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吃饱喝足了的同学们纷纷离开。
偌大的别墅变得安静了下来。
“明天保洁公司会来打扫的。”韩玄可没打算亲自收拾乱七八糟的别墅。
今天只开放了一楼，一楼是乱的。
但二楼及以上干净又整洁。
四处都摆满了浪漫的红玫瑰。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韩玄看起来一点也不累，一双桃花眼里流淌着明亮的光。
他磨磨蹭蹭地跑到了江楚年的旁边，小声说：“年年，答应我们的女仆装什么时候穿啊……”
江楚年坐在二楼靠窗的吧台上。
别墅位于半山腰上，从他坐着的这个方向望出去，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葱白的两根修长手指捏着高脚杯，他轻轻摇晃着杯子里的金色香槟，偏头冲韩玄笑了笑：“就今天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江楚年不只是个子高，身材比例也很好。
一米八六的身高，腿比同身高的男性长出了一截。
套着白色丝袜的两条长腿踩在手工编织的昂贵地毯上，女仆裙摆堪堪到他大腿的位置，半透明的蕾丝边下，雪白的大腿根若隐若现。
“好看吗？”
江楚年笑着，单手杵着自己细窄的腰，偶尔低头拉了拉过于短了的裙摆。
在他的对面。
四个男人都被捆绑在了靠墙的椅子上。
四把椅子全都被固定在了墙壁上，云通海他们又被双手双脚地绑在了椅子上。
他们只能用眼睛看，不能动手。
四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楚年，这就是最直白的回答了。
江楚年笑了笑，他在云通海他们四个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修长的两条腿很随意地分开，像他平时穿着日常男装那样。
对面有人的呼吸开始变得错乱。
“喜欢吗？”
江楚年抬起一条腿，他歪了歪脑袋，单手勾着长度到大腿的白色腿袜，一点一点地把袜子往下拽。
露出了一条光滑修长的腿。
江楚年的头发浓密柔顺，身上却没什么体毛，细长的小腿笔直漂亮，几乎看不到什么毛发。
脱下来的白色丝袜被卷成了一团，江楚年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他扫了眼几个人头顶上的好感度。
数值基本都在98到99之间，只要他再稍微努力一下，100的好感度很容易会达到。
“想看我跳舞吗？”江楚年笑着问。
柳盼山“嗯”了一声，一双眼睛跟饿狼似的盯着江楚年。
江楚年往哪儿走，他就往哪儿看。
顾剑声音沙哑，他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年年……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四个人？”
谁会愿意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爱的人？
顾剑愿意暂时妥协，可心底始终不乐意。
这或许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是他们所有人的。
“为什么啊……因为你这个煞笔搞了这个很煞笔的小说世界，还规定了我必须和你们四个在一起才算完成任务。”
双手往胸前一抱，江楚年穿着女仆裙，一条腿曲起来踩在沙发上，相当豪迈。
云通海皱了皱眉：“什么小说世界，你说的任务又是什么？年年，这是你的游戏吗？”
没有回答云通海的问题，江楚年继续说道：“你们看起来是四个人，其实都是现实世界里一个叫周醉的男人的精神切片。”
抬起一根手指，对着自己的胸口指了指，江楚年说：“我是周醉的结婚对象。”
柳盼山的注意力停留在了奇怪的地方，原本黑沉沉的一双眼睛发出了兴奋的光亮：“我们结婚了？你是我老婆？”
江楚年没打算回答他们的问题，他没理会柳盼山，扫了眼几个人：“所以听懂了吗？你们实际上是同一个人，这是我们一起经历的第二个小说世界。”
手臂从曲起的腿上落了下来，双腿落在了地上，江楚年重新站了起来。
漂亮又冷漠的脸上，一双深色的眼眸盯着周醉的四个切片。
“周醉，我不是来陪你玩游戏的，既然身体康复了就赶紧给我醒过来。”
云通海头脑混乱，偶尔脑海里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他蹙眉道：“年年，你在说什么？”
韩玄也跟着说：“对啊，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周醉，周醉是谁啊？”
“想不起来也要想起来，我知道你们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是谁。”缓慢地走到了附近的茶桌旁，江楚年弯腰从桌子上捡起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银色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芒。
顾剑的眼皮跳了跳，目光盯着江楚年手里的水果，声音异常平静：“年年，你想离开的话，可以第一个杀了我吗？”
江楚年笑了一下，视线落在顾剑身上：“怎么每次都是你第一个觉醒？难不成周醉的智商都在你身上？”
顾剑笑了笑，只是用温柔多情的眸光看着江楚年：“年年，我好开心，我们真的结婚了吗？”
“是啊。”江楚年点了点头，手指把玩着手里的水果刀。
他慢慢地靠近了他们四个人。
锋利的刀尖对准了顾剑的心脏。
顾剑只是笑着。
笑得痴迷又深情，如同狂热的信徒一般，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献祭出去。
“周醉，你在逃避什么？”刀尖缓缓从顾剑的胸口移开，江楚年转过身重新回到了沙发上坐着。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陪你玩不同的小说副本，满足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幻想。”
江楚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手指握紧了水果刀的黑色刀柄，头顶上吊灯的白光倒映在银色的刀锋上，又折射进江楚年深色的眼瞳里，闪烁着利刃般锐利的光芒。
“我们在现实世界已经登记结婚，你醒过来，我们好好谈个恋爱。你要是醒不过来，我也不会为了你再穿书，你想躺着做植物人就好好躺着。”
江楚年勾了勾唇角：“回去我就去找几个身材好体力好长得帅的男模，在我们的婚房里和他们玩，怎么样，刺不刺激？反正你乐意做植物人，给你戴几顶绿帽没关系吧？”
对面的四个男人被江楚年的话震得说不出话来，一个个的脸色难看至极。
“不行——”
“你不准找男模！”
“年年，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生活不好吗？”
“年年——”
江楚年摇头，俊美的脸上一片冷色：“不好。”
好个屁，苟东西还想让我给你们做男仆？
江楚年耐心有限，他没打算继续周醉设置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穿书世界。
这些所谓的，周醉亲自设计的穿书世界，更像是周醉那些年做过的梦。
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结局都被早早设好。
不用担心会像现实世界里那样，被拒绝，被遗忘。
这里是周醉的精神世界，是他逃避现实，逃避无法获得的爱情的乌托邦。
江楚年在这一次的穿书任务里，逐渐摸索到了一些关键的地方。
完成系统颁布的穿书任务不一定会让周醉醒过来。
恰恰相反，在完成了周醉想要的结局之后，周醉更大的可能是继续沉睡下去。
距离现实世界越来越远。
上一个世界的时候，他极力避开了云通海他们四个人。
远离周醉心中渴望的美好结局，反而激发了周醉的潜意识，让四个切片都觉醒了过来。
这一次呢？
即使到最后江楚年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也只有顾剑一个人清醒过来。
其他的几个人，顶多是模模糊糊的知道一点点真相。
“上一个副本的时候，你们四个人死在了我的面前，不就是想让我记住你们吗？周醉，太幼稚了。”
握着手里的水果刀，江楚年把锋利的刀锋对准了自己的左胸口。
几乎是同一时间，几个男人撕心裂肺地大喊了起来。
“不要——不要年年！”
“要杀就杀我！年年，你杀我吧！”
“江楚年，我错了，求你了，不要……”
“很疼的，年年，别伤害自己……”
握着刀柄，江楚年平静地将利刃推入了胸口的皮肉里。
鲜红的颜色从心脏的位置渗透弥漫，浓稠的鲜血一滴滴地滴落了下来。
“不要——”
几个男人像疯了一样又哭又喊。
他们疯狂地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冲上来。
但江楚年早有准备，无论是椅子还是镣铐，都格外坚固。
即使柳盼山他们的手腕在挣扎中变得一片血肉模糊，也没有办法阻止江楚年，在他们面前将整把水果刀推入心脏。
嘴唇逐渐失去血色，猩红的血液顺着嘴角不停地流淌。
江楚年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身体的体温下降得很快。
谁也没有告诉江楚年，他死了也是结束穿书副本的一种方式。
但他猜到了。
因为这是周醉设计的小说世界。
“回到现实世界，我就在你旁边和其他男人睡觉，让你戴绿帽。”江楚年笑了笑，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你不醒过来，下一个副本，下一个世界，我还死在你们面前。”
江楚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脱力地躺倒在了被鲜血染红的沙发上。
最后一句话他是骗周醉的。
他又不是自虐狂没事儿天天捅自己。
他吗的，捅心脏真疼啊——
意识陷入一片深渊般的黑暗之中。
“滴——”
“滴——”
机器的响声隐隐传来，好像是李秘书的声音。
“江先生，您已经从副本世界里脱离出来了。”
眼睛轻轻眨了眨，眼前的人和物都是一片朦胧的模糊。
江楚年又重新闭了闭眼睛，用自己死亡的方式脱离副本，果然会有一些不太舒服的副作用。
但他猜得没错，他可以用自己死亡的方式回来。
江楚年在经纪人赵悦的帮助下，从机器躺椅上坐了起来。
和他一墙之隔的卧室里，突然传来了几个医生惊讶的喊声。
“周先生——”
“周先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