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越送老婆要不要?>第416章 柳府侯爷(二更)

  在一众人接力式地展开想象时,大夫也姗姗来迟。

  大夫是从仁寿堂请来的,按理说像安向晨这种侯爵家里有病人,一般都是请太医前来诊治,而且事情出在逍遥侯府,受伤的又是柳家世子,就更应该请太医。

  可方臻没做安排,当时腿脚快跑走的家丁,是方臻四天前才从伢行带回来的,许多规矩还不清楚,因为让他去请大夫,他就直接去城中找。没有直接随便找个医馆,还知道找最好的仁寿堂,已经算他机灵了。

  可山庄管家见来的大夫不是宫中官服打扮,便生出几分顾忌。如今柳世子已然伤重成,逍遥侯府还不给人请最好的太医来看,这怎么说也是一种怠慢。等之后柳家计较起来,又要多一项由头。

  “方大人……”管家欲言又止,趁着那大夫还未走近,快速小声说道,“还是要请太医前来一看为好,不是我信不过仁寿堂,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得对柳家有个交代。”

  “事出紧急,先让大夫给世子瞧瞧,把命保住再说。”方臻倒没那么多顾虑,随手点了个山庄的下人,“小宝,麻烦你现在跑一趟,去把太医也请过来。”

  “是。”小宝得令而去。

  那仁寿堂的大夫听闻此言,心中颇有微词,但他目光一扫便见旁边有只猛虎,顿时心中不敢再有旁的想法,生怕自己今日葬身虎口。

  “这是我家养的老虎,只要别有坏心思,它不会咬你。”方臻简单介绍一句,随后指着地上的柳玉清,“这是伤者,我已经给他止过血了,伤口你看还要怎么处理。”

  这边大夫既然已经到了,方臻便把位置让开,让大夫看看柳玉清的情况。

  那大夫见地上躺着个血人,下意识便觉得这人八成是活不了了,尤其打眼望去,那颈间的伤口,可不就是野兽咬出来的!大夫冷汗直冒,顿觉方臻提点他那一句别有坏心思,是意有所指。

  眼下也不敢耽搁,大夫将药箱往地上一放,一手诊脉一手在柳玉清颈部拨弄,仔细端详伤口的情况。可他一诊脉,就发现此人虽虚弱,却的确生机犹存,且颈间伤口看似吓人,实则已不再流血,并有细微愈合之相,着实是高超手段。

  “敢问大人,这伤者颈间处置,不知是哪位高人所为?”

  “是我一个朋友,人不在这儿,我用了他送给我的止血伤药。”方臻解释道。

  既是如此,大夫也不再多问,就在原地先将柳玉清颈部的伤再做处理,命人拿来清水与干净手巾,将多余血污擦去,清理伤口内沾染的草屑等,而后在患处撒上药粉用纱布包扎了,这才要方臻将人先安置到床上去,他准备给柳玉清治胸前刀伤。

  本来方臻夫夫就是暗中报复人渣,这会儿在大夫面前自然不能让他看出端倪,对于大夫的吩咐无不照做。方臻当即让下人去收拾了一间干净客房,又找几个家丁合力把柳玉清抬去客房安置。

  在下人们安顿柳玉清时,方臻则将安向晨温柔扶起,问他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安向晨执意不肯,认为他虽是不得已反击,但若是柳玉清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会寝食难安,所以要亲眼看着对方好起来。

  还没走开的人们听到安向晨这么说,对他的同情与敬佩又多了几分。什么叫以德报怨,就是安向晨这样的。

  幸好此时柳玉清早已不省人事,不然听到安向晨这般关心他,他定然要挣扎着先逃出逍遥侯府,绝不会乖乖躺在安向晨家客房里等待医治。

  “唉,你就是太善良。”方臻责备归责备,还是依了安向晨的意思,带他也一同前去客房。

  小风寸步不离跟在两人身后,时刻保护着他们。

  到了客房中,就挤不下那么多人了,因此方臻将众人打发去做事,只留下了来帮忙的山庄下人,叫阿三和阿毛的两个人,一会儿要是大夫有什么吩咐,也好有人去做。

  至于山庄管家,方臻另有事情吩咐他去做,那就是一定要保护好案发现场,绝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柳玉清躺过的地方,不许人乱动现场的东西,最好干脆不要到那边去,他此后别有安排。

  管家诺诺答应,并表示一定不负方臻所托。在他看来,此事已经十拿九稳,就是柳玉清自作孽不可活,只要他们别给方臻拖后腿,此事柳家不占理,到时候方臻与安向晨无事,他们这些人自然也平安无事。

  于是管家按照方臻的要求,派人找来几根明黄色的长布条,几根尖锥木桩,将木桩尖端插入草地,布条绑在木桩上,形成简易的围挡,把柳玉清与安向晨争执过的那一片地方都围在当中。然后再在几个木桩上面铺开一层防水油布,以防下雨。

  之后他便告诫众人,只要黄布条一日不拆除,任何人就一日不准越入此地,否则便要考量动机,予以治罪。

  客房这头,小风跟进来后便不肯离去,方臻也怕府里的下人们出于害怕,不小心做出激怒小风的事,白白闹出人命来,便准许它留下,陪着安向晨。

  这一下把大夫吓得不轻,又想起方臻说的“坏心思”,一时竟不知方臻究竟是想让他救治,还是不想让他救治。

  “怎么了大夫,治不了?”方臻瞧着大夫踌躇不展,疑惑道。

  他都能看出来柳玉清的伤虽说难治了些,但命能保住,不然他也不会趁着柳玉清动弹不得的时候,还要下狠手戳人伤处。可这大夫怎么回事,好歹是仁寿堂的,应该不至于医术这么不济吧。

  “不是不是。”大夫慌忙摆手。

  难道是因为他去请了太医?思及此,方臻便出声劝道,“大夫,我相信你的医术。人命关天,等不了那么久。”

  “是、是。”大夫擦擦额头的汗,努力忽视身后的老虎,走到床前,先让阿三和阿毛将柳玉清的衣裳脱去,才开始查看柳玉清胸前伤势。

  “我看过了大夫,这匕首刺的不深,被胸骨给卡住了。你看是不是要先把刀拔出来,然后给他止血?我可以给他拔刀。”方臻毛遂自荐。这就是他不愿意等到太医来的原因,太医也是人精,到时候把什么都秃噜给隆庆帝,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大夫听方臻的话颇有些不满,到底谁是大夫,若是你这么能耐何必找大夫,自己来不就行了。只是他碍于方臻的身份,以及屋内的大老虎,不敢将不满说出来,但他检查后发现,方臻说得没错。

  “……大人高见,只是若要拔刀,草民以为,还能用大人自备的那种伤药,是最好的。”大夫建议道。

  “啊,要用那个啊。”方臻摸摸下巴,肉疼片刻决定以人命为重,“那好吧。”

  阿三与阿毛对视一眼,认命地上前分别摁住了柳玉清的胳膊和双腿。

  “这是?”大夫不解。

  “哦,一会儿你就知道。”方臻把伤药塞给大夫,然后撸起袖子握住刀柄,跟他确认了一遍,“那我拔了啊?”

  “嗯,请大人动手。”大夫在一旁拿着方臻塞给他的药瓶严阵以待,等方臻把匕首拔出,他立马上前给伤者上药。

  这屋子里唯一的闲人,便是安向晨了。他这会儿坐着看似发呆,实际默默地看热闹。他就知道,方臻绝不会让柳玉清好过,怎么把刀拔得痛苦万分,他很期待。

  按理说,一般人如果要从人体上拔刀,一定会选择一咬牙快速拔出。

  大夫曾替许多人处理过这种伤口,有的是把木头扎进了肉里,有的是被箭射中,所以他处理这种病患经验丰富,并不慌张,还做好了安慰方臻两句的准备,让方臻不要怕,用上力气手快一点就行。

  可谁知,方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让他拔刀,简直比人拉磨还慢还吃力,让人恨不能赶紧把驴换上去替他。

  大夫在一旁越看越心急,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大人,您只要一用力,就能将刀拔出,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你越小心,伤者越痛啊,刀拔没拔出来不说,你没瞧见伤者都快疼醒了吗!

  “啊,原来拔刀要这么拔,受教了。我还怕他疼,想着一点一点来比较好。”方臻恍然大悟,但仍旧那般磨磨唧唧,握住刀柄的手愣是不敢用力,直到大夫开口询问要不换个人拔,下一刻匕首已经完整落入方臻手中,“拔出来,大夫,快上药吧。”

  “哦哦,这便上药。”大夫顾不得想其他,赶忙上前,将玉瓶中粘稠的膏液倒在柳玉清伤处。

  顿时柳玉清再次发出惨叫,剧烈地挣动起来,吓得大夫差点将手中玉瓶甩出,毁了方臻的药。

  “大夫小心。”方臻把玉瓶拿回自己手中,提醒了大夫一句,“这药药性太烈就是这样,您没到之前,我们就是用这个法子给他脖子上上的药。所以不是我小气,是我怕他受不住。”

  “原来如此。”大夫总算知道,他提出要用方臻自己的药时,方臻为何会犹豫了。但他不敢大意,再度上前替柳玉清把脉,确认的确只是药物太烈,并无其他症状,这才安心。

  这厢柳玉清惨叫不断,那边小宝去请的太医到了,而与太医前后脚赶到的,还有听闻逍遥侯府是给自己儿子请太医,据说人快不行了,因而着急上火匆忙赶来的柳侯爷和侯夫人。

  柳侯爷下人们也得罪不起,他爱子心切,一路不顾下人们的阻拦,等不及通报便直接冲进了逍遥侯府,而后抓了个家丁给他和夫人带路,连门也不敲,一脚便要踹开客房的门,闯进来。

  正当柳侯爷抬脚之际,屋内柳玉清令人肝胆发颤的惨叫声便响起,惊得柳侯爷腿一抖,门没踹着,还差点把自己的腰给闪了。

  “方臻、安向晨,你们把我儿怎么了!”柳侯爷怒喝道,一把甩开搀扶他的家丁,双掌猛力推开门,一进屋便指着方臻的鼻子骂道。

  “吼!”小风今日心情不好,前面咬了个小柳,现在来个老柳,闻着两柳身上相似的气味,小风甩起尾巴。粗实的虎尾如同钢鞭一般甩打在地上,打得地面“啪啪”作响。

  柳侯爷今天是来安府参加宴席的一员,对小风并不陌生,知道它不过是个家猫,便也没把它放在心上。只有柳侯夫人猛然一见这等猛兽,被吓得尖叫一声,软到在地。但她听着屋内儿子不停的惨叫声,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扶住了柳侯爷的胳膊。

  柳侯爷原本正隔空指着方臻的鼻子喝问,方臻身形一动,他余光便瞟到了柳玉清,这下顾不上质问,先扑上前,看看儿子的情况再说。

  侯夫人不曾站稳柳侯爷便动了,便使得她被甩了一个踉跄,跪扑在地上,模样狼狈极了。但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一时被身上衣裙绊住起不来身便用爬的,跟紧丈夫,爬到了床边。

  等夫妇俩真扑到了床前,看着颈间胸前皆有伤,面色赤红形容狰狞可怖的柳玉清,先是身形晃动眼前发黑,而后一齐哀嚎,一个声音低沉沉痛,一个声音尖细凄惨,两个人就把气氛给炒热了。

  虽然这时候说把气氛炒热不太好,但方臻对这一家子人本就没有好感,更不会同情他们的遭遇,便没什么感情地听着他们闹。

  侯夫人再也忍不住,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啊!你怎的成了这般模样,你快睁眼看看娘啊,儿啊,你受苦了呀!我可怜的孩子啊,你怎的平白叫人害成了这般,你不应该啊,该是那等害你之人遭受报应啊,儿啊!儿啊!!”

  “清儿……是爹爹没有护好你,竟让你遭受这般折磨……”柳侯爷也老眼发红,哽咽道,“你这到底是是怎么了,你可还记得爹爹?”

  柳玉清还在床上挣扎,阿三和阿毛分别在床头床尾钳制柳玉清,对上柳侯爷怨恨的眼神,煞时白了脸,冷汗直冒,却又不敢动弹。

  柳侯爷正要再次发作,腿脚不如柳侯爷利索的太医,这才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进来,顾不上抬头,双手扶在膝上喘着粗气,“对不住……敢问……柳世子现在何处?下官……下官前来为其诊治。”

  “吼!”

  “……”太医愣在原地,缓慢地抬起头,对上一双虎目,脑中霎时一片空白,直挺挺晕了过去。

  “太医!”

  门边负责给太医带路的家丁眼疾手快扶住晕倒的太医,将人小心平放在地上。

  “大夫,劳烦你来这边看看。”方臻只好叫仁寿堂的大夫,给这位猛然遭受冲击晕过去的太医看一看,可别请了太医来,结果太医也在他家出事。

  “看什么?!大夫,我儿到底如何了,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你可是给他吃了什么东西?还是有人给他下了毒?”柳侯爷意有所指。

  “启禀这位大人,世子无碍,只是方才为世子止血的药膏,药性太烈,世子受不住疼,才会如此,再过一阵便好了。”大夫如实回答。

  “当真?”柳侯爷半信半疑,再看柳玉清痛苦的模样,还是不敢放心。

  “柳大人,您要是不信,也得等大夫把太医救醒了,让太医再诊治一遍吧。”方臻提醒道。

  “……”柳侯爷无法反驳,虽心里还有气,但也只能放开仁寿堂的大夫,让他去看看太医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