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将车停了下来,然后去和店员说了些什么,才折返回了车上。

  开车离开时,池宴礼并未发觉,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一辆车子。

  回到房间后,程淮商果然还没睡,而是躺在床上发着呆。

  池宴礼神色一滞,眼眸不自然的落在了别处。

  “怎么还没睡?”

  程淮商微湿的短发垂在眼前,遮住了那过于勾魂勾魄的眉眼,他脱口而出:“等你啊。”

  “等我?为...”

  池宴礼正要问为什么,但是想到程淮商语不惊人死不休性格,连忙闭上了嘴。

  “以后不用等我,你先睡就行。”

  说完,池宴礼便放下电脑,走去了浴室。

  程淮商看着他提的公文包,眸光闪过几分微不可察的幽暗。

  看来,他这是想白天也躲着他,晚上还不让他占便宜。

  程淮商扭头,直盯盯的看着浴室,望眼欲穿。

  浴室内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程淮商双手交叉,食指指尖一下一下的轻点着。

  望着望着,便看到池宴礼穿着长衣长裤,从浴室里出来。

  池宴礼在程淮商灼热的目光下,机械的走到桌子前坐下,打开了电脑。

  程淮商也不说话,视线跟随着他的身影,直直的看着他。

  池宴礼坐在桌子前半天,都没看完一个文件,挪了挪椅子,背对着程淮商坐下。

  骨指明晰的双手,不自然的放在桌上,努力的忽略身后那道视线。

  程淮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等池宴礼想起身活动身体的时候,扭头看了看,便只看到了程淮商闭着双眸,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他的睫毛纤长卷翘,唇瓣嫣红,整张脸上都带着涉世未深的少年气息。

  但是,池宴礼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唇瓣,抿了抿唇。

  这小子就是黑芝麻汤圆馅的,当时在他面前小白兔一样,在周穆白面前拽的直接给了人家一脚。

  他又不是没有看到。

  或许,也正是他这副反差感,莫名的吸引他。

  池宴礼望着程淮商看了许久,往后,和他这般相处的日子,怕也不多了。

  ......

  顾裴之一直到半夜才醒来,揉着脑袋慢慢坐起身,习惯性的打开灯后,才发觉出不对。

  他不是和乔靳然去酒吧了吗?

  懊恼的拍了拍脑壳,他本来是想和乔靳然好好聚聚,送送他。

  结果到头来,聚没聚成,还让乔靳然把他送回来了。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酒量,很少喝醉,偏偏这次就醉了。

  顾裴之拿起一旁的手机一看,半夜三点,这个时候,乔靳然肯定已经睡觉了。

  也不知道他明天多会的飞机。

  顾裴之挣扎了片刻,还是给乔靳然发了消息:“几点的飞机,我去送你。”

  发完消息后,顾裴之整个人放空躺在床上,双眼朦胧的回想着今天喝醉酒的事。

  他好像清醒了一会,只记得他和乔靳然说,他是他最好的朋友。

  想着想着,睡意便又涌了上来。

  顾裴之强迫自己清醒,起身订了个七点的闹铃,才又睡了过去。

  乔靳然坐在椅子前,看着窗外,夜色寂寥,月亮孤独的悬在天边。

  他从送顾裴之回家后,便一直呆坐在这。

  思绪混乱,已经决定要放手,但是那些回忆,还是在侵蚀着他的内心。

  初见他张扬肆意的笑容,慢慢的,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他的心,左右着他的情绪。

  乍见心欢,久处仍怦动。

  虽然,一直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但是他也不后悔,喜欢过那样一个明媚耀眼的人。

  特别关心的声音响起,乔靳然僵硬着身子低了低头,便看到了顾裴之的消息。

  怔怔的看了几秒后,乔靳然才拿起手机,但是迟迟没有回消息。

  而是查看了最近的航班,换了最早的一趟商务舱。

  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顾裴之。

  干脆,就不见了吧。

  ......

  薄琛俞睡到半夜,感觉怀中的人身体异常滚烫,迷迷糊糊睁开眼,便看到沈羡辞眼眸闭的紧紧的。

  他的脸颊潮红,呼出的气热的不正常。

  薄琛俞马上就清醒了,与沈羡辞额头相抵,果然,他的额头烫的厉害。

  起身打电话叫了家庭医生,又到卫生间拿了冷毛巾,才又坐到床边。

  沈羡辞喉咙干涩的厉害,感觉身上没有丝毫力气,身上黏黏糊糊的,他难受的在床上低声嘤咛着:“阿琛,水,好渴。”

  薄琛俞见他唇瓣干的厉害,拿起杯子接了杯温水,扶着沈羡辞坐起身来。

  水杯递到沈羡辞唇边,他立马咕隆咕隆的喝了起来,没一会,水杯便见底了。

  薄琛俞摸了摸他滚烫的脸颊,低声询问着:“羡辞,还喝吗?”

  沈羡辞眼皮微掀,便看到薄琛俞一脸心疼的坐在床边,他嗓音嘶哑的开口:“阿琛,别担心,就是发烧而已。”

  “我还想喝一杯。”

  “好,我再给你接一杯。”

  薄琛俞又接了一杯水让沈羡辞喝下,沈羡辞这才觉得喉咙没那么干涩。

  脸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沈羡辞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薄琛俞,牵了牵嘴角,虚弱的笑了笑。

  “阿琛,你现在好像我妈啊。”

  薄琛俞无奈的挑了挑眉:“行,我的好大儿。”

  沈羡辞:“...”

  阿琛真的,给点阳光就灿烂,还得寸进尺上了。

  薄琛俞给沈羡辞擦了一遍身体后,医生才姗姗来迟。

  薄琛俞身体一向康健,所以医生自应聘以来,都是给佣人们治病,也是第一次半夜接到电话。

  医生把了把脉,看了看症状。

  “他这段时间有受伤吗?”

  薄琛俞沉声开口:“嗯,背上有几道伤。”

  医生瞬间了然,只是脸上闪过几分尴尬。

  床上的男人脖颈上带着暧昧的红痕,本来就病刚刚好,哪里经得起过度折腾,这一来二去,总出汗受累,可不就发烧了。

  医生开了一些药,挣扎了半天,咳嗽了一声,才慢慢开口。

  “薄少爷,那些事情,需要节制一下,他还需要再养养身体。”

  沈羡辞听到一半,便连忙钻到被窝里了,此刻,他想消失在这个世界。

  该死,他这下不仅让人知道他是下边的,还被人干到起不了床。

  这传出去,他脸都被丢尽了。

  薄琛俞也面色一僵,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知道了。”

  送走了医生后,薄琛俞备好药和水,拍了拍窝在被子中的沈羡辞。

  “羡辞,人走了,出来吧。”

  沈羡辞掀开被子,脸色本来就因为生病泛着不正常的绯红,此刻更是红到滴血。

  他咬牙切齿的开口,嗓音还带着几分羞愤。

  “都怪你。”

  薄琛俞也没什么理由反驳,只好顺着沈羡辞说的话:“对,羡辞,都怪我,先吃药好不好?”

  沈羡辞心不甘情不愿的坐起身来,吃完药后,便躺倒在了床上。

  薄琛俞急忙给他盖上被子,拿着毛巾擦着沈羡辞的脸颊。

  药效渐渐上来了,沈羡辞意识模糊起来,但是嘴中还是不停嘟囔着,控诉着薄琛俞。

  “都怪你,就知道欺负我。”

  薄琛俞:“怪我怪我。”

  “那你下次让我。”

  “行。”

  沈羡辞听到薄琛俞的回答,满意的睡了过去。

  薄琛俞则是一直清醒的坐在窗边,直到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沈羡辞的烧彻底退了下去,他才躺在沈羡辞身边睡下。

  沈羡辞睡了一觉后,神清气爽,他醒来时,薄琛俞正睡的沉。

  他的手臂收的很紧,沈羡辞病了一晚上,身体还有些弱。

  动了动身子,感觉挣不开薄琛俞的手臂,便小心翼翼的蜷缩的身体,想钻出去。

  沈羡辞额头泛起一层薄汗,快要成功时,禁锢他的手臂却骤然收紧。

  “去哪?”

  薄琛俞的嗓音带着一丝疲倦,将沈羡辞往上抬了抬,眸子始终没有睁开半分。

  沈羡辞戳了戳薄琛俞的手臂:“阿琛,我想去洗个澡。”

  “不行。”

  昨天刚退烧,今天洗澡再发烧了该怎么办。

  薄琛俞的嗓音带着不可抗拒的拒绝,沈羡辞也知道他不让自己洗澡的原因,可是身上又实在难受的厉害。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薄琛俞眯了眯酸涩的眼眸,想了想才开口回答:“可以,我给你擦擦身子。”

  “那也行。”

  “好。”

  薄琛俞先洗了个澡,清醒了片刻,才端了一盆水到了床边。

  沈羡辞躺在床上,脱了上衣,就等薄琛俞来给他擦身子。

  他坏心眼的故意绷紧了身子,腹肌线看起来愈发明显,眼眸低垂着,块状的腹肌肌肉,让他看起来性张力满满。

  沈羡辞眼见着薄琛俞的眸光灼热了几分,心里暗暗窃喜着。

  这种看得着吃不着的滋味,让阿琛也尝尝。

  薄琛俞拿着毛巾滑过他的肌肤,哑着嗓子开口:“勾引我?”

  他的尾音上扬,嗓音中还带着一丝笑意。

  沈羡辞目不转睛,义正言辞的的开口:“我没有。”

  他就算有,也不能承认。

  “好,你没有。”

  薄琛俞哪里还不懂沈羡辞的心思,不过他现在闹腾的越厉害,往后的日子便越难过。

  沈羡辞一开始还幸灾乐祸呢,结果,薄琛俞擦着擦着,手便不安分的四处惹火,沈羡辞脸上泛起红晕。

  他瞪了薄琛俞一眼,扭了扭身,气愤的开口:“我不擦了!”

  薄琛俞眼眸中含着笑意:“怎么不擦了?”

  “你还问?”

  沈羡辞觉得现在的薄琛俞,像个老狐狸,明知故问,他怎么就永远都玩不过他。

  沈羡辞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一直没想明白。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擦完起床吃早饭了。”

  沈羡辞还是捂着被子,警惕的看着薄琛俞,薄琛俞失笑:“怎么?不放心?”

  沈羡辞默默的点了点头,嘟囔着开口:“我放心才有鬼了,你个老狐狸。”

  “老狐狸?”

  薄琛俞眸光暗了几分:“我就比你大三岁,你说我老狐狸?”

  “对啊,不行?”

  沈羡辞攥了攥手,顶着薄琛俞幽暗的目光,语气坚定的开口。

  “行,你都说我是老狐狸了,我不得采取一点强硬措施?”

  说着,薄琛俞的双手伸向了沈羡辞的痒痒肉,四处乱摸着。

  沈羡辞被他弄的边笑边骂:“哈哈哈哈,你走开!”

  “你不要脸,哈哈哈哈”

  “我错了,不说你了,哈哈哈,放过我”

  弄到后面,沈羡辞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开始求饶,薄琛俞这才停手。

  “擦不擦了?”

  “擦!”

  擦完洗漱后,薄琛俞又给沈羡辞套了个薄外套,才带着他下楼吃饭。

  然后,一下楼,便看到了大厅内坐着的薄老爷子。

  薄老爷子面容严肃,看起来不怒自威,看着并肩下来的两人,神色没有半分波动,冷着声音开口。

  “怎么这么晚才起?”

  沈羡辞握着薄琛俞的手紧了紧,他上一辈子就害怕这个老爷子,这辈子,依旧很怕。

  薄琛俞揉了揉他的手安抚,然后慢条斯理的回答。

  “他昨天感冒了。”

  薄老爷子打量了几眼沈羡辞,皱了皱眉:“身子这么弱?改天叫老周给他看看,调理调理。”

  老周在薄家干了很久,医术高超,薄老爷子这样说也是对沈羡辞的关心。

  沈羡辞心底一阵喜悦,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几分:“谢谢爷爷。”

  薄老爷子面色上虽然还是没有变化,唇角却似有似无的勾了勾:“不客气。”

  “爷爷,我们先吃饭。”

  “嗯,吃吧,吃完我有话说。”

  “好。”

  薄琛俞领着沈羡辞走到餐桌边,和薄老爷子说了一声,听到回应后,才带着沈羡辞坐下开始吃饭。

  沈羡辞吃着饺子,思绪渐渐游离。

  上辈子他和阿琛死的时候,薄老爷子还在世,也不知道,他后面过的怎么样。

  想到这,沈羡辞莫名的就不怕这个面冷心热的老头了。

  吃完饭后,三人坐在客厅内,薄老爷子鹰隼一般的眼神,目光锐利的看着薄琛俞。

  “你最近怎么不去公司。”

  薄琛俞无所谓的摆弄着手中的橘子:“在家里也可以办公。”

  “你心里有数就行,你承载的不只是薄氏,而是薄氏旗下几十万员工的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