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什么你的?他是我们的殿下。”

  邰徽还搂着何江晏,听到柳州安这么说,觉得心里怪异的紧,立刻就驳回去。

  柳州安本就压着怒火,见这小子还敢说话,真想一剑砍了他的头。

  “你算什么东西?”他冷笑一声。

  ”想必这位就是元历护国公了,本王来没有开战的意图,只是要你们把何江晏还回来。“

  邰肖云气得咳了好几声,花白的胡须都在抖。

  “我儿也说了,这是我们的殿下,绝不可能交给你。”

  风烛残年的亡国公与正值盛年的摄政王僵持着,谁也不退让,剑拔弩张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掀起腥风血雨。

  柳州安孤身一人站在那,何江晏躲在后头瞧着她,觉得他那模样真的好可怜。

  “当真不还?”

  “不给。”

  柳州安闻言只淡淡点头。“那本王要住这。”

  他说什么?

  不止何江晏惊愕抬头看去,连邰肖云等人都觉得自己听错了。

  柳州安看着他们,风轻云淡又补了一句。

  “本王说要住这,随你们给本王住地牢还是什么。”

  这实在太荒唐了,柳州安是灭元历的刽子手,进了他们的老巢就相当于羊入虎口。

  邰肖云和庄启烈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也不知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岐周山没有地牢,当然不可能为了他现造一个,是何江晏向邰肖云开口把柳州安带了回去,说他可以看管着他。

  邰徽盯着柳州安,他总不放心这个人,除却昔日的仇恨,这个人身上总围绕着阴沉的气息。

  “殿下,请稍等。”

  何江晏在前方沉默走着,身后跟着一脸菜色的柳州安。

  邰徽赶上前去,手上抓着不知他从哪摸来的粗绳,递给何江晏。

  “殿下,这是我刚刚找来的绳子,我们都不太放心,给他捆上总归好些。”

  何江晏看着他手里的绳子,有些犹豫,但他不敢去看柳州安的脸色。

  “那殿下,我去给他捆上?”

  “不、不用了,给我吧。”

  何江晏听见他这么说,赶忙从他手中夺过绳子。

  义父不喜与生人接触,况且还是要把他捆上的这种行为,他怕义父直接不忍了在这里打起来,他急急转身就欲回屋。

  “不捆吗。”

  走了半晌都没出声的柳州安突然开口,他见僵住的何江晏冷冷笑了声。

  “拿了那绳子不就是为了捆吗。”

  何江晏不得已回头回头看他,只见他的好义父已经将双手抬起来,挑眉等着他去捆。

  他猛地走过去,抓着柳州安的手腕就拉着他快步回屋。

  一直到屋门被他狠狠关上,才将绳子丢到地上。

  柳州安在看见屋子的时候,眉毛就拧着了,踏入这里都时候简直对何江晏恨铁不成钢。

  好好的锦衣玉食的世子不愿做,跑到这这穷乡僻壤的山里住着这么简陋的地方,可笑至极。

  但他再怎么怒,都忍住了揍何江晏一顿的冲动。

  他看着那个走时还不算高的孩子,如今也到了自己鼻尖了,五官也有些细微的变化。

  他在自己不在的这三年里,长大了。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何江晏仍背对着他,他不敢面对柳州安,当年是他闹脾气,又一声不吭就跑了。

  可是,他还找自己做什么,成婚三载,想必儿女都双全了吧。

  “你不该来。”

  他半天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柳州安有想过,他会对自己道歉,会直接说义父我跟你回家,或者抱着自己哭诉一番自己多苦。

  但却没想到是说他不该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听何江晏继续说着。

  “来这里于你于我们,都不好,还有事没做完,你可以当做没发现我们吗。”

  柳州安气得不知该说什么,索性就不管他说的话。

  “那个搂你肩膀的小子,和你什么关系。”

  突然的一句让何江晏没反应过来,他问邰徽作甚?

  “呃……可以说是上下级?但其实我把他当做哥哥来看待。”

  哥哥?喊本王就是老东西老家伙的来,叫旁人就是哥哥?

  柳州安不想再与他说些什么了,说一句能气半晌,他转身就在圆凳上坐下,不再开口。

  何江晏无奈,只得也转身跟着去坐下。

  “柳城安成婚了。”

  “什么?”

  何江晏是真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他身为皇子确实是得早些成婚。

  “你知道他被皇兄赐婚的时候,反应有多激烈吗,你再猜猜他说什么?”

  柳州安也没等何江晏回话,只是说着好笑一般继续开口。

  “他同皇兄说,他在等一个人,他爱慕着担忧着那个人,请皇兄收回成命。”

  “柳城安说他爱的人是你,然后就被气急败坏的皇兄罚了一个月的禁足,还对他母妃施压。”

  何江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不能理解柳州安说的意思,觉得他是在戏耍他。

  “男子爱慕男子,可笑至极。”

  何江晏原本还在惊讶柳城安说爱慕自己,听见柳州安这么说,有些心里不平。

  “男子怎生就不能爱慕男子了?”

  他抬眼怼回去,却对上了柳州安一直没有收回去的目光,吓得头又低了回去。

  “你的头簪是何处来的?”

  那绿石头簪是皇城当下才兴起的,他寻了他这么久,知晓他不可能回过皇城。

  何江晏闻言抬手抚了抚簪子,“是邰徽给我的。”

  “就是你刚刚询问之人。”

  怪不得……什么哥哥……什么男子怎生就不能爱慕男子了……

  柳州安觉得胸腔里都燃着一团火,烧得他在这里多待一刻都要爆体而亡一般。

  何江晏不明所以,就只能感到他的义父怒火更甚了。

  这簪子有什么问题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果然年纪大了就是这般阴晴不定。

  “等着四下无人的时候,我将你送出去。”

  何江晏选择不去想这个问题,只盘算着如何把柳州安送出去。

  “不会走的,本王同你一起住。”

  “从此刻起,每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