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嘶吼,再想到薄琛俞今天的异样,心底涌上深深的无力感。
薄琛俞躺了许久,怀中的人都没睡着,他勾起怀中男人的下巴,却看到他咬着唇瓣,泪流满面。
薄琛俞心里一咯噔,眸光渐渐幽暗。
“为什么哭?”
沈羡辞眼眶通红,眸中还噙着泪水,挣扎着摇了摇头:“没什么,阿琛。”
说着,他埋在薄琛俞脖颈间,泪水止不住的向下流,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声,肩膀也跟着颤抖。
本来他不想让阿琛发觉的,可是对上他担忧的视线,所有的情绪好像被一瞬间放大。
“别哭别哭,怎么了?”
薄琛俞一脸无措,他从来没见沈羡辞哭的这么伤心过。
一边轻抚着沈羡辞的后背,一边摸着他的脑袋,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哪知,沈羡辞听了他的话,不仅没停下来,反而从压抑的哭声转为嚎啕大哭。
他的嗓音沉重悲痛,几乎连不成一句话,断断续续的开口。
“阿琛~”
“你是不是...是不是很痛。”
“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蠢了。”
“是我太蠢了,阿琛。”
滚烫的泪水落在薄琛俞颈间,却仿若如冰锥一般扎进了他的心底。
他抬起沈羡辞的下巴,看着他眼睛红肿,眼眸还带着水光,心底的疼惜一下子就抑制不住了。
“羡辞,跟我说,为什么突然哭。”
沈羡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根本没力气回答他的问题。
薄琛俞眸光一沉,沈羡辞这样哭下去,他害怕他哭的呼吸碱中毒。
抬手拭去男人脸颊上的泪水,然后捧住他的脸颊,薄琛俞又说了一句:“羡辞,别哭了。”
眼瞧着自己说话不管用,沈羡辞的泪水还是顺着眼尾流了下来,他的睫毛上也沾着泪珠,眼眶红红的,整个人看起来可怜极了。
薄琛俞想也没想便吻上了他,唇齿间传来丝丝咸意,他一下下吸吮着沈羡辞的唇瓣,将他唇上的泪水吸吮干净,才探入口中。
他这次的吻格外温柔,缱绻撩人,层层深入,像是要把所有的温柔都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给他。
沈羡辞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停止了哭泣,任由薄琛俞攻略着他的营地。
片刻后,薄琛俞松开沈羡辞,看着他眼眸不似刚才般绝望哀痛,反而染上一抹情欲,双颊也红润了许多,紧蹙的眉头才稍微放松了些。
他覆在男人的后脑勺,拭去他脸上未干的泪痕,语气带了一丝诱哄。
“羡辞,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沈羡辞眸色清明了几分,想到他刚刚在薄琛俞怀中哭的那么狼狈,不免的觉得有几分丢人。
但是,他怎么可能说出实情,上一世的阿琛已经被他伤害到了,他怎么可能会将那些伤痛告知他。
更何况,他害怕他知道之后,便不会再爱他。
毕竟,任谁都受不了那样的折辱,更别提他是人人仰望的薄琛俞。
“阿琛,我就是不开心,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就先把我绑在这。”
“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沈羡辞目光真挚,眼眸中也带着担忧,薄琛俞不免对他的话信了几分。
仔细一想,羡辞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心底的纠结,不知道他多么害怕他离开。
“羡辞,我只是太害怕你被别人抢走了。”
“每次见到霍邵安,我都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带走你。”
“所以,我很害怕。”
薄琛俞语气颤抖,脑海中闪烁着上次他在那个地下室见到沈羡辞的画面,心一丝丝抽痛着。
还有,简行洲,上一世的羡辞那么爱他,他总害怕有一日,他会抛下他。
沈羡辞眸光一顿,他没想到,薄琛俞竟然是在害怕这个,那今天他和阿琛,说了霍邵安让简行洲催眠他的事情,无疑是在刺激阿琛。
沈羡辞一阵懊恼,怪自己没有早点察觉阿琛的心思。
他起身一下下在薄琛俞唇瓣上轻啄着,直到看到他耳尖漫上绯红,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下个瞬间,便要将他吞入腹中,才停了下来。
沈羡辞刚被泪水浸透过的黑眸,此刻显得格外清澈,眼眸中带着绵绵情意,望着薄琛俞。
“阿琛,别怕,我听你的便是了。”
阿琛说了会让他有正常社交,要是这样,能安抚他,他不会拒绝。
他现在,舍不得阿琛受一点委屈。
“真的?”
薄琛俞眸光瞬间亮了几分,眼中流光溢彩,灼灼风华。
“真的,阿琛,我陪着你。”
薄琛俞再度拥着沈羡辞到怀中,这一次,他的心平静了很多。
两人还不知道,他们虽然想的不同,但却阴差阳错的都在心疼对方。
......
池宴礼下了班后,便径直开车驶向医院。
今天,那对夫妻又来找他了,他现在甚至不愿意称他们为爸妈。
他原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不被爱,是他不值得吗?后来懂事了,他想,是他们的错,不是他的。
可是少年时的伤痛,纵使他现在能独当一面,却始终影响着他,让他,不那么自信。
不那么觉得,自己能被爱。
他们大大咧咧的走入办公室,看着自己被臣服他们来公司上班,他们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自己对孩子控制成功的满足。
而不是,他有多么不开心。
他无视他们,尽心尽力的去工作,他们又觉得他目中无人,不尊重父母。
真是,可笑至极。
池宴礼手腕上的伤疤泛着痒意,大脑不受控制的又想看到那殷红的血迹,从他手上流出的美感。
他咬紧唇瓣,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额间带上一层薄汗。
余光一瞥,便看见路边的一家甜品店。
想到昨晚程淮商吃小蛋糕时的满足,他不由自主的将车停了下来。
甜品店门口排队的人很多,池宴礼双手插兜也站了下来,指尖狠狠的压在手心上,压抑着心底的欲望。
傍晚的秋风扫过男人的发梢,发丝随风扬起,露出他饱满的额头,以及略带忧伤的丹凤眼。
他的身形高挑,一席黑色西装,在残破的秋风中,是格外勾人的风景。
身旁很多女生的心思早就不在那些甜品上,纷纷偷看着一脸冷然的男人。
池宴礼察觉到她们的视线,神色没有多大变化,买了份泡芙和提拉米苏,以及一些小饼干后,便离开了。
车子开的很快,池宴礼现在迫切的需要洗个冷水澡,来叫醒自己。
到了医院,池宴礼先把东西放在房间,才走到隔壁病房敲了敲门。
屋内,程淮商躺在一旁的摇椅上,边打哈欠便玩着游戏。
许清欢坐在病床边,和在病床上坐着的赵青芝聊的正欢。
赵青芝见到池宴礼进来,打心眼的对他喜欢,这个孩子看起来有些忧郁的气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待人极好,也很懂的心疼人。
她不动声色的瞥了自家儿子一眼,看着那小子眼底的雀跃,和池宴礼说了几句话,便赶他们出去。
“行了,你们俩出去外边聊吧,我和你清欢姨单独聊一会。”
许清欢和赵青芝对视一眼,立马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对,去吧,大人聊的你们小孩不能听。”
“......”
小孩?俩人默默的接收了这个身份,肩并肩走了出去,去了隔壁房间。
进门后,池宴礼指了指桌子上的小礼盒,状似随意的开口:“我路边见了顺路买的,尝点。”
程淮商一看到那个包装,便知道它是附近比较火的那家蛋糕店,他上次的蛋糕也是从那买的。
从父亲走后,生日就只有他和母亲一起过,所以,他格外喜欢蛋糕带来的那份甜,仿佛那样,就能弥补父亲不在的缺憾。
“谢谢宴礼哥。”
程淮商一脸开心,笑眼弯弯,双眸波光潋滟,眼尾的红痣都跟着颤动了几分。
他知道,池宴礼肯定是注意到他昨晚吃的蛋糕了,就算是路过,也是特意给他下车买的。
池宴礼喉间一紧,哑着嗓子开口:“不客气。”
程淮商迫不及待的打开袋子,看到泡芙后便拿了一个吃了起来,奶油在口中爆炸,口齿间满是奶香,程淮商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此刻的他,早已经卸下了在池宴礼身前的伪装。
他虽然不是小白兔,但是在池宴礼旁边,却已经习惯了单纯天真的样子。
吃了好几个后,程淮商抬眸,看到池宴礼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吃,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他故意勾起舌尖舔了舔唇边的奶油,然后拿了一个泡芙递到池宴礼嘴边。
“宴礼哥,你也吃。”
池宴礼异样的心情,早已被眼前少年诱人所带来的心动所取代。
他的舌尖红润,眼眸闪烁着泛泛水光,眼尾的红痣在他白皙的肌肤上,生动又撩人。
池宴礼鬼迷心窍的张口,咬住泡芙,唇瓣却不小心含住了少年的指尖。
两人神情都在一瞬间凝滞,程淮商没想到,池宴礼会开口直接来吃泡芙,并且唇瓣盖在他的指尖上。
程淮商心底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好软,好想亲!
池宴礼顿了几秒后,急忙咬过泡芙,含糊不清的说了声谢谢,吃完泡芙后,便匆匆到了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脸颊,池宴礼暗暗的骂着自己,怎么这么没有出息,就这么一会,便又将自己的心交了出去。
无奈的扶额,现在的池宴礼,哪还有刚刚想要自残的欲望,脑海倾数被一种不知名的甜蜜所占据。
.......
晚上,两人洗完澡后,便躺在了床上开始准备睡觉。
这个房间本来是个病房,程淮商为了能第一时间查看赵青芝的情况,所以专门住在了她隔壁。
池宴礼来了后,也不想再浪费医疗资源,干脆就和程淮商住在了一个房间。
池宴礼习惯平躺着睡觉,程淮商则侧躺朝着池宴礼的方向。
他想着池宴礼刚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水汽,胸肌若隐若现。
水滴顺着他的脸侧滑下,隐入衣服里,不知会流向何处。
脸色也因为刚洗澡的缘故,带着绯红。
程淮商脑海中满是色色的画面,他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月光下男人的唇瓣。
然后,被男人含过的指尖开始发烫。
程淮商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看到池宴礼逐渐平稳的呼吸,才小心翼翼的起身。
他连鞋都没穿,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看着池宴礼。
他心想,今天这个嘴,他必须亲到,不然睡不着。
池宴礼睡着的样子,像一个乖乖的小男孩,他的上唇微微上翘,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让程淮商本就躁动的心泛起阵阵痒意。
他一咬牙,便低头含住了他的上唇。
程淮商本来想一触即分,但是,该死,好软。
他情不自禁的开始吸吮起来,然后做贼心虚般的观察着池宴礼的反应。
看到他还是那副睡着的样子,才放心的继续。
程淮商无师自通的轻咬着,舌尖划过他的滑嫩,唇齿相依。
亲着亲着,却听到池宴礼闷哼了一声,吓的程淮商瞬间蹲了下来,观察池宴礼的反应。
见他还是没睁开眼,程淮商的心才落了下来,但是,现在他是有贼心也没贼胆了。
万一把池宴礼弄醒,他就得钻地缝了。
程淮商又蹑手蹑脚的回到了自己床上,心潮澎湃了好久才睡着。
但是,睡在他一旁的池宴礼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他呆滞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睡着的程淮商,他怎么也没想到,看着那么乖的少年,会趁他睡着......
唇上还留着少年的清香,心脏怦怦直跳,他不自觉的舔了舔唇瓣。
程淮商下床时,他还在想他是不是要去卫生间,但是等他吻住自己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努力地让自己的呼吸平稳,忍住吻回去的欲念。
但是慢慢的,他忍不住了,少年横冲直撞的在他唇间落下痕迹,也扰的他本就不坚定的心,溃不成军。
他握紧拳头,轻哼一声,吓退了少年。
池宴礼看着熟睡的程淮商,他好像在做什么美梦,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有关。