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舒如榆准点起床,沿着庄园附近的山道跑步锻炼。
秋高气爽,五颜六色的山林十分赏心悦目,时不时听到悦耳的各种鸟叫声。
舒如榆不由想到昨天那只停留在窗台的小鸟。
怎么会有那么漂亮的小鸟?
三角包一样形状但圆润的脑袋,圆滚滚的身体,绒绒的羽毛有白有粉有黄,像是水蜜桃变的,喙和细细的小脚是粉橘色。
好看得令人过目难忘。
只是,好像被她吓到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来。
跑完一圈回庄园,舒如榆四处打量,想寻觅到小鸟的身影。
园子里,除了常绿树木,叶子都都渐渐变黄掉落。
她走到了那棵主干呈现S型,枝干弯弯曲曲的高大石榴树下。
石榴和树叶都已经落光,她隐约在三叉枝桠处瞥到一个乱糟糟的鸟窝。是用枯草盘成的,边缘掉出一小枝挂着红色小果的枝,不知是用来装饰,还是用来吃的。
鸟窝的位置略高,舒如榆要仰望才能看到,而一看到,就轻轻地后退,怕惊吓到里面的小鸟。
不知有没有小鸟,不知是不是昨天那只。
即使好奇,她也没有去求证去打扰,默默回了屋子。
午后,舒如榆吃过午饭,佣人端了两个水蜜桃上桌。这个季节还能见到桃子,真是意外。
桃子粉粉嫩嫩,一看就很软。
她又想到了那只水蜜桃色的小团雀。
于是拿起一颗桃子,往园子里走。
怕惊吓到小鸟,她的脚步很轻,目光也不是直勾勾盯着鸟窝,只偶尔一瞥,像是不经意。
不过从这头走到那头,瞥了好几眼,都没有看到小团雀的身影。
真的吓走了吗?
舒如榆很是沮丧。
一连三日,她每天都会去那棵石榴树下散步两趟,但都没有见到。
看来是真的吓跑了。
舒如榆一脸失落,迈步往回走。
正这时,头上传来两声“啾啾”声,这令她喜出望外,连忙抬头看。
圆滚滚的小团雀从窝里爬出来,站到鸟窝边缘,开始梳理羽毛。
展开用作飞行的稍硬的灰粉色长翅,用粉橘色的尖尖小喙啄一啄,再一根一根理顺。整理完两翅,又歪头去梳理白色的稍长的尾羽,但由于身体太圆,显得有些吃力。
舒如榆不禁笑起来。
也太可爱了。
整理完羽毛,小团雀忽地飞起来,飞向庄园外。
舒如榆轻轻地“哎”了声,转瞬又想到,既然小鸟没被她那天吓跑,应该就不会飞走了吧?应该会再回来的吧?
也就微微放下心。
果不其然,她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小团雀衔着一枝水稻回来。
下面那户住的老婆婆,在园子里开拓出了一片水田,种了水稻,如今水稻已经收割,但干枯的田里零零散散遗落了些长势不太好的。
小团雀一粒粒啄开稻米表面枯黄的壳,再囫囵吞下。
原来平时都吃这个的吗?
小团雀内心却:难吃。
第二天,舒如榆去跑步前,将一小盘大米放到石榴树下。
应该能发现的吧?
她抬头看一眼,就走出庄园去跑步。
一个小时后,她回到庄园,来到石榴树下。
那盘大米,明显能看出被啄过,还有鸟脚印,但量似乎没有少,只是被啄得到处都是。
舒如榆疑惑地走近蹲下查看。
小团雀不仅没吃,还拉了几滴粑粑。
舒如榆:“……”
午后,她又换了盘黄色的小米到树下,再走远一些观察。
小团雀在窝里打量了一下四周和树下,似乎是没看到人影,然后放心地飞到地上,先是试探地这里啄一啄,又那里啄一啄,才不停地点头吃起来。
爱吃小米。
舒如榆记下。
放了两日小米,舒如榆回想到那枝红色小果,于是在小米里加了颗葡萄。
小鸟啄了几下米,就靠近那颗饱满多汁的紫色葡萄,先是好奇地打量,啄一啄,尝到味道后,放心地啄起来,没多久,一颗葡萄就没了。
舒如榆有些惊讶,更喜欢吃水果吗?
吃到鲜美多汁的水果,阮书西别提多高兴了,整天吃米,吃口感不那么佳的野果,太痛苦了。
接下来几日,舒如榆换着各种水果投喂。
小团雀都吃得很开心。
此时,舒如榆不禁想到,总吃素会不会不好,鸟儿好像都会抓虫子吃?
新一天的投喂,舒如榆忍着不适,将一盘装着小米、两颗蓝莓及几条网上买的还在蠕动的小肥虫放到老位置。
放完,她仍旧匆匆离开藏起来。
小团雀已经熟门熟路地飞下来,准备享用田螺姑娘准备的早餐。
只是,她刚落到盘子里,就感到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垂头一看,发现几只白白胖胖的虫子在脚边,正在往自己脚上爬,顿时知道了踩在脚下的是什么。
她黑溜溜的小眼睛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舒如榆!!你要给我吃什么玩意儿?!
它惊吓得直扑腾,还在光滑的鹅卵石路上滑了几跤。
舒如榆居然看懂了它的惊吓,愣在原地。
回过神后,心里直念叨:完了完了……
她连忙过去把盘子收走,倒到垃圾桶后,又拿了新盘子,重新装了各种水果和小米,放到树下。
一连几日,小团雀都没再飞下来吃,都是飞到外面,自己找食吃。
舒如榆很自责。
这天,天空下起麻麻细雨,深秋的气候,温度随着降雨降低。
看到天在下雨,舒如榆的跑步计划泡汤,正欲回房间,就想到小团雀的窝搭建在树叶都落光的石榴树上。
肯定淋雨了。
她拿了把伞,撑伞跑到树下。
但窝的位置略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除非爬上去,或者架梯子。
舒如榆又跑回房间,让佣人帮忙找来梯子并架好,她则去找了块防水布,想系在窝上面的枝桠上,这样以后就都不怕下雨了。
小团雀一直住在那个窝里,有人住进来了,即使害怕,也没有离开,应该很喜欢那个窝吧。
佣人不知道她的意图,询问:“需要把那个鸟窝撤走吗?”
如果是的话,她们就行动了。
“不是,”舒如榆看看手里的布,“我想给它搭个小棚子挡雨。”
佣人们一脸问号,觉得很荒诞,并不理解。
舒如榆看看她们的表情,顿时也不放心她们去弄,说:“你们扶好。”
语气坚定。
然后一手拿伞和布,一手扶梯子往上。
佣人们听话地扶好。
到了能看到窝内情况时,她停下。
小团雀没有傻乎乎地待在窝里,舒如榆松了口气,也立即开始绑布。
又要扶梯子,又要拿伞,还要把布绑在树上,舒如榆有些吃力,只好将伞丢掉,也渐渐不扶梯子,一心要将防水布绑好。
不知多久,绵密的雨夹带着寒气,将她的头发和衣服浸湿,也将她的视线模糊。
终于绑好了!
她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看已经变湿的窝,对底下的佣人说:“去拿一些干的软一点的布。”
其中一个佣人撑伞立马跑回去。几分钟后,将带来装在塑料袋的绒布递给舒如榆。
舒如榆小心翼翼地将绒布拿出来,避免被雨水打湿,垫到窝里。
终于弄好,舒如榆小心地扶着梯子下来。
佣人连忙给她打伞,一行人回到房中。
衣服头发都打湿,舒如榆上楼洗了下热水澡,又换了衣服。
佣人端了碗刚煮好的热汤上来给她。
舒如榆端着热汤,站在窗子前,看外面雨雾朦胧,担心起小团雀的处境。
雨是天蒙蒙亮开始下的,阮书西睡得正香,被淋醒了,连忙飞到就近的一棵有茂密叶子的树下躲雨。
当初把窝建在那儿,一是角度好观察,二是显眼,既能注视到舒如榆,也能让她发现自己。
打盹的时候,她听到嘈杂的声音,睁开眼,走到树枝边缘,就目睹了舒如榆给她的窝搭小棚子。
天呐,这么又优秀又漂亮还这么善良的美人!居然会交不到朋友?!
阮书西感动得都快哭了,不忍心继续跟她周旋,只想尽快和她做朋友。
于是,她冒着雨,飞到了建筑周围,停在屋檐下的一棵柱子上的小平台上。
要不是这里太窄,她又不是燕子,不然做个窝多合适。
舒如榆想见小团雀时,想见见不到,花了不少时间才等到。
轮到阮书西想见她时,也想见见不到。
一连两日,舒如榆都没出门,下雨不出门运动,她能理解,但怎么不管她这只小鸟了?
可明明又费心给她搭窝。
想到那天舒如榆淋雨搭窝的场景,阮书西只想到一种可能。
她受凉生病了。
小团雀飞过每扇窗户,想找到舒如榆的房间,看看她。
但窗户都紧闭,因为玻璃材质的缘故,外面还看不到里面。
小团雀只好用尖尖的喙啄窗户,这样,如果听到动静,应该会开窗户的吧?
啄了几个都没动静,在她要放弃时,有扇窗户终于打开,可不是舒如榆,是屋里的佣人。
佣人骂骂咧咧,还拿手里的刮洗玻璃的工具打它。
小团雀吓得立马飞走。
但下一次,她有了经验,啄一啄就飞远点,万一再有人想打她,也打不到。
舒如榆发烧了,迷迷糊糊昏睡的时候,听到窗户好像被小石头砸了,可她没有力气起来睁眼看看,是谁在扔石头。
等她退烧了,有力气下床时,她下楼想走走活动活动身体,就听到佣人们在讨论一只鸟。
“长挺好看,粉色的,都没见过,不知道什么鸟。”
“就是太讨嫌了,总是敲玻璃,敲坏了,以为是我们弄坏的,不得赔钱?”
“打都打不走,要不要放点吃的,毒死算了?”
“那么漂亮,活捉说不定能卖钱。”
……
几人七嘴八舌,
舒如榆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