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越送老婆要不要?>第186章 伤情伤心(二更)

  安向晨执意要回固城,方孝拦不住他,只能选择一起回去。

  “婶儿,你等个,俺找三子叔说去。”方孝抱走了虎崽,有虎崽在他手中,安向晨肯定不会轻易扔下他就跑。

  正如安向晨不听方孝劝一样,他同样劝不动方孝,便答应等他回来一起回去。

  方孝去找了刘三子,先是致歉,随后便说明他们准备要回去,就不跟着车队去永宁镇了。不过现在离开固城已远,这马车还得继续借给他们,等他们回了固城,就把马车还回刘府。

  这马车本来就是为了载安向晨多加的一辆,方孝借走对整个车队并没有任何影响,刘三子便爽快地答应借给他们。

  在方孝来之前,正好刘昌已经来催过刘三子一次,叫他立刻解决了安向晨惹出的乱子,别耽搁了车队的行进,要尽快上路。刘三子本来还头疼怎么劝说刘昌留下安向晨等人,这会儿一听人家主动要走,简直是送上门的好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小少爷,不瞒您说,您二位要走我是放心的,此处是太平地界,不怕您回程路上遇上危险。只是我答应了恩公要送你们离开,您这一回头,恩公那边……”刘三子为难道。李清胜不常叫他做事,好不容易有一次能帮上忙,却还是这种结果。

  他倒不怀疑安向晨等人要逃跑,李清胜知人善任,把人交给他,那肯定不是指望他负责押送。既然不是押送,人家要走要留,他也干涉不了。

  “这你放心个,俺们自个儿要回,李叔跟前俺们自己说成哩。”方孝打消了刘三子的后顾之忧。

  至此,刘三子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他便跟去了安向晨的马车处,先是跟安向晨说了些招待不周、一路顺风一类的客套话,随后便吩咐护卫不必再跟着他们,让安向晨二人自行离去即可。

  交代完这些,刘三子跑去跟刘昌汇报情况,很快,车队便扔下安向晨二人重新前进,没一会儿便逐渐远去了。

  安向晨原本是打算骑马回去的,这会儿多了个方孝,便只能驾车。但方孝的肩膀被他刺了一刀,肯定是驾不了车了,他便主动坐去了车板上。驾车他不会,但骑马会,反正都是驭马,想来其技巧也差不离。

  方孝哪能让安向晨驾车,而且安向晨的手伤了,缰绳粗糙他肯定握不住,再而且,安向晨可不会驾车!

  于是,两人竟然因为到底谁驾车而辩驳起来,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说道理方孝是说不过安向晨的,所以他干脆采取了“三字诀”,不管安向晨怎么说,他都只回一句话:“不,我来。”

  这可真是有理说不清,安向晨从醒来还一口水都没喝,说得他口干舌燥却不能将方孝怎么样,反而把自己气得没了办法,索性坐在车板上不肯挪窝了,大有和方孝对坐一天的架势。

  虎崽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可惜它这个裁判十分的不称职,听了一会儿,竟然自己先睡了过去。

  两人正僵持不下,远处忽然传来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两人顿时顾不上谁驾车的问题,一齐朝声音来处看去。

  那快马加鞭赶来的人,正是让安向晨恨到咬牙切齿的方臻。

  安向晨一看到方臻那张脸,刚消下去的气便统统找了回来,气得他无意识勒紧了手下的缰绳,那马儿吃痛,嘶叫了一声。

  方孝原本还在为方臻的到来而高兴,听得马儿嘶叫回过神,便赶忙拍打安向晨的手,“婶儿,你莫抓啦,手!手!”

  “手怎么了?”方臻刚下马就听到方孝的大呼小叫,顾不上询问为何两人独自在这里,便上前捧起安向晨的手,发现他的手指处包着衣布,且已经渗出了鲜血。

  方臻早在马背上便看到了安向晨,在看到他醒着的那一刻,方臻心中便知道,坏了,最坏的一种情况还是发生了。

  他一边控制着大红逐渐放慢速度,一边打起腹稿,想着要怎么说,才能尽可能减少对安向晨的伤害。可是没想到没等他开口,就先看到了安向晨的手伤。明明才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不见,连十二个时辰都没有,怎么就受伤了?!

  “啪——”方臻的关心,换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安向晨用被方臻捧住的那只手打了他,疼得自己握不住拳。

  方孝被这一巴掌打傻了,他站在两人身边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多余。

  “叔、婶儿……”

  “方孝,你先走开一会好吗,我跟你婶儿有些事要谈。”方臻用手背蹭掉嘴角的血迹,安向晨这一下打得真狠,他们之间,自从确定关系以来,还从没发生过这么大的矛盾。

  方孝听了方臻的话,有如听了特赦令,连头都来不及点,撒丫子跑得飞快,确保自己完全听不见两人的说话声才停下来,龇着牙按住吃痛的肩膀,缓过劲儿后蹲在地上揪草打发时间。

  “我竟不知,你我之间,还有话可说。”安向晨努力维持着冷冰冰的面孔,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在方臻面前面目可憎,亦或者泪流满面。

  “你手怎么受的伤,让我看看。”方臻惦记着安向晨的手伤,试图再将他的手牵过来,被安向晨躲开。

  手伤算什么,心里的伤要严重千倍万倍,方臻还治得了吗。

  “这事儿是我不对,没什么可说的,我的想法确实是想把你藏起来,让你别掺和进这次的事里,别受任何伤……”

  “所以便可用下药的手段将我暗中交给别人?”安向晨打断他的话。原本他以为和方臻会有一场争吵,没想到方臻一上来便认了错。

  可这样,却更加让安向晨失望,因为方臻知道他怕什么,却仍然做出了选择,比无知更加让人心寒。难道在方臻心里,身体上的受伤至关重要,心伤便无关紧要了吗?方臻这到底是爱着他这个人,还是只爱这具皮囊啊……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走,打晕你和下蒙汗药,蒙汗药药效长,等你醒了就已经在安全的地方,还有方孝照顾,就不会想,我是不是不要你了。”方臻苦笑,谁知药效这么短,谁知事情这么顺利,谁知……

  安向晨不再说话,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一切都在方臻的掌控之中,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其中,根本没有他安向晨的参与,与方臻争论,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眼神空洞地望向远方,突然觉得,他为什么要执意回来呢,就该跟着刘三子一路走下去,在永宁镇下了车,然后自己再去往别的地方,最好谁也找不到他,就一个人逍遥自在,多好。

  “你骂骂我也好啊,别这样。”方臻上前一步抱住安向晨,他这次闯了大祸,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和柳玉清一样的手段。他也不知道了,该怎么挽回眼下的局面。

  “放开。”安向晨挣扎了几下,始终挣不开方臻的怀抱,仿佛这人所有的擒拿手段,都用来困住他了。他捶他踢,无济于事之下,便一口咬在了方臻的肩上。

  现在还不到九月,天气尚算炎热,牙齿透过薄薄的布料,咬在了肉上。

  可是方臻依旧不放开他,如同一块坚硬的岩石,“你跟我回家我就放。”

  安向晨咬累了,便用匕首抵在了方臻的脖子上。匕首是他在和方孝争执之时,从方孝腰间偷拿回来的。傻孩子一心只顾着和他争论到底谁驾车,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是最后一次。”方臻怕安向晨会用匕首自伤,只好放开了他。

  “机会?方臻,你难道不知古语有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本就被咬过一次,你现在来咬我第二次,竟还要我一个机会?”安向晨说着将手伸进衣领中,扯出了颈间的银链,那上面,挂着订婚时方臻送给他的同心扣。

  方臻大惊失色,预感到安向晨想做什么。他之前还能跟李清胜说,“要真有事,生气重要还是他好好的更重要?”可现在,他比谁都要后悔。

  诚然,方臻骨子里是有些大男子,他总是习惯去以保护者的姿态对待安向晨,尽管安向晨抗议过很多次,但无伤大雅,所以每次都是以不咸不淡的收场绕过了这个话题。

  今天他才明白,自己所谓的保护,对于安向晨来说,并不需要。

  他不应该理所当然地给安向晨什么,而是应该在意安向晨要什么。就在刚才,他心中都坚信着,虽然他做错了,但他的目的始终是为了保护安向晨的安全,为此他可以承受一切后果。

  现在,他不那么确信了。

  如果换做今天被送走的是他,独面危机的是安向晨,他还能这么坚持吗,估计只怕比安向晨更加疯狂。这,才是他真正做错的事啊。安向晨要的生死与共,他答应的同甘共苦,才是他们共同的信念啊。

  如果信念没了,还剩下什么呢。

  “方臻,我恐怕此生,都不会再如昨晚一般,全心全意信你了。”安向晨遗憾道,表情是那么的落寞,为他也为方臻难过。

  这句话是一记当头棒喝,敲得方臻眼前发黑,脑中嗡鸣一片。

  “向晨,别摔,求你了。”方臻哽咽道,“别这么残忍。”

  你我之间,到底是谁残忍啊。安向晨笑得过分勉强,比哭还难看,“你竟还说得出这种话你对我,又何其残忍……”

  “我以后,真的不会再骗你了,我发誓!向晨,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

  安向晨的手痉挛了一下,为着方臻这句话。

  玉佩没了可以再买,背后的含义是买不回来的,碎了就是碎了,破镜再重圆,终究还是会留下裂痕。这同心扣一旦摔下去,他和安向晨之间,就真的再也无法修补如初了。

  安向晨何尝不知道摔碎玉佩代表着什么,那枚同心扣在他手中还是温热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贴在他的胸口,从未取下过。

  方臻说,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只有他这么一根救命稻草。安向晨犹豫了,退缩了,他下不去手,也狠不下心……

  方臻多么狡猾,牢牢抓住了安向晨的这一丝心软,不顾他手上的匕首,再次将人强硬地抱进怀里,还心机地将同心扣塞回安向晨衣领中,拍拍他的胸口妥帖放好,而后便一遍遍在他耳边道歉。

  方臻就跟一条赖皮大狗一样,安向晨总是拿他没有办法,听了一阵方臻的念经声,终是叹气道,“我累了。”

  “好,这就回去,咱们回家。”方臻的尾巴都要摇上天了,远远冲方孝喊了一声,便翻身上马,将手递给了安向晨。

  “我同方孝一起,你自己先回吧。”安向晨不搭理他,狠心将目光从方臻脖颈处离开,那里还有被他用匕首划出的血痕,明晃晃的,当真是碍眼。

  “那怎么成,方孝啊,你自己驾车回去没问题吧。”方臻一个劲冲方孝使眼色。

  “有问题,他肩膀受了伤,如何驾车?”安向晨怒道。

  “你怎么也受伤了?”方臻闻言赶忙从马上下来,要查看方孝的伤势。方孝衣服穿戴整齐,他还真没看出他有外伤。

  “托某人的洪福,被我发疯刺了一刀。”安向晨凉凉地补充道。

  “没咋个事叔,”方孝多聪明啊,眼下哪里是关心他的时候,这小口子再不掰扯明白,他们今晚都要住在这儿了。和夹在方臻安向晨之间如坐针毡比起来,肩上的伤算得了什么,他只求这两个人赶紧回家,回自己屋解决问题。

  “真没事?”

  “真没咋,你放个满心,俺们先回家吧?”方孝不让方臻看伤,说是车队的医者已经帮他处理过伤口了,还是赶路要紧。

  方臻这才稍放心了些,把大红也套上缰绳,乖乖做了车夫,载着媳妇儿和方孝回固城。

  既然方孝是安向晨误伤的,那么安向晨的手,多半也是他自己弄伤的了。方臻偷偷摸摸想再看看安向晨的伤口,被安向晨冷着脸糊了一脸虎毛。

  “嗷呜?”被突然吸了肚子的虎崽一脸无辜,好端端睡着,就被它娘拎起来扔了出去,虎生真是艰难。

  “嗷个屁,就你傻。”方臻恨铁不成钢地敲敲虎头,他不在的时候,这呆儿子也不知道哄着点它娘,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让人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