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越送老婆要不要?>第233章 解毒有望(二更)

  “柳大夫,试第三种吧。”像是过了一年那么久,关大夫才终于收回手,只是他这次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说要柳康宁给方臻吃第三种药。

  现在还剩下一颗药丸一瓶药水,方臻先伸出手,柳康宁将药丸倒在他手心里。

  仅仅是这样一个举动,安向晨便发现了问题,“你眼睛怎么了?”

  安向晨原以为只是眼睛外观看上去变红了,没想到竟然是失明,再也顾不得礼数,厉声质问道,“关大夫,你骗我?”

  “非也,安公子莫急,老朽绝无欺瞒,就算方老爷病情加重,老朽也决计不会让他出事。”关大夫掷地有声道。

  “还望老先生说到做到。”安向晨只好暂时压下怒火,等着看方臻吃完第三颗药后的情况。

  好在这次方臻没有吐血,就如同吃第一颗药一样,什么也没发生。

  就在安向晨感到失望之际,方臻忽然转头看向他。只见方臻的眼睛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望着他的时候囧囧有神,显然已经恢复了视力。

  安向晨的心情在短时间内大起大落,他本就身染伤寒,如此情绪变化间,竟是不住地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不得不以衣袖掩住口鼻,暂时避开众人,去收拾他的鼻子。

  擦拭好鼻涕,安向晨净过手转身,发现虎崽不知何时偷偷跟了出来,屁股坐在地上,两只前爪立着,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歪着脑袋望着他。

  “嗷呜~”见安向晨看过来,虎崽委屈地叫了一声,低下头舔舔自己缠着纱布的左前爪。

  安向晨心疼坏了,赶忙上前将它抱起来,亲亲它的小脑瓜,“都是爹爹们不好,叫你受苦了。”

  虎崽虽记仇,但记仇的时间并不长,安向晨跟它软声细语地说话,它就用脑袋蹭他的下巴,呜呜咽咽的,诉说着它的委屈。

  关大夫还在屋里,安向晨不确定虎崽会不会认出那就是割它爪子的人,因此不敢将虎崽带进去,只能抱着在院子里哄了好一会儿,才带去厨房,给它倒了一碗牛奶喝。

  看着虎崽喝完了奶,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安向晨便放它在院子里玩,自己赶紧回去看看方臻的情况。

  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吓得安向晨心跳停止。

  明明他出去前还是好好的,什么反应也没有,就连视力都重新恢复了,也就一刻钟吧,怎么再进来时,方臻竟然吐得昏天黑地,地上、床上、两位大夫的身上,哪哪都是黑色的血污。

  柳康宁眼疾手快拉住安向晨,不让他冲过去,“安公子你不要冲动,方掌柜他没事了!”

  “你说什么?”安向晨木然地转头望向柳康宁,重复着他的话语,“他没事了?”

  “当真是没事了,关大夫已经替他把过脉,待他体内的余毒吐尽,便可无虞。”柳康宁说完,见安向晨还愿意听他继续说,便解释了一遍其中的道理。

  安向晨脑中一团浆糊,柳康宁说的什么他并不能理解。尤其是为什么吐血是中毒,大量吐血还能把毒都吐干净,听上去实在像是胡言乱语的骗子。

  可柳康宁确确实实是能会医治的大夫,关大夫之前的汤药也都有用处,且方臻当真有事,他们二人也不大可能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这种种让安向晨左右为难。

  “柳大夫,还请放手。”

  柳康宁见安向晨神色平静,便也不再拦他。柳康宁知道,要是不让安向晨亲眼确认,他是不会信他的。

  “莫要大力摇晃方掌柜。”柳康宁提醒了一句,便让开面前的道路。

  “多谢提醒。”安向晨踏进血污,踏过血污,来到床边后蹲下身,仰望着神情痛苦的方臻,轻声叫他的名字,“方臻,你可好些了?”

  方臻怕弄得安向晨一身脏,只是伸手摸摸他的头,以示宽慰。

  安向晨呼出一口浊气,拿袖子替他擦擦脸上的污渍,“我去打盆水来?”

  方臻点点头。

  安向晨起身看向两位大夫,“我这边替二位找干净衣裳换上,方臻,还有劳二位了。”

  关大夫再次上前替方臻号脉,这次他终于欣慰地点点头。

  安向晨去打了盆水回来,顺便吩咐阿花买两身干净的衣裳,分别给两位大夫的。

  等安向晨端着盆回屋时,屋里的三人脸上均是笑容。

  这其中要以关大夫笑容最盛,因为他即将成为成功解掉蚀骨散烟毒的第一人,这是一件前无古人的创举!

  只听他兴奋地念叨着,“原来是要将第二与第三种药的配方结合,才是真正的解药……”

  尽管这些话他像车轱辘一样翻来覆去地说,但考虑到他的心境,众人都没有出声阻止。

  “这毒,算是彻底解了?”安向晨还是不敢相信。

  “非也,方老爷体内尚有余毒未清,待我配出新的解药,便可一举成功。”关大夫说着竟不顾在场众人,抚着山羊胡大笑离去。

  柳康宁抱着剩下没有用上的那瓶药水,赶忙跟上关大夫,以免这年近七十的老先生高兴过头,乐极伤身。

  安向晨把盆放在床边的凳子上,替方臻擦净周身的污渍,又换了新的被褥,将自己沾了血污的衣裳换去,随后去桌边给方臻倒了杯水,叫他漱漱口。

  这回,轮到安向晨红了眼睛。

  天知道他在看到满屋子的血后,是什么样的心情,就算已经听到了关大夫的话,现在仍是一阵后怕。

  “以后,不准吓我!”安向晨霸道地揪住方臻的耳朵。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在你不在的时候吐血,也不该忍不住要吐血,以后都不敢了,好不好?”方臻逗他。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是做不到,那便想清楚要领何种惩罚。”安向晨竟也顺着他的话讲,“不如便去睡书房,何时我高兴了,再允你回来。”

  方臻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顿时苦下脸,“我是伤患啊老婆,你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就欺负你。”安向晨用食指戳戳方臻心脏的位置,“你若是不从……”

  “怎么样?”

  “我便把你发卖出去,左右是没什么用处的人,我这家中,有儿子有阿花也足够了。”安向晨趴进方臻怀里,头枕在方臻腹部,靠着他坚实的腹肌。

  “怎么没用,好歹还能当个抱枕不是。”方臻低头亲他的眉眼,“儿子呢,我前面看它溜出去了。”

  “谁知道,许是跑丢了。”安向晨吸吸鼻子,随后打了个哈欠,“它是你的救命恩人,又不是我的,你自己看不住,问我做什么?”

  方臻闷声笑着,在安向晨脸上落下细密的吻,“睡一会儿?等吃晚饭我叫你。”

  “嗯。”安向晨没挪窝,就着靠在方臻怀中的姿势缓缓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呼吸变得绵长。

  新一次的制药过程比之前都久,等安向晨醒来时,天都黑了,也没见有人叫醒他。

  “几时了?”安向晨揉揉眼睛坐起来。

  “刚过七点,戌时,我闻见阿花炒菜的香味了,正准备叫你呢。”

  “关大夫可来过了?”

  “还没有,柳大夫过来了一趟,说解药还需要点时间,让咱们累了就先睡。”方臻活动活动被压麻的双腿,“大哥也来过一趟,城里的废料都封存好了。”

  “封在何处?”

  “就在城外,挖了几个深坑先埋了起来。正好,我本来就想让他挖深坑烧废料,这样万一火势有失控的情况,就能随时往坑里填土,烧完了还能就地掩埋。”方臻说起下午和李清胜的交谈。

  “大哥跟我说,钱文已经下狱了,人赃并获,从他家里搜出来不少白磷,在知道白磷的厉害之后,他立马全招了。那个王祖德就是他的同伙,就因为不服气大哥调他去看库房,和钱文串通好,在他值班的时候偷偷放了几桶白磷进去。”

  当时他们以为白磷是钱文当天从家带去衙门的,只是虚晃一枪,装模作样去了趟库房而已。没想到这白磷早几天就已经被王祖德放在库房之中。昨天由钱文亲自去库房取,也是怕别人看出异样。

  不过既然早几天就放了进去,为何还怕被人瞧出端倪?

  原来,王祖德在放白磷时,不小心打翻了桶,导致白磷与原本的红颜料混在了一起。王祖德没办法,只好把掺杂在一起的物质统统装回了桶中,想着数量够,效力应该是一样的。这也导致白磷没有装干净,有不少都残留在了库房中。

  这些钱文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白磷是白色的。

  对,因为白磷是白色。这就是为什么钱文要亲自去取,而且怕两个随从的衙役看出端倪。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这两个装着白色白磷的桶上都会盖着红布,一来防止被人看出颜色,二来防止钱文中毒。

  到了养殖场之后,钱文自会向这些工人们说,这是官府的新配方,这些平头百姓也没办法查验。而等所有人中毒焚烧之后,也不担心他们出来指证他。

  至于那两个随行衙役,因为负责倒白磷,当场就会中毒,回城后钱文的同伙还会想办法让他们“意外死亡”。

  谁知道白磷计划实施之前,王祖德竟然笨手笨脚打翻了桶,这下红红白白掺在了一起,钱文也拿王祖德没办法,只好在当天拿着掺了杂质的白磷出发。不过,倒是省得他处理两个衙役了。

  谁也没想到,昨天跟着钱文一起去养殖场的两个衙役,居然会以这种阴差阳错的方式,逃过一劫。

  最后关于王祖德的死和府衙的燃烧,钱文就不知道了。他以为是王祖德又一个不小心,碰到了库房里残存的白磷,所以葬送了性命。

  “大哥跟我看法一样,觉得王祖德应该知道这东西危险,不然他重新装桶的时候,就已经起火了,没道理自己千防万防的东西,过了好几天又会沾到身上。所以,大哥还是得验验那三具尸体,没准就是钱文也没想到,他的上司会杀人灭口。”

  方臻说完自己的分析,看向安向晨,“你说是不是。”

  安向晨听着听着,忽然察觉到事情不对,“那依你所言……你岂不是今日一整日都不曾睡过?”

  方臻心虚地咳嗽一声,“毒都解的差不多了,睡不睡都一样。咳,我跟你说啊,你都没见,大哥今天那个邋遢样子,我猜要是柳大夫看到了,说不定能当场脱粉……”

  安向晨不说话,就用平静偏冷漠的眼神看着方臻。

  “我错了老婆,我保证,我今晚一定好好陪你睡觉!”方臻举起了他的粽子手。

  柳康宁正要敲门的手默默放下了,觉得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

  不过方臻早就通过门边的影子注意到有人来,朝外喊了一句,“门没锁,进来吧。”

  被人发现了,柳康宁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屋,“关大夫的解药成了,我来告诉你们一声。”

  “喝了还会再吐血吗?”方臻问道。

  “会,余毒要吐干净才可。”

  “那先吃解药吧,我可不想浪费粮食。”方臻取消了饭后吃药的想法。

  “也好,那我这便请关大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