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越送老婆要不要?>第418章 当家不易(二更)

  这头方臻与安向晨到了自己房中,方臻把安向晨往地上一放,两人便忍不住笑起来,各自笑得直不起腰。后来也不知是谁先靠近对方,他们慢慢抱在一起,啄向对方的嘴角,而后唇齿依偎难舍难分。

  吻罢,安向晨摸摸方臻的脖子,“喊了那么多声,嗓子疼吗?”

  “不疼,我上辈子训练天天喊,不怕。”方臻也摸向安向晨颈间,“你可真行,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随便掐两下有个印子就行了,你自己看看现在成什么样了。”

  安向晨依言在铜镜里照了照,果然被自己颈部青黑的指印吓到,思及这是他自己的杰作,便放软声音冲方臻道歉,“我只是怕自己掐不住印子来,才用力多了些,往后不会了,你莫要生气。”

  “好,不生气。今天你一雪前耻报仇雪恨,你高兴我也高兴。”方臻本想拿出药膏给安向晨祛瘀,但一想到他们要报官,这证据还得留一阵子,只好作罢。

  其实安向晨本来还没想好如何报复柳家,五皇子那头也不曾传来消息,八成是老狐狸们并无破绽。就是今日在宴席上见了柳氏父子,安向晨也没想过要怎样,谁知那柳玉清果真死性不改,竟主动送上门来,那么这等好机会他定然不能错过。

  之后所行之事,包括捅刀、掐自己,还有让小风护主,都是临时起意,在他去那园子的路上,才想出来的招数,方臻压根不知内情。

  他原本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担忧,生怕方臻会误会,但事实证明,他们夫夫之间的默契,已经到了不需要言语,便能互相了解的程度。

  再之后与柳侯爷对骂的那些,便又是方臻的自我发挥了。不过对付柳家,就该用这样的招数,也就该方臻出手,换了安向晨自己,定然无法说出“你是不是不敬皇上”这样的话,即便说出,也不会有方臻这般理直气壮的气场。

  现在安向晨唯有一点担心,那便是小风伤人,究竟该如何解决。

  “阿臻,小风它……”

  “放心吧,我自有说法。”方臻早想好了,“它是因为保护你才出手的,这是忠心耿耿,应该褒奖。你想想,如果今天是唐星出现在小园子,身边是个影卫,唐星惨叫时,影卫会不会出手杀了企图伤害唐星的人?”

  “定会如此,影卫职责所在,定然全力护主。”安向晨肯定道,“且若是影卫出手,此时柳玉清早已踏上黄泉路了,焉有命在?小风听我的话,还留了他一命呢。”

  “对呀,同样是为了保护主人,影卫肯定不会被治罪,凭什么小风就要被治罪,就因为影卫是人,它是动物?可他们所做的事性质没有区别,此时就应该考虑动机,不应该在意对象。”

  “嗯。”安向晨也知是这个道理,但人命到底比动物的命高贵,要杀影卫是取人命,众人心中自有考量,若是杀个动物,那份不忍与同理心都会削弱许多,小风的命运便难料了。

  “咱们争论肯定是要按这套说法去争论,但不一定就要留着小风等他们来抓。咱们把小风放归山林,让它自己去野一阵子,就算他们最终还是决定要小风付出代价,咱们就说,考虑到小风伤人确实不该久留,所以把它放归了,让它回去它该在的地方。”

  “噗,如此一来,他们想抓,便自己去山里找吧。”

  “就是,谁想抓谁去抓,我看他们能抓住哪一只虎,到时候谁知道抓住的是不是咱们的小风,而且,谁抓谁还不一定呢,你当他们有胆子去抓老虎?老虎抓他们还差不多。”

  “如此便万无一失了,待到此事平息之后,咱们再将儿子接回来。”

  “嗯,就当给儿子一个独自旅行的机会,咱们也趁机过过二人世界。”方臻贫嘴。

  安向晨闻言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怎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哪天不是二人世界了?你也不嫌腻。”

  “不腻,天天看着你怎么会腻。”方臻没再油嘴滑舌,见好就收,“等我喝口水,咱们现在就去报官。”

  

  “嗯,我也加件衣裳。”

  报官之事宜早不宜迟,他们得赶在柳家有所行动前,抢占先机,不然让柳侯爷告到隆庆帝面前去,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于是安向晨快速找了件披风穿上,遮住他内里破烂的衣衫,随后让人备车,跟方臻一起去了京师府衙,敲击衙门外的伸冤鼓,得以见到京师府衙的知府魏大人。

  京城在天子脚下,治安远好于其他府、县,难得有人敲响门口的伸冤鼓,魏知府还纳闷是什么样的人,胆敢在此处击鼓,难道京城治下的各县县令都是饭桶吗,竟敢把人逼到他这里来。

  等那击鼓二人被带上堂后,魏知府定睛一瞧,巧了,这不是他早上才去过的宴席的主人吗,堂堂逍遥侯是也。

  魏知府一时间不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待他缓了缓,还是按照程序询问起两人状告何事,继而得知了柳玉清随柳侯爷去逍遥侯府吃席,但在席后竟躲藏于侯府假山,并趁着没人试图掐死安向晨,结果又被安向晨差点反杀一事。

  这案子难办,涉及到两位侯爵,一位世子,还有人重伤。

  但既然安向晨都找到他这里来了,摆明了是要打官司,求一个公道,魏知府也不可能将人赶走。更何况安向晨如今地位远在他之上,出了这种事,皇上绝对已经知晓,他是跑不掉了。

  魏知府心里埋怨起安向晨来,原本两家自己解决就好,再不行您找皇帝理论啊,现在好了,告到我这里,皇帝定然也起了兴趣等着看我怎么判,我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没把握住,您倒是没事,我的乌纱帽这不就要没了吗。

  可不管他如何不愿,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审。首要的事,便是派人去将此案的另一当事人,柳玉清请来府衙,与安向晨当堂对质。

  如今柳玉清还没醒,自然无法与他对簿公堂,可等柳玉清苏醒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到时候自己身上这些罪证消失,证人记忆变得模糊不清,现场痕迹消散,那不就白白便宜柳玉清了吗。

  不过安向晨也不叫魏知府太过为难,所以他今日来,是想请知府先把他这一身罪证完整记录下,再派人去逍遥侯府查看,收集证据,询问证人证词。剩下的,等往后柳玉清醒了,便可依照早已留存的证据与他分说。

  如此甚好,知府答应下来,立刻照做。

  “大人,其实本侯尚有请求。”

  “安侯爷还有什么吩咐?”

  “大人,我夫君方臻,善丹青,不如就由他来画,本侯也免于面子为难,以这一身形象再见外人。”安向晨提议。

  “这个好说,既然方总教头也懂画,便由他画吧。不过本官绝不会偏私,方总教头画像时,本官与府丞需全程在场,另找一路人作为见证,且之后本官要细细比对画像与侯爷可有出入,不知侯爷应允否?”魏知府头疼归头疼,做起事来并不含糊。

  “自然应允。”安向晨又道,“我们需用自己所带之笔,无需研墨,只劳烦魏大人准备纸张即可。”

  “可有什么说头?”魏知府警觉,生怕安向晨会在笔上做文章。

  “并无,不过是用着顺手。”安向晨从方臻手中接过彩铅,递给一旁的衙役代为呈上,“大人可查验。”

  魏知府是第一次见彩铅这种硬笔,颇为新奇。他试着在纸上描画了几下,见彩铅能画出痕迹,但同样擦之不去,又等了一会儿,确认纸上画痕没什么特别之处,既不会变色,也不会无故消失或变化模样,这才放心应允。

  于是魏知府一面命人准备纸张与桌椅,一面派衙役去街上随便找了个路过的人,临时拉来做见证。随后几人便一同进入一间空房之中,准备开始作画。

  那路人不得冒犯安向晨,因此只能站在安向晨背后观看。不过他虽背对安向晨,却同时与知府、府丞及方臻面对面,能随时看清三人的表情,是否有眼神交流等,只要保证无人串通弄虚作假,也是一样的。

  为了保险起见,魏知府还另外安排了衙门里的两个画罪师,分别站在不同角落里,将整个房内的情形也收录在纸上,这样无论是谁来质疑,都有证据可以佐证说明。

  就这样,方臻的画作完成,知府与府丞比对过后没有问题,又由魏知府私下问了路人的大致住处,方便日后寻找,这事儿便暂且搁下。

  之后魏知府便亲自带着人同安向晨去侯府走了一趟,去出事的园子里详细检查了案发现场。方臻同样在纸上将情形画了下来,方便到时候与府衙画罪师画的内容作补充比对。

  由于此事发生在侯府内,环境封闭,所有的证人都不曾离开过,所以等看完现场,魏知府便让方臻将府内众人召集起来,挨个对他们做了问询并且记录在册。

  直到魏知府一行人确认再无遗漏后离开,方臻夫夫才算是真正放松下来,此时天色已晚。

  方臻二人是放松了,魏知府还有的忙,此事并非关乎安向晨一人,他不可能只信一面之词,尽管此时早已过了府衙关门的时间,魏知府还是马不停蹄地赶往柳府那头。为此,魏知府还特地顺路买了些补品,以探望柳世子的名义登门拜谒。

  柳家早知方臻定要报官,这会儿安顿好了柳玉清,正打算进宫面圣,谁知魏知府便登门了。

  竟然这么快!柳侯爷也没想到方臻说报官立即就报官,还想着能够抢先告御状呢。只是此时已推脱不得,且魏知府明言是来探病,他总不能将人拒之门外。

  柳侯爷强撑着客气将魏知府请进家门,魏知府先是将补品放下,说了些祝好的话,便委婉地告知柳侯爷,安向晨把世子告了,等世子有好转,须得去衙门里与安向晨了结此案。为此,他得先给柳玉清身上的伤做了个检查和记录,以便日后之用。

  柳侯爷心知此事定已传入皇上耳中,他再告御状也只会被打发走,只得由魏知府施为。

  与此同时,安向晨与柳家之事,也传入了隆庆帝耳中。

  柳玉清在逍遥侯府重伤的消息,是隆庆帝经由太医院的上报知道的。得知消息的隆庆帝,第一反应是方臻与安向晨蛰伏许久,一朝得势便忍不住露出獠牙,终究还是对柳家下了手,真是眼皮子浅,难成大事。

  第二反应才是此事他应当如何处置,总不能刚给了封了侯就罢免,但如何才能让方臻与安向晨受到惩戒,又能让柳爱卿满意,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接着不等他有第三反应,宫外来报,安向晨把柳玉清给告了。

  “告了?!”隆庆帝一时也没想到事情发展的方向,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身体都不自觉前倾了些,微微离开龙椅,“告了?!你说是安向晨把柳玉清告了?”

  “是,陛下,正是逍遥侯告的柳世子,告到了京师府衙,魏知府处。”

  “哈哈……”隆庆帝笑着跌坐回龙椅上,拍着扶手乐不可支,“哎呀呀,朕倒是没想到,安爱卿竟是这么个宝贝。柳世子在他府上重伤,他反把人给告了?告了,竟不是来告朕,告到京师府衙,魏知府处?好啊好一个安向晨,你接着说。”

  “是。”小太监细声应下,将安向晨状告柳玉清的缘由、状告罪名以及后来主动让魏知府去家中取证一事,一五一十告诉隆庆帝。这些,都是从京师府衙传来的消息,千真万确。

  此事说来,大大出乎隆庆帝的预料。

  一来,他没能料到方臻夫夫竟会选择报官。

  二来,他没能料准此事的起因,还以为是方臻与安向晨先动的手,谁知那柳玉清……罢了,柳玉清先前与安丞相的宝贝女儿那段孽缘,他亦有所耳闻,此事是他先入为主了,主要是没成想安向晨竟有反杀之力,看来是跟着方臻学了不少。

  至于此事是否另有内情,目前柳玉清昏迷不醒,只能说尚无定论,且看日后柳玉清如何反驳了。

  隆庆帝越听越觉得此事有趣,决定静观其变。他早知道,方臻与安向晨是绝不会主动来找他的,但柳侯定然要来他面前流马尿,求他给柳家做主,这下好了,若是柳侯前来,他便打发他回去等魏知府的判决,妙!

  方臻夫夫不知道隆庆帝的高兴,他们这会儿还忙着呢。送走京师府衙的人后,安向晨先好好洗漱一番,重新束了发,换身干净衣裳,两人简单吃过晚饭,便开始处理府中今日的事宜。

  除开柳玉清的意外不说,今日府中宴请宾客,来的人及送的礼,原本就是他们要整理的,这会儿趁着没事,能赶紧整理了最好,多拖一日,就多一分弄丢的风险。

  毕竟府中人多眼杂,谁能保证各个都是可以信得过的。或许总有人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偷偷拿一两样便宜的,主子们看不上的,就不碍事。又或许没人乱拿,只是混乱间搬动时不小心掉到什么地方去了,没人注意。

  尽管不是每一份礼都要计算它的价值,但要是以后同僚们随意聊起来,说我上次送你的那个,你用着还习惯吗,这方臻二人连那礼物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岂不是尴尬?所以至少要将这些东西一一看过才行。

  本来礼品没这么快入库,只是下午出了乱子,众人忙不过来也怕丢了没法交代,才将东西先锁起来。于是安向晨将管家找来,让管家把礼簿拿给他,然后拿了钥匙,去库房中核对。

  他叫上方臻,再带上管家、阿毛、小宝,还有阿花、素素等几个较为亲近之人,一同去清点,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将所有东西归类放好。以后可以用来回礼的放在库房中,自己喜欢的就找地方摆了,用得上的拿出来准备吃用。

  两人成婚前就说好由安向晨掌家,所以这些事都是安向晨在负责操心,方臻更多的是给他打下手,说什么东西要往哪里搬,他就往哪里搬。

  清点礼簿记录过后,喝几口水便要转换战场。

  这次其他人都可以先去休息了,只是管家仍需留下,同安向晨一同去书房。

  安向晨还要询问管家,今日府中发生了哪些意外,有哪些损失,如果一些必需品坏了少了,明日立时就得补上才行,以免耽误过几日邀请女眷的家宴用具。那些坏了的地方也是一样,要及时修补,以免伤到人。

  方臻坐在一旁听安向晨与管家讨论碎了几套盘子,坏了几个凳子腿,哪哪的造景掉了块漆,某某亭子的垂纱改成粉色更好看等等,听得他昏昏欲睡。

  到后来,安向晨还要询问府中各人的表现。山庄来帮忙的人自然不在此之列,但那些方臻夫夫自己买回来的,就要经过今天一天的考察,初步筛选出一批能用的出来,那些个不太行的,也不能继续留着拖后腿,免得日子长了惹出祸事。

  等到安向晨将这些事情与管家商量清楚,早已是深夜,方臻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我说了要你先回去睡,你偏不。”安向晨无奈地拉起方臻,任他把脑袋搭在自己肩上,像没骨头一样。

  “我一个人怎么可能睡得着?以后我要是失眠了,就让你跟管家站我面前商量事情,保准我三秒入睡!”方臻打个哈欠,感慨道,“我说怎么那些大官家里各个穿金戴银的,还愁没钱,不当家不知,今天听你跟管家说这些,才知道府里的琐事这么多,花钱的也多。”

  “是啊,你可得尽快给我找个大管家,不然你别想再见到我闲下来。”安向晨同样觉得累,同时也挺佩服安家正房夫人的。抛开个人恩怨不论,能够把那么大一个家管理得井井有条,至少不会出大错,也的确需要十分的魄力与本事。

  “明天得去殿下的私宴,后天,后天咱们就找!”方臻计划着。照这个架势,七天后就去禁军营报道,还挺赶。

  “嗯,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