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小苍兰与木槿花>第22章

  ◎“这下我完全属于你了”◎

  陈绎心坐进车内,手上还捏着那封信。

  南云知平静地问:“不拆开看看?”

  顿时,女生觉得纸好烫手,转头就想藏。

  “不了。”

  “看看。”趁等红灯,南云知一把抢过去,打开时还轻笑了声,调侃道:“香奈儿的邂逅约会,真有心。”

  陈绎心莫名心虚,不敢轻易接话。

  女人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捏住薄纸,眼珠缓慢地上下扫视,看得尤为认真,

  窗外红绿灯闪烁,一跳动,陈绎心说:“绿灯了。”

  信被轻飘飘丢回她腿上,南云知把控着方向盘一言不发,阳光和煦,温暖透过车窗撒到手中。

  陈绎心平静地解释:“我不认识她。”

  南云知侧过脸,像在笑,却不见眼底的笑意:“你在学校应该很受欢迎吧。”

  “……是吗。”陈绎心打量她神色,说:“不知道。”

  “刚刚校门口,许多人在讨论你。”又一个红灯,南云知摁开音响,歌声缓缓流淌出来。

  是陈绮贞的《鱼》。

  “带不走的丢不掉的,让大雨侵蚀吧。”

  “带不走的留不下的,我全都交付它。”

  “她们说你好看。”

  南云知拉近距离,近得陈绎心能闻见她发间的香味。

  “嗯,确实好看。”

  “……”

  望着眼前殷红的唇,陈绎心低头想贴上去。

  ——南云知不动声色地挪回了驾驶位:“听说你在系里是第一名,黄婷筝的得意门生?”

  “你认识我导师?”

  “她也是我导师。”

  陈绎心颇为意外,很快反应过来:“在国外的时候?”

  “嗯,她人不错,对学生都一视同仁。”

  南云知曾经学过两年乐理,最终因为南玮觉得音乐“无用”而放弃了课程。

  说起来有点可惜。

  “不然我可能会是你学姐呢。”她笑道。

  陈绎心也笑了:“怎么?想上演学姐泡学妹那出?”

  南云知说:“是学妹想泡你吧。”

  陈绎心闭上嘴,想了想,试图辩驳:“我真不认识她。”

  车子拐进隧道,光线一时间暗下来。

  片刻南云知开口:“陈绎心,我曾以为你真的‘普通’。”

  一顿,她又说:“是我错了,你并不普通,甚至非常非常优秀,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絮絮发光,你在自己的领域做得出色璀璨,如果今天没来,或许我还未曾发觉。”

  陈绎心皱眉:“发觉什么?”

  南云知仰起头,注视前方倒退的街景,说:“危机。”

  “危机……?”

  “那名学妹很年轻很漂亮。”南云知说:“可我已经二十八岁,你才二十三,而她……应该才刚刚二十。”

  陈绎心启唇想说什么,女人打断:“她用着香奈儿的邂逅约会,八年前我也用,现在我用的是爱马仕尼罗河。”

  一款适合更成熟女人的香水。

  “真希望时光停滞,五年的距离不长不短,但对我来说太致命,我回不到青春年少,而你却正值盛夏。”

  说完她侧目,卷发遮盖住嘴角,看不出任何表情:“正如二十岁的我或许会闹一场,此刻只会平静接受你的优秀和耀眼,毕竟像我一样欣赏瑰丽的人数不胜数,可惜,世间只有一个陈绎心。”

  视线乍然一亮,出隧道了,阳光零星洒落,陈绎心则凝视着窗外碎钻般的树木,眯起眼睛。

  “你是南家大小姐,天之骄女。”她说。

  “若没这层身份呢?”南云知问。

  “那你就是自己。”陈绎心嗓音清淡:“你根本不必担心得不到我的爱,因为我的爱微不足道,是我该荣幸你能屈尊降贵来爱我,你才是那个遥挂天际的月亮。”

  陈绎心怎么也没想到南云知竟会因为一个表白者产生危机,她明明是南家最尊贵的独女。

  不该如此的。

  南玮这些年究竟在怎么养她?

  这朵孤傲的苍兰差一点枯萎,幸好……

  陈绎心心惊地想,幸好及时被她撷走了。

  “掉头。”她说:“去天逸广场。”

  南云知疑惑道:“去那做什么?”

  陈绎心抿嘴不作答。

  天逸广场不在市区,但里头开着南城最大的珠宝市场,她们刚走进去便有人认出南云知。

  “南大小姐怎么亲自来了?”

  “您想要什么吩咐一声就好,不必亲临。”

  “是送人还是……?”

  “今日本店有新翡翠,大小姐您请。”

  南云知被吵得头疼,指指身后:“问她。”

  于是摊主们转头围向陈绎心。

  陈绎心选完还要打磨雕刻,一下午时间,南云知在外面喝完了几壶茶,喝得内急去厕所。

  回来时陈绎心拿着东西站在电梯口说:“走吧。”

  “弄好了?”南云知望一眼她手上的布袋,好奇道:“什么东西?”

  “回去再说。”

  路上夜色如水星辰漫天,二人无心欣赏。

  刚进到家门,陈绎心就把东西塞给南云知。

  南云知打开布袋往手心里倒。

  一颗浅紫色玉珠耳坠滚出来,同之前那枚有点像,却远比之前那枚更漂亮更珠圆玉润。

  “你这是……?”她拎起它,珠身在光中转动一圈,温和得仿若清早盛开的紫罗兰。

  她看见上面雕刻的花纹,是朵精致的云,凹槽用浅金灌溉,光泽柔滑,搭配周围的紫色有种尊贵典雅之韵。

  陈绎心于是拨开头发,捉住南云知的手带到自己耳下,说:“帮我戴上?”

  南云知稍稍失神,手不自觉抬起,把耳坠小心翼翼锁进耳垂,珠子摇摇晃晃几下,阴影打在下颌处。

  戴好了,陈绎心偏头照镜子,长度正合适。

  她调整着角度,问旁边人:“好看吗?”

  南云知像才醒悟,点头:“……好看。”

  何止好看。

  陈绎心太适合戴长款耳饰,她容貌阴郁,耳坠恰好能把这份阴暗冲淡,一下变得鲜活起来。

  南云知却猜不透她突如其来这样是为何。

  陈绎心顺势靠近,语调平缓又淡然,说得话却像深水炸弹。

  “这下我完全属于你了。”

  “……”

  南云知难以置信:“什么……?”

  陈绎心坐到沙发上,瞬间矮了一截。

  她抬起脸,虔诚温润地说:“姐姐,我只是你的小狗。”

  似乎还不够,女生又把脑袋钻进南云知掌中,用额头抵着她的小腹:“岁月从不败美人,姐姐就是姐姐,狗崽只臣服一个主人,是我需要你。”

  南云知不该妄自菲薄,因为一封信而彷徨不安。

  “我就是普通人,倘若有幸被欣赏,是我的荣幸,但那不代表你有罪,你是年长者,见过我们都不曾见过的风景,我才该骄傲能拥有姐姐。”

  一番话说得南云知蜷起指头。

  记忆里,南玮总贬低她,他觉得她不如明逾,不如很多人,所以她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不行”。

  她觉得陈绎心“普通”,是因为明逾太十全十美,而陈绎心并没有明逾那般高高在上。

  直到去了学校才发现,在另一片天地里,陈绎心也属于“上面”,女孩子们望她的眼神就像小时候她望明逾的眼神。

  想到这,南云知长吁一声,突然就笑了。

  掌中的脑袋毛茸茸的,确实像极了小狗。

  她揉揉这颗脑袋,轻声说:“知道了,谢谢你。”

  陈绎心抬头,双眼弯成弦月:“谢谢姐姐能看上我。”

  “胡说。”南云知撇开视线:“明明你也很出色,黄婷筝可不会随便收学生。”

  “我就一个打鼓的优点。”陈绎心扯扯女人,让她跟自己并肩坐,又否认:“不对,还有一个。”

  南云知没反应过来:“嗯?”

  下一秒狗崽扑上含住她的唇珠,辗转深碾,呼吸被舌尖搅碎,许久双唇才分离。

  南云知已经滑成仰卧,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丝丝缕缕的发尾半挡半掩,非一般诱人。

  陈绎心低头专心翻折她的裙摆,正想扯掉丝袜,却听见身/下女人笑了一声。

  她停下动作看她。

  南云知的脸颊因为刚才的亲吻微微发红,口红斑驳的嘴唇开启,声音低沉:

  “绎心学姐你好,我是大二钢琴系的于晓眠,自入学开始便被你吸引,听闻学姐喜欢女孩,斗胆书信一封,我喜欢学姐很久了,不知能否……”

  陈绎心目光笔直清黑,听着满腔调/情般的字句没有丝毫波动,她极擅长稳定情绪。

  南云知还在背:“我心悦你,你像清风明月,在我心中拂过,又像那麦地里的麦苗,在我心中生根发芽……”

  南家独女,过目不忘。

  血液循着太阳穴突突,陈绎心伸手捂住女人的唇。

  南云知不说了,漂亮清冷的眼睛瞪着她,示意她松手。

  “以为能让你窘迫一下,结果大失所望。”女人拢起衣领,藏住了雪白的两团绵软。

  “就这么想看我有情绪吗?”陈绎心笑了:“做的时候肯定会有,姐姐想不想看?”

  “……”南云知用脚踩她的肩膀,懒懒地说:“不想。”

  “可是我想。”

  “你想什么?”

  “看姐姐的情绪变化。”

  “……”

  天边众星环绕,木槿花在阳台颤颤巍巍。

  南云知还不知晓陈绎心又种了几盆苍兰,与木槿们挨在一块,花苞紧紧缠绕,滴出晶莹的露水。

  像她们。

  紫玉珠打在南云知脸侧,微凉令她艰难睁开了眼,生理泪水忍不住淌流,顺着眼尾滑进发丛。

  她摸住这颗珠子,摸到凹凸不平的云朵。

  她属于她。

  陈绎心用一颗耳坠拴住自己,跟全世界宣示。

  真好啊。

  南云知到达最顶峰之际,竟恍惚想起明柔和叶梓。

  那个青梅青梅的故事她清楚,讲的就是她们小时候,从两小无猜到新婚快乐,前前后后不过30年载。

  她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在她和陈绎心身上。

  所以即使身体软得没有力气,某处还在翕动渗水,她也仍旧抱住了面前人。

  “陈绎心……”

  “嗯?”女生满手湿润。

  “我庆幸那日在情月喝了酒。”

  温热交替,陈绎心揉得她稀碎,像一颗剖开的柿子。

  作者有话说:

  久等啦,明天上夹子=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