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笑意让苏与迟有些看不明白，两年前的小孩儿是不会有这样的笑容的，他的纯真和不开心都是挂在脸上的，他一眼便能看出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人就坐在他对面，他却什么也猜不透。
“臣.....”他一句话还没能说出口，凌臣却打断了他，“怎么？迟哥要给我过生日吗？”
他明明是笑着的，但是苏与迟知道，他这是在埋怨自己，这两年来他也想了很多，可是他依旧不后悔将人送出来。
只是有些遗憾，没能参与他的成长过程。
“你们怎么还生疏了呢？”陈久渝出来做和事佬，事实现在也确实只有她可以调解气氛，可是她显然也没有调节好。
因为两人都没有说话，纷纷看着对方的。
“迟哥，我不配过生日。”凌臣冷言道，“我这种人，就还是不享受这些东西了，我们就随便吃一顿饭吧。”
苏与迟的眉眼一下就冷了下来，他不能听到凌臣说这样的话，“今天不喝酒。”
“啊？”凌臣有些失望的看向了陈久渝，“陈姐，今天不喝酒吗？”
“喝。”陈久渝叫了老板过来，点了店里最贵的酒，她一拍桌子，“平常都是你一个人喝，今天我陪你喝，不就是喝酒吗？”
苏与迟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抱着胳膊冷眼看着他们两个人，可对面的人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甚至还自顾自的聊起了天。
这个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苏与迟完全不能接受。
“你就惯着他喝酒？”
陈久渝正在倒酒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了凌臣，只看见了那若隐若现的唇角，这个笑容她这两年几乎很少看见，但是看见也不代表有什么好事。
冷笑，能有什么好事？
她之前见到凌臣这样笑的时候，是在凌臣刚到这边，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揍人，那时她真以为凌臣会崩溃，会失去所有动力。
但是没想到后来凌臣调整过来了。
“喝点酒怎么了？又不是未成年。”陈久渝不甚在意，“他这两年没少喝。”
说完她就余光去看人了，果然苏与迟嘴唇紧绷着，看起来已经快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了，陈久渝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有点暗爽。
毕竟当时让打算正式出道的凌臣出国深造这个事情她就不是很赞同，现在看见苏与迟吃瘪，她就觉得很爽。
“迟哥要不要喝一点？”凌臣一脸坦然，甚至还主动将苏与迟面前的杯子拿了过去，十分优雅地给人倒上了酒。
酒味很醇香，一闻就知道后劲儿绝对不会轻。
苏与迟自认喝过很多酒，但是面前这一杯，他根本不太敢下嘴，一杯就能直接搬倒了他。
“怎么？迟哥不是要给我过生日吗？那就陪我喝点酒吧？”凌臣嘴角的笑意让苏与迟觉得后脊发凉，面前的明明是酒。
他却感觉到了杀气。
小孩儿长大了。
“行。”苏与迟暗暗咬牙，不就是喝醉么？如果小孩儿能开心，能回到从前那样，喝醉算什么？
陈久渝啧啧叹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凌臣是真的酒量大涨，在喝完一杯之后苏与迟就发现了，以前小孩儿喝酒脸就会红，但是眼前他已经喝完了两杯，脸色都没变一下。
反观自己，倒是觉得眼睛都有点儿花了，但不得不说这个酒一点儿也不辛辣，很醇，凌臣显然是很满意的，他喝完都会抿抿唇。
也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让苏与迟有了一点点往日的感觉。
“臣臣，生日礼物。”苏与迟将一开始就带来的礼品袋放在了桌面上，推到了凌臣的面前。
凌臣抬眼看着他，双眼中明显有一点雾气，看不真切，苏与迟居然有些拿不准，凌臣到底会不会接这个礼物。
“迟哥，不是说了吗？不过生日，而且我上一份礼物都没来得及拆开看呢。”凌臣所谓的上一份礼物，已经两年前的事情了。
他们两人都清楚。
所以苏与迟的脸色刷拉一下就白了。
“臣臣，过去了的事情我们就不提了。”他语气有些严肃，就像是想到了不好的回忆，让他无法面对一样，他的失态显得那么仓皇。
“是啊。”凌臣再次给自己倒满了酒，纤长的手指端着杯子打量着面前的苏与迟，“迟哥，有人过得去，有人过不去。”
凌臣淡淡笑道，“就像有人过惯了苦日子，有人对他伸出援手，他便想要汲取更多，若是这个时候，那人放开了手，他能记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