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虎斜睨看过去，洛清原本低头研究阎王给的东西，不知何时正抬头注视着殷虎的方向。
殷虎当下心头紧了一下，“怎，怎么了？”
洛清攒眉，噘嘴道：“饿了，你们聊什么？什么时候回去？”
闻言，殷虎暗暗松了一口气，洛清应该是没听到他们刚刚说的，他张了张口还未言语，却被牛魔王抢先一步，“不聊了，不聊了。”
在洛清看不到的角落，牛魔王冲殷虎挑了挑眉，低声说，“给你一个忠告，结婚男人第一条准则，就是一定要听老婆的话。”
说完，牛魔王拍了拍殷虎的肩膀，跟洛清示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中途还接了电话，“知道了，好好好，我马上回家，别生气了，别生气了……”
殷虎看着牛魔王走远的背影，眉心微微凝着，似乎在思考对方给自己的忠告。
直到人走远，殷虎眼底闪过一股无奈的浅笑，转过身，便看到洛清皱着小脸，揉着饥肠辘辘地肚子，瞧见他转身立即通过眼神催促他回家吃饭，殷虎眼眸立马化开了一抹宠溺的笑，“回家。”
洛清滑下高脚凳，伸手去拿被放在桌上的东西，被殷虎抢先一步伸手拿走，他另一只空闲的手自然而然牵起洛清的手，两人像来的时候一样往外走。
殷虎问，“想要吃什么？家里好像没什么食物了。”
一说到吃的，洛清面上瞬间眉花眼笑，舔了下嘴唇，毫不犹豫大声喊道：“吃鱼！”
“吃新鲜的？还是吃煎熟的？”殷虎手牵着洛清走出酒吧大门，面前立即出现一道白色的屏障。
洛清脑中立马浮现各种各样的食物，眼睛期待又明亮，舔了舔嘴角，说道：“都想要！”
两人泰然自诺的踏进屏障，面前随即出现一道普通大门，身后一堵实墙。推开大门，让洛清先走出去。
大门之外便是现代化的建筑大楼，这边来往的人非常少，晚上更加没人，这让每晚进出这扇门的神仙妖怪不会被凡人发现。
回到家中，洛清径直跑到厨房，从冰箱内翻出仅有的食物垫肚子，看着紧跟进来的殷虎，询问道：“吃的什么时候到？”
“马上。”殷虎说。
殷虎在路上就下单了外卖，预计送达的时间跟他们进门时间几乎一样。
殷虎语音刚落，门铃随即响起，两人对视了一眼，殷虎说，“应该是点的外卖到了，我去开门，坐下等着。”
“好！”洛清声音洪亮。
将食物一口吃完，洛清立即坐到餐桌上乖乖等着。
殷虎两手提着四个大盒子，里面都是他们点的海鲜，他将每个盒子上下两层都摆放到餐桌上。
桌上的八份食物，一半是熟的，一半是生的刺身。
洛清早已垂涎欲滴，殷虎笑着开口，“吃吧。”
洛清咧嘴回了殷虎一个笑容，迅速伸手夹起一块煎熟的鳕鱼塞进嘴里，脸上瞬间溢出满足的表情，“好吃~~你也吃。”说着，又往嘴里塞进一块食物。
殷虎眼底露出一缕满足，每次看洛清吃饭，他总觉得在看网上那些吃播一样，让他觉得自己也能吃下一大堆的错觉。
在这样的错觉下，殷虎问吃了不少东西。
洛清最先放下筷子，随意地擦去嘴角残留的食物，摸着肚子满足地看着殷虎吃完最后一口食物，站起身，扔下一句话，“我吃饱了。”
殷虎缓缓放下筷子，拿着餐巾纸擦嘴，拧眉盯着餐桌剩下的食物，蹙起眉头。
之前食物从来不会有剩余的情况！
殷虎静静地来到客厅，坐到离洛清仅半臂远的位置，眼睛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内容，耳朵和注意力却都在低头看平板的洛清身上。
洛清翻看着地府拿回来的平板，里面没什么东西，就一个鬼魂滞留名单，和地府服务软件。
软件需要员工账号登录，他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但他依旧乐此不疲地打开花名册看看，又打开软件看看，然后抬头看一会儿电视，如此数次。
殷虎的目光被洛清慵懒又随意搭在沙发上小幅度摇晃的尾巴吸引了目光。
他回忆过往的记忆中，还从没见过有谁有这样漂亮毛绒绒的尾巴。目光向上移，身体缓缓侧过来，变成光明正大瞧着洛清的面容。
洛清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看着电视，五官被电视反射出的光打在脸上，殷虎隐约还能看到他细小的绒毛。五官粉粉的，殷虎越看就越喜欢得紧。
“看我干嘛？”洛清不知何时转过头皱眉看着殷虎。
“……没。”殷虎眼底划过一抹被发现的窘态，轻咳一声，“我……”
突然顿住，眼眸斜睨，洛清歪头投来疑惑的眼神，殷虎动了动唇，指着放在两人中间的尾巴，无头无尾地来了一句，“你的尾巴看起来很好摸……摸着应该挺舒服的。”
闻言，洛清看着两人中间，瞳孔扩大，似乎在诧异尾巴怎么会跑出来一样，而后马上把尾巴放在另外一边，郑重道：“不能摸。”
并且往一旁挪了挪。
洛清靠近尾巴那侧的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尾巴略微翻起的毛，前不久才把令他头疼的毛结梳顺，这两天他格外小心，都很少把尾巴放出。
殷虎眼底忽然变得黯然无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盯着洛清放在另一侧的尾巴，好一会儿，目光缓缓转回到电视上。
他以为以他们俩现在的关系，至少也可以让他摸一下的，没承想……自作多情了。
一时间，周围只剩下电视上播放画面的声音，在嘈杂的电视声音下竟有一些诡异的安静。
殷虎攒眉蹙额，心里有些苦闷，电视上的剧情一点也看不进去，直到他耳边响起了洛清软软的声音。
“毛会打结的，梳着很疼。”洛清紧盯着殷虎失落的神情一下子亮起来后，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殷虎心中的苦闷在洛清这句不像解释的解释中消散得一干二净。嘴角扬起，语气完全听不出刚刚的失落，“是吗，下次可以找我帮你梳。”
“嗯。”洛清点了点头，嘴角也跟着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安心转头继续看动画片。
殷虎盯着洛清的侧颜，耳朵爬上一抹几乎不可见的粉色，像似故意一样弄出两声声响，引得洛清转头投来目光，抿了抿嘴，“看完动画片……”
“双福去哪了？怎么没跟我们一起吃饭？”洛清突然想起家中少了一个人，拧着眉左右看了看家中。
“……”殷虎只能吞下被打断的话，噘嘴道：“他去参加同学的生日会，今晚住在同学家里，不回来。”
洛清点点头，斜眸看着电视上动画片播到一集的结尾，站起身，“动画片看完了，睡觉。”
“睡觉？”殷虎错愕，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十点了啊。”
“对。”洛清熟练地关掉电视，“所以我要睡觉了。”
看着自顾自上楼回房间睡觉的人，殷虎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看来只能改天了。
——
地府办事大楼内，工作人员睡眼蒙眬的坐到工位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引来路过同事好奇地目光，“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这么大的黑圆圈？”
“没干嘛，就是喝得晚了。”
“你又去酒吧了？”
“当代年轻人的放松方式，你不懂……阎王，早上好！”
“嗯。”阎王看着这个鬼差的黑眼圈，他不用猜都知道对方又去喝酒了，声色俱厉道：“你下班去喝酒我管不了你，但是不许影响工作！”
“不会的！”鬼差挺直腰板保证。
阎王料对方也不敢，于是脚下往门口移动。
地府大楼外，殷虎甩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你要的身份证。”
阎王垂眸看着眼前的身份证，扬了扬眉，抬手接过，“行，我等下给他办理入职，把人交给我，你可以走了。”
殷虎点头：“嗯。”
洛清愕然盯着殷虎，紧紧抓着挎包，抿了抿嘴，“你，不一起吗？”
“嗯，我有点事，晚点来接你。”殷虎眼神示意阎王照顾好人，跟洛清挥了挥手道别，转身走了。
斜眸看着直愣的洛清，阎王看回前方走远的身影，叹息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洛清圆眸瞪着阎王，眼中是对他让殷虎离开的不满，阎王无奈，“不舍得分开？他不是说下班会来接你吗，好了，进去吧。”
说罢，立马转身走进大楼。
洛清紧紧盯着快步跑走的阎王，转头再次看了眼无人的身后，垂下眼眸，往里走。
牛魔王错愕地瞅着家门口站着的人，“这么一大早，你找我有事？”说着，打开门让殷虎进去。
殷虎踏进门，扫了一圈，询问，“家中就你一个人？”
“红孩儿去同学家参加生日会了，我们也不用早起送他上学，铁扇还在睡懒觉呢。”抬眉盯着殷虎，牛魔王问道：“怎么，你不是来找我的？”
“是找你的。”殷虎脸上浮现微妙的表情，“……跟你请教点事情，方便找个地方单独聊吗？”
牛魔王眼眸紧眯，突然会心一笑，“走，去书房。”
……
铁扇穿着睡衣下楼，睡眼惺忪，看着无人的客厅皱起眉，“这个老牛死哪去了？下楼开个门，人都不见了。”
扫了一圈楼下，都没有看到人影，铁扇撇了撇嘴上楼继续睡觉了。没有听见半掩着的书房门传来的声音。
“根本找不到机会。”殷虎沮丧的声音缓缓传来。
听完殷虎的讲诉，牛魔王不认同的声音传来：“这种事不能这么直接！前面要有个铺垫，气氛到了，自然而然就……”
“怎么铺垫？”殷虎茫然的声音传来。
“先约会！”牛魔王说。
“约……会？！”
作者有话说:
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