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越送老婆要不要?>第204章 坦言相告(二更)

  开业第三天依旧人满为患,李清胜给方臻招来的店小二以前就有相关工作经验,这种场面应付起来得心应手,加上有方臻坐镇,店里一直没有出现混乱。

  过了午安向晨便起身要去仁寿堂,方臻吩咐后厨准备了一盒大福团和一杯奶茶,一会儿由安向晨带给柳康宁。

  方孝得知安向晨要出门,劝说方臻陪着一起。平时也就算了,今天安向晨受了伤,靠一只脚慢慢挪动,什么时候才能到仁寿堂,万一路上不小心被人碰了撞了,加重伤情怎么办。

  “怎么办?干拌凉拌炒着拌,我走了又让你一个人看着福寿斋?昨晚还哭鼻子,今天一个人能行?”方臻拨弄着盘算珠子,心思全在安向晨身上。待在店里就像是把他关了禁闭一样无聊,但他现在要陪方孝看店,不待着不行。

  “你放心吧叔,你昨晚说的我都记着呢。”方孝拍拍胸脯保证道。

  “还是留在店中吧,我一人前去便好,同在南集,要不了几步路,哪就那般倒霉,偏巧碰上意外。”安向晨将《物理原集》的书稿收好,放进袖筒中。他出门只带了一小部分,早上打发时间刚刚好。

  “还是让叔陪你去吧婶儿,我真的行。”方孝不肯妥协,又想出个办法,“要不、要不我陪你去!臻叔留在店里,我扶着你去。”

  

  这可是下下策,方臻和安向晨都不会同意方孝的提议。出了福寿斋安向晨便会正常走路,要是方孝一路跟着,他就得一直装瘸,白白受累。

  但看方孝一副二选一的坚定态度,安向晨只好妥协,让方臻陪着他去。

  方臻得偿所愿,欢欢喜喜拎过食盒,扶着安向晨离开了福寿斋。

  一走到方孝看不见的角度,安向晨立马甩开了方臻的手,“昨夜说好的留在店中,你怎的出尔反尔。”

  “这是方孝主动提出来的,真不怪我。”方臻大呼冤枉。虽说方孝此举正好称了他的意,但他绝对没有暗示过方孝给他打配合。

  “哼,若不是你将”无趣”二字刻在脸上,方孝怎会这般识趣。”安向晨冷笑着戳穿他的谎言。

  “咳,你和福寿斋,肯定是你更重要,这还用得着想吗。”方臻被看穿就耍起了无赖,“福寿斋花再多心血,都是能用钱衡量的,你,无价。”

  安向晨深知方臻是什么德行,不再与他纠缠这个话题,不然顺着聊下去,最后还要被占便宜,横竖都是自己吃亏,安向晨对此已经深有体会。

  柳康宁在的仁寿堂与福寿斋同在南集,却不在一条街上。从福寿斋出发,再穿过两条街才到仁寿堂。福寿斋在南集最热闹的地方,仁寿堂作为医馆,僻静处更佳。

  到了仁寿堂,仍旧是上次那个小伙计,他见方臻二人不像是看病,便熟门熟路领着他们往柳康宁的诊室走。

  “方爷,今天又是来找柳大夫的?您就是运气好,回回赶上人少的时候。眼下刚过了午,不少人正困倦着呢,也就您知道这时候过来。”

  “对,今天还是找柳大夫。”方臻从怀里掏出一株用棉布仔细包好的龙血藤,给小伙计看了一眼,“找柳大夫一个人就够了,你帮我给掌柜的说一声,我要卖它。”

  为了不惹人觊觎,方臻和安向晨之前采的那些珍贵药草,不仅分别卖给南北两个集的仁寿堂,而且还是分批次卖,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便随手拿一两株。

  原本安静的虎崽见到龙血藤,挣扎着想从安向晨怀中跳到方臻怀里去,被它爹兜头一掌给拍老实了。

  “嗷呜~”虎崽试图让它娘帮它。

  安向晨见虎崽十分想要,便伸手,盖住了它的眼睛和鼻子,“小风乖,若是下次有缘碰上,便给你吃。”

  “……”虎崽,虎崽不想说话。

  小伙计看得有趣,站着一旁也跟着笑了几声。

  他嘴皮子利索,看见方臻手上的食盒,多了句嘴,“可巧了,柳大夫上午看了不少诊,您这会儿就带吃的来,我看那些个来瞧柳大夫的人呐,要是有您这份心,还怕柳大夫不肯接受?”

  “这龙血藤你是看不上眼吗?”

  “哪能啊,瞧您说的,怪我多嘴,怪我多嘴,我这就去请掌柜的,方爷您稍候。”小伙计忙哈腰认错,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龙血藤是大成独有的药材,茎干比普通的藤条要粗,表皮不似普通藤条光滑,而是生长着一层龙鳞状的刺。将茎干切开后,里面的汁液是鲜红色,流出的汁液会将茎干整个染成红色,“龙鳞”也会随之脱落。

  它的汁液、脱落的“龙鳞”、浸成红色的茎干都可分别入药,所治病症皆是疑难杂症,几乎相当于灵丹妙药了。

  价值越高的药越难寻,龙血藤也不例外,它对生长环境要求极为苛刻,高海拔、阴暗潮湿、雨露光照缺一不可,在这些条件都满足的情况下,也要十年才能长出一株。

  而且龙血藤除了入药,还能够被制成手镯和耳环佩戴,长期佩戴有滋养身体的功效,深受达官贵族们的追捧。

  也因此,龙血藤除了直接卖给医馆药店,一些例如千金楼这种分量的大商铺也是收的。当初方臻之所以能够一来固城就得到千金楼的青睐,接了他的生意给李清胜雕礼物,便是因为这龙血藤的面子。

  药材珍贵难寻、实用价值上上乘,这多重作用之下,一株龙血藤的卖价是何首乌的五倍不止!

  方臻和安向晨当时在方家村的深山里拢共发现了五株,说起来,最大的功臣还要属虎崽。

  龙血藤虽然长得奇特,但生长位置太偏,株株都藏在石头缝里,只有少量龙鳞刺露在外面,那天要不是虎崽停在它周围不肯走,方臻还真发现不了。当然了,主要是方臻先前没见过没听过,发现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安向晨就不一样了,虽然不曾学过医看过医书,但涉猎广泛,这种神乎其神的药物,即便不是医书,很多记载中也都爱描写一笔,因此,安向晨才能根据它的种种特征,判断这是龙血藤。

  在安向晨现有知识的加持下,两人在挖的时候还是不小心弄断了一根,最后他们只得到四株。

  断了的那株也不算浪费,被从来只肯吃肉的虎崽吞了个干净。

  方臻没敢轻易尝试,但拿起断口闻了闻,猜想或许是龙血藤藤汁的味道和普通的血肉一样,所以才会被虎崽当成肉吃下去。

  两人来到固城后,千金楼是第一次出手龙血藤,今天是第二次,剩下两株,一株方臻打算一直保存着给他和安向晨备用,说不定关键时候能救命,另一株,他要留着当做孝敬丈母娘的见面礼。

  “怎的想起来卖龙血藤,可是缺银钱了?”小伙计走后,安向晨问道。

  家里的账他们两一直是分开各算各的,不然也不会有上次,安向晨担心福寿斋银子不够,想把自己卖字画的钱拿出来支援方臻。

  这担心的首要前提,便是他不知道方臻手里还有多少银钱。

  方臻倒是挺想让安向晨管账的,但安向晨认为他们尚未成亲,他当不得家,要管钱还是等到成了亲再说。

  他们两个就像较劲一样,方臻一定要等到成亲才洞房,安向晨则坚持要等到完婚才肯掌家。

  “现在还不缺,过一阵子就说不准了。”方臻算给安向晨听,“现在福寿斋还在开业初期,投出去的钱暂时收不回来,咱们买房子花了一笔,装修置办家具又是一笔,大哥前两天跟我说,城外买地的事儿基本有着落了,这两块地都是大头……”

  安向晨听罢难免担忧,照他们这花钱的速度,恐怕城里的富商都要自愧不如。可这些钱都是花在他们共同的家上,方臻怎么能一直不要他出钱。若是这样,他掌不掌家又有何意义,他都是被方臻养着的罢了。

  “你又瞎想,怎么成我一个人出钱了,这龙血藤还有别的药草,都是咱们一起发现一起采的,按照见者有份的原则,儿子不算,我手上这些药草换来的钱里边,都有你的一半。”方臻只看安向晨的表情变化,就知道安向晨在想什么。

  “如何能这样算,若不是你带我进山,我何以能发现它们?你若是一人去,同样找得见这些。”安向晨觉得方臻每次都要讲歪理。

  “你要是这么算就没意思了啊。”方臻握住安向晨的两边肩膀,低下头与他对视,他刚要再说些什么,只听前边传来柳康宁幽幽的声音。

  “你们是打算在我门前站到几时?你们来找我,便是为了叫我看你们耳鬓厮磨?”

  “刚好想起个事儿,就聊起来了,失礼了柳大夫。”方臻的脸皮向来刀枪不入,听见柳康宁的声音,也只是笑呵呵拎着食盒上前,“给你带的大福团,还有奶茶,全是刚做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方臻带着礼物来见他,他也不好给方臻脸色看。柳康宁接过了方臻递来的食盒,“多谢。”

  不过……他的眼睛在两人身上各打量了一遍,不明白他们今日前来的目的,“你们既未负伤,为何一并来找我?”

  “这事说来话长,咱们进去慢慢说?”方臻可不想让仁寿堂的其他人看他们三个人的热闹。

  “进来吧。”柳康宁让开门口的位置,将方臻两人让了进去。

  坐定之后,方臻先看了眼安向晨,询问他该由谁来开口。

  柳康宁伸手一掌横档在两人眼前,不满道:“我不过说了一句,你们便由口说改为眉目传情,是有什么不便言说的,所以要在我面前眉来眼去吗?既是如此,二位若是无事便请离开,我还有别的病人要看。”

  “是这样的柳大夫,我昨天跟你说了我想祛疤,祛疤是真的,不过我骗了你,有疤的是我娘子,不是我。”方臻见安向晨神色平静,便继续说道,“一会儿你见了那疤的样子,就知道我为什么要撒谎了,但向晨说他能面对,所以我今天就把他带来了。”

  柳康宁单听这几句描述便有了不详的预感,直觉告诉他,安向晨的旧伤,十有八和九,还是同方臻脱不了干系。

  “你别这么看着我,你是个大夫,看病治伤就行了,其他的可千万别多想,那是我们两口子的事情。”方臻觉得有必要先给柳康宁打个预防针,免得他一会儿接受不了。

  “至于我大哥那头,向晨也知道内情,让他讲给你听就行。”方臻朝外看了一眼,见那小伙计往这边走来,便站起身,“那你们聊,我有个药材要卖,就先出去了。柳大夫,大福团趁早吃,放久了会化。”

  柳康宁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方臻退出门外,替他和安向晨关上了房门。

  “方爷,我正准备叫您呢,您这东西金贵,掌柜的在内室有请。”小伙计做了个请的姿势,领着方臻朝掌柜所在的屋子走去。

  柳康宁这一头,待方臻出去后,两人相顾无言坐了一会儿,柳康宁先不自在起来。他心里惦记着方臻答应告诉他的,李清胜的苦衷。

  根据昨天方臻对他半真半假的描述,以及这两人今天的状态,柳康宁可以断定安向晨的疤是旧伤,也不知已有几年之久,且只是祛疤并非治病,不用急在一时半刻,所以现在,他更想先知道李清胜的事,但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面对方臻时反倒是好说,他本就因为李清胜的缘故不待见方臻,而方臻也是个没脸没皮全不怕的,他想说什么只管直说便是,两人都不计较。

  安向晨不一样,谦谦君子温文尔雅,单是坐在这里,便叫人不自觉生出几分规束感,只可以礼相待而不可冒言,这便叫柳康宁无从说起。

  与此同时,安向晨同样需要一些时间酝酿,毕竟是头一次对外人讲起他的伤疤,在方臻面前说得再坦然,真要提起时,仍需一些心理建设。

  “柳大夫不妨先尝一尝大福团,方臻说得没错,放久了会化。”安向晨找了个让两人都能先放松下来的话题。

  “会化,难道是冰酪?”李康宁起身打开食盒,铺面而来一股寒气,“这?现下已是九月,你们怎的这时节卖如此寒凉之物?”

  “非也,柳大夫一尝便知,此股寒气乃是下层铺了冰所致,大福团并不寒凉。”安向晨动手将大福团盛在餐盘中,笑脸冲着柳康宁,递给他。

  给柳康宁带的食盒是福寿斋里最大的那一种,里面有三层,最下面放冰,上面两层都是大福团,在食盒的盒盖内侧,还嵌有叉子和餐盘,用时扣下来便可。

  这种食盒一般在外带大福团时使用,卖的时候会在大福团的基础上加上食盒的成本费用。但因为食盒并非一次性用品,以后留在家中也可日常使用,多的这一点点价食客并不亏。

  柳康宁看着寥寥几笔画出的笑脸团子,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看来柳大夫也觉得甚是可人,这些都是方臻的主意,他是个有本事的。”安向晨找到了一个自然的切入口,“大哥也是。”

  “……嗯。”柳康宁吃起大福团,没有多说什么,他现在只需要听着安向晨往下讲就好。

  “味道如何?”

  “好吃。”柳康宁毫不吝啬对大福团的夸奖。

  “觉得好吃便常来,我与柳大夫有缘,你若是来,我定然好生招待。”安向晨将闲话和正题穿插着讲,“大哥也说好吃,我叫他也常来,不知他肯不肯。他啊,什么都好,唯有一点,便是不如你心思透彻。”

  柳康宁喝了口奶茶。

  奶茶是单独的包装,用盖子可拧的瓷杯盛着,外带的买卖方式同食盒一样。

  “想来你早已知晓,大哥是山田村人,他们那地方……”

  讲到这里,剩下的话就好说多了,从李清胜的家乡说到父母,从父母讲到遗愿,无需再多赘述,任何人都能将其中的联系和缘由想明白。

  柳康宁听罢久久不言,正如方臻先前所想的一样,柳康宁自是无力的,他不能同死人争,不能同李清胜的过去抗衡,将来到底会如何,或许他也在等一个天意。

  “我今日来,是得了大哥首肯的。”安向晨犹豫再三,还是多说了几句。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李柳二人的前路如何谁也不知道,但安向晨能做的,便尽力做到。

  “这是何意?”柳康宁心下一跳,握紧了手中的瓷杯。

  “说来有一趣事,昨夜小风,啊,便是我同方臻的虎崽儿子,它叫小风。”安向晨看着占据了柳康宁软塌的虎崽,“它昨夜顽皮,将大哥的书房毁了个彻底。”

  由书房开始,安向晨说出自己关于书房中藏着某个物件的猜测,和今早李清胜态度的松动相结合,这些信息足够柳康宁想通一些事。毕竟书房中会有什么物件,方臻和安向晨不知道,柳康宁却一定有头绪。

  “我曾送他一片柳叶,玉做的。”柳康宁不知该作何表情。听安向晨的描述,那柳叶李清胜应是不愿看见,所以才扔在书房中落灰,可昨晚……

  柳康宁猛吸一口奶茶,没注意到奶茶已见了底,这一吸,吸管中发出近似“肃肃”的声响,打破了再一次沉默下来的气氛。

  在大成,吸管已经普及,只不过这时的吸管是同杯子连成一体的,像个把手一样附在杯边,吸食的通道连接在杯子的底部。

  “今日多谢款待,我喜欢得紧,改日便亲自去店里一试。”柳康宁红着脸放下杯子,将桌上的食盒一并拾掇放好,“还是说说你的伤势,我要瞧过才好开药。安公子,还请移步榻上。”

  “好。”该来的躲不掉,安向晨不着痕迹地深吸口气,脱下外衫,揭开中衣的衣带,趴去了看诊的卧床上,“伤在腰上,柳大夫莫见怪。”

  “无妨,我是大夫,你无需多想。”柳康宁见安向晨脱了上衣,便贴心地插上了门栓,防止有人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