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皇上会做,治理天下也会,可是他唯独不知道该怎么对何江晏了。

  何江晏在病中来了圣旨,升为四品官,来宣旨的也不是永福。

  什么意思?这升职的意思是他睡得满意了,这是报酬?

  何江晏手里抓着圣旨,指节用力到发白,心脏狠狠揪住的痛,比那晚的撕裂还要痛。

  那晚连一个吻都没有,他只是在发泄,他这是在折辱我……

  他狠狠将圣旨掷在地上,明黄的卷轴咕噜咕噜滚到一边,静静摊开在那不动了,圣印却还明晃晃的,像是在讽刺着他。

  他慢慢将身子缩到被褥深处,紧抱着自己,好像这样就能缓解痛苦一样。

  ……

  “你确定?”颜修在他的殿中不安的来回走动。

  “小主子,千真万确呀!先前永福公公还去找了那何江晏何大人许多趟,都是皇上的意思。

  “小德子也说漏了嘴,皇上就是看上了何大人。”

  颜修殿中的下人还在滔滔不绝说着,颜修已然明白了,怪不得去年问他有没有爱过人。

  那是还想皇上喜欢谁直接弄来不就好了,原来是何江晏呀,那人冷漠又恪守礼节,自是对皇上避之千里。

  颜修对皇上有多少人都无所谓,但是不能有得到帝王真心的人在身边,那样还有他颜修什么事!?

  这一年来,皇上别说在意他了,碰也没碰过一次,只是当他是皇宫里的花草树木一样放置着。

  颜修一下将桌上的茶盏通通扫到地上。

  绝不能允许……他一定要做点什么。

  “皇上,颜修有事求见您。”

  永福也很疑惑,颜修平时在宫里养着,除了有时晚上会要去求见皇上,但是总被赶出来之外,从来没有在白天来御书房有事求见。

  “颜修?他能有什么事,罢了,让他进来吧。”

  柳州安最近总是蔫着,他觉得自己好像错了,可是又找不出错处,叹气连天连永福这几天都战战兢兢。

  “颜修参见皇上。”

  “什么事。”

  “皇上最近烦忧,可是为了心上人之事?”

  话音刚落,柳州安眼眸就如刀子一般落到颜修身上,颜修被吓得声音都发抖。

  “颜修、颜修有办法替陛下解、解忧。”

  那阴沉沉的威胁感才散去,颜修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绝对不能让皇上与何大人情意相通。

  现在只是提了一句就这般作态,那到时候还有我颜修什么地方?!

  “接着说。”

  “皇上可是与心上人,进展不佳?”

  “你可知,你这是在揣度圣心?”柳州安冷笑一声,冷冷看着颜修。

  颜修“噗咚”一声就跪下了,“颜修只是看不得皇上忧心,作为皇上的人,自然要为皇上分忧。”

  “那你说说进展不佳,该当如何?”

  “在颜修看来,那是他没有认清自己的心。”

  柳州安嗤之以鼻,何江晏不是认不清自己的心,是有了心爱之人,在与他翻云覆雨后还想着靠回那人的怀里。

  柳州安不说话,颜修只得继续说下去。

  “让他妒到顶峰,便能知晓自己的心,我有法子……”

  ……

  永福受命又去把何江晏请到皇宫了,他知晓自家主子对何大人的心思,一路说着好话。

  “何大人您刚升了四品官,可喜可贺呀,皇上可甚是牵挂您呢怕您不适应,这才将您请进宫。”

  何江晏给着永福面子,点头应了几声。

  永福更加有干劲了,直到领着何江晏进了御书房才堪堪住嘴。

  我的小祖宗您在做什么!

  只见颜修坐在柳州安腿边的地上,手肘与头枕着柳州安的腿。

  永福都想骂人了,皇上怎么能让何大人看这样的场面呐,他悄悄退了下去,谁的脸色也不敢看。

  何江晏原本就抗拒见到他,进了屋看到这二人这般荒唐的景象,心竟是麻麻的。

  他觉得自己是心平气和,行了礼,直了身泰然看着他们。

  柳州安从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没有错过他脸上一点表情,可惜,那张脸什么表情都没有。

  看见他与颜修以这样的方式在御书房里,他居然什么想法也没有吗。

  柳州安心里苦涩汹涌,明明他们才刚刚行了夫妻之实不久啊,他怎么能这么心狠。

  他看也不再看何江晏了,只顾着自己继续处理朝政。

  何江晏立在那,候了半晌却只见柳州安直接无视自己。

  柳州安什么意思,叫他来是为了让他看他与男宠是如何相处,是叫他也要像这一般伺候他?

  走了长长的宫路,本就病气未散,那处……那处也未上药,他总不能去叫下人买那种药吧,身子现在竟一并痛了起来,他眼前隐隐发黑。

  柳州安什么话不说,那他便也不说,若是先开口问了那这场博弈不是他输了吗,不行。

  不知过了多久,他支撑不住一下倒地,头还撞到了一边的不知什么坚挺的物件,昏了过去。

  ……

  “回皇上,何大人感了风寒,好好休养是不会晕倒的,只是皇宫路长风大才使病情加重,再需多养。”

  柳州安挥退了御医,整个寝宫就剩他们二人了。

  他看着何江晏微微苍白的脸,抚摸了上去,肌肤滑嫩,居然连西境的风都没能使其粗糙。

  好爱你啊,何江晏。

  他看着何江晏无血色的唇,想着那夜都忘记品尝它,缓缓低下身子,轻轻柔柔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他胸腔跳动猛烈,脸颊也红了。

  明明更亲密的都做了,柳州安你怎么就亲一下就这么没出息,他在心里骂着自己。

  何江晏有意识的时候,就感到唇上有东西,睁开了眼,坐在床边的竟是柳州安。

  他还半笼在自己身子的上方,他眼中模糊并未看他的神情。

  他只觉得想吐,明明他刚刚还在御书房与颜修浓情惬意的好不荒唐,转眼就偷吻自己。

  “恶心。”

  柳州安看到何江晏醒来,正想说些什么,道歉也好关心也好,他正欲开口,就听到何江晏薄唇轻启,说了一句恶心。

  恶心?什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