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铭伸手轻点在许苑裸露的脚背上,脚踝摩挲到小腿 ,动作愈加轻佻肆意。
医生和典狱长面面相觑,不知道男人突然是怎么了。
不等他们识相的转过头“非礼勿视”,男人手上突然加了劲,少年雪白的小腿肉立刻变得绛紫斑驳。
简直是在拿少年的身体泄愤。
男人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空气中的S级alpha的气味压迫地人喘不过气。
“他肚子里的这个东西,不能留。”
那语气森然到仿佛医生再说出一个不字,就会被男人的信息素给撕碎。
只是令人没想到是,医生也块硬骨头,他干脆两手插回衣兜不再作答。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胶着,有什么一触即发。
“哥哥!”不远处突然传来的一声清脆叫唤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只见走廊尽头,李子沫正坐在轮椅上,兴奋地朝着男人招手,“哥哥你来找我啦!”
李子沫扭过头对着身后推着他的生活助理指使道:“哎呀你快点推,没看见哥哥在那头等我呢!”
站在病床一侧的顾亦铭大步绕了过去。
顾亦铭迎上自己的Omega,稳健的步伐在走廊上拉出簌簌作响的风,还没靠近男人便关心道:“怎么坐轮椅了?”
“呼..还不是山上那个坏家伙给咬的!”李子沫的小嘴撅得能挂上油瓶,两手捂着不太能明显看出孕肚的肚皮,气呼呼道:“都怪他!害宝宝受了惊..”
“医生让我重新做孕检,一会还要重新检测胎心,好麻烦啊...哥哥有没有帮我狠狠惩罚那个坏蛋!”
顾亦铭的视线落在Omega的肚子上,像是被娇憨可爱的Omega取悦到了,他开口的声音宠溺到带着微暖的湿意:“当然,谁都不能伤害你和宝宝。”
“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李子沫向前移了两步,撒娇着靠向男人。
他侧靠在男人小腹,睨着眼打量了周围一圈,李子沫本意是想要炫耀,却没想到竟瞟到了男人身后的“不速之客。”
“他怎么在这里?”李子沫猛地坐直身体。
看到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的许苑,李子沫气得去伸手掐他的脸:“喂!你咬的是我,你躺着装什么病,你给我起来!”
“你起来!”
眼看着少年苍白的脸蛋被掐出红紫月牙,男人却全然无动于衷。
医生知道自己已经触了这个大人物的逆鳞,他本不想再多管闲事,可床上的小家伙实在太让人心疼了。
也不知为什么,这家伙总会让他想起他在A城实习时遇到的那个小Omega,一晃已经过去十几年,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忍不住挡开李子沫的手:“病人刚接受了手术,不能接受刺激。”
“他明明就是装的,坏家伙!”李子沫仍然不依不饶的样子,怒气冲冲指着许苑,“你和哥哥已经离婚了,你别想耍花招,哥哥是我的,你就是个臭不要脸的小三!”
“好了。”
还是顾亦铭开口才拦住了Omega.
男人身上的气息冷了些许,就在所有人以为他是要责怪omega不懂礼数的时候,男人却只是曲起指节轻轻刮了刮Omega鼻子。
像是嫌哄不够似地,他软声道:“不是还要胎心监测么,我陪你去。”
Omega当即转嗔怒为笑,他开心地勾住男人的手,“那好嘛。”
俩人眼神对视之间,男人身上四面不透风的气势墙在这就隐形了去,直到这一刻,他们才从顾亦铭的身上感知到了名为温情的东西。
原来能让大型猛兽露出柔软的肚皮的,并不是病床上卑微到缩成一团的小可怜,而是面前这个浑身都透着骄纵任性的Omega。
顾亦铭从助理手里接过轮椅扶手,推着李子沫就要离开。
“顾总!”典狱长连忙叫住顾亦铭。
他是真没想到,男人会就着么撒手不管不顾还躺在床上的这个了。
他不知道许小公子和他肚子里的宝宝要怎么弄,洪山监狱至成立起就没收过会怀孕的Alpha。
典狱长深怕触霉头,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顾总...那许小公子肚子里的那个?”
“打掉。”
回答声不耐烦到极致,就好像打掉一个孩子跟扔掉一个垃圾一样随意。
“可这毕竟是一个生命..是不是该本人..”典狱长开口试图挽回两句,却发现男人正死死盯着病床..
只见许苑缩在袖子里的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伸出来的,偷偷摸摸的像流浪猫偷食时的小爪爪,正很小很小地扣巴着床单..
敢情男人是发现小家伙已经醒了。
瞧瞧这枕头边一大片被眼泪洇湿的水迹,唉,也真是怪可怜的。
“只是长了一个毒瘤,刮掉有那么难吗?”顾亦铭面无表情道。
他这话是对典狱长说的,可男人的视线就没从许苑身上移开过,他侧颜冷硬地像是穿梭于黑暗的鬼魅,带着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美感。
男人语气里充满了胁迫意味:“典狱长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了?”
典狱长被问哑了口,毕竟同情心可换不来七位数的资助。
他勉强点了点头,就这么看着顾亦铭带着自己的Omega直接离开了手术室。
直到那一对的身影消失不见 ,一旁的护士才忍不住嘀咕道:“要不当初就别精/虫上脑乱播种啊,怎么有的孩子是孩子,有的孩子就不是啊!”
....
许苑被推进一个单人病房里。
此时夕阳已经趋于地平线,窗外呈一种深蓝的粉。
光线照进病房,落在少年小巴巴的脸上,像被包裹在襁褓中的新生儿,脆弱到亟待呵护。
许苑浑身都疼,尤其身子下面,像是被什么碾了过去,他动也不能动,只能扭过头愣愣地看着还剩点夕阳余光的窗外。
窗外正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典狱长安排的人正在紧赶慢赶的为窗户装上封条,一条又一条的木板钉在窗柩上,很快的,占据了半面墙的窗户就被封的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