亦铭似乎在极力避免同他对视,因而只要顾亦铭进来,他会毫不掩饰地去追男人的眼睛。
用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讨厌的,冷漠的,伤人的眼神...
每每这时,顾亦铭都会呆不住,没一会儿就找借离开病房,但许苑知道男人并没有真的离开。
他能看到门缝下顾亦铭从门的那头投射而来的阴影,他能听到顾亦铭极力压抑的呼吸..
晚上顾亦铭甚至就睡在他病房外厅的沙发上,即便顾亦铭已经努力地将一切噪音下降到最低,但许苑就是听得到。
他甚至能清晰地分辨顾亦铭辗转时,衣角摩擦沙发时发出的声音。
或许是过去数年漫长的时间作祟,又或许那个男人在他的生命里占据过太多..
哪怕是听着顾亦铭的呼吸,他也能想象男人现在是怎样的表情和姿态..
爱会生根发芽,而剥离要连皮带肉...
许苑了无生机地看向窗外,他知道即使顾亦铭人不在,男人安排的私保们也会里三层外三层将病房看得水泄不通..
他终究还是被顾亦铭困宥在原地..
只是以爱之名的圈禁又有谁能说得清到底是谁困住了谁,不过是一个不会爱又不被爱的可怜虫罢了..
许苑埋头在松软的被子里,像在感受一种无限堕落的下沉,他悲观地以为或许逃与不逃也无所谓了。
他吞下的是双刃剑..
你试过饱尝背叛,累积失望,不得不把最爱的人从心脏一点点抽离的感觉么..
光是把顾亦铭从他的爱情世界里剥离干净就已经将他打碎,他无法重组..
他不再是曾经的许苑,也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了..
他的灵魂已经同他分裂的人生一起,擅自走向了死亡,哪怕一块重石头下去,也惊不起一丝毫波澜..
...
卫生间里传来的响声很突兀,轻轻一声后紧随而来的是悉悉索索类似于动物打孔的声音。
许苑眼里黑森森的情绪被突然打断又因此褪去,他动了动耳朵..
是..老鼠么...
许苑这样想着,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摇着头自言自语着,“不会的..”
顾亦铭细致到就差连他病房的下水道也要找人隔三岔五的检查一次,别说老鼠了,苍蝇顾亦铭都不容许飞进来一只..
然而下一秒,卫生间里又传来重重的一身“嘭”。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从里面蹿了出来。
许苑反应不过来似的看着喘气不平的林曜予,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
他越过青年看到卫生间洗手台上被踹变了形的封口铝合金,似乎仍然还是没明白林曜予是怎么进来的。
闪去一眸惊慌的潮湿,许苑眼睫扑朔:“林曜予...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苑...”林曜予看向许苑,视线在碰触到少年纤瘦空荡的身体的同时眼圈就红了,他心疼道:“这么瘦了.."
其实许苑这些日子被顾亦铭逮着喂,他不仅没瘦还胖几斤,只不过他身体先前亏空的太多,以至于长得肉还是不够填满先前的欠缺..
许苑起了身迎了上去,他警惕地往落地窗外的阳台扫了一圈,将林曜予往里面拉了拉,“你怎么进来的...顾亦铭他不是.."
青年憨厚地摆摆手:"不用担心,我是从天台的下水管翻下来的,他顾亦铭布置地再小心谨慎,不还是百密一疏..."
说完,林曜予视线不自觉向下走去,落在少年一圈一圈缠着纱布的小腹上。
林曜予鼻腔酸涩如麻,他咽了口水,才勉强控制住情绪:“已经一周了,伤口怎么这么久都没好转..要疼坏了..”
许苑惊惶地缩回手,像是怕被林曜予看穿是他自己将自己的伤口撕开,才使得伤口迟迟不见好转.
这些日子他被顾亦铭隔离在人群之外,他看着顾亦铭失控,绝望,咆哮,他毫无感觉,他的身体里有关顾亦铭的情绪已然早已流光..
而现在林曜予站在他的面前,以一个寻常人的目光打量他,询问他...
许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是不正常的..
没有一个正常会自己撕开自己的伤口..
他逐渐升起自己是异类的羞耻感,他手忙脚乱地捂住了伤口,像要保持住体面,他瑟缩而小心地回答:“不..不疼了..差不多快要好了...”
看着许苑诚惶诚恐的样子,林耀予握紧了拳头,恨极了似的从牙缝间咬出:“顾亦铭他就是个畜生!”
林曜予向前一步,两手扶住许苑的肩膀,他放缓了呼吸但言语里却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苑苑,你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