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答应了吗?怎么一副我强迫你的样子,难道说你在骗我?”
学生守则第十条:【不要被老师发现你在骗他,否则下场会很惨。】
这里的下场动动脚趾都知道,有多惨。
能活到现在的,可都是拼了命想活下去的人。
这其中,不乏已经有叛变的学生。
温裴毫不留情道出了现实:“你以为你们学生中没有叛徒吗?一个班至少一个你知道吗?我选中了你,你也答应了我,你又怎么能临时放我鸽子?”
“我没让你完全背叛他们,已经是对你的网开一面。”
“我只是让你做卧底,谁有不对劲的告诉我,或者强行将他们变成伪装物。”
仿佛有一柄重锤狠狠敲在陈沉天灵盖上,敲的他头晕脑胀,分不清东西南北。
今日温裴说的话简直让他感觉到了不适,他话里什么意思?是说明他们已经没有希望了,让自己好认输是吗?
陈沉神情恍惚。
伪装物不是原本就有的,而是可以后天形成的。
这就是温裴想要告诉自己的吗?
“成为伪装物的契机是什么?”陈沉喃喃自语,不指望温裴会告诉自己,局势已定,正当陈沉颓丧时,老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得看你们啊,伪装物都是你们决定的呀。”
陈沉一愣:“我们?”
温裴笑着不回话,只是说:“你既然答应了,那你就带着书回去吧,还有,下次不要问超出教学进度的问题,不然等待你的可就是死亡。”
陈沉听出了这话里面所有的威胁,纠结许久,他答应了温裴,成为了学生之间潜在的威胁。
封宴那边也是一样的,他比陈沉更快下了决定,几乎是在席司说出那番话开始,就做了决定。
“我答应你,我该怎么让他们变成伪装物?”
席司笑盈盈的说:“很简单,你只需要逼他们就好了,让班里的绝大部分人,都认为那个人是伪装物就好,把他逼成伪装物就好了。”
最后几个字是用气音说的,让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了。”封宴非常冷静的投入了敌对的阵营,嗓音不带一丝颤抖。
席司眉眼弯弯:“我等你的消息。”
分开回到办公室,席司一把抱住温裴,懒懒地趴在温裴身上,惬意道:“他答应了,你说他们能不能活下去?”
“我怎么知道。”温裴拍开席司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然而没有用,席司再次把手放了回去,身体甚至更重了。
“那个名叫陈沉的,他只有一次机会了。”
“对。”温裴镇定自若,“所以我给了他一段记忆。”
“迟早有一天,他会用到这段记忆,都时候,差不多就结束了。”
“你要离开吗?”席司突然问道。
“不会。”
只要主角不死,席司没有恢复记忆,温裴就会留在这里,一直到席司恢复记忆。
而只要席司没有捣乱,温裴就不会处决他。
过了一会,席司非常认真的说:“阿温,你很在意陈沉,你不想他死掉,对吗?”
“我要是在意他的话,我还会让他当我的卧底吗?”温裴反问。
“当卧底的时间越久不是越会出事吗?你忘记了?”
“教师守则上也明确说明了,我们老师是需要一个学生作替死鬼的,难道你想违反规则?”
“席司,别怀疑我。”温裴趴在桌子上,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席司久久没有动静,温裴快睡着了才感觉身上一重,有东西盖在了他的身上。
席司清浅的呼吸喷在他脖颈,像是好几只蚂蚁爬在皮肤上,痒痒的,但很快,这种感觉就没有了。
席司动作很轻地离开了办公室,出了门,就看到之前开会的那个领导站在办公室门口,看样子是要敲门进去。
席司回眸望了一眼熟睡中的温裴,嘴角勉为其难地勾起一抹弧度。
“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来看一下你们的工作进度。”这里的领导都是看不清脸的,除了温裴和席司以外,没有老师和领导是有脸的。
学生也一样,他们只能看清温裴和席司的脸。
只要陈沉够仔细,就能发现,这两位老师和其他老师一点都不一样,就连处理学生的方式也不一样。
“我们已经找到卧底了,都是男的。”
“名字?”
“温老师的是陈沉,我的是封宴,都是我们班的学生,都挺聪明的。”
“那就好,那我先离开了。”领导说完就消失在席司面前。
席司嗤笑一声,转身回了办公室。
和他想的一样,领导还是不放心他们,非要过来看一眼才可。
不过想要抓住他们的把柄,那还是做梦去吧。
另一边,陈沉和封宴对上了头,有意思的是,彼此都隐瞒了卧底这件事,一起找了个地方商量了一下老师的话。
“其实学校一开始是没有伪装物的吧,伪装物只是我们臆想出来的,对吗封宴?”
回想起温裴说的那些话,陈沉推测起始,“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认为他是伪装物,他就是伪装物,老师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带走他。”
“伪装物是没有二次机会的,但是犯了错的学生可以有。”陈沉分析道。
封宴始终沉默不语,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几番下来,陈沉察觉到了不对,皱着眉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不得不说,陈沉的直觉准的可怕。
他已经开始质疑封宴,上次封宴就是什么都不告诉他,导致他们闹了矛盾,还冷战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封宴妥协的。
现在是又要来一次吗?
陈沉的脸色越发阴沉,上一次带来的阴影和矛盾并没有彻底消除,陈沉深受其影响,要是再来一次的话,他宁愿自己一个人行动也不愿意再找同伴了。
尤其是知道伪装物究竟是什么以后。
“没有瞒着你的,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最终,封宴还是选择了撒谎。
他左看右看也没找到陈沉的漏洞,如果可以,他不太想伤害陈沉。
只要他没有伤害陈沉,是不是就不算撒谎?
他们只是同伴,不会背后插刀的同伴。
“你还记得之前我们收集到的纸条吗?上面的故事很无厘头,根本看不懂写的是什么,但现在,我知道了。”
封宴抬眸:“是什么?”
“是两个女孩子反抗命运的故事。”
陈沉揉了揉额头,“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多了一串记忆吗,那段记忆里,两个女孩子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至死想的都是对方,哪怕死了都要保护对方。”
封宴蹙眉:“这和我们找到的故事不一样。”
“是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完全相反,两个女孩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背叛对方,纸条上面的男的,其实是诱导她们自相残杀的元凶。”
封宴静默的听着,不知该发表什么言论。
“纸条只有短短几句话,很容易就误导我们了,我是在那个座位上看到的画面,你可以去尝试一下,说不定也会产生画面。”
陈沉脸上没有多少神情,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让人不惊怀疑,他是不是在这里待久了,精神出现了问题。
封宴顺着他的话来讲:“你不会害我吧?”
陈沉冷声:“不会,你还有用。”
封宴:“……”沉默是金。
陈沉:“走吧,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足够你走一遭了,我在旁边看着时间,到时候叫你。”
封宴眉宇一抽:“你要让我在那里睡觉??”
陈沉煞有经验:“是的,我就是在那里睡一觉才有的,对了,你要把你的通行证都给我,以免通行证不见了,我的那个通行证就是在那之后不见的。”
封宴的沉默震耳欲聋,不知过了多久,他说:“我真怕你要谋杀我,不如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考虑,还有,你不是拿到两张纸条吗,你可以去另一间教室里试一下。”
陈沉闻言也沉默了,随后说:“好,明天一起去。”
再然后,他们一起去了教室,两手交叉一放,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已然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
来的老师不是他们见过的任何一位,是一个新面孔,胸牌上写着他的姓名。
巧的是,封宴认识这个名字。
伏于。
怎么是这个名字?
是同名吗?
封宴有些心慌,伏于已经死了吗?成为老师了?
封宴看不清来者的面孔,他只能看清胸牌上的名字,那熟悉的两个字刺痛了他的虹膜。
老师似乎发觉到他的异样,瞬移出现在他身旁,明明没有脸的一个身体,硬是让封宴体会到了无端的恐惧。
和席司带来的恐惧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滴在衣服上,露出的锁骨精致白皙,伏于老师的视线一直定格在他的脸上,似要从中找出不对。
封宴身体紧绷,呼吸都轻了不少。
看了半天没找出不对的伏于老师再次回到了讲台上,但封宴能感觉到,这位老师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他出一点小错,都会引来强烈的注视。
有一种濒死的错觉。
陈沉敏锐的察觉的课堂上的风云涌起,他面不改色的注视着书本,粘稠恶心的血液蔓延到他的手上,他内心毫无波澜。
这些日子,他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内心。
伏于和前几个老师一样,下课就跑了,他的速度要比温裴和席司快,几乎是下课铃声响起的瞬间,余音还在教室里围绕的时候,就已经跑到了走廊,快要看不见了。
封宴悬在喉咙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一点。
“你认识这个老师?”陈沉转过身体,双手撑在封宴课桌,目光炯炯。
封宴下意识移开了视线,不敢直视陈沉,“认识这个名字,别班级有一个学生也叫伏于,我和他见过一面。”
陈沉:“嗯,然后呢?”
“你见过,就是告诉我通行证在哪里,甚至给了我们好几张通行证的那个。”
“是他啊,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他为什么要给我们通行证,还那么多,他为什么不自己留着?”陈沉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封宴一一回答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通行证给我们,但我曾经救了他一命,他可能是报恩。”
“所以你怀疑这个新来的老师是他?”
封宴吸了一口气,说:“我怀疑,但他对我太严了,我一有动静就过来,两个人完全不一样。”
陈沉若有所思:“我也感觉到了,他似乎格外注意你。”
封宴的手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不管他是谁,我怀疑,这样的才是真正的老师。”
“什么?”陈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如果这位伏于老师没有盯着我的话我还没有注意,你发现没有,那几个看不清面容的老师都非常的严厉,根本不可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走神。”
陈沉也反应过来了:“你是说,他们两个是例外?”
封宴点头:“对,席司虽然总是盯着我们,但他和其他老师还是有本质性的区别,而温裴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我们遵守他的规矩他就不会对我们做什么,和其他老师直接动手不一样。”
“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席司和温裴一样,都会提醒一下,有的时候是眼神提醒,有的时候是过来提醒。”
陈沉恍然大悟,“这样的话,他们两个就是老师中最特殊的人,也是最好说话的人。”
“我是这么猜测的,但具体的我们要去问别班的人,看看是不是一样的。”
敲桌子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封宴抿了一下唇,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温裴那张通行证,你拿到了吗?”
这声音极小,像是怕被人听到似的。
陈沉摇了摇头,惋惜开口:“不仅没拿到,命还差点留在那里了。”
“那教师守则……”封宴欲言又止。
“拿到了,但没完全拿到。”陈沉啧了一声,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我已经把守则放进袖子里了,但温裴就是能发现,还能准确的说出在哪。”
“我根本带不走守则。”
作者有话说:
还差一千,今天没补完,明天继续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