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狱医室回来后,一晃时间已经过了两天。
许苑和十几个囚犯坐在摇摇晃晃的囚车上,他细瘦的脚踝上套着一个通电脚镣,整个封闭的车厢里发出幽幽的绿光。
车窗外长风绕枝,自由的风猎猎盘旋在车顶,但再也不曾吹进车厢挽起少年鬓角的软发,亦如流逝在指尖间的无数个盛夏。
狱警抱着枪,严词厉色地对车厢里的囚犯们说道:“到了后山,和外面的人保持距离,谁要是敢犯事,我留情,你们脚上的高压电脚铐可不会留情。”
硬邦邦的脚镣抵着脚踝骨,许苑吓得蜷缩起脚趾,寻求安全感似地捏了捏被他藏在衣角夹层中的戒指。
少年苍白的脸颊抿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幸好,戒指还在。
他的口袋里还有两块韩医生给的巧克力,韩医生是顶顶好的人,不仅给了他药和甜甜的巧克力,临走的时候还帮他抽了血,说是他的身体情况需要抽血测一下HCG的数值。(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指数超过50可判定为怀孕)
许苑不懂这些医学上的专业术语,只明白医生是为了他好。
为了能多攒点钱还韩医生的治疗费,他这才报名去了监狱后山的劳作组,专门帮路过的货车和私家车换车胎,打黄油。
这活又苦又脏,胜在收入高些,来这里的囚犯大多都是像许苑这样没有家人给充钱,只能干活补贴自个的犯人。
曾经被养在手心的小小公子,一朝覆手被掀落进尘泥,失去了庇佑,也开始学蜗牛,探出柔软胆小的触角,一步一步感知这个世界。
那个手把手教会他爱的男人,用一场具象化的分离,将他重组,打碎,彻底分崩离析..
没人爱的小朋友,被迫着,一个人学着长大..
.....
到底是先前少年被养得太娇,百把斤重的轮胎光是看着就要将他细瘦的胳膊压折似的,干不动力气活,许苑就只能挑最脏的活干。
钻到车下面给车轱辘打黄油。
整个中午,他连着打了三十多个车轴,两只小手磨破了皮,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漆漆的废车油,这才得空歇一会。
许苑宝贝自己的手,奢望着出狱之后还能拿起鼓棒打鼓,他怕废油渗进指缝里,一个人掬了一捧洗手砂屁颠屁颠往洗手池跑。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商务车急刹在了他的面前。
许苑只觉得面前的这辆车眼熟,不等他看清车牌,从车里下来四五个年轻人。
为首的短发Alpha冲着他颐指气使道:“喂,你过来看一下,这车轮怎么没气了。”
许苑弓下身子,只见汽车后侧轮胎上扎着一根小指粗的钢筋。
直起身透过车窗上一层薄薄的防窥膜,许苑察觉到车子里面似乎还坐着一个人,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里面的人有些眼熟。
许苑没有想太多,他转过身对着短发Alpha陈述道:“后轮胎上扎了根钢筋,要先换上备胎。”
短发Alpha不耐烦地冲他挥挥手,“那你还不快点!”
其他狱友都已趁着空隙回休息车间里眯个盹儿,许苑只得将手中的洗手砂堆堆好,自己从工具箱里拿出千斤顶。
他站在车子面前等了片刻,见车上的人依旧没有下来的意思,他礼貌地敲了敲车窗,对里面的人说:“你好,我要放千斤顶了,能不能先下车--”
话还没说完,许苑的后背突然挨了火辣辣的一掌。
短发Alpha睨着眼,粗声道:“你丫事儿怎么这么多呢,知道车里面坐着谁吗?这里到处都是臭囚犯,把他吓坏你赔得起吗?”
许苑张了张嘴,终究只是眨了眨雾蒙蒙的眼睛,沉默地蹲下身来。
一群人当中的人不知是谁啧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你也是前面Alpha监狱的囚犯吧!这年纪轻轻的,犯了什么事?”
“杀人,放火,还是,强/奸?就你这娘呢吧唧的体型也不像啊..”
“喂喂,和你说话呢,聋了啊!”
见许苑不说话,李凯乐直接上了脚,像逗狗一样勾住了许苑的囚衣。
少年突然曝露出的莹白腰线像两把流丽的刃,凶悍地收进圆润的臀线里,看得人莫名心跳加速。
妈的,这个臭囚犯,有毒吧!
李凯乐触电一般收回脚,刚要说些什么,车里响起娇软的声音:“凯乐哥,我想下来走走,车里闷得难受..”
许苑循声望过去,心脏猛地跳漏了几拍。
李子沫。
Omega就坐在许苑头顶的上方的皮质座椅里,高傲地抬着下巴 ,眸光骄纵,像只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孔雀 。
“小心点,我扶你。”李凯乐忙不迭凑了过来。
车子被千斤顶弄的半边斜,他将车门开到最大,正准备让面前碍事的家伙起开,却被李子沫拦住了。
Omega盯着蜷缩在地上的少年,眼中浮起的笑意深不见底,“凯乐哥,太高了,我怕摔到宝宝。”
李凯乐顺着自个弟弟的视线看过去..
到底是亲兄弟,不过一个眼神的交流便能猜出对方所想。
李凯乐当即一脚踩上许苑的后背,“喂 ,你跪着别动,沫沫踩着你下来。”
少年被踩得下巴狠狠磕在水泥地上,宽松囚服下勾勒出的单薄腰线鲜卑可束,小屁股颤巍巍地撅着,在空气中拉出流畅饱满的弧线…
“呦,别说,还真别说,这alpha的屁股还挺圆..”一群人不知不觉全都围了过来 ,他们以李凯乐为首,见少年唯唯诺喏连反抗都不敢,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有人直接上了手,“这么骚的屁股,夹起来说不定比omega还要紧。”
“别碰我…不要…别碰我...”许苑摆着双手,吓得一个劲头往后缩。
少年纤瘦的身体倒是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他大半的身姿都缩进车与地面的缝隙中,后背卡在轮毂下面,嶙峋而动的蝴蝶骨像战损的蝶..
李子沫重重一脚踩了上去,荏弱到仿佛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